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逃生(1)

沈畔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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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六年七月,天氣分外炎熱,下午二時左右,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在東山坡上,俯首向西村窺視,遠遠看見社員們扛著鋤頭,紛紛向村西邊走去,待社員們走完,這個小青年暗道:「天助我也!」

他飛一般衝過小木橋,走進村莊,來到自家門前,輕輕推開大門,轉身隨手關上大門,又靜悄悄地推開房門,果不出所料,只見鄭洪山鼾聲如雷,睡在床上。他拿起預先準備好的一根鋼絲般的繩索,將繩索一頭固定在床腿上,小心翼翼地將另一頭輕輕從鄭洪山的頸下穿過,拉回繩頭,再穿一次,提起繩索,拉住繩頭,繞到對面床腿旁,逐漸收緊繩索,說時遲,那時快,他猛然拉緊繩索,穿過床腿,用盡全身力氣,如背纖一般,死死背著繩索不放。

這位五大三粗,三十二的鄭洪山,要不是來這一招,你就是五個小青年也休息動他一根毫毛。儘管他拚命掙扎,也擺脫不掉喉管上兩道鋼絲般的繩索。他翻著白眼,看著這個青年的繩索在拉長,自己的喉管卻在縮小。身強體壯的鄭洪山雖然壓住了小青年,占了他老婆,但最終還是敗在他的智慧上。小青年累得滿身是汗,坐下喘一會氣,才來到鄭洪山身邊查看,確認他已斷氣身亡,才收起繩索,放在隱蔽處,回來把鄭洪山身體擺正,再用被子蒙頭蓋上。

一切停當之後,再細看一下,有無留下可疑痕跡,當確信無疑時,他才帶上房門,掩好大門,從容走出村莊,回到東山小隊,只等小隊會計來到,繼續結算午季分紅帳目。

這位小青年姓馮名士民,現年二十歲,長得身體高挑,面如白玉,一臉秀氣,人見人愛。時任高級社主辦會計。早晨起來,他對妻子呂翠雲說:「今天我到東山小隊結算帳目,準備用一天時間才能結束,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你不要等我。」

呂翠雲說:「好吧,你晚上可要早點回來。」

馮士民笑笑走了。

日落西山,社員們都已放工回家,馮士民才從東山小隊動身。回到家裡,看到床上的鄭洪山不見了,他又來到後院掃視一番,未見到隱藏鄭洪山的痕跡。

他又來到廚房,只見鍋門口的柴火堆大亂,他料定鄭洪山必在柴火堆下了。

便對呂翠雲說:「今天太熱,一身是汗,我來燒水洗個澡」,說著便抓草往鍋洞裡點火。

呂翠雲忙不迭地說:「你歇歇,讓我來燒。」

「你鋤一天田太累了,你歇歇吧,還是我來燒。」

妻子不從,他倆相互推拉,竟然弄倒了柴火堆,現出一具死屍,不是別人,正是高級社主任、共產黨員鄭洪山,呂翠雲嚇得兩手發抖,馮士民也似大吃一驚。

馮士民驚問:「這是怎麼回事?!」

呂翠雲見事情敗露,嚇得全身顫抖,兩手如篩糠一般,忙跪下道:「士民,我對不起你,請你饒命。鄭洪山纏上我已經多日,中午放工時,他來到我家,就和我幹那事,事後我做菜飯,把你買的酒給他喝,他說好酒,就多喝了幾杯,又要和我行房,幹過那事後,我要去上工,他要我上一會工回來,再和他幹那事。我鋤一會田回來,只見他頭蓋著被子,我喊他,他不應,推他整個身子都不動。我這才知道他酒喝的太多,接著又幹那事,據說先行房,後喝酒必死無疑,求你看在我們夫妻一場分上,千萬不能去告我啊!」

馮士民把腳一踩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叫我怎麼辦?」他背著她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來說:「快!快!快去把大門關上,讓我好好想想。」

呂翠雲忙去關上大門,又跪到丈夫面前。

馮士民在屋裡踱了幾圈,停了下來說:「你起來,辦法是有,但要全靠你自己來解救你自己了。」

呂翠雲說:「你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

馮士民歎道:「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下賤事來,你只要把你們通姦的全部經過原原本本地講出來,才能表明你能痛改前非,我也就不計較了。」

呂翠雲被丈夫的寬宏大度所感動,淚水滾滾而下,不由痛恨起鄭洪山當初的強暴行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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