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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抗強拆 蒼天也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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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8月15日訊】2004年8月9號的北京青年報上發表了一篇採訪報導,標題為「大慶擴建公路為何糾紛?」,文章中有這麼一段話「黑龍江省大慶市當地媒體刊登報導稱:市內一條準備擴建的公路涉及1500戶拆遷戶,拆遷工作進入攻堅階段,政府動用警力及推土機強行拆除了52戶房屋,當地一位官員在拆遷現場表示,拆遷安置及拆遷補償金已經到位,拆遷戶支持拆遷工作。」記者對這位官員的陳述提出了這樣的疑問:「既然這樣,52戶房屋卻為何被強制拆遷?正常的拆遷工作怎麼成了「攻堅戰」?大慶市的拆遷工作究竟處於甚麼現狀?」我們今天的嘉賓就是當時被強遷的52戶住戶之一,她向我們透露了這一強遷事件中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
張寶珠:我是中國黑龍江省齊齊哈爾人,叫張寶珠,1983年到大慶市經商。乾了20多年吧,–黑龍江省大慶市是一個石油城市。是先有石油,後有大慶政府。我83年到大慶市來經商,88年成立大慶政府。中央那時還有文件,地上服從地下,當時呢沒有大慶政府呢,所以我們蓋的房子呢,全都是臨時建築。我們這些房子雖說是臨時房證,但是大慶的臨時產權證,第一面就寫著一個「受法律保證,才特發此證」的這麼一條,第一條這麼一個文件吧,還大慶房管局的章。

主播:因大慶地理位置獨特,幾乎每一塊土地下都有石油,修建房屋要想完全避開油井,一時還做不到,大慶市就實施了「地上服從地下」辦法,首先保證油田生產用地,其次在油井25米外的範圍可以修建房屋。大部份都為臨時性建房。張寶珠的房產就是在這個特殊的歷史背景下購置的。

張寶珠:這個當時我開這個建材商店呢,能有我自己主管一個主店,外邊有4個分店。資產能達到300多萬吧,完了就在我建材我自己家建材商店跟前,有一片房子要賣。就跟他講一講,就買下來了。買的時候是一千零幾十平方米。買下來之後,我又蓋了300多平方米,總共是1300多平方米。

這個是96年,96年買的這一片房子,在我這個建材商店的主商店跟前,幹點啥呢,這邊建材的效益不那麼太好了,轉轉向吧,這麼樣一半呢就投資了百十來萬,裝修,開個浴池,叫寶興休閒浴。這一半的房子呢,離著農貿市場近啊,就吃房租,要這個吃房租這一半房子呢,一年也能回來10多萬。這個浴池呢,經營好了一年也2-30 萬吧。但是,04年呢,我們就接到拆遷文件了,如果你要是拆遷呢,大慶石油管理局拆遷呢,能給一些補償。但這次呢就強調,我們超期違章建築,一分不給,無條件拆除。

主播:張寶珠是大慶市中八路的180個拆遷戶之一,按照大慶市政府的說法,絕大部份房屋屬於臨時和違章建築,不在拆遷補償範圍。而已經在這裡生活居住了20年之久的住戶,始終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張寶珠:大慶政府02年出台一台文件38號文件,2004出台一個4號文件,都對我們這些臨時房證的一個按歷史遺留應該確權(明確產權)的一個說法,但是04年我們拆遷之前,他02年出台這個文件04年拆遷呢,我們老百姓呢沒看到這個文件,拆遷以後有的人家有一定的門子,有政府工作人員,他們就把這個文件找到了,我們一看這個2002年38號文件2004年3號文件就是應該按我們,我們這些房子按歷史遺留給確權(明確產權),但是我們就老百姓,沒有權,他們沒不按這個文件執行。

主播:張寶珠所說的38號文件指的是2002年大慶市政府下發的《關於解決歷史遺留房屋權屬問題實施方案》,文件中規定歷史遺留房屋可按特定時間界限進行產權歸屬確認。38號文件給大慶市多數居民帶來了希望,但許多人去辦理產權認證手續時,都遭到了拒絕。

