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塵肺病患者維權無門 絕望中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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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7月07日訊】(大紀元記者喬琪綜合報導) 中國大陸塵肺病患者據官方統計有60多萬人,中共衛生部表示,目前塵肺病仍是中國最嚴重職業病。而依據現行法律,塵肺病患無法進行職業病鑑定,從而導致維權艱難、索賠無門,他們無法自主呼吸,在絕望中掙扎著等待死亡。一些善心人士於今年6月發起了「一萬元救一個塵肺病患」的募款活動,為這些患者洗肺,減輕他們的痛苦,但據稱目前募款效果並不理想。

塵肺病是由於工作中長期吸入大量細微粉塵而引起的肺部組織纖維化。臨床表現是咳嗽、咳痰、胸痛、呼吸困難、咳血等。據衛生部統計,自50年代以來,全國累計報告職業病749,970例,其中累計報告塵肺病676,541例,死亡149,110例,病死率為22.04%。中國現有塵肺病患者達527,431人。

「大愛清塵」網發動救命活動

塵肺病雖無法根治,但經過洗肺,可消除因粘液栓導致的氣道引流不暢,而達到顯著療效,但並非人人都能做。據稱,肺灌洗手術費約1.2萬元至1.5萬元左右。

為尋救塵肺病的農民工,《中國經濟時報》的記者王克勤、中華社會救助基金會等單位,於2011年6月15日成立「大愛清塵」網站,併發起「一萬元,拯救一個生命」的活動。王克勤在微博上表示,高粉塵高污染的「世界工廠」為中國創造了大的財富,也造成數百萬塵肺病人。10年之久的潛伏期後,塵肺病在中國開始爆發。索賠、申訴無門的農民工正面臨一個個被活活憋死的殘酷結局。

「大愛清塵」的目標是希望能找到全國範圍內的塵肺病農民工患者,進而協助他們進行洗肺與治療,並喚起全社會和政府相關部門對塵肺病的關注與重視。

一名知情者告訴大紀元記者,截至7月6日止,募款的成效不如預期的理想,20天只募得10多萬元,與預期規劃的差太多。他同時告訴記者,2011年6月27日《職業病防治法》的修正草案出爐,是塵肺病患的生命換來的,也是塵肺病患維權引起社會的關注造成的。

塵肺病工人維權無門

有人認為,職工患塵肺病,應該追究企業業主的責任,應該由這些黑心企業買單,可是職工在多年後才發現患病,而工廠、煤礦甚至已經倒閉,又由於政府的不作為和放縱,使更多的塵肺病農民工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有在絕望中、在無法自主呼吸的掙扎中等待死亡。

對這些工人而言,維權的起點是一紙職業病診斷。除診斷機構太少,在實踐中,職業病診斷被地級市一級的職業病防治所壟斷。另外患者還需提供診斷所需的種種材料,如:職業史、職業健康監護檔案影本、職業健康檢查結果、工作場所歷年職業病危害因素檢測、評價資料等一系列材料,而多數的工人沒有書面的勞動合同,也 沒有勞動保護,所以在維權的第一個環節即被拒之門外。

目前在中國,工人們法律意識也不強,不瞭解職業病知識;同時,由於相關主管部門監管不到位,企業僱主往往忽視勞動者的身體健康權利。大量職業病患者與用工單位勞動關係不明確,依據現有法律法規無法進行職業病鑑定,從而導致維權艱難、索賠無門。

一位醫生的無奈

塵肺病醫生馬國宜表示,每本病歷中都有一段心酸史。她說,在給煤礦工人做洗肺手術,從引流管排出來的「洗肺水」就像變質的煤塵一樣渾濁,在瓶子的底部密密的一層黑色煤灰碎末。洗肺水的顏色及塵物主要與患者所處的職業環境有關。製作陶瓷的產業工人引流出的洗肺水,會呈現如同牛奶一樣的乳白色。

2006年,一位來自遼寧省大石橋市的病人背著氧氣桶找馬醫生要洗肺,但此人的狀況根本上不了手術台。病人跪倒在馬醫生面前,沉默又沉默,已沒有力氣哭出來,滿臉寫滿絕望的表情。馬醫師說,塵肺病一旦到了末期,根本沒有救治的可能,因為肺部已全部纖維化,患者到最後只能活活憋死,不論對自己還是對家人都太殘忍了。

她說,醫學技術很有限,並不能挽回每一條生命。但讓她最感殘忍的,是許多農民工礦工健康權被漠視。她說她可以盡力去挽救他們的生命,但她並不能去阻止更多的礦工患上這種病。

生命還是跑不過維權

湖南省耒陽多名工人到深圳打工,從事風鑽爆破的工作,從1999年開始,陸續有工人患塵肺病。他們中絕大多數沒有勞動合同,沒有工傷保險,甚至沒有企業承認他們曾是自己的工人。多年的坎坷維權過程中,不斷有病人死去。

歷經種種波折,十年後的2009年,這批患病工人才得以聯合起來集體維權。得到了政府的「人文關懷」,塵肺病一期患者與死者家屬賠償7萬元,二期賠償10萬元,三期13萬元。

2009年6月,河南省新密市的張海超被多家醫院診斷患有塵肺病,但僱傭企業卻拒絕為其提供相關資料。在向上級主管部門多次投訴無效後,他做出了無奈的驚人之舉——開胸驗肺,才得到了一紙來之不易的「鄭州市職業病診斷證明書」。他說:「我還是幸運的,如果當時沒有媒體報導,我也白白的開胸了。」


開胸剖肺的張海超手裡拿著生命換來的「鄭州市職業病診斷證明書」(網路圖片)

甘肅古浪黑松驛,一個人口只有2萬的小鎮,三年確診127名塵肺病人,已有11人死去。他們懷著富裕的夢想去金礦打工,卻在沒有防護措施的工廠內,艱辛勞動中罹患奪命的塵肺病。

2010年5月31日,北京市房山區史家營鄉一批小煤礦被關停,大量失業的礦工去醫院檢查發現自己已患上塵肺病。經北京公益律師韓世春的協助,從去年6月至12月間,有101名礦工從房山區社會保險基金管理中心獲得一次性傷殘補助,每人10餘萬元。

北京郭海良是這批獲得一次性傷殘補助的一員。由於兒子考上大學,為了籌措學費,他於2006年10月辭去薪水微薄的工作,到北京某煤礦打工,每天工作12小時,工作環境惡劣,煤塵飛揚。他說下了井甚麼都看不見,因為被嗆得喘不上氣,他買了口罩,可是沒多久,口罩就全黑了,根本無法呼吸。就連喝的水裡都摻雜著黑色雜質。他形容這是過著和地獄一樣的生活。除生活開銷外,他每月可寄回家3000元,就是這個待遇支撐著他繼續做下去。

2008年礦坑一頭運煤的騾子有一天突然死了,想吃騾肉的工人們發現騾子肺部硬邦邦的,刀都砍不動,礦工們用石頭把肺砸開,發現裡頭都是黑渣子。郭海良才驚覺到自己經常胸痛,呼吸困難是否與騾子一樣,2010年6月份他至醫院檢查,結果被診斷塵肺三期。如今一次性傷殘補助已用盡,龐大的醫藥費使得他欠債纍纍,而呼吸困難讓他恨不得一刀扎開胸膛,讓氣兒進入。

正如馬醫師說的,每一位塵肺病患者都有一段心酸史。他們無法自主呼吸,加上龐大的醫藥費,在絕望中掙扎著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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