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貿官員的流亡紀實:走出紅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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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2年08月03日訊】(編者按)張亦潔女士原是中國對外貿易經濟合作部辦公廳處長,曾任中國外貿部辦公廳黨支部書記。因為修煉法輪功,張亦潔被李嵐清親自點名勞教,被薄熙來親自下令開除公職,遭受了慘絕人寰的迫害。九死一生後,她對人生、對當今世界的認識,可謂別有洞天,深具啟發。

1999年7月之前,張亦潔在「三講」(講學習、講政治、講正氣)班上受到很大的壓力,江澤民提出這個所謂的三講,目的就是要逼迫修煉法輪功的公務員放棄修煉,為其鎮壓法輪功政策開路。不過張亦潔並沒有被這種風雨欲來的白色恐怖所嚇倒。她寫道:

排 查 定 罪

「我在所有場合依舊公開陳述「法輪大法好」、與國與民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實道理,駁斥中央和媒體對師尊所有的造謠指控,甚麼豪宅、斂財、改生日、甚麼自己上醫院、不許別人吃藥,甚麼死了1,400人等等,我還原事實的本來面目,以親身經歷和我所在煉功點學員的經歷為證,指出這場鎮壓的理由完全是建立在徹頭徹尾的憑空捏造和蓄意的誹謗的基礎上,因而指出,取締法輪功是極端錯誤的。

我有理有據的在「自檢自查」材料中闡述了從祛病健身走入修煉和修煉後身體和思想上的巨大變化,認定他是一部高德大法以及我為甚麼去上訪的理由。我要讓我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法輪大法好!還我們師尊清白!政府的取締是錯誤的。

但是,表示繼續修煉和這種讚揚法輪功的表態他們絕不接受,絕不容忍。他們再三要求我和虹(另一位在經貿部工作的法輪功女學員)必須在自檢自查材料中明確表態不煉法輪功,要求我們在這個大是大非問題上必須和黨中央保持一致,強制我們重新作出選擇。

這時,中央紅頭文件迫害的指控和命令不斷的細化:共產黨員不許煉法輪大法;國家公務員不許煉法輪大法;再後來的文件就是如果繼續煉,就如何如何處置。部領導和督察組緊跟照辦,一再重申和強調這一點。

開始三講班不斷的督促我作出所謂理智的選擇。後來便增加了軟硬兼施的脅迫,要我們與X黨同心同德,否則後果不樂觀。與此同時,部機關內部在迅速的排查修法輪功人員的情況。我在部機關組織集體教功;在機要處的信箱裡給所有的部領導和司局長送《轉法輪》書;擔任法輪功輔導員;就連在德國參加國際高級經貿研討班中傳閱《轉法輪》和送德方官員及翻譯《轉法輪》書的事都被調查出來。同時他們還認為虹和我是同鄉、同校、同在辦公廳工作,是我介紹她修煉的法輪功,所以他們認定虹是跟我跑、上當的,以此推理還有一批人。因此,他們又拿出共產黨整人的那一套,開始打擊重點、分化瓦解,間隔虹和我及我與部裡所有的大法弟子。

我馬上被列為具有宣傳活動能力、事實並具有巨大危險性、巨大影響力的法輪功骨幹、「頑固分子」。我成為邪惡瞄準鏡下的「重點人」。

於是,他們和我談話說:「如果你表態『不煉了』,會帶動一大片,部裡將既往不咎,皆大歡喜……;如果繼續煉下去,結果就是查處,撤職、開除,中央明文規定,這你也知道。難道你願意大好前途事業毀於一旦嗎!」

