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叢談:蘇東坡教子學藝

作者:莊敬
(Fotolia)

萬物皆有靈,植物也有觸覺,當被摘掉葉子時,植物能「感覺」到受傷的「痛楚」,「痛覺」信號會從「受傷」葉子傳遍整棵植物。(Fotolia)

font print 人氣: 344
【字號】    
   標籤: tags: ,

蘇東坡是我國北宋時期的著名詩人,又是一個畫家。有一回,他給自己的兒子蘇過傳授作詩、繪畫的訣竅,說:寫詩和繪畫有一個重要訣竅,就是:觀察仔細,想像具體;移情入物,形神兼備。比如描寫一朵牡丹花,就要酷似牡丹;不能讓人看了以為是梅花或丁香花。這就叫做形似。同時,還得培養想像力,為了描繪一條魚,就應 瞭解魚的特性,把自己想像成魚,在水中游來游去,徜徉自得,藉以體驗魚的神情,分享魚對潮水、風雨、光線和食物的具體反應。作者唯有明白鮭魚跳灘的喜悅,知道它多麼興奮,才可濡墨揮毫。否則,他就不可能把鮭魚寫活;任憑他把魚鱗、魚鰭畫得多麼精確,那魚還是死的。因為它徒具形似,未能傳神。

蘇過接受了他父親傳授的這一經驗,認真實踐,後來果然成為詩人兼畫家,著有《斜川集》二十卷傳世,被人譽稱為「小坡」。

蘇東坡教子成功的這一事實,證明了他的創作經驗是正確的。特別是他所說的,作者為求神似,要把自己想像成描寫的對象,做到移情入物,確屬精湛深切,很有見地。

在十九世紀後半葉,德國的心理學家、美學家立普斯在美學領域中創立了「移情說 」,確有較大貢獻。其實立普斯的「以人度物,物我交融」的觀點,蘇東坡遠在十 一世紀就已經悟得,並有所闡述了。他不僅在給兒子傳授經驗時,談到過這個見解,還在題詠文與可畫竹的詩中,寫道:

「(文)與可畫竹時,見竹不見人。豈獨不見人,嗒然遺其身。其身與竹化,無窮出清新。莊周世無有,誰知此疑神?」在這首詩中,蘇東坡正確地總結了我國著名畫家文與可的創作經驗,記載了文與可作畫時,移情入物、以人度物的真實情景,「其身與竹化,無窮出清新。」由於體物入微,使創作達到了千姿百態、變化無窮而又形神畢現的妙境!

移情入物,就是作者把自身的情感,「經由某一種暗換,付予了自然界的對象」,使 「無情之物」呈現出「有情色彩」,以便達到寫景狀物栩栩如生的妙境,更加有力地感染讀者。

宋代詩人黃魯直的七絕:「故人去後絕朱弦,不報雙魚巳隔年。鄰笛風飄月中起,碧雲為我作愁天!」詩人與他的朋友,一年多來音信斷絕,思念得好苦!以致在仰臉望天時,覺得碧雲也愁眉不展,天空是滿面苦情。其實,天空、碧雲,本無所謂愁與不愁,只是詩人「移情入物」罷了。

有個作家曾經說過:文藝無訣竅,倘有,則父親是作家,父傳子授,兒子也一定是作家無疑。那種一教而成,轉手生效的創作訣竅,確然無有。但是話不能講絕對了。一 般規律和基本技巧,還是有的。蘇東坡所說的:觀察仔細,想像具體,移情入物,形神兼備,便十分重要。蘇過遵教而行,獲得成功,也是事實。

蘇東坡教子學藝的經驗,值得我們借鑒。@*#

責任編輯:林芳宇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不過,無論如何,讀書與寫作二者之間的關係,還是密切的。一方面固然有借鑒的作用,而另一方面,還有繼承別人的知識和經驗,讀書明理的作用。
  • 畫鷹豈能似木雞, 靜態寫真亦何奇? 須知丹青可貴處, 不在一毛共片羽!
  • 恰似音韻悠揚的笙簫聲裡,間或傳出戰鼓的隆隆;清雅溫柔的琴瑟音中,時而傳來洪鐘的嗡嗡!——噫!這就是「笙簫夾鼓,琴瑟間鐘」。我們的文學藝術作品,多麼需要有這種相反相成的勝境啊!
  • 歌德很欣賞德國畫家魯斯的動物畫。有一回,他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魯斯的版畫冊,裡面畫的是各種各樣的羊。這些羊,在不同的情境中,現出不同的姿態:那含情的面孔,那捲曲的羊毛,都畫得維妙維肖,逼真動人。
  • 寫好文章,不深入生活、認真觀察分析,那是絕對不行的。金代大文學家元好問在《論詩三十首》中,有一首這樣說:
  • 所謂襯托,實質上就是一種間接描寫。如欲寫甲,並不從甲的本身著筆,或者說不單純地從甲的本身著筆,而從乙或丙那一邊繪形繪聲,恣意盡力,使人透過乙或丙,間接地卻又是更深刻地去認識甲。
  • 藝術欣賞中,確實常常有這種情形:你說得「少而精」,讀者卻聯想得「多而深」,你越說得「鉅細無遺」,讀者卻越感到「厭煩無味」。
  • 清代著名藝術家鄭板橋,平生最擅畫竹。他在六十歲以「始余畫竹,能少而不能多;既而能多矣,又不能少:此層功力,最為難也。進六十以後,始知減枝、減葉之法。蘇季子曰:『簡煉以為揣摩。』文章繪事,豈有二道? 」
  • 文藝創作確實是一件艱苦的勞動,需要的是認真而嚴謹的態度。不細心地調查研究,「想當然」的率意之筆,往往會產生謬誤,鬧出笑話。
  • 語言是文學的第一要素。而警語,又是語言中的耀眼的明珠。古今中外一切優秀作家的文學作品中,無不呈現出豐富多彩、璀璨奪目的警言雋語。這些警語,常常使讀者一見鍾情,過目不忘,而記憶終生。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