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vs價值:川普時代中美互動的真正看點

作者:楊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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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6年12月22日訊】作為橫空出世的另類政治人物,川普的個性有點像目空一切的大亨,一個娛樂至死的電視明星,加上其口無遮攔甚至略顯輕率的語言風格,很容易造成他在表達時形成不必要的語言歧義,也在很大程度上誤導了人們對其政治理念的理解和解讀。

然而,在主流媒體完全不看好的情況下,川普卻以較大的選舉人票優勢,當選新一屆美國總統,震驚了整個世界。但川普造成的震撼並未隨其當選而停止,儘管當選後的川普對奧巴馬、希拉里等此前的政敵迅速改變態度,展現了友好和紳士的一面,但他特立獨行的風格卻一如既往,繼續頻頻用推特作為自己對外發言的方式,按照他的解釋,這是因為媒體不能準確而無偏見地對他進行報導,然而,在我看來這不是唯一的原因,很顯然,推特上的川普發言是其親力親為,而不像很多政治、新聞人物將個人賬號交由自己的團隊人員管理,這就使得他的發言雖然有一些不夠慎重的地方,卻具有更準確、迅速與外界交流的優勢,作為民選領袖,他有自信直接對每一個選民直接講話,並以這種方式改變人們頭腦中固有的慣性思維:他在第一時間主動向外界披露與蔡英文女士的通話,稱蔡英文為「台灣總統」;他親自審核總統一號專機和F-35戰機政府合同,並且像小販似得抱怨報價太高;他繼續對反對他的媒體表現出抱怨情緒;他親自公佈自己的公開活動日程;當他公開與蔡英文的通話給自己造成巨大壓力時,他不僅不退縮,反而繼續批評中國在匯率、關稅、南海、朝鮮等問題上的做法,稱他做甚麼不需要經過中國同意,甚至對「一個中國」政策也提出了質疑……

恐怕,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到今天為止,川普只是當選總統,而沒有正式就職,但是通過他的公開言論,川普似乎給人一種印象,那就是尚未上任就已經開始治國,整個世界似乎尚未對此做好準備,就不得不隨他開始了思考和準備。

在美國總統選舉中,選舉時戲劇化的高調語言承諾並不少見,但大多數「出格」的選舉語言並不會在總統就職後被兌現,與此不同的是,川普對中國展現的強硬態度是在當選之後才清楚顯現出來,選舉過程中,中國一直不是川普談論的重要議題。那麼,川普當選後對中國突然展現出的令人震驚的強硬是真是假? 他這麼做的原因和目的是甚麼?

我們先看看川普是個甚麼樣的人吧。他不是憑空產生,他過去的大量言論被人們忽視。現在,他是美國選民用選票選出的總統,代表了要求美國重新偉大起來的選民的希望,背後站著巨大的社會力量。但是,川普首先是一個美國人,一個美國公民,長期以來,他是個商人,一個娛樂大腕,但對川普來講,美國公民這個身份可能才是最重要的。具有美國公民身份的人可以從事不同職業,但這一身份,在當今世界上,可以說最不虛偽地體現了個人在面對現代國家時的關係。美國公民從小就知道,他們可以自由競選公職,可以自由投票選擇自己喜歡的政治人物;美國公民有獲取各種信息的最大便利,有接觸、接受或者拒絕各種思想的寬容條件;美國的政治哲學大體建立在自由主義和個人主義之上,大多數美國人在大多數情況下忙於賺錢,但「美國有我一份」的這種權利,隨時也意味著對他們有一種責任和壓力,「這個國家是我的」這樣一種觀念,使得很多一生不曾從政的人,具有極強的政治意識和極強的政治判斷能力,甚至可以誇張點說,民主政治之下,幾乎每個美國人都是業餘政治家(在專制國家中,這種人離監獄的距離很近),川普是電視娛樂節目的明星,卻也屢屢涉及嚴肅的政治乃至歷史話題,他是個政壇新手,但絕不是政治新手。