張寶珠:我用這個文件在找,但是大慶政府房管局局長是王顯義,王顯義說了,要是都按這個文件給你們落實,我們包不起你們,就是說大慶臨時房證包太多了,大慶市志上都寫的明明白白的,百分之99都是臨時房證,只有幾棟樓房是長久產權的房證,所以房管局說包不起,所以我們就得怎麼辦。

主播:如果房屋被拆遷了,生意沒了,住房也沒了,一家人如何生活? 懷著恐懼,張寶珠向上級反應,但是沒有任何結果,於是,她進行了拚死的抵制。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改變不了最終被野蠻強遷的命運。

張寶珠:我就不拆,不拆呢,最後,中級法院組織上千人來圍。04年7月8號,當天來了,□□啷啷,大小鏟車啊,公安啊,防爆啊,很多很多人,把我那個房子的左右全都是封鎖了。我身上捆著汽油,我就上房了,我拿著拆遷法,我就說:「拆遷補償,合理合法。」完了,他們當時有大慶市公安局區公安局局長,有大慶市房管局局長,很多領導來到現場,我就是不讓拆,我說你們要動我房子,我這邊就自焚。最後來了3個救護車,救水車也來了。來了之後呢,我還是不拆。

最後完了,我愛人在下邊,我在房頂上捆汽油。我愛人跟下邊講,完了他們局長簽字,房管局局長簽字,公安局局長簽字,動遷辦的簽字。我愛人說,你下來吧,簽字了。我說,不好使。他們簽的字,我不信,我信法律。他們簽字,我拿他們簽字買醬油都不好使。所以,我不簽。就這麼樣圍了我3天3宿,天上偏偏下了3天3宿的雨。只要下邊他們這些人商量要想扒我的時候,老天爺就下雨。老天爺都認為拆我拆的屈。下了3天3宿雨。

第3 天中午,我們在房頂上,下邊老百姓給我們扔吃的,扔喝的。當地政府,當時政府都不讓啊,公安都不讓。白天是共產黨來圍攻,晚上黑社會的人來。一來拆房子,我就上房頂,敲破盆子,我說來拆房子來了,跟前老百姓都來圍攻。一來圍,他們就散。所以,3天3宿拆了我,沒拆成。第4天,他們就不上來了。等到10點多鐘,來了一批出租車吧。這會我們都在屋裡不知道。就說是到下來,公安穿著便衣,進來我屋倆個人,就說找我談談。

這倆個人就說談談,我說談吧。這談字還沒落話,倆個人就把我按住了。接著,嘰哩咕嚕 ,外面就衝進好幾十個公安,把我們屋裡11個人,全都反扣著手銬,塞到出租車裡了。他們架我像架小雞似的,把我架到出租車。押到拘留所之後呢,一進拘留所,做一下筆錄,扔到拘留所的監捨的時候,我一看,我們屋裡幾個人全都在裡頭,11個人,有一個73歲的老太太都抓裡了。別人告訴我,說你姐姐進到這拘留所的時候,所長姓甚麼我忘了,當時給我姐姐兩個嘴巴子。當年,我姐姐也57,58歲的人了,給我姐姐兩個嘴巴子,讓你在房上吵吵的歡,這回還讓你吵吵不。關15天以後,把我們放了。出了拘留所,我就不服。我背著上訪材料,我就上北京了。

主播:顯然,當地政府在處理這些歷史遺留房屋的權屬問題上,絲毫不顧老百姓的死活,而更令張寶珠感到氣憤的,是政府拆遷這些所謂違章房屋的真正用途。

張寶珠:有一個叫王建,他是大慶市房管局產權交易所所長。他相中我們這塊地皮,當初這個地皮有100多戶人家。動用房管局這個權利,就給我們下一次次拆遷令,說我們房子是超期違章建築,無償拆除。

大慶就是一個產油的一個城市。地下出石油。要想打井,鑽眼。要是你這房子底下是出油的地方,就得把你房子拆下。但是你拆我們的房子你是建房子。這個房管局這個王建要我這塊地皮呢,他就仗著他市裡領導是他親屬。老百姓這不都這麼傳的,大慶市市長王宏恩是他的親叔叔。仗著這層關係來扒我們的房子。一分不給,合不合理?這不是強搶嗎?

