真誠與良善的社會價值

楊仁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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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構一個真誠與良善的社會究竟有多少價值?這個問題或許不容易回答,但是我們可以反向思考,估算出社會不誠不善所導致的成本。

就直接成本而言,據警政單位統計,2006至2008年間,台灣民眾每年遭受詐騙的金額約150億元;學術研究單位的調查則更驚人,光是2008年就約有59萬人遭受詐騙,損失金額估計高達1,550億元。

就間接成本來說,當社會存在許多投機、詐騙的行徑,就會使人際間的信任蕩然無存,人與人之間得相互提防,甚至相互爭鬥。

結果是,我們在採購前,必須先收集資訊,免得上當;購買時必須到處比價、仔細查看有無瑕疵;購買後,若發現物品與賣家所言不符,我們還得登門理論,討回公道。這些花費的時間、精神、金錢,都是社會不誠不善所造成的成本。

結果是,生病時,如果醫生說「得要手術」,我們會擔心所言不實,開始上網搜尋醫療資訊,到處詢問,或是多找幾個醫生看,聽聽不同醫院、不同醫師說法的一致性,最後才能安心。這些時間成本與醫療成本,都是社會不誠不善所產生的。

結果是,公司間的大筆交易,就要有專業律師詳細研究,如何定約才能防範對方投機,損害自身權益,交貨時得花人力仔細檢查與盤點,過程中遇到爭端,得訴諸法律途徑,投入成本爭取利益。

結果是,政府施政以防弊為重,興利於次,花費人力、時間在沒有生產力的事情上。

再就無形成本來說,當我們發現自己被欺騙時,那種心裡的氣憤,對於損失的挫折感,進而對他人不信任,或甚至以欺詐為常態,讓社會風俗更等而下之。

結果,人人自危,坐立難安,都是難以估算的成本。簡言之,社會的不誠不善是一場共同的悲劇,大家都不願意負擔這個成本,卻因為每個人少了一點真與善,而須共同承擔這個惡果。

如果,社會上人人以真誠與良善為本,我們相信「一分錢、一分貨」,就只需要訂定自己的質量要求,不需要那麼多的議價、檢查;我們相信「醫師不會為私利下處方」,我們只要盡力配合醫師的處置,不需要逛醫院,增加健保支出,最後還要調高健保費率。

企業間的交易可以「一言為定」,遇到爭端時彼此退讓,交易關係可以長長久久。政府施政可以多多興利而非防弊。結果是,大家可以共同享受誠善社會的利益。

當每個人都多點真誠與良善,少點算計與計較,大家都少了擔心,人心就能安定,多了信賴,多了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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