儘管一直從事商業活動,但像很多普通美國公民一樣,川普具有很強的政治興趣,美國高層政治圈子雖然也有一定封閉性,卻仍是這個世界上最開放的體系之一,而川普在商業上的成功使他更容易接觸上層政治和上層政治人物,所以他對政治並不陌生,而他的「在野」身份有時會幫助他更清楚看到政治中出現的問題。

川普當選美國總統這一事實,可能值得全世界的政治學和社會學專家花費精力好好研究一番。而我想探討的只是川普執政下的美國的對華關係,這將是川普面對的一個重要議題,而且不是單純的外交議題。

我暫時無法從手頭的資料中查找到過去川普訪問中國的記錄,但以其與中國的商業交往之多大體可以猜測他是去過中國的,甚至行程不止一次,即便他從未去過中國,但他作為一個外來投資者與中國政府部門打交道的方式,肯定也不同於一般美國政治人物,他對中國政治、社會的觀察角度會更廣。從他的發言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十分清楚近年來中國經濟發展的速度以及這種經濟上的發展帶給中國的變化。

儘管在涉及與中國關係時,川普不像希拉里那樣時常在口頭上提及人權、民主等與中國的價值觀分歧,但他對南海問題的敏感說明他完全明白專制而幾年來蓄意於美國為敵的中國,其經濟實力的增長對美國乃至全世界意味著甚麼,如果這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位置由日本或德國佔據,他無需有過多的擔心,所以我們可以說,川普可能不是一個主要從價值觀角度考慮現實政治的人,但作為一個美國人,一個美國公民,美國政治的價值觀基礎是包含在每一個合格的美國公民的血液之中的。「大嘴巴」川普無論如何另類,在捍衛美國基本價值觀這一點上,他不會與其他總統有太大不同。將如何處理價值觀理想與現實主義之間的矛盾 是擺在川普面前的一個問題。

事實上,重新梳理與中國的經貿關係,對川普來說懸念不大,因為美國已經走到這樣一個歷史的十字路口。上世紀七十年代,出於對抗蘇聯霸權的需要,加上北京取代了台北在聯合國的席位,美國開始恢復與宿敵紅色中國的關係,並於卡特任內與中國建交,里根原本是一個在價值觀上反共色彩較重的總統,但由於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思想領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寬鬆局面,中美關係反而進入一段蜜月期,直到1989年六四屠殺。六四事件發生時,蘇聯在政治開放上已經走得比中國更遠,但囿於慣性和對形勢的誤判,布什政府仍然想方設法維持與中國儘可能良好的關係,此後的克林頓、小布什、奧巴馬政府均在人權問題上與中國有過不堅定的交鋒,作用不大,久而久之,對很多美國政治家來說,中國的人權問題成了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也無力的一種政治正確的口頭政治姿態。他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繼續堅持他們開始將人權與貿易脫鉤時的假設: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和中產階級的產生和壯大,中國內部終將形成民主化的推動力量,自然會完成民主轉型。和一個正常人一樣,美國政治同時具有理想主義和現實主義的兩面,當改善中國人權和法治現狀的理想破滅後,商業上的現實主義需求推動美國繼續與中國這個與其價值觀相左、經濟增長最快的國家密切捆綁。

這是一種合作,然而,合作很快成為一種競爭,因為中國是一個面積與美國相當,人口遠多於美國的大國。美國人發現,中國是一個巨大的潛在市場,很多美國公司可以在中國賺到錢,但與此同時,中國從美國身上賺到了更多的錢,美國對華貿易長期逆差的局面無法改善,短短二十幾年時間裏,中國政府暴富,這使得它可以成功地吸納中產階級進入統治集團內部有效地鞏固統治,並形成了外交和軍事擴張的能力。經濟是軍事力量的後盾,如果這種對華貿易的劣勢無法扭轉,總有一天中國會在經濟上超過美國,甚至在軍事實力上超越美國,這在1989年還是一件無法想像的事,對美國來說無疑這是一件太危險的事。擴展市場是資本主義的本能,但錢賺得再多,總沒有命重要,更何況在中國穩定賺錢的美國公司只是少數,長期的貿易逆差使美國資金外流,就業機會減少,全球化的利弊得失成了一個美國人不得不認真思考的問題。除非麻木到對數字毫無感知能力,任何人當選總統後都沒有選擇,必須儘快扭轉中美力量此漲彼消的趨勢。