我就覺得不服。因為啥,你拆我們的房子,你要建房子,你建完房子,你要賣。你這就不是一種地下出石油的一個情況。還有一個甚麼問題呢?你們說我們房子違章建築,你蓋這一片樓房就不是違章建築嗎?你蓋這好幾十棟的樓房底下,基本上每一棟樓房底下都有天然氣管線和石油管線,水管線。這是不是一個危險,就讓這上千戶幾百戶人家,就好像坐在一個定時炸彈,住在一個定時炸彈上頭。這是不是違章,拿著上千老百姓的生命當兒戲。

完了拆遷裁決上寫的還挺好。說我們的,經過跟我們多次協商,沒有一次協商,只是一次次公告,拆拆拆,不拆負法律責任,後果自負。只是有這方面的公告。就像我不服拆遷,你屋裡有甚麼全都給你往裡頭推呀。哪能這麼樣對待老百姓啊?這些房產都是辛辛苦苦的。

老百姓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今天攢一萬塊錢,明天咱兩萬塊錢,置下這點家底兒的。我這攢的多一點,省吃儉用,置辦的大一點。有的攢的少,十平方二十平方。都以他養家餬口。拆了之後,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無所事事,最後撿破爛。撿破爛還有一個,當年在我們拆遷有一個老頭,姓啥,離著我也不遠。基本上就是上街要飯了。兒子媳婦兒出去打工了。那時候,那九幾年的年代。打完工有的人還不給錢。你說怎麼辦?怎麼養家?

主播:這張圖片中張寶珠和她愛人面前的一片廢墟,就是他們原來的家。無家可歸的張寶珠在房屋被強拆後,就開始了到北京的上訪。

張寶珠:出了拘留所,我就不服。我背著上訪材料,我就上北京了。北京給我抓回來。我跑了好幾回,我那時候都合理上訪。建設部國家信訪局。就走這兩個部門。他們一遍遍抓我。抓完我,省裡抓完,我跑了好幾次,恨不得我從二層,抓我那個關我那個地方的二樓,我往下跳我也跑。前腳跑,大慶政府就抓我。我跑了四五次,最後在中紀委門口把我抓住了。

當時抓我的情景是七八個大小伙子,都是保安。把我抓住了。用的是刑警的車給我拉到北京南站一個鳳龍賓館,下了車四個人兩個大小伙子想抓小雞似的,架著我胳膊,我不走啊。我邊走邊吵吵啊。我說非法非法,把我架到樓上,交給大慶市公安局四個公安的人。看著我。他們不惜高價車票買軟臥,四個人看著我押回大慶。

當時我們拆遷的老百姓四五十號人上大慶火車站來接我。也七八十號公安警察也在大慶站台那兒等著我。我為了這些人,老百姓再因為我受牽連,我推開他們的人,我說我的事兒你們不要參與。最後惹公安人上來,架著我兩個胳膊,站台那兒停著公安的四五輛車,大慶市當時是誰去接我的,薩爾圖區區長王文攀帶著這些人上大慶火車站來接的我,走的。架了我,塞到車上之後,警車開道。把我押到大慶市薩爾圖分局。簡簡單單做的筆錄。

你上建設部了?我說去了。上沒上國家信訪局?我說去了,行,簽上我的字,拘留了我十五天。十五天滿了之後又讓我簽字,給我勞動教養。從拘留所提出來,我說你們要給我扔到教養,我說我就給這兒碰死在暖氣片上。當時他們就四個人圍著暖氣片不動。完了就勸我,把我吼連,到那兒教養你也沒事兒,不能教養你,給你送那兒之後呢,到時市領導跟你談,就能給你解決啦。我不懂,我就跟他們,聽他們這麼一勸,他們押著我。

看守所離著那兒不遠。就給我扔到看守所。再沒進看守所之前我心臟病就犯了,犯了之後我就躺在地上打滾。最後他們分局的給我買的速效救心丸,含了嘴裡七八粒。之後,不顧我還沒有得到多大的緩解的時候,強行給我塞到大慶市看守所。給我扔到,進看守所之前,全身光溜進行檢查。扔到那裏當時過了幾天,過了幾天走形式。說,你,跟你開聆詢會,你同意不同意開?我說同意。只要有讓我說話的機會。我就同意。我就這麼樣我簽字。