開始,我曾想到過在自檢材料中搞「文字遊戲」以搪塞過關。但我很快意識到,那不是真正修煉者所為,而且這也不是搞文字遊戲那麼簡單的事情,這是大是大非的抉擇,是生死存亡的抉擇。無論是神那一層,還是人這一層,都不會讓一個修煉者在生死抉擇的關鍵時刻允許我矇混過關,何況師尊已讓我悟到這場打壓的實質。所以,站在法上,從法的角度,我必須主動的,而不是在邪惡的逼迫下被動的去表態。搞「文字遊戲」就是被邪惡牽著鼻子走了,最後會被他們逼得走投無路。大法修煉是脫胎換骨,法難當頭,需要的是用我的雙肩去承擔。耍人的小聰明,玩點人的小把戲矇混過關,決不是修煉者所為。

這時,我再一次清醒的認識到大法修煉是聖潔的、純正的、高尚的,我要配得上得這部大法,配得上師父的苦度!迫害當前,大是大非,就該明明朗朗、堂堂正正的表態!絕不遮遮掩掩、苟苟且且!

思想一定位,各種壓力逼過來,那勢頭如同面對生死抉擇。

定位

政府定性取締大法,「三講」學習班一次又一次施壓讓我表態,要求我和黨中央保持一致,這種現狀並不僅僅針對我,這將是部機關所有大法弟子都要面對的,是全社會所有的大法弟子要面對的,邪惡的取締是針對大法和所有大法弟子而來。作為大法弟子這是歷次事件以來的一次最大的考驗,大到甚麼程度呢?那就是修還是不修!是真修還是假修!真修弟子就應該站出來,面對我們所接觸的各種社會層面,面對各種社會群體現身說法,證實大法,澄清事實,消除以取締為目的捏造和誹謗,還我們師尊清白!

我想起最早的「北京電視台事件」、「中國青年報事件」、「四二五事件」和最近的「七二零事件」,我們都做了我們應該做的,那麼走到這一步就不會走了嗎!我再一次回憶7.2O之前師父一次又一次的講法,我清楚應該怎樣去做,尤其是7月23號那一天我所悟到的和認定的就是:我的生命將與大法同在,說「煉」和「不煉了」無疑是會有不同的結果,如同生死抉擇毫不為過。師父說:「然而一個偉大的修煉者就是能在重大考驗中,放下自我,以至一切常人的思想。」(《精進要旨二》- 位置)

於是,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我和先生的關係陷入冷戰」

「各種壓力滾滾而來。和我同在部裡工作的丈夫立刻成為我最大的壓力之一,部領導請他做我的思想工作,迫使我放棄大法修煉,並且每次部長和我談話都要請他在場。先生從頭到尾如坐針氈。在我和部領導的交談、陳述、進而爭論中我看到了他的焦急、惱怒但又不好發作的克制和痛苦。

回到家裏他便怒髮衝冠,猶如雷霆萬鈞……從此,家無寧日,無休止的勸阻、爭執和一次比一次激烈的逼迫、要挾,把往日的溫馨和諧蕩滌殆盡。

一天,先生按下怒火,十分壓抑、提名道姓的對我說:「張XX請你給我點面子,別再堅持了,事到如今再說甚麼都沒用,不管你說是正的、他說是邪的,你們如何,都沒用!就是一個字,「煉」就失去一切,寫明『不煉了』就能過關,就能躲過這場災難。」……

我以沉默忍耐拒絕這無數次的詰問。

先生急了:「我問你,你活著為甚麼?你兢兢業業的工作、奮鬥、入黨為甚麼?就是為了今天被人家開掉嗎?!我們毫無背景,憑真才實幹,一步一個腳窩的奮鬥到今天,就因為這三個字,多年的成就被人家一口否定嗎?!這樣下去你害了自己也害了我!害了孩子!再說,這也就是表面文章,表面文章做做又何妨啊?!……」先生焦躁的說。

這可不是表面文章,這是生死存亡的衡定和淘汰啊,他怎麼能明白呢!這些日子以來,天下該說不該說的,能說不能說的,他都說盡了,但是,無論他說甚麼,我都容忍他、體諒他的感受,也能體諒所有人的好心勸戒,我的心也是被一刀一刀的剜著。是啊,他說的又何嚐不是呢,人說一句假話:「不煉了」還不是信手拈來,易如反掌。文革後人們學會了用假象、謊言把自己整個包裝、掩藏起來。但是,先生不懂這是修煉啊!修煉是實踐真善忍,超脫世俗。順從他,那就只有放棄大法,這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怎麼說服他呢?

