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論天下:

2013流行詞歲末盤點:「中國夢」與「土豪」

文/秦端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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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文網絡世界的流行詞如同春天的樹芽,不知不覺間就爬滿屏幕;又如秋天的黃葉,一陣風過後,只剩得一兩片掛在枝頭。很多人曾經言必稱「給力」,現在也不再給力了。官員們掛在嘴邊的是「中國夢」,普通民眾調侃的是「土豪」。

「中國夢」

   每一任中國領導人上台後,都要往馬克思主義的祠堂裡,塞上一塊冷豬肉,提出點口號,作出「理論上的重大創新」。習近平也不例外,不失時機地提出了「中國夢」。站在海外華人的角度,「中國夢」稍微接了點地氣。至少翻譯成英文-China Dream,老美還知道是怎麼回事。相比之下,甚麼「科學發展觀」- Scientific Outlook on Development,那是吹牛皮的大話,而「三個代表」-Three Represents,那純粹是不知所云、精神分裂症式的瘋話。

   但再好的夢也經不住黨棍們的折騰。全國各地,一時之間,無論大官小官,大會小會,開口閉口,都是「中國夢」,彷彿都吃了安眠藥,進入了夢鄉,講起了夢話。據報導四川省大部分地區還從省委到街道都設立了「中國夢辦公室」,簡稱「夢辦」。如果是露天的,可能叫「中國夢露天辦公室」,簡稱「夢露辦」。

   馬克思主義的土壤裡,盛開的都是隨風倒的馬屁奇葩,「中國夢」被吹成了救心丸,號稱「具有強大的感召力、凝聚力和生命力,成為當今中國的高昂旋律和高揚旗幟。」 「中國夢,雖然言辭精煉概括,卻有著深刻的內涵。」黨棍們還煞有介事的解構出「中國夢」的三個實現條件,「中國夢」三個內涵,「中國夢」的八個基本特徵,「中國夢」的四個維度,「中國夢」區別於美國夢的七大特徵…… 好端端的一個「夢」,硬是活生生地被庸俗化成一道道令人作嘔的黨八股政治試題。

   其實,習近平提的「中國夢」的本質就是「發財夢」:就是大家都去搞錢,不要搞甚麼憲政,不要搞甚麼普世價值,不要搞甚麼信仰。官員們的中國夢就是夢想陞官,陞官也是為了發財。相比於海外華人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生活,國內普通民眾談論最多的不是買,就是賣。從河底撈出的黑木頭、沙灘撿到的紅石頭,到苗圃雜交出的蘭花、網絡裡虛擬的貨幣,都能炒到天價。現在大陸開公司也取銷了註冊資本金的限制,全民都在錢江商海裡撲騰。所以另外一個詞——「土豪」的流行,就有它的理由了。

「土豪」

   在一切向錢看的中國社會,富豪似乎是指有品位的有錢人;而沒有品位的有錢人叫「土豪」。他們是率先實現了發財夢、「中國夢」的一群人。他們學歷不高,年齡不高,但他們或者有一個‘好’父親,就能在政商兩界游刃有餘;他們或者有一雙好眼力,世事洞明皆學問,就能遊走於灰色地帶,抓住了轉瞬即逝的機會,完成了財富的原始累積過程,藉此發家。當他們高智商的同齡人從學士苦讀到博士的時候,他們已經從土鱉搖身一變,輕鬆地成了土豪。這時候,博士就很想和土豪交朋友了,低聲下氣的想在土豪那裏找份工作,或搞點科研經費,這就是那裏的現實。

   每一個流行詞的背後,都有大批的「模特」向公眾提供免費的示範。個體的土豪層出不窮,在笑貧不笑娼的年代,這些土豪的存在就是為了炫富,因為那就是一個土豪的國度。

   一些企業則用粗俗的建築來解釋「土豪」的內涵。央視的「大褲衩」,人民日報的色情大樓,蘇州的「大秋褲」,廣州的「銅錢大廈」,瀋陽古錢幣大廈,北京的福祿壽大樓(天子酒店)…… 這些建築除了說明有錢、粗俗之外,似乎很難令人想到美感之類的詞彙。

   在國家層面,當政者也是一副暴發戶的土豪嘴臉。兩周前,香港媒體稱,中國政府,包括國有銀行,將向非洲提供一萬億美元的融資,大手筆吧!10億非洲人,人均可得1千美元。不知道1萬億能買回幾個「中國人民的老朋友」?

   11月初,中國「萬人計畫」正式啟動。據新華社的報導,該計畫將用10年左右的時間,遴選並支持1萬名高層次人才,包括100名「具有衝擊諾貝爾獎、成長為世界級科學家潛力」的傑出人才。在這個以舉國體制、衝擊諾貝爾獎的「萬人計畫」面前,所有的各類小土豪都黯然無光,這才是世界級的「土豪」!

   在這個大土豪計畫的誘惑下,有些北美華人可能又要遭殃了。以前在「千人計畫」的誘惑下,一些人就鋌而走險,把屬於公司或政府的機密技術,當作了投名狀,結果東窗事發,鋃鐺入獄。在10倍於「千人計畫」的「萬人計畫」 誘惑面前,一些北美科技精英會不會還想冒險一搏,加入土豪的行列。

   三中全會的一聲炮響,給中國帶來了幾張畫在公報上的大餅,大炮的硝煙在東海形成了一個圈,那就是「防空識別圈」,也叫「防空識別區」。年終歲末的時候,這詞竟然在全世界都火起來了,部分削減了「中國夢」與「土豪」的戲份。但由於美日韓都不買賬,「防空」成了「放空」,「防空識別區」變成「一區各表」。當慢慢冷下去的時候,「中國夢」與「土豪」在2014年還會流行下去,直到有新詞橫空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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