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1年10月22日訊】四十年前，我見過另一個小姑娘被汽車壓了。
知青年月，在雲南玉溪壩子的一個停車場裡，見一輛大貨車在倒車時，把後面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撞倒後從身上軋過去了……
那一幕我記憶猶新：一對年輕的農民夫婦驚慌失措地跑過來，男人雙手托起那個被壓了的女孩，女人顫抖著雙手扒開孩子的衣褲查找創傷。前身沒發現甚麼，有人幫忙讓孩子在父親懷裡翻了個身，只見後面，從左肩到右腿，一條暗紅的汽車輪胎印痕斜貫全身。一人嚷：「有醫生嗎？快救救孩子！」一位中年男子應聲，他讓把孩子平放到地上，然後蹲下身查看了孩子的瞳孔，脈搏和鼻息後說，還是送醫院吧。
人們在忙著找去醫院的車時，司機被喊過來。見躺在地上的孩子，他撲騰一聲跪下了，哭著說：「我也有娃兒，我曉得啊，這是造的啥子孽嘛？罰我不得好死……！」那父親要拽他起來說：「大哥，是娃兒調皮，我們沒看住她。」有人說：「給娃兒跪會兒吧。」司機抱著那父親的雙腿痛哭不已。
玉溪盛產香蕉，好吃便宜，南來北往的車輛都會停下來採購上幾串帶走。那天我們的客車剛停下，還沒來得及去買，就出事了。後來，見有人把頭上的斗笠放在空地上說：「把買香蕉的錢省下給娃兒留下吧！」我身上除了回家的路費，沒有買香蕉的富裕錢。見斗笠裡有人放了全國通用糧票，我也把身上的糧票、布票都放進了斗笠。
小姑娘鼻孔和嘴角淌著血的臉龐、母親顫抖的雙手、詛咒自己不得好死的司機、那個盛滿了錢票的斗笠……在我眼前晃動了一路。不曾想，四十年前的往事和那個不知姓名的小姑娘，竟然被連續的碾童案從記憶深處翻騰出來。
雲南那場車禍，留在人心裏的除了傷感，還有一縷縷溫馨。而佛山小悅悅和瀘州男娃被碾壓事件，只是刺痛人心。
記得那雲南司機開著一輛「解放牌」大卡車。當時有人說，司機往後倒車時，後視鏡裡很可能看不見那女孩站的位置。要不是下面有那麼多人向駕駛室裡喊：「快停車，撞人了！」司機還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但是當他看見自己把人家孩子撞壞了，他沒分辯，沒喊冤，更沒指責家長為甚麼沒看管好孩子。他向孩子父母長跪不起，悔恨得甘願受懲罰。
要是沒有那司機將心比心的真心悔過，女孩父親不會說：「是娃兒調皮，我們沒看住她。」那對農民夫婦，自己遭遇到這麼大的不幸，還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寬慰司機，為他開脫。那一刻，我懂了甚麼叫「以德報怨」。後來看到這兩個男人抱頭痛哭時，周圍的人都跟著掉淚了。
我們一車人在盤山公路上有驚無險地顛簸了三天，還有二個小時就要到昆明了。車廂裡有人在議論車禍的是非曲直，更多的人沉默不語，沒有回家的喜悅，心裏充滿了哀傷和牽掛。
長途客車上的乘客萍水相逢，和在玉溪出車禍的人更是素不相識，但是他們的命運卻牽動著我們的心。那孩子是死是活？但願她大難不死，一個像花一樣可愛的小姑娘……孩子的父母該是最不好受的，後悔啊！一轉身的功夫讓孩子溜走了，自己真該死啊……司機不會有太重的處罰，他遇到好人了……。這就是人的惻隱之心，人的良知善念。
另外，車廂裡真的沒見到一串香蕉。
四十年前，雲南一群普通人，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面前，因為好心人多，而給苦難帶來溫情慰籍，它充滿了人情味。突發事件中沒有黨的介入，事後也沒有官媒宣傳報導。正因為如此，這個故事才有價值。那時候的中國人還留有古樸的民風，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還沒有喪失殆盡，那些小人物身上閃耀的人性光輝，至今溫暖著人心。
如今，看看佛山女童案中冷漠的人心，不值得我們深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