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紀元】重慶事件大揭祕(6)王立軍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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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3月02日訊】(本文轉自263期【新紀元週刊】,獨家特報王立軍事件,全書8萬字,共分10大章,本網站將陸續轉載。本文轉第十章與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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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背景探源】王立軍留在遼寧的祕密
文 ◎ 文華


王立軍在李鵬、薄熙來的提拔下,官運亨通。(Getty Images)


青少年時代的王立軍好學上進,中年時他依然勤奮肯幹,是什麼讓一個好人,一步步地變成了罪犯乃至惡魔?沒有原則的「上進心」,沒有制約的權力,不跳出中共的絞肉機,誰都會成為犧牲品。

現在評論王立軍的一生好像有些過早,他過去52年走過的路,不但對靠媒體宣傳瞭解他的人是個謎,對他周圍的人、甚至他自己,都是一團迷霧。中國人相信宿命,也講善惡有報,一個優秀上進的淳樸青年是如何被「黨國培養」成今天這樣的罪犯、甚至是泯滅了天良的惡魔呢?專制的絞肉機能把人變成什麼樣的「螺絲釘」和「人血饅頭」呢?讓我們細細品味王立軍走過的路,其實我們很多人不還走在相同的路上嗎?

為了當代表改名換姓

1959年12月26日,聖誕節的第二天,不過那時的中國人沒幾個知道聖誕節的。在內蒙古阿爾山鐵路局的一個普通工人王胤的家裡,一個健壯的男孩出生了,孩子一聲聲洪亮的啼哭,給王胤和梁淑霞夫婦帶來了很多歡樂。

在登記戶口時,王胤(父親王胤)給孩子取名叫王立軍,籍貫漢族,至於簡歷上何時變成了蒙古族,還有個「真英雄」的蒙文名「烏恩.巴特爾」,(烏恩意為真實,巴特爾是英雄),那就是後話了。據創作《鐵血警魂》的著名公安文學作家周立軍回憶,這部以王立軍為原型的電視劇,主人翁就叫烏恩,不過王立軍有些不高興,「為什麼不叫王立軍呢?」當然作家知道答案了,因為裡面上演的很多都不是真實的。

據遼寧某官方媒體記者王力成調查,因為中國共產黨第十四屆代表大會代表有對「少數民族予以照顧」的條件,王立軍為了爭取當上該屆黨代表,所以才將自己的民族更改為蒙古族,王立軍是漢族,從他的入伍檔案裡面清晰可見。梁淑霞是紡織廠工人,不過很遺憾的是,當王立軍26歲時,母親就去世了。後來在王立軍個人出資給母親建的大型墓碑上,用漢字寫著:「……唯軍兒為國為民屢立戰功,學識有成……」


王立軍母親的墳地,上面只有漢字。(網絡圖片)

經歷過大陸那段歲月的人都知道,那時的中國人基本上有著相似的童年:雖然很窮,但家還是溫暖的,有父母的愛,有兄弟姐妹和小夥伴的友情,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少年時代的王立軍是看著火車長大的,他天資聰穎,好學好動,性格剛烈,表現欲強,有一定的組織能力。

那時也不用擔心考大學,因為他讀書時正趕上「知識越多越反動」的文化大革命,不過那時的王立軍可謂文武雙全,長得高高大大、一雙眼睛很有神采。他喜歡讀書,雖然沒有多少書可以讀;他喜歡畫畫,中學時他臨摹的《清明上河圖》幾可亂真;他喜歡書法,其作品曾在遼寧省書法大賽中獲第五名。

跟很多東北人一樣,王立軍很有文藝天賦,他一米八的高個子,嗓子也很好,後來他還拉得一手好手風琴,他唱的一曲《少年壯志不言愁》如泣如訴、催人淚下,一曲《霸王別姬》梅派韻味十足。據說他還曾擔任鐵嶺電視臺新年文藝晚會的總策劃;他設計的三套服裝,獲得大連國際服裝節銀質獎;在重慶時他還為女交警設計了紅色警服,很多人認為不錯,不過這些都是他當官之後的事了,是否有人代勞,其真實性有待考察。


不是祕書的轉業司機

一次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王立軍講了一件讓他難忘的兒時往事。「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看到別人掉在河裡面,抓魚的時候被漩渦沖走了。很多人在岸上駐足圍觀,光是喊。突然我看到一個人,他離很遠的地方跑來,穿著衣服就跳到水裡面。把人救上來,把衣服擰乾了,搭在肩膀上走了。那個人給我的心目當中的定格是永遠的。」

於是從那以後,王立軍幹什麼都衝在前面,特別是在他早期當警察時,他總是第一個衝上去,並對後面的人喊一聲:「跟我來!」這就是王立軍的性格本色。至於後來蛻變了多少,裡面有年齡因素,但他天生性格中有這種充當英雄、敢於領先的因素。

1976年7月,還不到17歲的王立軍到阿爾山林業局的天池林場當了兩年知青,那時已經是文革的尾聲了。1966年發動紅衛兵打倒走資派,推翻當權派,把劉少奇等人打下去了,不過經過文革「文鬥武鬥」之後,如何處理這幫青年學生、甩掉這個包袱呢?於是毛澤東提出所謂「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接受人民群眾的再教育」,用林彪的私下的話說就是「變相勞改」,像犯人一樣被懲罰。

當知青是很苦的,關鍵是浪費了青春,那時唯一出路就是當兵。王立軍從小就喜歡體育,他曾入選過內蒙古少年拳擊隊,而且他從小就崇拜英雄,於是在1978年4月,在王胤四處找人求情幫忙的情況下,身體高大魁梧、五官端正、性情開朗的王立軍參軍了。

從1978年4月到1981年3月,在解放軍00419部隊,王立軍度過了快樂的三年。他因為文化功底強,官方簡歷稱他當了部隊的「文書、祕書和調度」,不過那時部隊沒有祕書這個職務,他實際是在鐵嶺市調兵山當司機和文書。

在那裡,王立軍認識了他後來的妻子肖素麗。部隊轉業後,王立軍來到阿爾山林業局當職員,肖素麗在遼寧鐵法礦務局三處上班,不久他和肖素麗結婚。1982年12月,23歲的王立軍因解決夫妻兩地分居問題,調到遼寧鐵法市(縣級)商業局當職員,隨後他們的女兒王迪出生了。


妻子肖素麗(左一)和女兒王迪(中)。(網絡圖片)


妻女健在 沒被剝皮

王迪小名叫阿狗。跟很多東北人一樣,王立軍是很重感情的人,他對女兒非常喜愛,提起阿狗,他總是一臉的興奮與得意,說是他的一大驕傲。每次回家王立軍從來不用鑰匙開門,他說:「用鑰匙開門,那是住賓館。這是我家,有老婆孩子給我開門。」進門後,不管幾點,如果阿狗在家,第一件要緊的事便是父女倆額頭對額頭「頂門兒」,阿狗一邊頂一邊「汪、汪」地叫,直頂得父女倆都樂得沒勁了。

後來王立軍因為打黑得罪很多人,為了阿狗的安全,他不得不把她送到外地去讀書。那晚臨別前,王立軍又和阿狗頂起了「門兒」,這次「頂門兒」默默地,頂完了「門兒」,父女倆臉上都掛滿了淚水。自打阿狗走後,王立軍每天回家的第一句話便是:「阿狗汪汪叫了沒有(來電話沒有)?」如果聽不到阿狗的「叫」聲,他心裡就一時半會踏實不下來。

由於王立軍懂得孩子的份量,他常常利用人的親情來感化和誘導罪犯開口講出實情,特別是在鐵嶺的20多年裡,他利用心理學讓很多黑社會頭目感化。王立軍也是個工作狂,他常年累月加班,每天經常工作十多個小時,家的事全部就交給妻子了。官方媒體上傳說王立軍的妻子和女兒被黑社會害死,還被剝皮錄像,不過那是故意炒作,至今母女安在。王迪大學畢業後,在北京工作,肖素麗仍舊在鐵嶺工作。她為人誠實,賢惠厚道,據說一次王立軍在鐵嶺時生病住院,她去照顧時,嫌病房的地沒擦乾淨,於是馬上蹲下蹭蹭地擦起來。

