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連潮:逝去的奧林匹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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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6年08月23日訊】2016年里約奧運會上引發的大規模國際口角之爭,以及屢禁不止的濫用興奮劑和腐敗等醜事凸顯奧林匹克精神正遠我們而去。

「奧林匹克精神」就是平等參與、公平競技、通過體育競賽增強人類的相互理解、友誼、團結的精神。可惜的是,當下的奧運會正在蛻變為精英權貴的搖錢樹和極權國家的政治宣傳平台,玷污和侵蝕著這一崇高的精神。

其實,在過去奧林匹克運動復興的一個世紀中,許多體育運動員都努力踐行奧林匹克精神、挑戰自我、追求高尚的體育品德,出現了不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我想揀幾個曾令我感動的出來,和讀者一起重溫奧林匹克精神。

故事一、朗(Luz Long)和歐文斯(Jesse Owens)

在1936年的第十一屆柏林奧運會上,希特勒納粹政權竭力借助奧運會平台,鼓吹雅利安人至上以及仇視猶太人和其它非雅利安人人種的種族主義政策,彰顯第三帝國國力和形象來強化其政權的合法性。柏林奧運會前,納粹媒體多次發文叫囂,不許猶太人和黑人參賽。由於美國等國威脅抵制奧運會,希特勒不得不允許所有族群參加,並在奧運期間暫時停止了種族主義的言論和行為。

在此背景之下,跳遠金牌的角逐在美國黑人選手傑西·歐文斯和德國選手盧茲·朗之間展開,23歲的歐文斯是美國最佳田徑運動員、世界跳遠紀錄保持者,21歲的朗則是歐洲紀錄保持者。8月4日,在初賽中,朗輕而易舉地進入決賽,而歐文斯兩次試跳均告失敗。歐文斯稱,朗走過來用結結巴巴的英文給他提出重要技術建議,讓其在關鍵的第三跳中輕鬆取得決賽權。這一說法,至今仍然是個謎;不過,歐文斯杜撰此事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有記者一直用望遠鏡盯著歐文斯,並沒有看到他和朗講話,但接下來的故事卻是事實。

跳遠決賽在當天下午舉行,希特勒親臨觀戰,10萬德國觀眾情緒熱烈,期待朗一舉奪魁。比賽期間,歐文斯和朗先後多次打破跳遠項目的奧運紀錄,賽場氣氛十分緊張。朗跳出了7.87米的本人最佳成績,歐文斯最後一跳以8.06米刷新了世界紀錄,二人分別獲得銀牌、金牌。

當著希特勒的面,盧茲·朗第一個跑入沙坑,與歐文斯熱烈擁抱,祝賀他取得的成績;朗一隻手摟著歐文斯的肩,另一隻手緊握著他的手繞場。德國觀眾向他們歡呼致意,不少人要歐文斯簽名留念。在那一瞬間,政治、人種、金牌似乎都不重要,人們沉浸在奧林匹克精神的洗禮之中。

這些畫面被著名電影導演萊尼·里芬斯塔爾(Leni Riefenstahl)所拍攝反映柏林第十一屆夏季奧運會實況的《奧林匹亞》(Olympia)紀錄下來,所以我們知道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比賽結束一週之後,盧茲·朗在家鄉的《新萊比錫新聞報》(Neue Leipziger Zeitung)上以「我與歐文斯之戰」為題撰文描述當時的情景。他說,「我情不自禁地朝他跑過去,第一個擁抱他,祝賀他。歐文斯回答我說,『您迫使我跳出了最好成績。』」

朗的兒子多年後表示,其父的行為並非是一個政治聲明,只是一個選手應具備的基本體育品德。

希特勒在跳遠項目頒獎儀式前離開,但並未公開表現憤怒,甚至還向歐文斯招手致意(據歐文斯回憶),但私下則大為光火。據其主要助手施佩爾(Albert Speer)回憶,希特勒對黑人選手歐文斯在田徑項目中奪得數枚金牌極為惱火,不屑地聲稱從叢林走出的黑人是原始人,體質比文明的白人強,因此今後必須禁止他們參賽。希特勒的另一手下、納粹青年軍領袖席拉赫(Baldurvon Schirach)提議他至少應當與歐文斯合影,希特勒狂吼道,「讓一個『黑鬼』替他們拿金牌,美國人應當感到羞恥;絕不和『黑鬼』握手。」

盧茲·朗的母親透露,希特勒的副手魯道夫·赫斯(Rudolf Hess)事後申斥了朗,並命令其今後不得擁抱「黑鬼」。

奧運之後,朗在萊比錫大學完成法律專業的學習,並在漢堡短暫執業,但很快應徵入伍,被派往意大利作戰。在與盟軍爭奪西西里的戰役中身負重傷,三天後死於英軍野戰醫院。

歐文斯回到美國受到隆重歡迎,但由於種族隔離政策,羅斯福總統並未在白宮接見歐文斯以及其它美國隊的17名黑人運動員;這些黑人選手拿到美國奧運24塊金牌中的8塊,其中4塊為歐文斯一人所得。隨著美國民權的進步,歐文斯於1955年被艾森豪威爾總統任命為體育大使,1976年又被福特總統授予總統自由勛章,1990年又被老布什總統追授國會金質勛章。