商業競爭原本是美國的長項,為甚麼卻在與中國的競爭或者說合作中優勢不彰?川普顯然是深入思考過這一問題的美國人之一。

匯率問題、高關稅、政府補貼下的產品傾銷、、、,川普的確看到了一些癥結所在,但這不是全部。美國的一些政治人物和專家可能看到更多問題:中國的低人權成本優勢——中國的人權赤字與美國貿易赤字的重要關聯、不計環保成本的工業生產、對WTO規則的戲弄等等,這些都對,但還不是全部。

如果我們把對歷史的回顧放得再遠一點,回到大約200年前中國近代史的起點,我們會發現曾經有過相似的一幕。英國完成工業革命後,地域遼闊、人口眾多的中國成為其工業產品的理想出口地,但是在「一口通商」、高稅率等政策限制,官員腐敗造成的隱性成本過高,以及下層民眾過多過窮等因素制約下,英國對華貿易長期入超,最後在東印度公司的默許之下,港腳商人大量向中國輸入鴉片,貿易局面迅速變為大清國入超,白銀大量外流,這是鴉片戰爭的最初起因。任何國家都不願承受長期的高額貿易逆差。

如果你問現在的中國人,想不想買美國服裝?可能多數人會說想買。但真正購買美國服裝的人是少數。為甚麼?因為收入低,因為同樣的服裝,在中國的銷售價格可能遠高於美國,能夠去海外購物或海淘的網民只是少數。如果你問中國人想不想看剛上映的一部美國電影,他們可能會說想看,因為中國電影實在太垃圾,但是他們很可能看不到,為甚麼,因為中國政府不讓進口。如果你問中國人願意使用充斥過多廣告的優酷還是願意成為youtube用戶,很可能多數中國人會疑惑地反問「甚麼是youtube」。如果你進而追問中國的電腦用戶是否使用了正版的電腦操作系統,很多人可能會感到憤怒:「你認為我是個傻叉嗎?」

各種政策的限制和普通民眾購買力的低下,使美國對中國開放貿易的同時,卻對中國這個巨大的潛在市場無能為力,高額對華貿易逆差長期無法消除。另外我們看到,統計數據表明,中國的財政增長幅度一直高於GDP增速,中國的經濟發展採取的是國富民窮模式。中國政府可以不經過法院就強拆居民住房,政府控制一切土地所有權,中國政府要求企業和個人繳納不合理的高額社保,中國底層民眾重病之後可能首先想到的是到網上發帖求助碰碰運氣。中國政府的權力不受限制,所以,他可以和你合作,但他永遠要佔你的便宜。

誇張點說,勤勞的中國人像奴隸一樣在血汗工廠超時勞作,勤勞的美國人用手中的美元維持這些血汗工廠的生產動力,最後,中國換來的大量財富轉化為越來越多的防暴警察以及他們越來越先進的鎮壓工具,轉化為中國軍隊越來越多的飛機、軍艦,而不是主要成為居民的消費,在這樣的國家,最有進取心的商人又能如何。中國政府還會責怪美國說,我們倒是想買武器,你們卻不賣給我們!

