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閣序〉創作的神奇經歷(上)

華翰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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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化的性質是神傳文化,或稱半神文化。胸中有仁德,腹內有詩書,出言吐語,自然就不一般。怎說的這文學神異特甚?在下今日就要說一樁〈滕王閣序〉創作的神奇經歷。

那故事出在大唐高宗朝間,有一秀士,名叫王勃,字子安,祖貫山西晉州龍門人氏。幼有大才,通貫五經,詩書滿腹。時年一十三歲,常隨母舅遊於江湖。一日從金陵欲往九江,路經馬當山下,此乃九江第一險處。怎見得?有陸魯望〈馬當山銘〉為證:「山之險莫過於太行,水之險莫過於呂梁,合二險而為一,吾又聞乎馬當!」

王勃舟至馬當,忽然風濤亂滾,碧波際天,雲陰罩野,波浪翻空。那船即將傾覆,滿船的人盡皆恐懼,虔誠禱告江神,許願保護。當時有王勃端坐船上,毫無懼色,朗朗讀書。舟人怪異,問道:「滿船之人,死在須臾,今郎君全無懼色,卻是為何?」王勃笑道:「我命在天,豈在龍神!」舟人大驚道:「郎君勿出此言!」王勃道:「我當救此舟人之命!」道罷,遂取紙筆,寫詩一首,擲於水中。詩曰:

唐聖非狂楚,江淵異汨羅。
平生仗忠節,吾祈靜風波!

須臾雲收霧散,風浪俱息。滿船人相賀道:「郎君奇才,能祈動江神,乃是獲安。不然,我諸人皆不免水厄!」王勃道:「生死在天,有福可避!」眾人深服其言。少頃,船皆泊岸,舟人視時,即馬當山也。舟人皆登岸。王勃也走上岸,獨自閒遊。正行之間,只見當道路邊,青松影裏,綠檜陰中,見一古廟。王勃向前看見,上面有朱紅漆牌,金篆書字,寫道:「敕賜中源水府行宮。」王勃一見,就身邊取筆,吟詩一首,題於壁上。詩曰:

馬當山下泊孤舟,岸側蘆花簇翠流。
忽睹朱門斜半掩,層層瑞氣鎖清幽。

詩罷,走入廟中,四下看時,真個好座廟宇。王勃行至神前,焚香祝告已畢,又賞玩江景多時。正欲歸舟,忽於江水之際,見一老叟,坐於塊石之上。碧眼長眉,須鬢皤然,顏如瑩玉,神清氣爽,貌若神仙。王勃見而敬之,乃整衣向前,與老人作揖。老叟道:「子非王勃乎!」王勃大驚道:「某與老叟素不相識,亦非親舊,何以知勃名姓?」老叟道:「我知之久矣!」王勃知老叟不是凡人,便拱手立於塊石之側,如弟子之侍師長。老叟命勃同坐,王勃不敢,再三相讓方坐。老叟道:「吾早知你於船內作詩,義理可觀。子有如此清才,何不進取,身達青霄之上,而困於家食,受此旅況之淒涼乎?」王勃答道:「我家寒窘迫,缺乏盤費,不能特達,以此流落窮途,有失青雲之望。」老叟道:「來日重陽佳節,洪都閻府君,欲作〈滕王閣記〉。子有絕世之才,何不竟往獻賦,可獲資財數千,且能垂名後世。」王勃道:「此到洪都,有幾多路程?」老叟道:「水路共七百餘里。」王勃道:「今已晚矣!止有一夕的時間,焉能得達?」老叟道:「子但登舟,我當助清風一帆,使子明日早達洪都。」王勃再拜道:「敢問老丈,仙耶?神耶?」老叟道:「吾即中源水君,適來山上之廟,便是我的香火。」王勃大驚,又拜道:「勃乃三尺童稚,一介寒儒,肉眼凡夫,冒瀆尊神,請勿見罪!」老叟道:「是何言也!但到洪都,若得潤筆之金,可以分惠。」王勃道:「果有所贈,豈敢自私。」老叟笑道:「吾戲言耳!」須臾,有一舟至,老叟令王勃乘之。勃乃再拜,辭別老叟上船。方才解纜張帆,但見祥風縹緲,瑞氣盤旋,紅光罩岸,紫霧籠堤。王勃駭然回視江岸,老叟不知所在,已失故地矣!只見:「風聲颯颯,浪勢淙淙。帆開若翅展,舟去似星飛。回頭已失千山,眨眼如趨百里。晨雞未唱,須臾忽過鄱陽;漏鼓猶傳,彷彿已臨江右。這叫做:運去雷轟薦福碑,時來風送滕王閣。」

頃刻天明,船頭一望,果然已到洪都。王勃心下且驚且喜,吩咐舟人:「只於此相等。」攬衣登岸,徐步入城,看那洪都果然好景。

是日正是九月九日,王勃直詣帥府,正見本府閻都督果然開宴,遍請江左名儒,大夫秀士,俱會堂上。太守開筵命坐,酒果排列,佳餚滿席,請各處來到名儒,分尊卑而坐。當日所坐之人,與閻公對席者,乃新任澧州牧學士宇文鈞,其間亦有赴任官,亦有進士劉祥道、張禹錫等。其他文詞超絕、抱玉懷珠者百餘人,皆是當世名儒。王勃年幼,坐於席末。