無論朗是否幫助過歐文斯,也無論他們是否真正成為終身朋友,我認為盧茲·朗是個英雄。他在那個宣揚種族歧視和仇恨的環境中,不去理會自己政府散佈的雅利安人種族優越的偏見與謊言,超越金牌、膚色、政治、國家、民族,向歐文斯伸出理解和友誼之手,展現了奧林匹克精神。他的故事值得我們向子孫傳頌。

故事二、強森(Rafer Johnson)和楊傳廣

楊傳廣是台灣為馬蘭部落的阿美族原住民,他於1960年在羅馬舉行的十七屆奧運中奪得十項運動項目比賽的銀牌,成為第一個有華人姓氏獲得奧運會獎牌的選手。他所創建的十項全能世界紀錄50多年無人能破,是一位難得的運動天才。

他從事十項全能運動純屬偶然,據說他為了去馬尼拉尋找被日軍徵兵失蹤的6個叔伯,而報名參加亞運選拔。楊傳廣在短短的時間裡,從聞所未聞十項全能到獲得1954年獲得亞運會十項全能冠軍,被人們稱之為亞洲鐵人,創造了前所未有的奇蹟。他隨後在1956年的墨爾本的奧運比賽中失利,位處第8名。但在墨爾本他結識了獲得十項全能比賽銀牌的美國運動員強森,二人成為朋友。

強森當時不僅名震體壇,而且是民權運動的領軍人物,同時也被選任加州洛杉磯大學分校學生會主席。與楊傳廣一樣,強森出身貧寒,是家中的第一個大學生。他對種族主義深惡痛絕,積極參與社會運動,而且性格熱情奔放,辦事嚴肅認真,富於理想,和楊傳廣一見如故。

1958年中華民國政府在人均國民生產總值只有160美元的困難情況下,集資送楊傳廣到美國學習。楊選擇了加州洛杉磯大學分校,因為強森在著名的田徑教練德瑞克(ElvinC.”Ducky”Drake)教練的門下受訓,以圖在下屆奧運奪金。在強森的極力支持下,德瑞克同意將楊傳廣收入門下。

楊傳廣人生地不熟,尤其不適應名師高徒的環境。但強森的友善和細心照料,讓楊傳廣賓至如歸。雖然二人性格並不相同,但田徑場內外都能看到他們二人雙雙出入,一起訓練,一起玩耍。強森不僅讓楊傳廣熟悉校園,還帶他去洛杉磯之外的地方;強森常常在週末與楊作伴,並將其介紹給家人,邀請他共享母親做的美食,參加他們教會活動,減輕楊的思鄉之痛。楊傳廣的進步神速,很快在若干項目上趕上並超過了強森。

1959年中期,強森不幸發生車禍,造成腰部嚴重受傷,能否康復參加1960年羅馬奧運會還是個未知數。在其治療和康復期間,楊傳廣在他身旁悉心照料,鼓勵他練習。強森最終康復並得以通過奧運選拔。

二人相互幫助前行,成為校園一段佳話。然而,對他們友誼的真正考驗還是奧運的競技場上。強森知道1960年羅馬奧運會是其摘取金牌的最後一次機會,激進的黑人民權活動家呼籲他抵制代表美國參加奧運,但強森表示,他要通過擊敗所有的選手來證明民權的重要。

楊傳廣承受拿金牌的壓力更大,中華民國政府對他寄予厚望,力圖用奧運金牌來打破外交僵局。據稱,蔣介石總統原來打算抵制奧運,但考慮到楊傳廣的摘金前景,打消了不參賽的念頭。

在羅馬奧運開幕式上強森成為美國隊的首位黑人旗手,楊傳廣則成為中華民國旗手。由於中共政權發動的國際封鎖和打壓,他不能舉青天白日旗,而只能打奧運旗幟。這些政治事件,或許也對楊傳廣的心理狀況造成影響。

奧運的十項全能比賽分兩天進行。在第一天的5項比賽中,雖然天公不作美,影響選手的成績,但楊傳廣和強森彼此數度超越,賽場氣氛緊張。比賽結束時,楊贏了4項,但由於鉛球和強森差距較大(13.33米vs15.82米),以55分之差落後於強森。

第二天的比賽一開始,楊傳廣和強森的成績又呈拉鋸狀態。高欄是楊傳廣的優勢,一下以128分領先;鐵餅是強森的拿手項目,反過來以144分扳回超前。第8項撐桿跳高是強森的弱項,楊傳廣一般可以贏他200分,但他並沒有置強森於不顧,在二人角逐金牌的高度緊張中,楊傳廣無私地積極為強森出謀劃策,幫助他改善技巧,使強森超水平發揮,跳出了好成績,而自己的成績卻受到影響,未能取得理想分數。