據說王立軍自知欠妻子和女兒的太多,便用自己特殊的方式去作感情上的償還。妻子和阿狗的生日他沒有一年忘記過,到時候總是有一束鮮花或者其它什麼禮物奉獻給妻子和女兒。在阿狗的房間中那個玻璃櫃裡,放著100多隻各種精製的小玩具狗。其中,那九隻小的如蠶豆、大的如拳頭般的極其精製的工藝狗,是1998年 4月王立軍到法國參加國際學術交流會議時,放棄參觀凱旋門和埃菲爾鐵塔的機會,而專門給女兒買的。


年輕時候的王立軍和王海洲。(網絡圖片)

王海洲:從恩人到誣陷者

俗話說:「鐵嶺的大蔥、開原的蒜,昌圖的姑娘最好看。」遼北物產豐富、人傑地靈,據說,續寫《紅樓夢》後四十回的高鶚就是鐵嶺人,周恩來少年時代在鐵嶺讀過書,聞名全國的笑星趙本山、潘長江都是那的「坐地炮」,王立軍也算鐵嶺的名人了。不過歷史上出名的人不一定都是名垂青史,遺臭萬年的也不少。1984年 4月,25歲的王立軍調到鐵法市公安局交警大隊,在這裡他遇到一個跟他日後前程息息相關、給他帶來好運同時也帶來「厄運」的王海洲,王海洲當時也是鐵嶺有名的公安人物。

在官方版本的王立軍故事裡,少不了有一段王立軍如何被王海洲「誣陷」的事,不過那是謊言。2009年,遼寧一位叫王力成的記者專程採訪了早已是風燭殘年的王海洲,此時他已經因為「誣告」王立軍而被法院判刑、被關了幾年後出來了。

文章說:「早已是風燭殘年的王海洲在一棟破敗的殘樓前面迎接我們,他頭髮花白,神情古板,身著一身洗得乾乾淨淨的舊警服,活像一個剛剛從靖國神社參觀歸來的二戰老兵。
他激動得哆哆嗦嗦,沒等我們開口,沒等我們鬆開他緊握著的手,他就一個勁的喃喃對我們說:『立軍出息了,立軍出息了……』顯見王立軍這位光彩奪目的『大英雄』在老人心中所佔據的龐大位置。」

據王海洲回憶,1984年他擔任鐵法市公安局副局長、黨組副書記,分管治安、戶籍、交通、法治、基層派出所工作,那年鐵法市公安局要擴編招收10名警察,充實交警隊伍。

「消息傳出後,我的老朋友鐵法礦務局原紀委書記周雪琴找到我,她對我說:『海洲,你分管交警,聽說你們局裡要人,大姐求你幫忙安排個人,這個人叫王立軍,是我一個老同志的孩子,在附近調兵山溝裡00419部隊當基建兵,前段時間復員轉業回老家內蒙古阿爾山了,現在被安排到鐵法市商業局食品公司運輸隊工作。小夥子聰明又能幹,長得很精神,很會來事,是個好苗,你看大姐的面子,想辦法給他推薦到公安局工作。」

當時的招收標準是,優先公安院校大中專畢業生和部隊復員轉業幹部,要有幹部籍,只有初中文憑、當工人的王立軍顯然不合格。不過看在熟人面上,王海洲答應先看看。

「第二天,王立軍在周雪琴的介紹下來到我家,我一看這個孩子一米八左右的大個,長的既精神又帥氣,很是機靈,嘴也很甜,頭次見面就跟我叫王叔、王叔的,王立軍的第一印象就讓我喜歡上了,我老伴也在一旁嘀咕我說:『我看這個孩子比你們局裡的哪個警察都標準。』」

於是在王海洲的推薦下,王立軍破格被招收到公安局做了一名警察。不過在日後的官方版本裡,這個故事卻被改成了:王立軍在商業局工作時,一次被安排參與治安防務,他非常積極,幹得很好,最後就被破格招進了公安局。這裡面無疑是在掩蓋王海洲對王立軍的作用。

鐵嶺沒出個王英雄

王海洲接著說:「在這批警察正式上崗前,要進行一個月的培訓,當時我們家就住在公安局附近不到100米,立軍剛來,沒有固定的地方吃飯,我家就成了他的飯堂。有時候他自己買菜,親自下廚房,專揀我們老兩口愛吃的做,他心細得很,對我們老兩口非常好,與家裡的幾個孩子相處得也越來越融洽,我對他也是越來越喜歡,尤其是老伴,有一口好東西也捨不得吃,那時候老伴在副食品公司當售貨員,湊點零錢賣點肉,非得等立軍回來大家一起包頓餃子,立軍的手很巧,擀麵皮他比我們家的幾個姑娘都快,打打鬧鬧的很有意思。」

王海洲接著說:「當時調兵山地區地處城鄉結合部,外來的人口多,礦區治安形勢比較複雜,搶劫、盜竊、打架滋事的案件時有發生,警力顯得不足,為此我提出組建個治安巡邏隊,從各礦區抽調20名經濟警察組成巡邏隊,實行集中封閉式管理。立軍培訓結束後,我向組織上提出把他直接調到我分管的治安科工作,口頭任命王立軍當治安隊隊長,負責管理這20多個人。」

「立軍當隊長後工作表現十分積極,由於經費緊張,他通過個人與部隊的關係,為巡邏隊借來了床和被褥,對巡邏隊進行封閉式訓練。那時侯,我每天早晨都能看到他帶領隊員組織操練、喊口號,巡邏隊在社區裡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群眾都交口稱讚。在此期間,巡邏隊由立軍帶領經常去曉南、大明、小明等派出所管轄的地方巡邏,抓了不少違法犯罪分子。由於他工作積極,我作為他的直接領導也感到非常高興,也越來越喜歡他,我們爺倆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當時我家住的是土樓,立軍幾乎每天都過來幫我幹活劈劈柴,每週都來我家過禮拜,他的妻子肖素麗和女兒王迪也來家玩,幾個孩子也總跟立軍在一塊玩,感情也越來越深。他工作起來認真又賣力氣,經常不休禮拜天,大家反映非常好。經過一段時間的實際鍛鍊和經驗積累,他的工作能力逐漸增強,我考慮不能總讓他在治安巡邏隊當隊長,應該派他到更重要的地方,讓他有更好的發展,我在會議上提出讓王立軍到曉南派出所當所長。後來經過組織決定,王立軍任副所長,同時將王立軍由工人籍轉為幹部籍。」

「當時曉南地區治安形勢比較混亂,整個轄區內人口有兩萬餘人。立軍到任後不負眾望,沒有給我丟臉,他組織治安聯防,天天吃住在曉南,曉南的治安形勢一天天的好轉起來,打架的少了,盜竊的也少了,領導和群眾對立軍給曉南帶來的變化非常高興。」


該圖為王立軍在王海洲生日時,為王海州祝酒(左一為王立軍)。(網絡圖片)


曾經親如父子

「由於立軍和我家的關係越來越密切,社會上也有不少人對他和我家的關係有了諸多評說,什麼王立軍天天到王海洲家去,吃住在王海洲家,長在王海洲家了,傳出什麼王海洲是王立軍乾爹之類的話,至今這樣的話依然存在。我和立軍講,不要眼裡只有我這一個領導,這樣對你不好,對以後開展工作也不利,其他領導那裡你也應該多走動走動。」

「此間,遼寧省省公安廳對基層派出所達標要求,派出所的建設需要有三個硬條件:要具備一定的辦公條件;要有交通工具;要有足夠的警力。為了讓曉南派出所達到達標要求,立軍他沒有向局裡要一分錢,他通過個人努力,利用曉南礦的關係興建起了三層辦公樓,購置了吉普車、摩托車、對講機,做到有案必報、有案必到、出警及時,成績十分突出。他不但受到了鐵法市公安局的表彰,而且被省公安廳授予『遼寧省公安基層先進單位』的稱號。省、市領導多次組織人員來曉南學習經驗,並在曉南召開『達標現場會』。同年,立軍經曉南派出所原所長汪潤元和民警李志榮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

