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悠悠:救人一命 必有後福

秦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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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人潘君,跟隨著兩個朋友,三人一起,進省城參加鄉試。旅店裡住有一個精通看相的人,偷偷告訴他的兩個朋友說:「潘君將有大難,你們必須趕快躲避他。」這兩個朋友,就托辭說:「房子太小,住不下三個人。」便各贈二銀給潘君,讓他另外去找房子住下。

潘君就借宿到另一個小店。傍晚走近河邊,看見一個婦女,將要投水自殺,潘君急忙勸阻,詢問。她說:「丈夫買棉花讓我紡線、織布,我積下了好幾匹布。丈夫出門時,我賣了布,共得四銀。沒有料到得到的都是假銀。丈夫回來後,一定會責難我,所以我想尋死。」

潘君聽完她的訴說,急忙拿出身上僅有的四銀送給她。她得以擺脫困境。

潘君回店後,因為沒有錢了,交不出住宿費,被店主罵出。

潘君於是就到一所小寺廟借宿。

當天夜裡,有個寺僧,夢見許多神靈打鼓奏樂,隨雲下降,說考試錄取榜已定,只因為原定的解元,近來作了損德事,被上帝除名,還無人代替。一位神說:「這寺內的潘君可以。」另一位神說:「他的命相應當橫死,怎麼可以讓他當解元?」那位神用手摸了一下潘君的面部說:「現在不就是解元相了嗎?」寺僧暗暗記住這個夢,第二天,對潘君厚加款待。

考試完畢後,潘君往二友住處,去看望那兩位友人。看相的人,一見潘君,大驚說: 「您行了甚麼大陰德事,變成了現在這個非凡之相?恭喜您已經考中解元了!」潘君和他的兩個朋友,都感到驚疑。

過了幾天發榜,潘君果然中了解元。

按:作一件好事,必須像決堤的江河大水一樣滾滾而去,不能抵抗,才會有所成就。潘君如果顧慮自己住宿、進場的盤費,那麼他的做法就會中止。但是,他心裏只有別人,沒有自己,所以佈施的雖只有四銀,卻能夠不但免一橫死,而且還考中解元。回想在己巳年冬天,我(周安士自稱)在澄江應小試,當時有個門斗(官學校中的僕役)名叫朱君玉,丟失別人寄放在他那裏的錢,痛不欲生。我聽到後很同情,想要幫助他少量,苦於自己盤費缺乏,沒有做。沒有多久,我就回家鄉昆山。等到試官發下長洲複試的名單,我已排列在第二,但案卷上只有座號,沒有姓名,人們都不知道是誰。我因此就以複試不到而除名。當時昆山實際上並無長洲的案卷,長洲人只有朱君玉。朱與我又不很相識,當初也不知道第二座號就是我。假使當時我不顧自己盤費,稍助他一些錢,他一定會在感恩之下,把複考的情況告訴我,我也就不至於除名。又過了兩年,才與他相遇。我與潘君相比,倍感慚愧。

(事據清代周安士著《安士全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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