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作家閻連科馬建倫敦談文學與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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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3年05月23日訊】(大紀元記者曹雲飛倫敦報導)5月21日晚,倫敦亞洲之家(Asia House )邀請中國著名小說家閻連科,與旅英著名作家馬建來談他們的小說與創作, 兩位作家談到,在中國空氣都是政治,而且中國現實已經到了一個最複雜,人心到了最荒謬的時候,是作家最應該去表達的時候。閻連科此次來倫敦,是作為布克國際獎(Booker International Prize)的十位入圍作家之一來參加頒獎典禮。當天的來賓包括100多位關注中國現實與文學的英國人和旅英華人,現場座無虛席。

現年55歲的閻連科,是中國當代最著名的小說家,1978年開始寫作,曾先後獲第一、第二屆魯迅文學獎,第三屆老捨文學獎和其他國內外文學獎項20餘次,他的作品以大膽批評揭露中國現實聞名,先後發表的《為人民服務》、《丁莊夢》等多本作品被禁,也因此廣受海內外關注,有「禁書大師」之稱。

在英國多次獲文學獎的旅英作家馬建以計劃生育政策為主題的新書《陰之道》的英譯本《The Dark Road》剛出版,馬建談到他寫作這本書的許多方面:「我要寫一部關於誕生的小說,在那個國家,我想大家都知道,很多孩子跟我女兒是不一樣的,很多都被墮胎,他們死在哪個地方,她們怎麼死的,她們到底有甚麼感覺,她們的母親怎麼想……」

中國文學界最勇敢的聲音之一

會議主持人英國《獨立報》文學編輯Boyd Tonkin把來自北京的著名作家閻連科和旅英作家馬建稱為兩個「中國文學界最勇敢的聲音之一」,他們筆下的中國並不是官方表述的經濟飛速發展的中國,而是一個外部世界無法想像的底層民眾的中國。

對此馬建認為:「一個作家跟受害者,或者說跟那些被社會拋棄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恰恰會變得更清醒,才能讓這個社會變得更加光明。」

閻連科則表示,他並沒有想到光明與黑暗的問題,在他寫作的時候, 「真實」是他追求的最高境界,因為在中國的現實中,「真實」是很難看到的,……我想說我們中國的中央電視台,每天只有日期是真實的,可能其它內容沒有真實的,我要做到的,是想說,每天和中央電視台的日期一樣的真實,這就完成了。」

當Tonkin問到兩位作家,在為寫作而體驗生活的時候,是否有時會遇到危險的情況,閻連科談到在寫描寫愛滋病村的小說「丁莊夢」的時候,到農村去過10多次,是充滿危險的:「比如官方的,不希望我們深入到村莊去,或者怕傳染,但是有做人的良知,有堅定的信念,沒有甚麼克服不了的困難。……比如說去到的一個村莊,有800多口人,但是病人是200多口,現在已經死掉了70多人,面對這個情況,我想每一個人,每一個讀者,都會覺得非常糟, 並非是閻連科更高尚一點。」

在中國,空氣也是政治

中國的政治無所不在,這是馬建和閻連科一致認同的觀點。馬建認為,在中國,不僅可以說食品是政治,空氣也是政治,在這樣一個政治的社會裏,一個小說家擺脫政治,是不可能的:「這個書我寫的是關於計劃生育的,計劃生育在中國也是政治,甚至是非常重要的政治,在2008年,計劃生育已經列為國家的保密單位。」

閻連科則認為,雖然文學不能逃避政治,但它遠遠高於政治,政治只是文學中間很小的一部份。閻連科還認為,世界上任何學科都無法替代文學所能完成的任務,比如說人的理想世界,人們的情緒,人們的幻想。他指出:「今天中國的現實到了最複雜的時候,中國人的人心也到了最荒誕的時候。」

人們可以稱一個用性勾引敲詐貪官的女人為「反腐英雄」,可以嘲笑貪污一百萬元的官員被抓是他太無能,「是我們中國作家最應該去表達的時候,我想文學要表達人心,可能比表達現實更重要。」

作家與共產黨 到底誰怕誰

在對話中,馬建和閻連科被英國聽眾問及,為甚麼共產黨政府,包括中國共產黨和前蘇聯共產黨都那麼害怕文學,害怕作家?

馬建認為,共產黨害怕作家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作家有思想,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共產黨極權政治的中心是要統一民眾的思想,不容人們獨立思考,「毛澤東有個最大的特點,跟斯大林不一樣,斯大林直接把不同意的人殺掉,毛澤東更願意把一個人的心殺死。」許多作家因此被鎮壓,被招安,但仍然有作家還在發出自己的獨立聲音。

閻連科則表示,他的看法恰恰相反,他認為,並不是共產黨害怕作家,而是作家害怕權力,「我對歷史的瞭解和我在中國現實中看到的,幾乎沒有作家不怕權力的。為甚麼今天的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學中間不發達,並不是作家沒有才華,更重要的是作家沒有這個膽量,沒有對權力突破的這個力量。 今天的中國作家已經在按照權力的要求在寫作了,這才是現在中國文學不夠發達的一個重要原因。 今天我想有一個更可怕的情況是,我們的政府機關特別有錢,作家對錢的害怕遠遠大於對權力的害怕,金錢名譽正在腐蝕我們社會最有才華的作家,這是我們對中國文學更加擔心的一件事情。

著名作家閻連科還表示:「我每到一個城市的時候,唯一判斷是否喜歡這個城市的標準是看來參加我的講座,演講等的觀眾有多少,我曾經四次到美國, 每次都沒有這麼多的人,從此對美國有非常不好的印象,所以今天我看到有這麼多人來,我說,如果我可以選一個城市,我會選擇倫敦是我最愛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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