「1991年3月,大明鎮治安情況比較混亂,搶劫、強姦、毆鬥、聚賭、賣淫等各類案件時有發生,我提議將立軍調往大明派出所任所長。立軍上任不久,他就帶領全所民警展開集中抓捕犯罪分子的行動,將抓獲的200多人進行集中收審,效果非常顯著。他在大明鎮11個月的時間裡,贏得了大明一礦、二礦群眾的稱讚和信賴。」

「立軍在大明派出所工作期間,他被公安部授予『全國公安系統二級英雄模範』稱號,被九家新聞單位共同組織評選為『中國十大傑出民警』,後來又當選為全國先進工作者、黨的十四大代表。」

「2000年,我支持了張鳳英控告立軍,說他打死了犯罪嫌疑人,我被指控誣陷立軍被逮捕,以後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中央派他到全國各地打黑去了,還聽說他的孩子王迪讓黑社會的人給殺掉剝皮了,不知道真還是假,他今年五十了,身體也落下了不少毛病……」

被公安局長的車撞著挨打又挨拘

在王海洲誣陷王立軍的案子裡,有兩件罪狀,一是當時全國70多家媒體報導的「人力車伕狀告公安局長」案,一是「王立軍抓捕張鳳英打人致死」案。

1999年6月8日《中國青年報》刊出的題為《被公安局長的車撞著挨打又挨拘》的報導,報導描述了發生在遼寧省開原市下崗職工張貴成身上的一件事,那是 1998年10月14日,張貴成蹬著「倒騎驢」(一種車廂在前的人力三輪車)運送一個孕婦和一個小孩,在一個十字路口被一輛白色「奔馳」警車撞翻。在理論中,張貴成挨了車主三拳,車主正是時任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的王立軍。

該報導說,開原市公安局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第27條交通肇事決定給予張貴成拘留15天的處罰。「然而開原市公安局交警當場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責任認定書》則是這樣認定:第一當事人王立軍,因違反機動車行車規定,應負該起事故的主要責任:70%。第二當事人張貴成,因違反非機動車行車規定,應負該起事故的次要責任:30%。」「主要責任者駕車而去,次要責任者帶著滿嘴血跡進了『班房』。」

不過官方的版本是:「1998年10月14日,王立軍正在鐵嶺縣國稅局勘查殺人搶劫現場時,他接到市政府電話通知,上級領導要來鐵嶺視察,要求市公安局派一名領導引路開道。王立軍便同市刑警支隊二大隊副大隊長劉勇一起坐車,由司機任樹輝開車前往迎接。當車冒雨行至一個十字路口時,與一輛人力三輪車相撞,三輪車上坐著的中年婦女及一名女孩倒在地上。王立軍連忙把小女孩抱上自己的車,劉勇也把中年婦女扶上了車。王立軍隨後打手機報警。這麼簡單的一件交通意外,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卻被王海洲等人像撈到救命稻草一樣,大肆炒作。他們鼓動三輪車伕張貴成狀告王立軍,許諾給錢、房子,安排子女工作,還出錢替他請律師,並召開新聞發佈會。在新聞發佈會上編造謊言,說王立軍一下車就揮拳向三輪車伕打去,還惡狠狠地說:『我打的就是你。』他們還把這些謊言寫成誣告信,四處散發。」

1999年9月29日「三輪車伕張貴成狀告王立軍人身損害賠償一案」,經瀋陽市新城子區人民法院一審判決:駁回原告張貴成的訴訟請求,王立軍贏了這場官司。不過面對媒體的採訪,王立軍卻說自己「雖贏猶輸」,一夜之間「臭名昭著」,國外某出版社發行一本書,書名是《中國打黑警察被推上了被告席》;一些外國機構不斷給王立軍打電話或發傳真,詢問王立軍是否需要「政治避難」或其它援助。也許從那時起,王立軍就知道政治避難這一詞了,沒想到十多年後他真的這樣做了。


王立軍與王海洲全家合影(左三戴墨鏡者為王立軍,左四為女兒王迪,左五為妻子肖素麗)。(網絡圖片)

抓捕張鳳英打人致死案

關於「王立軍抓捕張鳳英打人致死」案,官方報導說:「1998年12月24日,鐵嶺市工商局工作人員張豔霞回家途中遇到一個賣假金錶的人。這人和他的同夥合演雙簧戲,使張豔霞答應以五萬元買他的勞力士手錶。張以為丈夫何克訓在家,能辨別真假,於是把賣錶人領回家中。因丈夫不在家,她說拿不到錢,不買了。賣錶人臉露凶光,要她打電話叫丈夫拿五萬元回家。張被迫打電話給何克訓,說要五萬元錢有急用。何克訓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是家裡電話,再往家裡打電話時,賣假錶的沒讓張接。何克訓曾在公安機關工作,意識到妻子被綁架,便向公安局報案。接案後,王立軍與幹警即刻趕往何家。到家後,何剛叩了一下門,賣假錶的人便從室內衝出,奪路而逃,不料慌張中一腳踩空,頭朝下摔到四、五樓之間的緩步臺上。幹警把他抓獲,送去醫院後經搶救無效死亡。經查,此人名張鳳英。」

不過鐵嶺上都知道,「王立軍將張鳳英堵在報案人家中進行毆打。王立軍打累了才停手,令手下帶張鳳英回去審訊時,張鳳英已快不行了。送到醫院,為時已晚。」

為了打垮王海洲,王立軍還把他在王家吃飯時聽到的消息上報法庭。王海洲曾經為了幫女兒找工作,曾私刻了一個公章。王立軍對薄熙來的「叛變」,其實不是第一次了。他41歲時對王海洲的「背叛」,已經有先例了。

鐵嶺打黑「記者瞎掰的」

王海洲從1999年9月30日被抓,直到2001年01月22日,遼寧省高級法院才對王海洲誣告陷害王立軍案作出終審判決,判處有期徒刑兩年,緩刑三年。當十年後記者問這位被冤枉的老人對王立軍有什麼要求時,沒想到他回答的很是乾脆:「沒有,什麼也沒有,星星跟著月亮走,我王海洲沾了立軍的光了,青年人對我這個老頭子很少認識,但是我走到哪裡一提起我就是和王立軍打官司的王海洲,人們呼啦一下子就圍過來問長問短,就像國寶大熊貓一樣,人們特別感興趣。」

當我們問及王立軍在鐵嶺打黑的事情時,王海洲說:「肯定不是立軍自己說的,都是記者瞎掰的,有的媒體就是說瞎話,就說這幾段吧……」王海洲一邊說,一邊抱出一疊報紙和一堆雜誌,摞起來足有半米高。

王力成在文章中總結這場爭端的實質是:「是『護短』褻瀆了正義,是『要面子』不要實事求是的錯誤行為,傷害了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是錯誤的運用輿論導向將案件導向歧途。」


2009年父親節時,王海洲寫給王立軍的信。(網絡圖片)


「車前之鑒,立軍你要當心」

王海洲是冤枉的,他被王立軍打成了罪犯。那時正是薄熙來要提拔重用王立軍的時候,於是在薄的幫助下,王立軍把昔日的恩人打成了階下囚。而今的王海洲已患有尿毒症等多種疾病,不過在他給王立軍的信中,依然透出的是一位長者對後來人的關愛。

在2009年6月21日父親節時,王海洲寫下了「一個『誣告者』給『被誣者』的公開信」,信中說:「讓我感觸最深的是,自從我出獄來到鄉下後的第一天開始,人們就不顧你派去的人對他們進行跟蹤,接連不斷的為我接風、壓驚、洗塵、慶祝我重新獲得自由,他們有說不完的話題,講不完的故事,暴露不完的『祕密』,重複不完的『舊聞』,至今依然絡繹不絕,人心就是一臺顯微鏡,哪怕是謊言編造得天衣無縫,他們都能夠秋毫可鑒,是他們給了我生活的信心和勇氣,人民太偉大了。」