晚飯後散步是我們常年共同的習慣,小區花園、樓群綠地、超市、書店等都是我們信步漫談的地方。但是,自從取締以來,法輪功問題成為每天散步的專題討論。我試圖說服他明辨是非頂住壓力,支持我,站到正義一邊;他則試圖以說服我表態「不煉了」躲過這場劫難,卸掉他身上的壓力。但是,一次次的結果都是沒有結果。開始我以大量的事實向他陳述大法的高德、超常和神奇,以期加強他對大法的認知,開始他以沉默認可,後來,隨著取締打壓日益升級,我們的交流變成了討論、討論變成了辯論,辨論變成了爭論,無數次散步併肩走出家門而回來時卻分道揚鑣。最後是冷戰,指責、要挾、攤牌步步緊逼,我死守最後防線。

我和先生的關係陷入冷戰。他冷冷的說:「你不轉變將失去一切,我也救不了你,沒有特殊、沒有例外,你知不知道?!而你還會株連我。」他在向我轉告部長的話。

「我知道!」我淡淡的說。
「你的工作還要不要?」
「要!」我說
「職務要不要?」
「要!」
「工資獎金要不要?」
「要!。」
「家要不要?」
「更要!」我加重口氣的說,「我們修煉是修心,師父沒讓我們甚麼都不要。」
「可我再說一遍:你再不寫保證、不改變態度就甚麼也要不到,甚麼都失掉、統統失掉!」

他惱怒的轉身棄我而去。我停住腳步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再一次說:「你不能和我共患難,我也絕不苟同你。這就是我的最後防線。」

無聲的淚水汩汩流落,淌進嘴裡是鹹鹹澀澀的……我做好了、其實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我替你寫好了保證」

一天,先生和我說:「我已經替你寫好了保證,我交給你,還是交給辦公廳主任?」

我急不得、躁不得,我耐心的和他說:「寫不寫保證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替我做這樣的事,這會對你不好。除了這件事情之外,我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代替我或者替我做主,只有這件事,你不可以代替我;天下事我都可以聽你的,唯有這件事我實在不能聽你的,請你給我一點空間,給我留一點自主,不要和他們一樣逼我好不好?」

他冷冷的望著我,陷入沉思。一會,他一字一板的說:「你把這件事看得這麼重嗎?」
「是!」我乾脆的說。
「沒有餘地嗎?」
「是!」 我毋庸置疑的說。
「你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嗎?」
「是!」我堅定的說。
「可是你想到過我、想到過這個家嗎?」
我頓時語塞。一種渾沌沌沉重的物質壓過來。

我久已感到面前隱約豎起的那堵高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厚重。突然我前所未有的感到我們倆同在一個部工作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我沉默著:這些年來風風雨雨辛辛苦苦倆人攜手併進,正如同事、朋友們所說,家庭事業如日中天。是呵,奮鬥到今天,他怎麼能夠放得下呢!他是個把事業看得比生命都重的人。

先生從70年代起就給國家領導人做翻譯,後來一直主管中國對歐洲的國際經貿事務,最難纏的貿易糾葛,最艱苦的雙邊談判他都能運籌帷幄,堅韌智慧的保護國家利益,在外交界頗有口碑。但是共產黨的株連和翻臉不認人誰又能抗得住呢,他又放不下摸得著、看得見蒸蒸日上的仕途,他動心啊!從常人角度說,他的奮鬥沒有錯,我不能說他錯,因為他不可能理解修煉,如果他能理解這一切也早就修煉了。

