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出塞(1) 民間選秀

杜若

仇英《明妃出塞圖》局部(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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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訊】深宮選秀

漢元帝劉奭(音世)天資英睿,勤心庶政,因此王朝境內政清刑減。漢元帝上承先祖遺謨,下領文武同心協濟,把社稷治理得閭閻安靜,四海清平。廟堂之上,既無憾事;深宮之中,也無須宵旰勤勞,便可垂拱而治。

然而,自古以來晏安奢靡是鴆毒之巢,蕩歌淫逸是苦患之基。

漢元帝大享富庶清平,又因朝廷無事,政事清簡,便覺晝夜實在漫長。終日無所事事,難以消遣大好年華,便有意在宮娥秀女中挑選幾位傾城美人,以便朝夕盤桓。

然而大漢祖制,慮及民間疾苦,顧及挑選秀女一事下達民間往往會滋事擾民,禍患太甚。於是祖制規定,但凡宮廷選秀限定二十年一次,後世子孫不得更改。

大漢景帝、武帝都是雄略之君、英明之主,這些帝王對於選秀一事竟都毫不在意。

漢家文、景二帝訓言尚儉,皇宮之內除了限定承事的宮女外,其他幾次的選秀都是略略選擇,在相貌才情上並沒有深究研求。

因此到漢元帝時,皇宮的宮女都是前朝先皇留下來的。這些宮女不管是老的、俏的、醜的、靚的,個個薰香理鬢,擦脂抹粉,都格外裝扮一番。她們排列在那兒,等候著元帝挑選。

元帝一眼望去,看她們高矮不等,長短不齊,雖無傾城之貌,光是身上的錦緞綾羅,頭上的步搖釵環,映著陽光的照射,倒也讓元帝滿眼生花。宮女們厚厚的脂粉之氣隨風吹來,卻也讓人覺的芬芳馥郁。

雖然都是宮女,齊排站在元帝面前,她們有的早已像是半老徐娘,雞皮鶴髮,老態龍鍾;有的雖有容光,但早已不是少女般的妍麗煥發。元帝見此情景,不免興致索然,想早點罷了此事。但又礙於嬪妃顏面,只好御筆匆匆點了幾個,乘御駕回正宮去了。

諫阻民間選秀

王昭君
王昭君(柚子/大紀元)

皇后見元帝龍顏不悅,提議元帝下一道聖旨,由內監到民間挑選秀女,以滿龍心聖意。

元帝說:「並非朕不知此意,但傳出這道諭旨,廷臣必會交章阻止。況且祖制難違,不能由朕變更祖訓。所以屢次隱忍不發,只好在宮中挑選。」

皇后為元帝出主意,說道:「先皇祖制限定二十年為一屆。算至今日,已有二十餘年。這些宮女,自從選入皇宮承事至今,長年困守宮門,不得還家探親,不得出嫁已盡人倫,她們心中多少會有些嗔憤怨念。陛下何不藉此,把這些年長的宮人盡行放出,命其家族另行擇配,成全她們的美事,再派人到民間選秀。即使廷臣諫阻,陛下也有詞可對,也不會傷了朝臣的忠心。」

翌日,元帝按照皇后的建議,向朝臣提出到民間選秀一事。果然不出元帝所料,話一出口,朝臣侯應立刻俯伏金階,朗聲諫阻,大聲疾呼:「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他說:「臣素聞明君賢主都是近賢遠色,安民察吏,行無過舉,立身立言垂範萬民。今日,匈奴之患稍有平息,邊境之兵也稍有休憩。陛下當允萬民休養,繁衍生息。若派內臣四處選秀,必會導致閶閻驚擾,民無安枕之日。」

元帝早有防備朝臣會諫阻,聽罷侯應之言,反問道:「選幾個秀女入住皇宮,安享富貴,何至於驚擾閭閻?愛卿此話嚴重了。」

侯應直揭龍鱗,正言正色說道:「百姓對於自己的子女,從來都是非常珍愛。庶民一聽選秀,惟恐其女選入深宮。為避免骨肉分離,庶民驚惶之時,就將其女胡亂許人,以致顛倒錯亂,配成怨偶,貽誤終身。這是不可之一。」

「使臣奉命而行,所到之處,舟車馬伕,館驛供張,必然索於民間。倘若遇到廉隅自守的清官,也會略徵供給;若遇到貪黷的昏官,必會藉此橫徵財貨,橫索賄賂,導致民憤民怨。這是不可之二。」

「為選秀女,必會四處訪求 果有姝麗之人可得聖上之意,想必少女不願離開故土,遠離父母,但又迫於朝廷聖旨,使臣威脅,不得不行。無奈之際,選秀之事會逼得佳人懸樑投河,自行輕生,這也是常有的事。這是不可之三也。」

元帝聽他說得很在理,心裏也很犯難。自古天子繼承大寶大位,以萬民福祉為先。縱使天子富有四海,權柄赫赫,但權柄之上還有王法與皇天。因此古代天子朝廷議事,有時會被剛直的臣子駁得無言以辯。

元帝聽罷侯應之言,直好連連思退,一再謙讓廷臣:「愛卿所言極是。不過,朕思慮再三,其一,自先帝至今,已過去二十多年,如今開選,朕並沒有違背祖制。其二,宮中現有宮女都已三十左右,與其讓她們就困宮中,不如盡行釋放另起婚配,為我大漢繁衍生息。其三,朕也顧慮再三,因此敕命所遣使臣,不得沿路滋擾百姓,以保萬姓安和。愛卿,你意下如何?」

侯應見元帝早已思慮周詳,便不可再諫。群臣見聖意已決,也都是默默無言。

宮廷選秀的消息傳到荊門州時,當地有戶王姓人家,主人名穰。原本是齊國人,因避兵戈戰亂,遷居到蜀郡秭歸。後來楚漢相爭,又移居到荊門州一帶。

王穰生性恬淡,不願出仕做官,雖有滿腹經綸,但他只愛隱居山野自娛自樂,隨詩酒逍遙天地。且他酷喜山水,時時出外遊玩。遇著名山大川,常常流連勝境,飲酒賦詩,徜徉自然不願離開。

王穰娶妻姚氏,也是出於詩書門第,禮義之家,自幼知書習字,加之秉性賢淑,主持家務,親操井臼。夫妻二人甚是恩愛,家中又不乏金帛,呼奴使婢,其樂融融。

王穰老來得女,取名王嬙,字昭君。昭君天生慧質蘭心,容貌又極姝麗。王穰夫婦把愛女視作掌上明珠,百般呵護,琴棋書畫樣樣教她。昭君十六歲時,早已是遍讀經書,吟詩作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王穰常歎,昭君根基深厚,因此能得夙慧天生,天賦異稟,風韻天然。(待續)@*

責任編輯:謝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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