「現在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歷史這個東西,它只不過是一條死去的小蟲,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陽光的照射,它的身軀就會自然舒展開來,無論誰有多大的本事,也沒有能力繼續保護它隱藏在褶皺裡的祕密,根本就用不著誰去『還清歷史的本來面目』。」

「實踐證明,是我不識好歹坑了你,是我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小看了你,是我支持張鳳英的母親到處告你,說你打死了人,影響了你,耽誤了你,給你造成了麻煩,差一點讓你身敗名裂,但是我絕不後悔。」

「過去的經歷讓我撕心裂肺,我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和你嬸嬸、弟弟、妹妹,偷偷的拿出我珍藏多年,記錄我們『友誼永恆』的照片、錄像等資料反覆的欣賞,讓這些東西衝淡過去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這些東西太珍貴了,它真實的還原了你這個英雄的過去,為此我決定連續公佈出去,讓人們知道你這個英雄是個人,不是個神,也不是條『東北虎』。」

「近聞你的工作突飛猛進,你領導下的重慶市公安局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抓了一萬人,說是還要抓十萬人,車前之鑒,立軍你要當心,你看我又胡說八道了。」

「我家你的弟弟、妹妹都很爭氣,工作很進步,對我很孝順,新年期間我讓他們代表我去了一趟阿爾山,祭奠了一下你的母親,你母親含辛茹苦培養了你,真的不易,希望你多多關照你的父親王胤老哥,愛護好你的妻子,教育好你的孩子(網上說你女兒王迪讓人剝皮錄像的事傳了一年多,不知道是真是假,別因為你傷害了孩子)。」

「立軍,我很想見到你,但願生前如願,那怕是無言的瞬間也好。」

王海洲說的前車之鑑就是指王立軍用刑訊逼供最後鬧出人命來,不幸他的話真的應驗了,王立軍在重慶落馬,主要也是因為打黑中濫用酷刑,製造了大量冤假錯案。假如當初他聽了王海洲的勸,承認自己的過錯造成了張鳳英的死亡,他也不會落到今天下場。


王海洲被審判現場。(網絡圖片)


王彪子的張揚與口香糖的眼淚

2012年2月8日周立軍在博客中寫道:「我的人生與王立軍有過交集,直到現在仍然把我所瞭解的那個他當作朋友。」1996年冬,周立軍受公安部金盾影視文化中心委託,前往遼寧鐵嶺採訪王立軍,那時的王立軍是全國勞動模範、全國十大傑出民警、中共「十四大」代表,是鐵嶺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打黑」英雄。他這樣描述第一次見到王立軍時的感覺:「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一個突出的感覺是屋子變小了,一方面因為他身材高大,另一方面因為他氣場很強。」見面當晚,周立軍就坐上了「他那輛聞名的三菱吉普」,隨王立軍一起行動。根據周立軍的描述,王立軍愛車、愛槍,他的那輛吉普車經過改裝,車頂前後都裝上一排大燈,「在寒冷漆黑的夜裡,人們遠遠就可以知道『王局長來啦!』」

那天的行動是到鐵嶺轄下的鐵法市(現調兵山市)「打黃」。據周立軍回憶,王立軍親自駕車,車速飛快,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必須牢牢抓住把手才不致傾翻,過鐵路時也不減速,車輛騰空而起,王立軍的兄弟們都被遠遠地甩在後面。進入市區,汽車在一家小髮廊門前停下,兩男兩女正在裡面閒聊,「只見王立軍衝進去,二話不說,使出一個擒拿招式將一個染著黃髮的小青年掀翻在地,命令其他幹警進入後屋搜查。」

結果,那卻是一家「比較正規」的髮廊。周立軍回憶:「大概因為是當著我的面吧,王立軍不願就這樣收場走人,而是下令把人帶走,其理由是染黃毛的不是什麼好人。據說,當晚一共抓了數十人,據說其中確有賣淫嫖娼者,但我沒有見到。」

這次行動給周立軍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我感到王立軍確實像我來之前聽到的那樣『有點彪』,有點小題大做。現在回過頭去看,他從那時起就是一個爭議不斷的人物。這從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的確有人不喜歡他,」「這主要來自於他那股子『彪』勁兒。」在東北當警察期間,他還獲得了一個外號:「王彪子」。

關於他的性格,曾經與王立軍一起在公安大學讀書的一位同學講:王立軍從讀書時候起就顯得有點「愣」,還有點霸道。在鐵法任派出所所長時,就因為這種「愣」,讓派出所一度停水停電,還分不了福利房,直至最後多方協調才罷休。……官場還是需要稍微圓滑點,他的性格太直,太較真,所以很吃虧。

這位同學哪裡知道,剛出來做官時王立軍是有點愣,不懂官場潛規則,以至於跟王海洲以及另外一位王局長鬧彆扭,但後來,王立軍徹底地變了,變得比誰都市儈、比誰都更講官場黑道了。就像一位鐵嶺人說的「土包子開花——來得更厲害了!」

2012年2月8日王立軍出事後,周立軍在大陸發表的博文透露,1997年春王立軍在撫順的澡堂子裡對他說:「我心裡很清楚,我就是當官的嘴裡一塊口香糖,嚼得沒味兒的時候吧唧吐地上,指不定黏在誰的鞋底子下。」文章寫道:「我注意到,說完時,他急忙用手捧水抹臉,我知道他流淚了。」

也就是說,在1997年,王立軍38歲時,他已經看到中共官場的黑暗與無情,不過為了當英雄,為了出人頭地,王立軍選擇了當口香糖的命運,他以為自己能在某人的口中一直待下去而不被吐出來。

官方虛構的打黑故事

在官方宣傳中,這樣介紹王立軍在鐵嶺的第一場打黑行動,不過鐵嶺人都說那是假的。

「鐵嶺,遼寧北部的重鎮。曾幾何時,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四個流氓團夥把鐵嶺搞得人心惶惶,朗朗晴空竟為烏雲籠罩……張洪俊長得人高馬大,性格凶戾異常,殺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人稱『惹不起』。楊俊富是鐵嶺的『黑老大』,為了坐鐵嶺的『第一把交椅』,與另一流氓頭子火拚,雙方打得死的死,傷的傷。

「肖建軍綽號叫『小老頭』,雖長得像個蔫塌塌的老頭兒,但他槍不離手,不到兩年的時間,他的團夥已配備了五連發、小口徑等各種手槍及雙管獵槍,成了地地道道的武裝集團。而另一個叫何晶的頭目竟身為昌圖縣體委副主任及體校校長,此人散打、摔跤、柔道樣樣在行,是個在全國都小有名氣的『武林高手』,由於他把持一定的權力,又以偽裝的面目出現,得到上上下下的青睞和重視……

「他們刀剁手指並當場生吞以結拜誓盟;他們動輒動用幾十輛轎車招搖過市,聲稱『露個熟臉兒』;他們殺人越貨,姦淫搶劫,無惡不作;他們還在公共場所毆打執勤警察,搶走槍支,並鳴槍示威……最為惡劣的是,這些黑社會勢力滲透到了國家機關內部,使他們因此獲得了保護傘,從而愈加飛揚跋扈……

「1993年,剛剛到任的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王立軍瞭解情況後,猛地拍案而起!他決定把鐵掌揮向黑社會,還鐵嶺一個豔陽天。」

「面對形成相當規模、擁有武裝並滲透到了一些權力機構內部的黑勢力,作為前線總指揮的王立軍深知對他們的重拳出擊將是一場惡戰。市委和市局確定了『祕抓祕捕』的行動方針,然而才剛剛祕密抓捕了張洪俊,王立軍便日夜不得安寧了。他走到哪,電話和人就跟到哪,無一例外都是替罪犯說情的。」

「那天一位社會名流來造訪,臨走時說他有幾本書明天讓人送來。第二天,果真有人送書來了,王立軍打開紙包一看,全是百元面額的現金,足有幾十捆。那人轉身要走,王立軍把他喝住:『你立即把錢拿走,不然我把你也抓起來!』