中國是一塊肥沃的土地,但不一定會有好的收成。

川普可能不明白全部的問題,但他不需要明白太多。他只需要知道這樣的貿易不平衡狀態是絕對不能長期持續下去的就可以了。而且,當我說川普可能不明白全部問題的時候,我可能低估了他,從他對幕僚和內閣人員的選擇上可以看出,他可能比我明白的少。

川普是美國人選出的總統,他考慮的是美國利益。在對華貿易得不償失的情況下,他要想方設法改變中美貿易失衡這一迫切問題,作為房地產大亨或娛樂明星他做不到這一點,可現在有一個華盛頓的總統位置等著他,這對他來說就不是甚麼太困難的事了。極端一點說,既然在與中國的經濟貿易交往中,美國失大於得,而且中美經濟、軍事實力在過去二十年時間裏迅速縮小距離,對美國來說,停下來仔細一想,這已經是最壞的事了,那麼,川普還怕甚麼呢?還有甚麼會比這種事繼續下去更壞嗎?對美國來說,中國的甚麼產品是絕對不可取代的?要知道,川普不是站在某個跨國公司CEO的角度思考問題,他是將是美國總統。雖然美國的影響力在下降,但他可以慶幸自己趕在中國還沒有足夠實力與美國叫板之前走進白宮的橢圓辦公室。

川普上台反應的是美國民意,這種民意背後隱含著對於中美貿易乃至全球化的冷靜思考,在規則不對等的情況下,這樣的全球化傷害的是美國乃至整個西方的整體實力,美國的反思會不會給歐洲以警醒?幾乎沒有疑問。日本更不必說。,

當然,美國即使下定決心扭轉中美貿易的不利局面,也不意味著一上來就會發起對中國的貿易戰,所以川普選擇一個與習近平關係良好的布蘭斯塔德任駐華大使。作為政治家,如果可以通過談判達成某種目標,那麼,又何必非要通過衝突和摩擦的手段。這是川普軟的一手。但在我看來,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使用硬的一手。而且,我們不要小看川普在推特上的這些看似莽撞的發言,他一方面是要給北京一個下馬威,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決心,另一方面,這些發言也起到了對全世界喊話的作用,讓所有支持他的人做好心理準備,並在輿論上先聲奪人。這不僅不是川普政治幼稚的表現,反而體現了他作為一個政治家懂得使用各種手段的智慧。他懂得如何出好自己手裡的牌。競選過程中我們看到,川普具有一種不服輸幹到底的性格,而他選擇的團隊中又多是對中國政府持有強硬立場的人,這可以使他在面對中國政府的的報復手段乃至鋪天蓋地的輿論攻勢時不為所動。在與中國政府的較量中,這一性格因素可能是不可或缺的。我們可以假設,如果川普無法通過談判改變中美貿易之間的不均衡,那麼,至少他可以強硬地縮小中美之間的貿易規模,僅此一點,他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達到自己的目的。

中國改革開放之初,國力貧弱,西方向中國輸入了資金,然後,又輸入了技術,再然後,又把一個個購買力強大的市場給了中國,合作固然可能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實現共贏,但當時就經濟而言,中國對西方的依賴,遠大於西方對中國的依賴,最後中國成功了,成功之後是「四個自信」,是一度破產的意識形態嚐試古樹開花,是中國軍艦在南海對美國艦隊的監視,是中國媒體上對西方民主制度越來越多的冷嘲熱諷。

然而,美國的民主制度將川普這樣一個人推到了總統座位上。這也許是民主閃光的偉大時刻,至少,這美國應該也能夠把它變成民主閃光的偉大時刻。

川普的當選代表了美國社會思潮的轉變,代表了美國對現實的反思。因此,與其挖空心思揣摩川普的心思,不如去研究川普當選的原因,去研究他的團隊,研究他的支持者在想甚麼,這是更容易把握的,而且也從來就不是甚麼秘密。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外交領域的慣性和「政治正確」忽略了另外一種聲音,但這種聲音是存在的,川普本人對中國的六四問題發表過的令人頗感失望的言論,我和我的天安門戰友曾因此對他提出公開強烈批評,川普沒有搞懂六四是研究中國當今眾多問題和麻煩的邏輯起點,好在川普是在為美國工作,而不是為他的情緒或者認知缺陷工作,而民主制度之下,他的團隊,美國人民會修正他的認知缺陷。重要的是,川普是一個勇敢的人,其思維不受政治窠臼約束,坦率,承認現實,這對目前的美國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在解決中美貿易不平衡這一問題上,總體來說,主動權在美國手上,川普既然看到了問題,解決起來就會有辦法。但是,他的麻煩可能不在貿易本身。即使川普只想增加美國就業,只想讓美國經濟恢復生機,他也必須面對一系列來自國際上的壓力和麻煩。