最後一項1500米比賽是楊傳廣的強項,但不巧二人分在一個組,強森緊緊跟著楊傳廣,二人都跑出了本人的最佳成績,但楊傳廣未能拉開距離,只扳回9分。最後,楊傳廣贏了10項中的7項,但仍以總分58分的微弱差距與金牌插肩而過。不過,在最後的比賽中,兩人抵達終點後,強森累倒在楊傳廣身上,他們相互扶持的感人情景,成為奧運標誌性的攝影作品之一。他們之間的君子之爭體現了真正的奧林匹克精神。

此後,楊傳廣於1963年以9121分刷新十項全能運動世界紀錄,但在1964年東京奧運會卻未能奪金,據傳是因後叛逃中共的同隊隊友下毒所致。強森退役後,積極參加民權活動,成為博比.肯尼迪(Bobby Kennedy)的助手,並在博比被刺時,不顧個人安危,制服兇手。強森後半生致力於特殊奧運會,功勛卓著。

因為體育,楊傳廣和強森結成終身友誼。據楊傳廣兒子稱,楊傳廣每次從台灣來美國探親,打的第一個電話就是給強森。2007年,楊傳廣中風在加州去世,守護在身邊的除家人外還有強森。

故事三、諾曼(Peter Norman)、史密斯(Tommie Smith)和卡羅斯(John Carlos)

澳大利亞選手諾曼、美國選手史密斯和卡羅斯分別贏得1968年墨西哥奧運男子200公尺短跑銀牌,金牌、銅牌。在領獎台上,他們演出了一場團結的頌歌。

1968年,美國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和博比肯尼迪被刺身亡,民權運動如火如荼。激進的黑人要求黑人選手抵制奧運,而史密斯和卡羅斯希望參賽並用不同的形式來表達對民權運動的支持。他們決定戴上奧林匹克人權項目的徽標,赤腳領獎,並在奏美國國歌和升國旗時手戴黑手套握拳高舉,抗議人權狀況。

在上領獎台之前,史密斯和卡羅斯將他們的計劃告訴了諾曼,並問他是否支持人權,諾曼作了肯定回答。他們又問諾曼是否信主。諾曼是基督教救世軍成員,他回答說自己是主的堅定信徒,表示將與史密斯和卡羅斯站在一起。

史密斯回憶稱,他以為白人選手諾曼會流露驚恐之色,但是他看的卻是一雙充滿愛的眼睛。

不僅如此,諾曼向他們索要奧林匹克人權項目的徽標,說這樣可以表示他支持民權運動。後來諾曼從美國另一白人划艇運動員手上接過奧林匹克人權項目的徽標戴在胸前。由於卡羅斯將其準備的黑手套抐在奧運村,一時不知所措。諾曼建議他們將一副手套分開,各人戴單支手套上領獎台,解決了難題,因而給我們留下了珍貴的一張奧運照片。照片中,史密斯和卡羅斯用赤腳象徵黑人的貧窮,低著頭,分別高舉戴著黑手套握拳的左、右手抗議,諾曼則靜靜地與他們站在一起。據傳,當美國國歌奏起時,體育場因他們的舉動頓時一片寂靜。

事後,美國領隊極為惱火,認為抗議活動與體育無關,發誓要讓史密斯和卡羅斯終身為此付出代價。二人很快被停止美國隊隊員資格,並被趕出奧運村。回國後繼續受到打壓,但是,二人最終作為人權鬥士被美國認可,他們二人在奧運抗議的雕塑矗立在聖何塞州立大學,唯獨少了諾曼。因為國家的作為,諾曼被人們遺忘。

身高不到1.68米的小個諾曼不畏1.88米的史密斯和卡羅斯等強手,以20.06秒的優異成績獲得200米項目銀牌,為國爭了光,其紀錄至今澳大利亞無人能破。然而,由於澳大利亞當時也奉行種族隔離政策,諾曼回國後被邊緣化,找不到工作,四處碰壁。儘管他在1972年慕尼黑奧運會前13次取得200米奧運比賽資格,5次取得100米資格,仍然被澳大利亞隊所排斥。由於諾曼拒絕所謂「認錯,」拒絕譴責史密斯和卡羅斯的抗議活動,堅定地與他們站在一起,所以從1968年起,即與奧運無緣。2000年悉尼奧運會期間,澳大利亞也沒邀請這位澳洲200米賽跑紀錄保持者參與,反而是美國奧林匹克委員會邀請了他參加優秀選手麥克·強生(Michael Johnson)的生日聯歡。麥克·強生一直視諾曼為楷模和英雄。

2006年,諾曼不幸心臟病發作逝世,史密斯和卡羅斯均到場為其扶靈。直到2012年澳大利亞國會才通過決議,正式向諾曼道歉,承認他取得的成績和在種族平等上所發揮的巨大作用。不過,澳大利亞奧林匹克委員會至今仍然不承認曾經懲罰和邊緣化過諾曼。

諾曼是一個孤獨的、至死不屈的人權戰士,我們應牢記他追求種族平等來展現奧林匹克精神的壯舉。

--原載美國之音

責任編輯:方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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