「軟的不行來硬的,一個團夥的爪牙給王立軍打來電話,威脅說:『幾十萬你不要,那命還要不要?』王立軍義正詞嚴地說:『我王立軍從當警察那天起,就沒把自個兒百八十斤當回事!你要讓我抓住,我肯定幹掉你!』」

「見王立軍軟硬不吃,黑社會頭目以20萬元的鉅款到本溪雇來殺手,準備伏擊並炸毀王立軍的汽車。那天深夜,王立軍駕車從市郊『打黑』指揮部返回市內,在體育場轉彎處,馬路對面突然有人向他開槍射擊,王立軍即刻停車舉槍還擊。交火幾梭子後,罪犯自感不如王立軍的槍法,遂倉皇逃走。」

「就在開始大規模行動的前夜,心潮澎湃的王立軍和治安巡警大隊長劉家鐸作了次傾心交談。王立軍說:『這次任務危險性太大了,肯定要牽涉到內部和相當一批幹部,所以要做好一切準備。』劉家鐸擔心地問:『得罪了那麼多的人,如果將來受到不公怎麼辦?』王立軍斬釘截鐵地說:『我得對老百姓、對歷史有個交待。再怎麼著,我寧願捨去個人的一切,為正義、為結束鐵嶺的烏煙瘴氣劃上句號!』

伴著風聲雨聲,王立軍瞞著妻子、女兒寫下了遺囑。

「被稱為中國『打黑』史上的最大一次戰役最終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抓獲了主要案犯及團夥成員110人,其中7人被判處死刑,繳獲贓款200餘萬元。而涉案的19名國家機關內部的蠹蟲,也被一網打盡。」

官方報導中還講述了很多群眾如何擁護王立軍,把他稱為「王青天」,送雞蛋、送鏡子、送清水的事,還說有人統計過,王立軍在鐵嶺的將近20年的時間裡面,先後有800多名罪犯被他和戰友們送上了刑場,不過他自己身上大小傷20多處,曾昏迷十多天,單位把花圈都準備好了,最後他奇蹟般地活過來了,還說黑社會有人想拿500萬元把他幹掉。不過正如王海洲和當地群眾反映,這些都是假的,都是誇張不實的說法。


圖為王立軍陪同王海洲夫婦旅遊(左四戴墨鏡者為王立軍)。(網絡圖片)


所謂「鐵嶺黑老大」楊富

官媒稱,有個黑社會頭目叫楊富。楊富被抓獲之後,其妻也因為包庇等嫌疑被抓了起來。他們兩個十幾歲的孩子無人照顧,整天流落街頭。王立軍安排好孩子的生活後,向有關部門建議,楊富妻子獲得取保候審。

楊富被判處死刑。楊富是回民,關進來之後拘留所單獨為他做飯。他知道這都是根據王局長指示辦的,對此,楊富感激不盡。在行刑前夜,王立軍同楊富從晚上10時一直聊到第二天早上。

時間已近午夜,王立軍讓人給楊富買來兩罐啤酒和一隻清真燒雞,而他自己卻泡了一碗方便麵。楊富自知罪行纍纍,死有餘辜,他只有一件事放不下,就是兩個孩子還小。

此刻,這個昔日稱霸一方的人眼睛裡一片焦慮:「孩子的媽媽如今怎樣?會判刑嗎?房子聽說要收回去,他們怎麼生活呢?還有,我走後可能會有人找到我家討債或搗亂。」王立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妻子已經取保候審放回去了,房子也給留下了一處,孩子的問題你盡可以放心。至於有人討債和搗亂,有我們在呢。」楊富難得地笑了:「有王局長在,比自己管用啊。」

早晨六時多,王立軍對楊富說,「要走了,換一套新衣服吧,怎麼說你在鐵嶺也是個人物。」王立軍讓看守人員將已經準備好的一套新西裝遞給楊富,並幫他穿好,楊富的淚水奪眶而出。

兩個武警戰士將楊富從監號裡押出來,王立軍問楊富還有什麼交待沒有。楊富對王立軍說:「沒有早認識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如果早認識你10年,我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楊富腳跟一併「啪」的一個立正,然後深深地彎下腰去,恭恭敬敬地向王立軍行了一個大禮:「王局長,我走了,謝謝你!」

真實的楊富故事

鐵嶺市位於遼寧省的北部,與吉林和內蒙古接壤,以農業為主,經濟不發達。漫長的冬季農閒,當地人習慣用喝酒和賭博打發時間,容易滋生事端,民風彪悍。停留在鐵嶺人記憶裡最大規模的群架發生在1978年,兩隊人在鐵嶺的北山互砍,稱為北山戰役。「打完之後,雙方再花錢去給對方看病,沒人報警,不想經官。當時普遍都窮,不用錢來衡量一個人,社會上誰能打架大夥兒就覺得他厲害,有面子。」楊俊富曾是省拳擊冠軍,他是那場群毆的勝利者,並且憑藉北山戰役打出了江湖地位,社會上的人都叫他「楊富」或者「三哥」。

官方公開的報導中,直接提到楊富當年行為的只有以下三處:

在鐵嶺最早一批個體戶之一的蔡潤芝的回憶中,楊富是個不乏仗義的人。90年代的鐵嶺與全國其它地方一樣,一部分頭腦靈活的人離開了體制開始自己經商當老闆。社會上的混混打得是個體戶們的主意。到店裡吃飯最後不付錢,簽個「佐羅」、「蘭博」就完了。「你不能去報警,報警他們幾天出來了你生意就做不成了。」遇到這樣的騷擾,個體戶們通常是按照江湖規矩辦,找有威望的大哥來「擺平」。那個時候誰要是說一句「你等著我找楊富去」,小流氓們就不敢亂來了。久而久之楊富就成了「維持會會長」。他當然也不會白幫忙的,被幫忙的人自然會拿出來錢呀物呀孝敬他。

時任鐵嶺市政法委書記的張寶富說:「楊富去企業要錢,把刀就插在桌子上,強買強賣做到瘋狂的程度。」

在後來頌揚王立軍鐵嶺打黑的一篇文章中寫到:「楊俊富去一家飯店吃飯,對女服務員說下流話。女服務員質問道『你幹啥呀?咋可以這樣說話呢?』楊俊富隨即將酒杯裡的酒潑過去,並大叫著:『我讓你看看我幹啥來了!』說著,就將女服務員摁倒在地將其……。」

當地人都說,第一個報導還算比較真實,至於說楊富強買強賣,強姦婦女,即便是真實的,也罪不至死呀。還有人說,楊富他包二奶,一幫人長期到他家裡賭博,他抽采頭。因為是趕上「嚴打」,所以把命丟了。

多年後,王立軍的老下屬范進喜對前去瞭解實情的記者說:「當時我們只是瞭解到這四個團夥的危害性很大,可是因為報案的人不多,我們有價值的證據不太充足,並案打黑的風險太大了,局裡不支持,後來請示到市委書記那裡才得到了許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四個團夥全部落網之後,公安局貼了許多佈告,在社會上廣泛徵集線索。」

另據一位知情者的爆料,楊富被抓以後,有人去跟王立軍說情,王立軍說這不是他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要整治鐵嶺黑社會!不過王立軍沒說這個上面來自哪裡。

1994年9月19日是抓捕楊富的日子,所以楊富案也叫「919大案」。那天,王立軍帶著最為親信的計連科、劉家鐸、仲選、劉彥民等人,拿著微型衝鋒槍到楊俊富所在的酒店。有三個人埋伏在酒店的通道,王立軍和另外兩個人等在服務員休息室裡,與楊俊富相熟的劉家鐸和仲選負責上樓把他引下來,在休息室裡王立軍親自抓捕了楊俊富,然後讓楊給他的同夥打傳呼,警方張網以待。「楊俊富在飯局上被抓時,一起吃飯的還有警察呢。」

