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會利用家中小館的午休時間,騎機車載女兒逛街;對女兒來說,她並不喜歡一整天待在樓上自己的房間,或樓下店裡。我載她出門,至少讓她轉換環境跟心情。無論沿路街景、商店招牌,或吹著微風、曬曬太陽透氣,都是種體驗和刺激。
至於我自己,除了店務繁多扮演老闆娘,心中還有一塊始終不想放棄的自我;我是誰?我喜歡什麼? ……除了是某人的妻子、女兒、媳婦、母親之外,那個真正的我呢?……女兒她身體瘦弱,與同齡女生相比,其實是一個非常讓母親心疼的小孩。身為她的母親,我只能盡力而為,載她出門到市區晃一圈、吃個點心,或逛逛大賣場都可以,不算麻煩。
但女兒個性龜毛(註),常在音樂CD專賣店或大賣場裡三挑四選、左顧右盼卻又拿不定主意,每每讓我站在一旁、看在眼裡都快抓狂!後來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只要出門買東西,我們兩人抵達目的地後各自分開逛街,時間到了會合便是。
我逛街目的簡單明確,只要找個離女兒不遠的小舖或便利商店,喝杯咖啡休息一下,順便速寫店家陳列的食品、風格與景致就行。那天下午,我與女兒約好1小時後會合,便騎機車彎進桃園國稅局外的三元街上,記得當時眼前一亮,看見這條幽靜的紅磚步道,在冬季灰濛的天空下,呈現出蕭瑟和蒼茫的氣息。彷彿身處於異國……這些斑駁的磚面,經過歲月洗滌,道道刻痕都令人懷舊、心惜。
如此幽靜的午後,意外優美的紅磚道,我獨自坐在國稅局門外的大石頭上,用包包裡的水溶性蠟筆,微笑細繪下路邊風景。完成這幅「靜謐的紅磚道」速寫,自己也很高興,雖為了女兒出門,卻還能畫畫寫生;當下,我已心知肚明--找到了!我找到了那個曾經離開遙遠的「自己」!
註:龜毛,意指不乾脆、不爽快,對某些小事物有著莫名所以的堅持。這個詞來自於閩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