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經過六零年的災難,一百多人的歐陽村只剩下五十幾人了。歐陽化成的堂兄家六口人,堂兄和大侄兒在河堤上扒河,身體垮了下來,被趕回家後,不久就餓死了,丟下堂嫂,十五歲的侄女,一個六歲,一個八歲的兩個侄兒。西村的虎隊長,為感激馮影勤,來到歐陽村,探望歐陽化成,卻見他一家人不知去向。見到他堂嫂一家人,餓得奄奄一息。他想堂嫂雖與馮影勤又隔一層,也還算是親戚,為報答馮影勤之恩,他趁天黑人靜時,送去了十幾斤雜糧,救活了他們四人。包產到戶後,堂嫂時年四十二歲,帶著十五歲的女兒,種起了四人的包產田。不知是老天爺故意考驗一下單幹農民的能耐,還是農民的災難還沒有完,一連幾個月,不下雨,旱得沒有水下秧,只得改種旱糧。整地平土,種下黃豆、綠豆、芝麻、花生之類,更多是山芋。沒有大米,山芋配上豆類可作主食。栽山芋沒有定根水是不能成活的。這位堂嫂帶著女兒,到離家六七里遠的小水庫去找水,水庫已經乾枯,哪裡還能舀到一瓢水。她們見到一個低凹處,還很潮濕,認定地下有水,於是用鐵鍬挖個大土井,挖了一人多深,也不見水,她們不灰心,繼續往下挖,累了休息一會又挖,一直挖有兩人多深,累得挖不動了,靠到井邊,打起盹來,一覺醒來,發現腳被一層水淹沒,她們十分歡喜:「有水了!有水了!」
母女倆把水桶拿到井底,舀滿了一桶水,井底乾了。她們又坐下來,等井底滲水,等到天黑,終於裝滿了兩擔水,挑回家來。栽山芋與安種其他旱糧不同,上午不能栽插,栽下去會被白天的太陽曬死,須在下午三時以後,太陽強度減弱,栽下去的山芋苗,經過一夜的露水滋潤,它就能生根存活下來。
母女倆趁著月光,栽下半壟山芋苗。第二天雞一鳴她們又去土井挑水。挑回的水,就用水缸,罎罎罐罐,甚至鍋碗瓢勺都儲存起水來,等到太陽西下,栽下山芋苗,直到把水用完,才休息。她們就是用這種所謂螞蟻啃骨頭的決心,把三畝的山芋栽完。這要是在集體生產隊,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接著老天爺又發了善心,下了一場透雨。禾苗遇到久旱的「甘露」,突飛猛長,秋收後,旱糧大豐收。
與前三年所謂的自然災害相比,六二年才真正是旱災,農民為了切身利益,克服了天災造成的困難,取得了大豐收。而向上報是旱災,又免繳國家糧。六二年可謂是豐衣足食,豐衣也,是農民把芝麻,花生榨成香油,留足自用,把多餘的拿出去出售,把得來的錢,買布做成新衣服。足食也,收的糧食可吃兩年。
農村出現了欣欣向榮地景象,農民發自內心感謝劉少奇,竟然有人喊起:「劉主席萬歲」來了。
毛澤東聽到這個消息,渾身煩燥起來:劉主席的聲望提高了,我毛主席的聲望不是要下降了嗎?這樣下去,我毛澤東將被劉少奇取而代之。辦不到!我辛辛苦苦,挖空心思,耍盡一切手段,把那些坐過第一把交椅的統統搞下去。我掌權後,利用宣傳工具,把他們個個罵得狗血噴頭。你劉少奇就想輕易奪取我手中權力,妄想!毛澤東爐火中燒。他成天坐著專列火車,表面上國家大事不管不問,實則是在想鬼點,又可到處玩樂。各省都有為他特設的名曰賓館,實為行宮,宮內配有美女,供他玩樂,一旦失去第一把交椅,就不那麼方便了。餓死六千五百萬農民,又算得了什麼,與我叫赫魯雪夫把美帝主義引到中國來,蘇聯再用原子彈炸他,這叫關起門來打狗,我派三億中國人死亡,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失去權力就是失去一切,他利用自己權威把屬泥鰍的總理訓了一頓:我們共產黨,走的是社會主義道路,不搞資本主義的東西,什麼「三自一包」,就是分田單幹,這不明明在倒退嗎!誰允許你們這樣幹的?「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你們違反了馬列主義的宗旨,又要犯右傾機會主義的大錯誤。總理一聽:「右傾」二字,全身就發麻,他拿出「泥鰍」又尖又滑的全身解數,連連點頭,稱讚毛澤東偉大,關鍵時刻,又挽救了黨。總理又去對劉少奇說:「毛澤東發火了,得趕快糾正。劉少奇又向毛澤東討好:人民生活好了,也是你毛主席領導有方,人民會感謝你毛主席,你的接班人,我也能沾點光。毛澤東不買劉少奇的帳,非要他改正,但不按處理彭德懷那樣,他認為處理劉少奇還不是時候。
「三自一包」,只搞了一年,又匆匆收場。還是給劉少奇一點面子,讓他仍執行「三級所有制」分配原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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