這裡完全沒有官方報導的生死格鬥。如果楊富是被制伏的,以他的個性怎麼可能聽話給同夥打傳呼讓警察抓呢?很有可能楊富是配合王立軍準備跟他走,而給朋友打傳呼通知一聲。

楊富死了,成就了王立軍的美名,媒體上津津樂道的還有楊富臨死前對王立軍的感謝和認罪,以示王的正義性。如王立軍答應把沒收楊富的三套房子還給楊富妻子一套,以便於讓楊富妻兒有容身之處,好讓楊富放心離世。還給楊富買燒雞買西服送行。民眾評論說,如果那房子真是法律上應該沒收的,王立軍有什麼權利說還給他一套就一套呢?以打黑名義將楊家產全部充公,再暫時還給一套,這就跟強盜霸佔了家產再賞給你一個住的地方一樣,楊還得感謝他的恩德。王立軍真那麼人道,應該讓楊富在臨刑前見妻兒一面,恐怕不必王掏錢給他買西服,他穿著妻子買的新衣走會更安心。

楊富被槍斃了,被剝奪了可能做一個乾乾淨淨的好人的權利,帶著黑社會老大的惡名走了。

不過鐵嶺人說經常有人去他墳前祭拜。他的墳就埋在龍首山上了,挺氣派的。據說墓碑正對著原來的公安局。

真相:給李鵬報仇殺了楊富

不過王立軍殺楊富的真實原因是人們難以想像的。早在2009年12月原《文匯報》駐東北記者、曾被薄熙來抓捕關押十多年的姜維平曾撰文指出,《重慶打黑英雄,後臺竟是李鵬?》文章證實了王海洲的說法,王立軍在鐵嶺的英雄事蹟很多都是編造的或與真實目的不同的。比如他說,王立軍的「首次打黑是為李鵬報仇」:

「據遼寧省新聞界的朋友告訴我,王立軍這個人很有抱負,也善於抓住機會,他上任之初,對當地的黑惡勢力進行過一次漂亮的打擊,的確很得人心,為此他曾去北京開過英模會,做過報告,所以公安部領導以至李鵬對他都有印象。」

「1994年他命運轉機的時刻忽然降臨。遼寧省一位身居高位的領導幹部告訴我,那時法庫縣要修建一個很大的水力發電廠,位於林河水庫旁邊,國家投資比較大,由國家電力部派去一個電力工程師,姓林,他是李鵬的同學,也是好朋友,但此人性格暴躁,愛計較小事。正好有一天,他在鐵嶺某飯店吃飯,巧遇楊俊富(綽號楊富),他是當地大名鼎鼎的社會上的『大哥』,他不僅信仰回教,和當地許多信徒交往密切,而且自己也擁有一些產業,十分富有,經常殺富濟貧,仗義疏財,所以多年來在當地一呼百應,人多敬佩。

「不巧那天他和林總工程師初次見面就發生了衝突,原來楊富也在那裡吃飯,他們點的菜雷同,女服務員在上菜時,厚此薄彼,冷淡了林總,他依仗北京高幹李鵬的關係,就粗暴地罵了女服務員,楊富也不知道他是誰,就護著女服務員,和他爭執起來,林總工程師毫不示弱,還把認識李鵬掛在嘴上,激怒了楊富,便動手打了他三拳,其中一拳就把他左眼打瞎了。這下可闖了大禍,但楊富不以為然,他說李鵬算個什麼,老子在這一帶就是爹!他回家後就把這事忘了,當地派出所也裝聾作啞。林總嚥不下這口氣,就回到北京找到李鵬告狀,李總理震怒,給遼寧省領導打電話說,立刻派幾個人把打人兇手給我抓起來,並說就用上次到北京作報告那個姓王的年輕民警去辦,遼寧省的官員問是誰,李鵬竟記住了王立軍的名,直接點將,還說辦得好的話,就把王立軍繼續提升。於是一場所謂打黑除惡風暴就在鐵嶺開始了。」

「這位領導表示,這個背景情況,只有幾個人知道,為了穩妥,抓捕楊富的民警是經他特批,特意從瀋陽市刑警隊專門選調的,幾天後很快抓捕了楊富、張洪俊等七個黑社會團夥,不久後全都槍斃了,雖然,當地有1萬2000名回教徒聯名上書,向中央請願,並派500多個代表到北京為楊俊富求情,但李鵬執意要堅決為老同學報仇,所以楊富及其七哥們還是踏上了黃泉路。」

「這位已退休的高官對我說,名義是打黑除惡,實際上是公報私仇,其實殺一個人就行了,但一下子殺了七個,太過了!當然,『七哥們』的血也染紅了王立軍的警銜,從那以後,王立軍的的仕途扶搖直上。」


王立軍的名片 (網絡圖片)

囚徒薄熙來的打手

姜維平還談到薄熙來與王立軍最初關係是如何建立起來的。

「據北京新聞界朋友稱,李鵬對薄熙來十分青睞,又欠王立軍一份人情,善於投機鑽營的薄熙來立即於2003年5月提升王立軍為遼寧省鐵嶺市公安局局長、黨委書記(副市級);接著又提拔他在2004年11月當上遼寧省錦州市公安局局長、黨委書記(副市級)。那時薄熙來剛到遼寧省,面對聞世震等反對派的杯葛,他孤立之時,正需要王立軍這樣的在中南海有靠山的名人,充當自己的打手,而貧民出身的王立軍,絕不滿足於當一個小城市的公安局長,他胸懷大志,躍躍欲試,兩人一拍即和,狼狽為奸。

「為了拉攏王,薄熙來親自把他介紹給夏德仁,夏原任大連東北財經大學校長,時為副省長,立即幫助他於2006年4月入東北財經大學高級管理人員工商管理專業(EMBA)在職研究生學習,並為他公款支付了20多萬元的學費,並採取找人代考等手法,很快獲得了高級管理人員工商管理碩士學位。」

「從此,王立軍不僅有了可觀的學歷,而且擁有打黑的傳奇經歷,不僅成了李鵬的親信,而且又成了太子黨薄熙來的打手,真是雞犬得勢,牛氣沖天。王為了陞官,已背離了當初打黑出於公平和正義的初衷,一方面得罪了許多同事和上級,還聲稱被副手誣陷,一方面不把普通老百姓放在眼裡,駕車橫行,傷及他人,多次成為被告,幸虧有薄熙來和李鵬擺平,否則早已入獄。」

這裡講出了三輪車伕案和王海洲誣陷案的實質:薄熙來包庇了犯錯誤的王立軍。那時的王立軍已經從一個積極工作的優秀青年,墮落為違背公義的官場小人。由於薄熙來幫王立軍打贏了不該贏的官司,於是王立軍從此就受制於薄熙來,進而發展成為薄的打手。

在王立軍的名片上有一大堆頭銜,還有一長串獎勵,如他是「浙江大學、東北財經大學、西南政法大學、第三軍醫大學、重慶大學、西南大學等多所學校的兼職教授和兼職博士生導師。曾獲得『中國十大傑出民警』、『全國勞動模範』、『全國五一勞動獎章』、『重慶市人民衛士』、『全國公安戰線一級英雄模範』等多種榮譽稱號。並有著作五部,主持科研課題18項,主持研發156項專利,其中發明專利五項,並多次在國家級雜誌上發表學術論文、在國際學術論壇發表學術演講。」

然而有網友指出,這些頭銜都是王立軍當官之後獲得的,中國的大學就這麼賤嗎?那些科研項目有多少是貨真價實的,是他領導參與的?欺世盜名嘛。

姜維平還透露說:「遼寧省新聞界的朋友說,薄熙來在文革中坐了七年大牢,精神受了刺激,產生了變態心理,他認為只有把持不同意見的人關進監獄,才能高枕無憂,既便是黨內的同志,也不放過,其中包括幫助過他但後來不喜歡他的人,所以他親自主持了遼寧省瀋陽監獄城的擴建改造,不僅在大連姚家建成了亞洲最大的看守所,而且又在瀋陽北陵建成了功能設施最完善的監獄城,他每週都要去監獄或看守所察看,他說他看到自己恨的人關在籠子裡,就想起當年拘押他的秦城監獄,心裡特舒服。」

