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祖笙:鳥啼花落,腸斷中秋月破!

廖祖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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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潮落,夜蕭索。荒野在中秋之夜離恨千重,不知又要淚零幾何。黑夜遍見人吃人、人整人、人搶人,落紅無數,桂華疏淡,夜寒漸濃。中秋桂輪或只映在你的記憶裏,是夜闌干拍遍,難有圓月徐升。離恨似水,怎滌思親千斛?夜雨滴,晚風起,鳥啼花落,腸斷中秋月破!

你或許是一隻在鷹爪下失去了燕巢的雌燕,在午夜的荒野上,為了守護賴以棲身的燕巢,進行過竭盡所能的抗爭,但是在來勢洶洶面前,你非但沒能護住燕巢,還在血淚飛濺之下,飛落了天國。中秋之夜,「廣寒誰伴幽獨」?雛燕嗷嗷待哺,不知燕媽媽在黑夜飛向了何處。

你或許是一隻曾經遊歷於江南塞北的鷗鷺,以為荒野調良穩泛,想借著閒暇的時光,振翅飛往天涯,飽覽天邊的雲卷雲舒,沒想到危險就在眼前,在血流成河的雨夜,你竟驟然被夜魔吞沒。月冷霜寒,桂子飄香,能否為你的魂歸引路?親人們夜夜在暮色裏,為你點燃香燭。

你或許是一隻同樣聽信了食人獸們「避謠」的雛鳥,結果在天崩地裂中,霎時被掩埋在了亂石堆裏。奪走了你生命的魔窟,當下就已化作墳崗,累累墳塋在荒野裏,而今荒蕪鹿戲。「水無定,花有盡,會相逢」,可是皓月凝碧,你和成群的雛鳥,卻只定格在依依的別夢裏。

你或許是一隻頑強飛翔在夜空中的飛蛾,只因鄙棄黑暗,嚮往光明,在黛黑的荒野上,你視險如夷,結果劃出的也還是飛蛾赴焰的悲壯。猛禽狡獸以荒野戒律的名義,將你幽禁在某個霧鎖之地。「月上疏簾,風射小窗,孤館岑寂」。你的親人能否寄達家書,或是送去寒衣?

你或許是條不堪潭水腐臭的遊魚,在寒光逼迫下,終於悲憤遠涉重洋,在某個陌生的水域,找到了適合魚群生息的港灣。水月朦朧,月華若舟,然而鄉關茫茫,你竟不得溯源返鄉。雙親老邁,三好兩歹,中秋你照例不能在病榻前,為老人打開一盒月餅,或是奉上一盞熱茶。

你或許是一隻為著覓食而翻飛在異鄉的勞燕,在生存的艱難像大山一般壓向眾生的荒野,山山水水有著如梭般的勞燕分飛,以及沉船般的異鄉倦旅。故鄉月傍黃昏,你的妻小在家門前的老樹下望眼欲穿,「望斷斜陽人不見,滿袖啼紅」。人在他鄉,你可還在為討薪而奔忙?

你或許是一隻在暗夜燈紅酒綠中強顏歡笑的夜鶯,為支付家中病患天價的醫藥費,或是為著應付弟妹上大學的費用,而被迫沉淪典賣自己。敲骨吸髓奪走了你與生俱來的嬌羞,並強加給你恥辱和傷痛。「點點東籬菊又黃」,月白枝寒,淒咽的水聲裏,可浸有你夜半的暗泣?

……

秋宵鳥啼花落,腸斷中秋月破!廣寒宮內,嬋娟哭,玉兔泣!荒野就這樣把形形色色的山遠、水遠和人遠,強加給雲輕柳弱,甚至強加給你的是天人相隔。何處尋得「滿月當空川晃晃」?何來天倫之樂?月缺花殘,抱影無眠,多少荒野生靈的悠悠離恨,只能付與悲風流水!

年年此恨同樣洞穿了我的心扉。中秋之夜,我再也聽不到夢君陽光的笑聲,更不能借著清光,擁了愛子賞秋夜。不但如此,我還隱約聽到陰森跋扈的狼嚎:就殺了你唯一的孩子,你能怎麼著吧?就殺你的孩子還不許你吱聲,你能怎麼著吧?就赤裸裸迫害你,你能怎麼著吧?

悲戚若我,面對了這般邪惡的狼群,天亮之前確實不能「怎麼著」。但我知道照耀了今夜的殘月,同樣照耀了古人,並見證了世間千秋萬載的罪惡與黑暗的覆滅。在不老的月華面前,任何邪惡與殘暴,不過是兔子的尾巴或秋後的螞蚱。「誤國諸人今何在,回首怨深次骨」。

不論夜色何其濃黑,相同的殘月下,其實「古今同夢,惟有悲歡異」。我們今天悲訴中秋的人愁腸斷、長恨千縷,不是為了展覽黑暗,也不為單純控訴罪惡,而是為了呼喚更多的月圓無缺,推動人世的皓月滿窗。願年年的中秋,團圓屬於你,圓月屬於你!願光華與你同在!

寫於2011年9月10日(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偉光正」與絕人之後的惡魔連袂共舞第1882天!廖祖笙居所被反動當局連續斷網、斷電視183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是「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國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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