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了飯,喝足了水,馮影勤和歐陽夫婦,把士民、春嵐送進爺爺臥室,關閉窗戶,鎖住了門。
回到堂屋,馮影勤吩咐歐陽夫婦,分別在棺材內放進十五塊相當於一個人重量的土坯,蓋實棺材蓋,再用大釘釘死。然後對他們說:「為防止你們在外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悅,你們從現在起,就不得離開我家,直到棺材埋了。你們的倆個孩子,我馬上請人把他們帶來,到時你們四人都睡在春嵐房裡。」
歐陽夫婦忙謝道:「感謝老伯救命之恩,您的吩咐我們一定遵從。」
「說哪裡去了,是你們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談何感謝。」
話說馮士青接過爺爺手書,直奔滁縣火車站,坐上了火車。心想:哥哥嫂嫂死了,不外是去向伯父報喪,何以非要把信親自交到他手。爺爺城府極深,必有他的用意。照他的去做,絕沒有錯。於是又把信放進內衣,以防丟失。到達合肥,已是半夜時分。時下白天去延湖鄉的汽車很少,夜裡哪有汽車,只得步行。到達豐樂鄉,天已大亮。十幾歲的士青,做著大人的事情,他累得筋疲力盡,坐到草埂上,休息起來。因出汗過多,口渴難忍,於是用手捧了幾捧溝邊水喝了。稍感輕鬆了些,又起身順路走去。後面遠遠傳來了「咚咚」聲,聲音逐漸大了起來,接著長長一聲喇叭響,他回頭一看,是一輛拖拉機,他連忙跪到路中,向拖拉機師傅磕頭,司機連忙刹車,伸出頭來大聲喝道:「幹什麼的?」
「師傅行行好,我家死了兩個人,我來報喪,走了一夜,走不動了,請師傅帶我一程。」
師傅看他可憐樣子,恐怕趕也趕不走了,只得說:「上來吧。」
「感謝師傅。」馮士青連忙爬上了駕駛室。
「你到哪裡去?來過沒有?」師傅一面起步,一面問。
「去八家濱,這是第一次來。」
「你找的人是幹什麼的,叫什麼名字?」
「是打魚的,叫馮照陽。」
「到八家濱,夠你找了。算你走運,我正好路過他那裡,你不要著急,到時我告訴你。」
「咚咚咚」拖拉機有節奏的聲音,如催眠曲一般,馮士青睡著了。拖拉機左右搖晃,上下顛跛,馮士青都深睡不醒。一會到達目的地,司機熄火停了車,才把他推醒。指著右前方不遠的山上說:「那個小山叫茶壺山,馮照陽就在那山根下。」
馮士青謝過師傅,跳下車來,直奔茶壺山。只見山頂上有一個大圓石,在圓石下面是一片圓形地帶,由上至下逐漸粗大,由中間垂直到山腳下,這個圓形小山,東邊有一個彎弓般的圓形巨石,一頭與山腰相連,另一頭與山腳相連,如茶壺柄一般。西邊有一根長形巨石,一頭與山腰相連,另一頭懸空斜向天空,酷似茶壺嘴,這個茶壺嘴,終年滴水,從未間斷過。人們把它叫做「茶壺山」,真是確切不過。馮士青來到山腳下,只見茶壺柄處,有一個草棚,進去一看,卻空無一人,他連忙走出,向巢湖邊張望,只見一個頭戴草帽,身背魚網男子,向湖邊小船走去。馮士青連忙向那人高聲喊道:「前面大伯請留步。」
那人聽後面有人喊叫,放下魚網,回頭走來。馮士青迎上去問道:「請問大伯,這裡有位打魚的,名叫馮照陽,您知道嗎?」
那人打量一下馮士青問道:「你是哪裡來的,問他有什麼事嗎?」
「我是從滁縣琅琊山的小東山來的。」
「你也姓馮嗎?」
「是的,我叫馮士青。」
「唉呀!我的孩子,長這麼高了!」說著一下把馮士青抱在懷裡「爺爺好嗎?怎麼你士民哥哥不來,叫你來了?」
馮士青確認抱住自己的是親伯父了,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士民哥哥和嫂嫂都死了。」說著從袋裡掏出書信。
馮照陽大驚,連忙接過書信來看,看完書信,又驚又喜,掏出火柴,把書信燒了。忙說:「快!快去我家。」
他倆快步來到八家濱伯父家,見過伯母、堂兄。馮照陽叫妻子快拿能吃的東西給士青,又叫兒子快換上乾淨衣服,和自己一道去滁縣小東山,越快越好……(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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