一、最近幾年,中國經濟已經顯露出衰退的跡象,在這個時候,一旦川普通過限制中國產品進口的手段來減少貿易逆差,對中國經濟將造成雪上加霜的壓力,對中國政府來說,可能是致命的一擊,中國政府可能會以各種非經濟手段對美國進行報復,情急之下,可能主動在東海、南海挑起中小型衝突,除了報復之外,這樣做可以轉移經濟衰退造成的更大的國內社會危機,川普是否有應對的心理準備和完全手段?我不認為中國會與美國爆發全面對抗性的戰爭,甚至,我認為中國政府也沒有勇氣武力「解放台灣」,但正如川普拋出對「一個中國」的質疑來對中國施加壓力一樣,中國也隨時可以讓周邊局勢驟然緊張,引而不發或者通過有限度衝突,牽著川普的鼻子走。

二、川普在競選中和當選之後,都表達了與俄羅斯緩和關係的願望,並得到了俄羅斯總統普京的積極回應。但是,俄羅斯在敘利亞和克里米亞地區的軍事行動直接挑戰西方利益和價值觀,川普如果在無法說服普京退步的情況下驟然改善與俄羅斯關係,會遭遇國會、歐洲乃至自身團隊的強烈反對。而如果像部份分析人士所說的那樣川普與俄羅斯改善關係的主要目的是聯俄制中,那麼,這可能會是不現實的一廂情願,從價值觀上來說,俄羅斯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成為西方世界的盟友,而當美國將中國視為國家戰略上的首要敵人時,中國為拉攏俄羅斯而願意付出的代價可能會超出川普的想像,那將對川普構成意料之外的壓力,美國可能不可能和中國展開一場向俄羅斯輸血的比賽?

三、川普更主要的是從現實主義角度考慮美國利益,但美國在全世界的影響力除經濟和軍事因素之外,還有價值觀上的世界盟主地位,如果川普僅僅是為美國利益,那麼,當中國通過軍事衝突向美國施壓時,現實主義的川普能否有足夠的說服力動員世界範圍內的盟友限制中國的挑戰?

四、一旦中國因為對中美貿易問題感到沮喪而在周邊挑起針對美國的軍事壓力,川普還需要考慮如何對付一個更加猖狂的朝鮮,而且,沒有價值觀上的凝聚,中國周邊國家可能會左右搖擺,使美國的外交人員疲於奔命。

五、中美是目前世界上經濟最為強大的國家,一旦因為貿易關係惡化而造成多處軍事衝突的可能,川普還要面對的一個壓力就是國內輿論,而他恰恰是與媒體關係最差的一屆總統,美國民眾會不會在輿論鼓動之下,向川普施加壓力迫使他後退,導致前功盡棄呢?
在外界看來,過去三十年中國經濟取得顯赫成績,但只有中國人才明白支撐這一經濟發展的政治系統的脆弱性所在,六四之後,中國政府無法處理它與人民的關係,只好駕駛一輛不曾保養好的車輛快速前進。習近平、奧巴馬和川普面對一個同樣的問題,就是中國社會的內需不足,對川普來說,這讓他失望而不得不調整對華貿易的做法,這對他並不困難,所以他不在意中國領導人說甚麼,但對習近平來說,川普的做法卻會使他的麻煩變得更大,因為對外出口一直是中國經濟發展中最穩定而具有活力的因素,當川普開始實施他的計劃,並幾乎毫無疑問地將引起主要西方國家效仿以後,中國經濟內需不足的問題,對習近平來說很可能是致命的。只要貿易戰開打,中國毫無疑問地處於劣勢,中國政府很可能採取「圍魏救趙」的做法,利用地利之便,持續挑起與周邊國家的緊張局勢,使美國處在應戰與放棄的矛盾之中,我認為,川普最後只能應戰,但中國政府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要造成與美國直接軍事對抗的局面,而是以各種緊張態勢騷擾美國的軍事佈局和美國民意反應。