「正是為了心裡舒服,心頭解恨,2007年在北京中南海內鬥中失敗的薄熙來,被發配到重慶去,他總算找到了發洩鬱悶和仇恨的小地方,於是在江澤民李鵬等太子黨大佬的精心策劃下,把毛澤東搬出來借鍾馗打鬼,先搞唱紅歌,讀紅書,發紅色短信,迷惑了老百姓,然後又以反貪打黑為名,開始了抓捕汪洋部下和企業老闆等人的運動,立即王立軍大顯身手,……於是,無法無天的重慶立即淪陷在紅色恐怖中!」


由王立軍一手提拔的原鐵嶺市公安局長谷鳳傑,2012年1月31日被判處12年監禁。(網絡圖片)


鐵嶺老窩被端 谷鳳傑牽出了王立軍

中國有句古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人們說,王立軍仕途的成功靠的是薄熙來的提拔,但王立軍的滅亡也是由於薄熙來的拋棄,反過來說,薄熙來依靠王立軍在重慶打出一片天地,但最後薄熙來也因為王立軍的「叛變」而落馬,兩人的成功與失敗都是來自於相同的一個人。不過,在王立軍留在遼寧的祕密中,當他離開鐵嶺時,他一手提拔的谷鳳傑,也跟他出現了同樣的輪迴報應。

1994年7月,當王立軍從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公安管理幹部學院管理專業學習完成兩年學業回到遼寧後,他的職位從鐵法市的公安副局長變成了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鐵嶺市離鐵法市不遠,但人口多了很多。鐵嶺是個人口300萬中型城市,主要以農業為主。王立軍從36歲直到44歲,八年的壯年時光都留在了那裡。

直到2003年5月,王立軍在薄熙來的提拔下,從鐵嶺市公安局長、黨委書記,調到更大的錦州市擔任公安局長和黨委書記,這兩個都是副廳級待遇。在離開鐵嶺前,王立軍把自己的朋友谷鳳傑安排成為了其後繼人。

官方資料顯示,谷鳳傑生於1954年的遼寧省新賓縣,他比王立軍大五歲。自稱是滿族人的谷鳳傑,在接替王立軍擔任鐵嶺市公安副局長之前,他基本沒有搞過公安,谷從撫順市一個鄉鎮電影放映員做起,先後做到了副鎮長、副書記,直至鎮長、書記,撫順經濟開發區經濟技術發展總公司總經理等職務。

所以有大陸媒體報導說,當遼寧省公安廳領導與其談話時問他「有沒有信心」?這樣的擔心不可謂多餘。當時鐵嶺市平均每年發生刑事案件4000餘起,抓捕犯罪嫌疑人近4000人,治安處罰一萬餘人。

鐵嶺公安局的腐敗窩案震驚全國


王立軍留給鐵嶺市的公安素質,在幾年後爆發腐敗醜聞。(AFP)


至於谷鳳傑是如何當上這個職位的,人們不得而知,但人們知道,2010年在谷治下的鐵嶺市公安局發生震驚全國的「警察窩案」,被判刑的警察很多是王立軍那時培養出來,在谷鳳傑手下擔任職務的人。

據官方報導,2010年6月15日,由遼寧省公安廳廳長李文喜親自帶領的省公安廳紀檢督察和刑警總隊,突然對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趙鐵星、鐵嶺縣公安局副局長金海、鐵嶺縣交警大隊長楊明等人實施祕密抓捕,隨後鐵嶺市公安局交警支隊政委李昨非、鐵嶺市公安局經偵支隊長王峰、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警支隊長富曉東等人,先後被抓捕,至少有六人因為經濟腐敗被公開審理,判刑十多年。

當時谷鳳傑把趙鐵星從鐵嶺縣公安局提拔到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不到半個月,據專案組人員透露,趙鐵星在鐵嶺縣任公安局局長期間,貪污受賄挪用公款數額達到 3000萬之巨,而且涉嫌向有關領導行賄、徇私舞弊、濫用職權,生活作風腐敗奢靡。據悉趙鐵星擔任局長期間的鐵嶺縣交警大隊,多年來偽造罰沒款票據,違法收費、罰款金額超過兩億,這些黑錢成了趙鐵星局長、交警大隊長和鐵嶺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任意支取的小金庫。

有網友憤怒地說,難怪鐵嶺市形象大使——中國第一忽悠趙本山敢在中央電視台的春晚上向全世界坦言:我們大鐵嶺就是「不差錢」!其實鐵嶺底層百姓窮得連白菜、土豆都買不起,下崗工人的家庭冬天沒有錢繳納取暖費,靠在窗戶上蒙塑料布「取暖」,孩子老人的手都凍爛了,讓趙本山睜眼看看,300萬鐵嶺人民到底是真的不差錢,還是在水深火熱的生活中掙扎?!

六名「落馬」者中,鐵嶺市公安局經偵支隊隊長王峰被以賭博罪判刑三年,知情者稱其是因為曾陪同原鐵嶺市公安局副局長富曉東到澳門賭博。富曉東1990年代以轉業兵身份進入鐵嶺市公安系統,其父為鐵嶺市某區領導,「他家在內蒙古有一座煤礦。但富曉東在澳門豪賭輸掉了好幾千萬。」後來富曉東因涉槍、涉賭、縱容包庇黑社會犯罪、貪污、受賄、強姦女幹警、辦理假護照等多項罪名被法辦,使整個鐵嶺人心大快。

不過由於有人保護,這個警察窩案並沒有讓窩主谷鳳傑落馬,直到一年後谷鳳傑才因為有人要整王立軍而成為了先行的落馬者。

谷鳳傑的落馬與王立軍的被套

2011年5月6日下午3點,谷鳳傑正在公安大廈參加會議,紀委人員沒有乘電梯,而是走樓梯進入會場將其帶走。當晚鐵嶺市公安局內部即得知谷被「雙規」。據調查,谷被查證屬實的貪污受賄金額高達2300萬元人民幣,其中最大一筆來自興建鐵嶺市公安大廈的工程款回扣960萬元。

在鐵嶺的人都知道有個樓叫「鷹樓」,那曾是鐵嶺市公安局的辦公樓,是由當時的公安局長王立軍設計的,這座歐式小樓還獲得了遼寧省美化設計優質工程獎。鷹樓以樓前的雄鷹雕塑得名,2003年5月王立軍離任後,先是雕塑中雄鷹背後的兩桿槍沒了,後來雄鷹也被搬走了,最後鐵嶺公安局也搬家了。

在谷鳳傑的政績中,在公安機關大搞「三基」工程(抓基層、打基礎、苦練基本功)是他最為標榜的。為監控民眾,防止法輪功學員黏貼散發真相資料等,鐵嶺市公安局在城區設立了519個監控器,耗資數千萬元,當時谷鳳傑以租代購,最後達成「以每年70萬元的固定財政支出,贏得通訊公司5000萬元的一次性巨額投人」。不過知情人透露,谷從中撈取了大量錢財。

民眾評論說,從王立軍開始,鐵嶺公安局局長掌握的錢就比財政局長還多,因為公安可隨意罰款,這些錢都進了公安局的小金庫。谷鳳傑在2006年曾撰文公開表示,「『三基』工程建設以來,鐵嶺公安共投人資金2.678億元」,2億多元的支出,這裡面有多少渾水可蹚啊?後來當時雖然王立軍走了,但他的關係還在,谷鳳傑幹的很多壞事都是通過王立軍的老關係辦成的。

谷鳳傑的案子還牽扯出一個離奇死亡案。曾擔任鐵嶺市常務副市長長達五年之久的、清華才子袁衛亮,就在谷鳳傑被調查時的2011年9月17日,突然投河自殺,年僅47歲。袁衛亮與谷鳳傑「關係很好」,曾幫谷大量融資。官方稱,袁衛亮是因患抑鬱症而亡,不過民間普遍認為是因為他與谷的內幕被查而畏罪死亡。在袁死後,警察證實他詐騙了900萬巨款。

