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看人生:泯除成見,看見真相

黃金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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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天,先看個笑話,消消暑氣,博君一粲解千愁。有個婦人甲到餐館用餐,正等待得不耐煩時,外面突然下起一陣大雨,另一位婦人乙拿著雨傘進來,就坐在婦人甲的對面,將雨傘置於桌旁。後來,婦人甲先用餐完畢,看看外面雨還是下不停,就順手拿起婦人乙的雨傘,到櫃臺結帳。婦人乙看見雨傘被人拿走,趕緊叫住婦人甲,說:「妳拿錯雨傘了!」婦人甲才想起她根本沒帶雨傘進來,趕忙向對方道歉,並解釋說是一時迷糊,出了差錯。

走出餐館,隔壁就是雜貨鋪,婦人甲想:「反正家中的雨傘也壞了,就進去買把雨傘避雨吧!」此時又想起:先生的雨傘也已破舊不堪使用,兩位兒子的雨傘也弄丟了,乾脆一併買齊。婦人甲拿著四隻新購的雨傘,到店鋪前面公車站等車。此時婦人乙剛好用餐完畢,也趕來排隊等公車。她一眼望見婦人甲手中多出四把新雨傘,就對婦人甲用詭異的笑臉說:「妳今天的運氣還不錯耶!技術也夠高明。佩服!佩服!」

這個笑話說明:人很容易根據第一印象(心理學的研究第一印象是兩人初見面的前四分鐘形成),去解釋他人的諸種行為。先入為主的成見,很容易左右,甚至扭曲我們解讀身邊人物的作為。這個先入為主的成見,如果來自錯誤的訊息,那麼就成為我們所謂的「偏見」。心理學家把這種成見或偏見稱之為「刻板印象」。

我大一時的心理學老師就曾打過比喻:一位中國人、美國人、德國人在餐館用餐,發現湯碗中有隻蒼蠅。美國人立即拿到垃圾桶倒掉(富有、浪費);德國人則是請老闆把蒼蠅拿掉,再煮沸一次,然後喝完它(科學);中國人則看情況,要是當下還有他人在場,那就和老美一樣,倒進垃圾桶(死愛面子),如果當下無他人,他會拿掉蒼蠅,然後把那碗湯喝下(無知)。這個比喻確實非常傳神,說明一般人對各民族的刻板印象。

成見或偏見影響人際互動,隨處可見。有位教授說過這個經驗:他留學英國時,在放假期間,周遊歐洲列國,來到瑞士,當然是要買隻手錶當紀念品。他走進了鐘錶店,仔細尋覓端詳一番,看到一隻滿心喜愛的手錶,就指定購買它。店員小心翼翼地拿進另一個房間,包裝的精緻美觀,交給教授。教授隨即問道:「小姐,您到隔壁房間包裝,我怎麼知道裡面是我所指定的手錶?」小姐回答道:「先生,我沒想到您會這樣問我?」教授一時羞愧得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其實教授的問話很自然,中國人的成見就是「無奸不商」、「十商九奸」。店員把所要的東西拿到隔壁房間包裝,「會不會被掉包?」那是很自然的聯想。

台灣發明界的名人劉大潭先生,得了嚴重的小兒麻痺症,雙腳攣縮變形,平時是用雙手走路。由於家境清寒,經過無數歲月,千辛萬苦的艱困奮鬥,踏出校門後,在職場上想找個工作,被一百多家公司行號拒絕於門外,甚至被警衛趕出來,這也是一般人對殘障者的成見造成。

事業有成後,他曾經「爬進」汽車展示場,現場的五、六名業務員一看到他,有如驚見鬼魅,紛紛走避,怕他可能是來「要錢」的。 這時,他向一位小姐大聲叫嚷:「我要買車!」可是,依然沒人理會,只在一旁竊竊私笑。劉先生說:「可否告知價錢,我如數付款就是。」劉先生付了車款,立即拿出他所攜帶的工具,動手改造煞車板及加油器。半個小時後,他開著新買的車子,高興地呼嘯而去,讓那群業務員看得目瞪口呆。

我們對一般殘障者都會有某些成見──「他是不是要飯的?」售貨員看到他雙腳攣縮不堪使用,當然會想到「他怎麼開車」、「會不會是個騙子」的問題。

台灣當前有位官員私底下說了一句真心話:「他討厭韓國人」。這一句話被媒體渲染出來,於是各大媒體的記者群起而攻之,罵他找碴。一般人的成見是:「政治是最高明的騙術」、「為官者不就是要臉厚心黑!那能說真話?」所以說了真心話,變成不識時務、不識相。

我有位好朋友,大學和碩士班都是念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系所,念博士時,還是在美國的同學。然而,我一生都在追求宗教信仰,他卻是絕對的無神論者。當我告訴他:我有多位親友及學生都可以看見鬼神,他卻一概以「幻覺」視之。由此可見,成見是早年的生活與學習經驗就已經形成。

這位患難與共的好友,卻是一個無神論者,好幾度讓我午夜夢迴,想著:無神論的想法,是多麼可怕!試想:一個人如果確定知道「沒有明天」,那麼今天的所有努力,又有何意義?如果一個人不相信生死輪迴、業力果報,那麼他一生積極為善又為什麼?反之,他一生無惡不作,幹盡滔天大罪,又怕甚麼?

成見通常是經由生活經驗形成。部分成見則是由國家行政當局透過教育和媒體,灌輸「一言堂」的成見,方便駕馭、驅使、擺佈,讓舉國人民為這一小撮的人效命,卻心甘情願。這是獨裁者自私地鞏固「權與利」的便宜措施,這種事情我還容易理解。

但是,我實在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政府,努力灌輸人民成無神論者,對虔誠的宗教信仰者,卻施予最殘酷的迫害、屠殺。難道不怕天下大亂?使人類道德淪喪?讓人間變成地獄?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成見因為是先入為主,不但不容易改變,而且會形成「故步自封」的看法。最後造成個人吸取新知的障礙。許多人甚至科學的實驗證據擺在他的眼前,他也會用「研究過程偏誤」來否定它。

成見也可能成為社會發展、進步與革新的障礙,中國五千年歷史,除了商鞅變法運用殘酷的法律為後盾,變法成功外,所有的改革運動都在守舊勢力,固守成見,全力阻撓而告失敗。

看清上述的事實,生而為人,應該:時時刻刻自我反省,努力破除成見與偏見,剷除執著,才能看見人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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