少頃,閻公起身對諸儒道:「帝子舊閣,乃洪都絕景。是以相屈諸公至此,欲求大才,作此〈滕王閣記〉,刻石為碑,以記後來,留萬世佳名,使不失其勝蹟。願諸名士勿辭為幸!「遂使左右朱衣吏人,捧筆硯紙,至諸儒之前。諸人不敢輕受,一個讓一個,從上至下,卻好輪到王勃面前。王勃更不推辭,慨然受之。滿座之人,見王勃年幼,卻又面生,心各不美。相視私語道:「此小子是何氏之子?敢無禮如是耶!」

此時閻公見王勃受紙,心亦怏怏。遂起身更衣,至一小廳之內。閻公口中不言,自思道:「吾有婿乃長沙人也,姓吳,名子章,此人有冠世之才。今日邀請諸儒作此記,若諸儒相讓,則使吾婿作此文,以光顯門庭也!王勃是何小子?輒敢欺在堂名儒,無分毫禮讓!」吩咐吏人,觀其所作,快來報知。

良久,一吏來報導:王勃寫的開頭是「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閻公道:「此乃老生常談,誰人不會!」一吏又來報導:「星分翼軫,地接衡廬。」閻公道:「此故事也。」又一吏報導:「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閻公不語。又一吏報導:「物華天寶,龍光射斗牛之墟;人傑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閻公道:「此子意欲與吾相見也。」又一吏報導:「雄州霧列,俊彩星馳。台隍枕夷夏之邦,賓主接東南之美。」閻公心中微動,想道:「此子之才,信亦可人!」

數吏分馳報句,閻公暗暗稱奇。又一吏來報導:王勃接著寫「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閻公聽罷,不覺以手拍几案道:「此子落筆,若有神助!真天才也!」遂更衣復出,至座前。賓主諸儒,盡皆失色。閻公視王勃道:「觀子之文,乃天下奇才也!」欲邀勃上座。王勃辭道:「待俚語成篇,然後請教。」須臾文成,呈上閻公。閻公視之大喜。遂令左右,從上至下,遍示諸儒,一個個面如土色,莫不驚伏,不敢擬議一字。(後來,其全篇刻在石碑中,至今為人稱誦)

閻公乃親自攜王勃之手,請王勃坐於左席道:「帝子之閣,風流千古,有子之文,使吾等今日雅會,亦得聞於後世。從此洪都風月,江山無價,皆子之力也!吾當厚報。」

正說之間,忽有一人,離席而起,高聲道:「是何三尺童稚,將先儒遺文,偽言為自己新作,瞞昧左右,當以盜論,兀自揚揚得意耶?」

王勃聞言大驚。太守閻公舉目視之,乃其婿吳子章也。子章道:「此乃舊文,吾收之久矣!」閻公道:「何以知之?」吳子章道:「恐諸儒不信,吾試念一遍。」當下,吳子章遂對眾客之前,朗朗而誦,從頭至尾,無一字差錯。念畢,座間諸儒失色,閻公亦疑,眾猶豫不決。

王勃聽罷,顏色不變,徐徐說道:「觀公之記憶能力,不讓楊修之學,子建之能,王平之閱市,張松之一覽。」吳子章道:「是乃先儒舊文,吾素所背誦耳。」王勃又道:「公言先儒舊文,別有詩乎?」子章道:「無詩。」於是,王勃遂起身離席,對諸儒問道:「此文果新文、舊文乎?後有詩八句,諸公莫有記之者否?」問之再三,人人皆不能答。王勃說道:「我寫此序文,先文後詩,相互關聯輝映,方成完璧。待我續而成之……」乃拂紙如飛,有如宿構。其詩曰: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鑾罷歌舞。
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
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詩罷呈上太守閻公、並座間諸儒、其婿吳子章看畢。王勃道:「此新文、舊文乎?」吳子章見之大慚,惶恐而退。眾賓齊起坐,向閻公道:「王勃之作性,令婿之記性,皆天下罕有,真可謂雙璧矣!」閻公曰:「諸公之言,誠然也!」於是,吳子章與王勃互相欽敬,滿座歡然。飲宴至日暮方散。眾賓去後,閻公獨留王勃飲。

次日王勃告辭,閻公乃賜五百縑及黃白酒器,共值千金,王勃拜謝辭歸。閻公使左右相送下船,舟人解纜而行。

王勃但聞水聲潺潺,船疾如風雨。翌晨,船復至馬當山下,維舟泊岸,王勃將閻公所贈金帛,攜至廟中,陳於中源水君之前,叩頭稱謝。起身,見壁上所題之詩,宛然如新。遂依前韻,復作詩一首:

好風一夜送輕舟,倏忽征帆達上流。
深感神功知夙契,來生願得伴清幽。

王勃題詩已畢,步出廟門,欲買牲牢酒禮以獻。看岸邊船已不見了,其舟人亦不知所在。正猶豫間,忽然祥雲瑞靄,籠罩廟堂,香風起處,見一老人坐於石磯之上,即前日所見之中源水君。王勃向前再拜,謝道:「前日得蒙上聖助一帆之風,到於洪都,使勃得獲厚利。勃當備牲牢酒禮至廟下,拜謝尊神,以表吾心。」老人見說,俯首而笑:「子適來言供備牲牢者,何牢也?吾聞少牢者羊,太牢者牛。禮,諸侯無故不殺牛,大夫無故不殺羊。吾豈可以一帆風,而受子之厚獻乎!吾水府以好生為德,殺生以祀,吾亦不敢享也,更不必費子措置。適來觀子廟下留題,有伴我清幽之意,吾亦甚喜。但子命數未終,凡限未絕,更待數年,吾當圖相會耳!」(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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