聆詢會我一個人,他們對面七八個人,就愣說我擾亂公共秩序,定我這個罪。把我,不聽我說幾句話,又讓我簽字,又扔到拘留所。就這麼樣把我教養了。沒幾天,四個人坐,分成兩個車不三個車,把我從看守所裡提了出來,塞到車裡。開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車,送到省哈爾濱女子戒毒所。在送到戒毒所之前,送個,戒毒所旁邊有一個,對進戒毒所的人員進行檢查身體。經過一上午的各方面檢查,戒毒所不收,拒收。說我有嚴重的心臟病。

當時我姐姐和我愛人就在外邊,聽說有個大慶市有個公安局局長,一把手,每個星期天的,有個局長信訪接待日。我愛人和我姐姐去了。起大早啊。半夜兩點多鐘趕的個火車,趕到大慶。排的第一號。等著這曹局長接待。曹局長接待一聽這種情況,拍著桌子,責城市薩爾圖區分局,中午12點必須放人家張寶珠,確實冤,人家有理上北京上訪。我也在此感謝大慶市公安局局長曹力偉,他的公正一句話讓我免了3年的牢獄之災。

主播:過了四年奔波流離、備受摧殘的生活,一無所有的張寶珠被迫簽下了不再繼續上訪的保證。

張寶珠:08年開奧運會了,薩爾圖區,那時候是姚遠當區長,讓薩爾圖區城建局局長,叫常一祥拉著他們工作人員,上齊齊哈爾市,專程開車上齊齊哈爾市我所在的派出所分局打聽找到我,跟我協談,當時怕我到北京上訪,奧運會怕來上北京上訪,完了他們出頭露面,按困難補助,看我當時生活也確實困難,住沒住樣,穿沒穿樣,吃沒吃樣,那時候我愛人基本上不管我了,就我姐姐管我,完了看我挺困難的就請示姚區長,又一次啊按困難補助,給我10萬,但是他們有條件,有甚麼條件,必須寫保證,不上訪。

我為了讓自己度過難關我認可了,他們還有一個條件,當時把我買房子這個人的一切手續交給他們.我當時也太難,我還是嘴上服了,我心裏不服,我還是不服,幹甚麼把老百姓不給補償,憑甚麼,憑就是他們當官有權麼,就憑我們老百姓麼,我就是一個老百姓麼,我10年12月30日我連買車票的錢都沒有,來查票我趴在坐席底下躲過了3次查票,來到了北京,上北京為自己的事找個說法,為大慶的上千戶臨時房證的房主討個說法,不為別的,為了我的3次拘留教養,不為別的,老百姓啊。

老百姓太苦了,求求你們讓中國政府高層領導關注關注我們這些上訪人吧,關注關注,都是人人都有一本冤的事啊,我媽媽總告訴我說,民不和官鬥。我媽媽當年,04年那年87,已經全癱在床上了。臨死之前還拉著我手,告訴我,小寶啊,咱們別跟人家當官的鬥,咱老百姓鬥不了,鬥不過他們。這是我媽媽臨死之前還拉著我手說的最後一句話。

主播:政府的強拆,使得原本安居樂業、生活富裕的百姓成了乞丐。現在的張寶珠只能流浪街頭,餐風宿露。

張寶珠:我現在有些時候在北京南站的橋底下住,有些時候要陰天下雨了,冬天的時候下雪了,我就租在一個小貧民的一個住家裏吧,他們就是用幾塊板搭的那麼個板鋪一宿10塊錢,要風下雨我上那去住去,要不颳風不下雨我上那去住去,要是不颳風下雨,我在一開始在南站的平台那塊,現在南站的立交橋底下,都是我們這些上訪人。

多年來,張寶珠一直獨自進京上訪,歷盡磨難和艱辛,問題依然得不到解決,2009年她的丈夫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生活,兩人只好離婚,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就這樣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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