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得不認識的余湘:火車上的自由式

余湘、張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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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從台北坐火車回到台東時,看見窗外景緻從絢爛歸於山野,原本被高數大廈摭蓋的天際線,慢慢的被廣闊的天空和高大山脈取代,她心裡總是有一股聲音告訴自己:「我一定要闖出一番事業回來!」

Chairwoman的故事,從余湘離開台東之前就已上演。台東,一般人稱為台灣「後山」所在,因為有好山好水,出了不少明星歌手和運動家,從張惠妹、胡德夫到范逸臣。

運動家,如楊傳廣及職棒好手陳金鋒,更有名聞一時的紅葉少棒隊,倒是很少台灣的企業家來自台東。

一九八四年,當余湘離開台東前往台北唸書時,台東還是只有三十萬人口不到的縣市,民風純樸,市中心連一家百貨公司也沒有,前往台北銘傳商專報到那一天,余湘還記得,她上午八點從台東火車站出發,總共坐了十個小時的車,沿途經過了芭蕉園和防風林交織的遼闊田野,以及綿延起伏的大武山丘,到台北時,已是華燈初上。

一日內,從綠色原野變成了霓虹閃爍,她感覺到夢幻人生的變化。

很有生意頭腦的余媽媽

余湘的三位哥哥都是在高雄出生,只有余湘在台東出生,因為余伯伯當年從高雄派出所調升到台東關山當分駐所所長。

從高雄港調到台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特別是台東許多原住民幾乎都講日本話,這反而讓余媽媽的日文派上了用場。

原住民種植和打獵的貨品,大多委託余媽媽處理,跟平地人交換許多日常用品,余媽媽還會從高雄港特地運來很多舶來貨,包括洋菸、衣服等日常用品,和台東原住民交換。

這些貨品往來高雄和台東之間愈來愈頻繁,交通都是委託別人處理。余媽媽想,為什麼不乾脆自己來經營車行呢?於是余媽媽又把舶來品賺來的錢投資計程車行,在當年一部車等於一間房子的年代,余媽媽一度擁有十多輛車子。

「我媽媽在今天,一定是一個成功的女強人!」余湘說。雖然當時媽媽為了貼補父親公務員微薄收入而忙進忙出,做起生意,但也沒有忽略家裡小孩的教育,每天晚上一定幫四個小孩削完鉛筆、看好功課,隔天早上起得很早,甚至比隔壁賣豆漿的店還要早起,幫先生和小孩準備早餐和便當,余湘的大哥余濬一路唸到台大博士,余湘則是先在台東最強的游泳項目展開自己的人生。

台東的游泳為什麼會很強?主要是台東選手一年四季都能游泳,在台灣溫水泳池還很稀少的年代,這就成了主要的優勢,全年都能練習,所以台東的游泳選手有長達二十年的時間稱霸台灣泳壇,像許玉雲、許東雄等都是。

但是對選手來說,訓練是相當辛苦的。余湘還記得早上六點之前就要到游泳池畔,先做熱身運動半小時,再開始自由式游一千公尺,蛙式再游一千公尺,標準泳池長五十公尺,等於是游完了四十圈之後才開始正式的訓練。

連三哥都受不住游泳的苦

正式訓練包括五十公尺、一百公尺、兩百公尺的來回衝剌。余湘主要的強項是自由式和仰式,等到訓練完後,大約已經是八點了,游泳選手可以不用參加早自習、不用參加升旗典禮,用完早餐,直接到教室上課,這才開始一般學生的生活。

許多學生因為羨慕游泳隊學生不用升旗和早自習而加入游泳隊,但是加入之後才知道這麼苦。「當初我是游泳隊一員,所以也鼓勵妹妹加入,但是我受不了訓練而退出,沒想到余湘還能堅持下去!」余湘的三哥余渝感慨的說。

游泳選手的另一項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參加四處的比賽,兩、三個星期沒有上課是常事。現任台東縣長黃健庭,正是余湘國中的同班同學。在黃健庭的印象中,這位同學「座號」在「前段班」的同學時常不在。

原來余湘唸的是台東國中的升學班,所以是採男女合班。黃健庭還記得全班正好四十六人,男生二十三名、女生二十三名,而座號是用成績來編號,男生成績最好的學生從「第二十四號」往後編,女生則是從「第二十三號」往前編,他記得余湘的座號好像是第三、第四號,其實就是女學生裡排名最後幾名,但是同學都很清楚,這是因為她有一半的時間不在課堂,只是如此一來,余湘和其他同學的互動就比較少。

黃健庭對余湘當時的印象是很安靜,反而是兩人事業都在台北展開之後才熟絡起來。

我一定要闖出一番事業!

異地的比賽很辛苦,常常一到選手村就要開始練習,而且一天要比好多場。余媽媽還記得,有一次到泳池畔幫余湘加油,看見選手在最後幾公尺閉住呼吸,沒命的衝剌時,不免心疼得掉下淚來。

余湘的大哥一直很反對余湘游泳,其實余湘也不是真的非常熱愛游泳,唸書時期的余湘只有一個單純的想法,既然決定做一件事,就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好,所以必經的訓練她一定努力完成。「游泳對我最大的啟發,就是耐力和規律。」

余湘說,她不算是天才選手,身材也不算高大,但是按照教練的方式練習到好,竟慢慢游出了成績。由於余湘對泳池畔的榮譽沒有留戀,所以上大之學時,並沒有選擇保送。

余湘選擇了一般大學唸商業文書,這對她來說是全新的競賽開始,而且一時間還看不見終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往前。

每次從台北坐火車回到台東時,看見窗外景緻從絢爛歸於山野,原本被高樓大廈遮蓋的天際線,慢慢的被廣闊的天空和高大山脈所取代,她心裡總是有一股聲音告訴自己:「我一定要闖出一番事業回來!」@(待續)

摘編自 《我是余湘》寶瓶文化事業有限公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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