對川普來說,這些可能都會是很棘手的問題。

對政治家來說,當然要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我指的是中美兩國的政治家。川普時代的中美關係幾乎毫無疑問地會進入緊張狀態,但兩國政治家在綜合權衡利弊之後,未必沒有緊張中求緩和至少是部份緩和的可能。在這一點上,川普需要更為開闊的政治視野,事實上,川普所考慮的問題,並沒有超出美國政界、學界人物的討論範圍,只是川普這樣一個傳奇性人物的當選,給一些新的思路以發揮的可能。比如我們早在六四後不久就提出,中美貿易問題應當附加價值觀條件,也就是貿易和人權掛鉤,但是近30年美國的對華政策排除了這個思路,然而,中國的人權赤字與美國的貿易赤字的內在關聯川普不應和他的前任們一樣視若不見。
中美之間的貿易不平衡之所以引起美國人焦慮,除對美國經濟、就業造成的損失之外,更大的危險是由此造成的中國強大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極大威脅,那麼,在中國政府急需穩定經濟的需要下,川普的強硬貿易談判如果留下唯一出口,條件是中國在基本人權、新聞自由、市場經濟、環境保護、司法改革等方面的具有約束性的承諾,那麼,我認為對中國政府來說,這比主動挑起周邊緊張事態相對可以接受。即使中國政府認為政治自由化可能會失去對權力的控制,但那只是理論上的一種中長期可能,而如果中美貿易戰以互不相讓的做法步步升級,中國政府面對的經濟危機可能是即刻而致命的。那麼,貿易結合價值觀,價格換價值,大殺器對大殺器,兩害相權,川普可以把這個球先提給習近平。畢竟目前中國在經濟上反制美國的手段不多,而製造緊張和衝突固然讓美國疲憊,但對中國來說,代價更是難以預料的。雙方都亮出大殺器後,可能都會給對方留下妥協的空間。

中國在價值觀上的進步,會逐漸讓中國擺脫權貴經濟的約束,進入市場經濟,人們的收入水平提高,社會購買力上升,這是解決中美貿易不平衡的根本辦法。美國在貿易問題上附加的價值觀條件,只要以中國人能夠接受的語言準確表達,對中國政府來說,高調拒絕是有風險的,因為這會在普通中國人當中得到巨大支持。也就是說,美國對華貿易逆差以緩慢而不是急剎車的步伐減少,在這一過程中,以價值觀的力量推動中國的變化和中美貿易、外交關係的調整,未嚐不是一個風險更小的做法,至少,這值得川普去嚐試。奧巴馬時代,我們看到美國不僅在諸多國際問題上進退失據,甚至在一些問題上敗得一塌糊塗,而且也軟弱地放棄了要求中國在價值觀(不僅僅是人權問題)上與國際接軌的努力,將一把好牌打爛。川普看到了中美力量此消彼長的危險性,但他是否能夠以自己手裡的好牌換取中國真正有價值的讓步?川普的非凡之處在於策略運用和勇氣,我不懷疑川普足夠強硬,但僅此是不夠的,中國的進退關乎人類未來,需要政治家和他的團隊在策略和勇氣之外展現眼光和智慧,這是更高層次策略和勇氣,關乎美國的偉大,也關乎中國的偉大和世界文明的整體進步。

--轉自公民議報

責任編輯:蕭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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