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墓碑銘刻不平等歷史

望合山墓園乃新英格蘭地區最密集的華裔墓地 江念祖教授每年帶領學生憑弔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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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7年11月17日訊】(大紀元記者景灝多徹斯特市報導)在位於多徹斯特市(Dorchester)的望合山墓園(Mount Hope Cemetery)盡頭,成百上千座久經腐蝕、掉色嚴重的中文墓碑斜插在剛割過的草坪上,靜靜的展示著過世的華裔移民們曾忍受過的艱難歲月。

在三個華裔墓區外約一百碼的地方,一排排刻著英語名字和墓誌銘的大理石墓碑昂首挺胸。有些墓碑旁邊插著美國國旗,有些還插著風車或點綴著鮮花。

「完全不同。」麻州大學波士頓分校亞美研究教授江念祖低聲說。在這個週四的下午,他與十多位學生開車跑在墓園中的小徑上。

眾多華裔墓碑年久失修,斜插在草坪上。(景灝/大紀元)
眾多華裔墓碑年久失修,斜插在草坪上。(景灝/大紀元)

過去25年裡,江念祖每年都會帶亞美研究課的學生到這裡憑弔遺跡。在題為「亞美研究實踐與波士頓華裔公共墓區的教育力量(Asian American Studies Praxis and the Educational Power of Boston’s Public Chinese Burial Grounds)」的文章中,江念祖認為,望合山擁有新英格蘭地區最密集的華裔墓地,因而它是研究美籍華裔歷史境況的寶貴遺跡。

但更重要的是,江念祖希望他的學生(其中有不少亞裔)能向這些美籍華裔的先祖們致敬,同時瞭解歷史上一直延續到去世之後的不平等待遇。

「我們這裡帶著香,你們隨便拿。香的煙能夠溝通靈魂的世界。」江念祖說。他站在一座混凝土澆築的中文紀念碑旁,鼓勵他的學生為逝者燒香。他為學生們指出了三處華裔墓區的位置。

在其中一片墓區,我們看到一塊嶄新的紅色大理石墓碑,碑上刻著逝者的黑白照片。在這塊墓碑周圍,數十座灰白骯髒的墓碑掙扎著想要挺直身子。它們有的崩了個角,有的則躺在地上,被泥土和枯枝敗葉掩蓋。

學生們分散開來,停在不同的墓碑前面,向逝者鞠躬,把香插在墓碑前面。他們中有些人,包括Minh Phan,試著掃掉碑上的泥土,看清上面刻著的漢字。

「看到那些損毀的墓碑,我覺得挺沮喪的。這看起來不像有人埋在下面。這讓我感到氣憤。」Minh Phan說。他走在兩列墓碑中間的草坪上,抱怨說人們甚至會踩在倒塌的墓碑上面。

突然他停了下來,看向一塊傾斜的灰暗墓碑。

「如果我碰它,會不會是一種不敬呢?」他問我。

我看了看他,看了看墓碑。

「我想把它扶起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不敬。」他說。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最好讓家人做這件事情,我回答說。新英格蘭華人歷史協會(CHSNE)自1992年建立以來,就一直在試著尋找這些逝者的家人。本報曾報導,該協會於2007年在望合山墓園修建了華裔紀念碑。CHSNE網站上說,該協會與公園管理局墓園部門合作,將墓碑上的資訊寫入雙語資料庫,以便尋找逝者後代。但由於墓碑法律上歸家人所有,因而除非尋找家人的努力徹底失敗,否則CHSNE不能直接更換墓碑。

CHSNE執行官甄翠嬿(Susan Chinsen)說,每年都會有「少數幾個人」通過CHSNE找到他們的祖先。

非華裔區的大理石墓碑昂首挺胸,有些還插著風車或點綴著鮮花。(景灝/大紀元)
非華裔區的大理石墓碑昂首挺胸,有些還插著風車或點綴著鮮花。(景灝/大紀元)

至今,這1500座華裔墓碑中的多數已經年久失修,與墓園中的其它區域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你很明顯能看到華裔墓碑跟另外一邊的墓碑的區別。那邊的墓碑很乾淨,保護的很好。如果(華裔)墓碑已經倒了,它們就會被蓋住。五年後它們會完全被雜草掩蓋。」江念祖教授的另一位學生Thien Nguyen說。

對江念祖而言,墓碑狀況的反差也昭示著一段種族不平等的歷史。他在文章中寫道,雖然一些家庭的冷漠也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市政部門對公共墓園中華裔區域的明顯忽視,反映了城市中存在種族隔離的道路、學校和社區中,生活品質、福利和關注度等方面的不平等待遇。到了20世紀80年代,由於人為破壞,社會忽視,以及波士頓冬天的嚴酷氣候和墓碑本身廉價劣質材料的共同原因,成百上千的華裔墓碑受到腐蝕損壞,或被砸毀遺棄。」

大約50分鐘之後,江念祖帶著學生們回到車上。他們在墓園中其它區域轉了一圈,而後回到華裔紀念碑旁邊。他指著紀念碑旁一座直立的、保存較好的墓碑說,在去年的課程實地考察中,一位學生在這裡找到了她的祖先。「在1993年的首次實地考察中,學生說這個活動很有意義,我應該再組織一次。所以後來我們每年都來一次。」江念祖說。

在他們離開之前,江念祖在華裔紀念碑前插了三炷香。夕陽下,在「慎終追遠」四個大字前面,香煙緩緩升騰。(注):在華人歷史協會和中華公所的努力之下,去年終於獲得波士頓市政府的許可,將於每年的清明節(春季)和重陽節(秋季)期間在望合山墓園華人墓地提供擺放祭品的桌子。◇

責任編輯:馮文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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