2012年1月31日,谷鳳傑因犯受賄罪、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被瀋陽市於洪區法院依法判處有期徒刑12年,沒收贓款980萬元人民幣;其它罪名如貪污、徇私舞弊、濫用職權等並未被追究。

當地民眾都覺得判的太輕。有人說,980萬元,還不夠他買兩年烏紗帽的呢,也有人說,谷鳳傑的案子,北京有人給幫忙說情,最後才被判有期;如果沒有人說話,即便是受賄980萬人民幣,也夠扎一針(注射死刑)的了,至少也是無期。而且人們發現該案的庭審和宣判顯得異常神祕,找不到任何公開信息印證。

就在谷鳳傑被判刑之前的2012年元旦,中紀委的人已經到重慶找到王立軍,調查他在遼寧的貪腐問題,隨後引發了驚天動地的出逃案。

回顧王立軍的一生,正如美國中部法輪大法協會負責人楊森在習近平訪美時提到的那樣:「每個人都有一筆帳,每個人的帳也都被另外一個人記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就是中國老百姓常說的:「別做虧心事,老天爺在那看著呢!」◇
王立軍在重慶的秘密,請見 王立軍事件大揭祕(五)【新紀元】文強案李莊案的曲折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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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王立軍這樣的一級楷模!
文 ◎ 童文薰

楷模,依據《康熙字典》的解釋,「楷木生孔子塚上,其幹枝疏而不屈以質得其直也。」《禮記》則說「今世行之後世以為楷。」所以楷模是因為本質正直,值得繼續行之後世,故而成為「式也,法也。」(《廣韻》)

王立軍,目前在北京「休假式治療」,這是犯了事的中共官員在還沒有被摘除職務之前的傳統套路。原本王立軍是中國家喻戶曉的一級英雄楷模,但他的直屬長官也是他一路緊跟的薄熙來,最近說王立軍精神方面有問題,要安排他入院檢查。結果王立軍果然瘋了,從重慶市易容奔逃300公里到美國駐成都領事館尋求「政治庇護」。這是王立軍到目前為止給全中國民眾的最新一項「楷模」──緊要關頭不要找「黨媽媽」,要找美帝保護。

據報導,美國拒絕給予王立軍政治庇護之後,王立軍轉而要求美方不要把他交給重慶市長而是中共中央。在步出美國成都領事館那一刻,王立軍大聲宣告要與薄熙來「魚死網破」。這是王立軍的另一項新「楷模」──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關鍵時刻出賣舊主毫不手軟。

時間往前推,王立軍從遼寧跟著薄熙來到了重慶市,第一時間就對前重慶市司法局長文強,另一個被神話了的「打黑英雄」痛下殺手。文強被送上斷頭臺,文強和他的主子在重慶市打了幾年的黑,結果王立軍說文強才是最黑的那一個。這是王立軍的又一項「楷模」──打破別人的英雄神話,利用文強來打造自己更加輝煌的英雄形象。

不過,有了薄熙來與王立軍之後的重慶市卻是越打越黑,王立軍上任後據報導有超過600名富人入獄或失蹤,落入王立軍與薄熙來手中的資產超過人民幣3000 億。自此王立軍長住於一家「戴斯酒店」,酒池肉林,手下小弟成群。怎麼看王立軍都像個黑幫老大,而不是個公安一把手。這是王立軍近年來長期的真實生活,有這樣的楷模,才會有中國小學生作文立志長大後要「當貪官」的結果。

有中國學者聲稱中國警政的徹底敗壞、司法檢察系統成為壓迫草民的工具,是從周永康進入政法體系開始。周永康在2002年成為中共公安部部長,這是直接為惡的第一線。周永康又在2007年接任羅幹中央政法委書記的位置,全面掌控了政法系統。而退休的羅幹早於1998年就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將近十年。所以要追究中國政法系統的敗壞責任,並不是周永康與羅幹二個人就能夠壞事,他們上頭的主子──江澤民以及中共這個黑幫集團才是給予他們把中國的警政與司法徹底黑化的權力來源。

說白了,任何人能夠進入這個黑幫集團並且頂到上位的中共官員,本身就要夠黑,而掌控這個黑幫系統之後就會更加黑得發亮。以王立軍為例,一個沒有背景的小部門司機,到了遼寧之後靠著薄熙來上位,而薄熙來則與周永康同屬江系人馬,周永康早年也是從遼寧發跡。薄熙來與王立軍在重慶市唱紅打黑,周永康則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裡與之相互唱和,三者之間關係密切。所以中國警政與司法的敗壞,從周永康這種中央級的黨官到薄熙來這種地方的首長到像王立軍這樣的第一線執行者,全部都有責任。

其實中共最近十年來每一回的運動不管是以重大的國際活動為理由、以兩會的安全為理由還是以打黑為理由,被打下來的那些官員只是在激烈鬥爭中藏得不夠深的。正如被王立軍送上刑場的文強所說的,在中國的官場他「算是好的」。只是在這樣的大環境裡,不貪都不行。而這位自稱「算是好的」官,家人卻在他死後數月之久才敢去收骨灰,而且不敢有任何祭祀的動作,因為怕犯了左鄰右舍的眾怒。

所以雖說「哪個沒有醜,看誰藏得久」,但不管藏得夠不夠久,每一個都是草民極其痛恨厭惡的貪官污吏,凶殘之徒。即使他自我感覺良好。

回頭看看共產黨的歷史就是一整部的鬥爭史。王立軍鬥倒文強,文強在還沒倒之前也鬥倒了別人。如今王立軍被鬥倒,鬥倒王立軍的人也不可能是個清白的官。

其實王立軍還真是個模範。不是他德行高超,而是他在中共體制內的起伏正是當今這個極權政體的鮮明縮影。要瞭解中共費力遮掩的真面目是什麼,看王立軍就明白了。

借勢上位、黑白通吃、枉顧人權、草菅人命、酒池肉林。打黑只是公然搶劫的藉口,唱紅只為創造一個路線之爭。骨子裡被打倒在地的和那些踩在草民頭上的,完全沒有差別。差別只在誰藏得深,誰就能撐得久。是的,也只不過是撐得久一點罷了。沒有人能在鬥爭的環境裡全身而退,今天打黑,明天被黑打,時間早晚而已。

這樣的惡性循環,臺面上全是欺騙。王立軍在鬥倒文強時就已經作惡多端,但在沒有倒臺之前,王立軍人模人樣,頂著中國打黑英雄的形象,一級楷模勳章,還有他的英雄連續劇在電視上強力造神。不過謊話說一千遍還是謊話。臺語有句話說「嬈擺沒落魄的久」,也就是囂張沒有失意的久。如今王立軍神話破滅,中國媒體集體打落水狗,王立軍在得意之時可有想到今天?

今天的王立軍就是日後中共所有貪官污吏們的「一級楷模」。正如利比亞強人卡札非(格達費)的死狀就是中共首酋們的來日。這是沒有懸念的。

值得一提的是王立軍夜奔美國領事館雖然最終失敗了,但美國也在檢討究竟拒絕王立軍是對是錯。而且王立軍把一些手上的黑資料交給了美國之後,在某種程度上的確保障了王立軍自己的安全。北京方面不管要如何處置王立軍都得顧忌到美國的態度。因此網上譏諷說如今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是9+1──加上了美國總統奧巴馬,而且中共還不能再次叫囂「不要干預中國內政」!

從某個角度來看,王立軍這個「楷模」給其他手中有黑資料的中共官員開了一條新的路。再有一次這種事情美國未必不會提供政治庇護,前提是投奔美國的中共官員是否真心要與中共決裂,真心要戴罪立功。最不濟,把資料交給美國總還是可以為自己加買一張保單。

王立軍這一生大約就是來當個「楷模」的命吧!◇

(全文完)

(責任編輯:貝利)

本文轉自第263期【新紀元週刊】
http://mag.epochtimes.com/b5/265/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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