我深深的記得那個星期天,我坐在大廳裡聽師尊的《在美國西部法會上講法》。我被宇宙無邊大法的法理和人類的成、住、變異及無邊宇宙的真相震撼得大慟不已,伴著修煉後日新月異對法的理解和積澱,我靈魂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震醒,宇宙的真理真法開啟、衝擊、掃蕩、淨化了我靈魂的每一個角落。我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啊,怎能承受這大真機、大威德、大福報、大使命啊,慈悲偉大的師父啊!我再也抑制不住的在大廳裡放聲大哭……

先生從房間裡一步跨出來,他驚愕走過來,拍拍我肩膀說:「你沒事吧?!……」

我只顧淚如泉湧,很久很久深深的沉浸在那靈魂淨化、開啟的震撼和感動之中。我知道從那時起我的靈魂的全部,我全部的靈魂,都永遠、永遠的留在了法裡,溶在了法裡!

這種差別注定了這場齟齬。

我放棄的是我的在人中的事業、名和利,如果他有正信,為此受到牽連甚至是迫害,他將會得到無盡的福報。何況,他也要在這個大法的面前擺放他自己的位置。

我迎著他的目光,默默的傳遞給他無比的慈善,旨在告訴他:我唯一的請求不可逆轉。先生面有慍色而無語,終未發作,片刻轉身離開。

惱怒的辦公廳主任

第二天一上班,我找到辦公廳主任,說:「任何人給我寫的保證都無效,都代表不了我,請不要接受,我不認可!」

辦公廳主任說:「你為甚麼把自己往絕路上推?這麼多人都在拉你、幫你,你知道某某(我的丈夫)有多難,壓力多大嗎?你是個聰明人,為甚麼如此極端?!」

我真誠的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千方百計的幫我過關,我非常感謝你們,但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我沒有做錯事,黨不是一貫要求他的黨員要對黨忠誠嗎?我講真話、講老實話,難道共產黨不歡迎嗎?!做人都不講老實話,這個世界還有真誠嗎?!共產黨都不講真話,共產黨又何以取信於民?!我沒有把自己往絕路上推,是政府不顧客觀現實把正義和良知扼殺,把好人往絕路上推,您說不是這樣嗎?」

對方語塞。良久,他又說;「你既然知道是政府行為,你個人又何以能對抗得了政府呢?!」

「我們沒有和政府對抗,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為甚麼就不能有自己的看法,說出自己的意見,是誰說的不搞『一言堂』!……」

「唉!你這個人聰明至極,怎麼也糊塗至極,你非得讓我把話說明白嗎?!……」辦公廳主任有點惱了。

我歉意的苦笑笑說:「我知道您想說甚麼,不用說了。我並不聰明但也決不糊塗,我十分清楚我在做甚麼,做人都講良知和道義,更何況我是一個修煉的人!」……

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談話。最後,辦公廳主任焦躁的說:「你知道中央紅頭文件規定共產黨員不許煉、共青團員不許煉、國家公務員不許煉嗎?你為甚麼依然要固執己見呢!你不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嗎?!」

「我知道,我甚麼都知道,我頭腦非常清醒。但是我要闡述三個方面的問題:一、這個大法是一部高德大法,是真正度化人、改變人的真理真法,一句話就給強行定性,將傷及億萬民眾,這對人民是不負責任的。二、從事情的本身來講,不許我們講話、陳述、證實事實,強行封殺,置億萬民眾的呼聲於不顧,這不符合黨的政策,這對黨和國家是不負責任的。三、法輪功修煉者重德向善做好人,這在各行各業都是有目共睹、不爭的事實,我們的國家還怕好人多嗎?共產黨害怕真善忍嗎?您能否給我一個客觀的解釋和公證的回答?!」

「唉——!」主任一聲歎息沉思著。

我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我也要給他一個思考的空間,站在哪一邊他也要選擇和定位。

註:本文根據正見網:反迫害紀實:《走出紅塵》改編。

(待續)

(責任編輯: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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