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海棠詩社 (21)

第一卷 校園
作者:楊天水

海棠詩社 第一卷 校園。(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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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前文

黃琳說:「你們的朋友還真不少矣。輪到我了,我也講個故事吧!是從黑龍江的一個同學聽來的。說的是東北人性情豪爽曠達,嗜酒如命。去年九月某小城一群國家幹部公款聚飲,連飲兩個通宵,八、七個人全醉倒了,幾天後才醒來四、五個,尚有四人連氣息都沒有,醫生認定沒救,下了死亡鑑定。於是許多人家一片哀聲,那些醉死的人都是當地有權勢的人,他們的親友四處串通,竟使當地機關給予烈士稱號,理由是編出來的,說是認真護林,忠於職守,於巡察中遇雪暴身亡。一時間送喪的隊伍熱鬧非凡,大街兩邊擠滿看閒的,為之垂淚者不少,甚至有許多人義務送葬,直至火葬廠仍不願離去。追悼會十分隆重。本來當時應送焚屍爐,誰知那幾個當班的工人也是酒鬼,都喝醉了。次日死者親屬前來領骨灰,找了半天,才見到一個醉漢。那個醉漢說:『今日停電,明天再來吧。』幾個家屬喝道:『你這位同志,可不要開玩笑呀,他們幾位死者是革命烈士!』那醉漢似懂非懂,說:『到焚屍爐,就是死屍。』心想讓其他幾位同事喝個痛快,自己一個人去燒吧。於是跌跌倒倒,進了工作間,開門一看,嚇的掉頭狂呼,原來那些醉死的烈士都復活了,從玻璃棺中爬出,都靠在牆邊,只是無精打采的,有的嘴裡還哮囔著:『哥們,再來一瓶,至死方休,才痛快啊!』你們看這幾位東北大漢的命好與不好?」

大家聽了又是一陣哄笑。王文貞說:「他們好造化,碰到不愛酒的焚屍工,就都成了烈士了。」

此時有的人笑得前仰後跌,有的俯身捂著肚子,有的笑出了眼淚,有的雙手亂比劃,有的笑得喘不過氣來。好一陣,人群的哄笑才平靜下來。下面輪到吳安石了。吳安石天生一副喜劇演員的相貌,未曾開口,幾個女生已笑了,只見他不急不慢的說:「我講個佛教小故事。近來有不少人迷了禪宗,這禪宗企圖將印度佛學中出世性質降低,所以往往就日常中事來說佛,來講很高深的道理。有的禪師講『擔水砍柴,無非妙道』。世間任何高深的學理都會流變為笑話,這禪學也免不了此禍。佛教喜言佛性無所不在,於是便有一些好事佬鑽空子。曾有一人走入廟堂,向佛像吐口水,禪僧指責之,吐水者卻振振有詞說:『你能為我找到沒有佛的地方嗎?』

還有比這更有趣的。一天一和尚遊一名剎,恰巧一官人也在此遊覽,廟內僧人對官則奉承有加,對和尚則冷漠不理。雲遊和尚氣極,問:『你們為何這樣嫌貧愛富,對官人如此尊敬,對我卻如此不恭!』

廟內僧人笑而應曰:『敬是不敬,不敬是敬。此妙理有何難解?看來你悟禪的功夫還遠著呢?』那雲遊僧人怒而向前啪啪兩個耳光,將廟僧打得直叫:『何方野僧,如此粗鄙!』雲遊僧人笑道:『打是不打,不打是打!』言畢,仰天而去。」

大家覺得這故事別有妙趣,尤其是王德茂在一邊自言自語:「擔水砍柴,皆是妙道。打是不打,不打是打。還真有些趣味哩……」

輪到周中正。他一本正經的說:「有一對小夫妻,原來和睦,相親相愛。後來男的常外出做工,賺些錢養家餬口。村上個別二流子,見小媳婦常獨居,遂生不良之心,勾引不成,就撒布謠言,說那男的在外面又有家室。

小媳婦一聽日夜憂愁,待男的回家,便無端尋事,男的不知何事,過幾天又要出去打工,女的真以為男的有外心,便買了一瓶藥片,寫了一封遺書。晚上將藥片吃下,躺到床上,將遺書放在枕邊,不時看那男子,希望他能看到她的遺書,送她到醫院搶救一番。

哪知那男子喝了點悶酒,早入夢鄉。那媳婦數次指望他醒來,數次失望,至半夜見自己仍很正常,便十分焦急,搖醒其丈夫,說:『你看看,我為什麼不死?我為什麼不死?』其夫讀其遺書,大驚,忙送其至醫院,醫生檢查完說:『胃無中毒,想必吃的是假藥。』

那丈夫喃喃自語:『難怪人家說止痛片不疼,茅台酒毒死人呀。好了,我也不外出了,明兒你要是碰上了真藥,那我們全家咋辦?』」

這樣的趣事,引起的無非是一陣輕鬆快樂的笑聲。輪到俄語系的黃琳了,她身材嬌小,面如傅粉,眼含明波,一唇紅潤,很有些碧玉之態。她說:「大家都知道,戚繼光是抗倭名將,少有知道他在妻子面前柔情似水,日常惶恐的。當時其同僚、下屬就此事多有譏笑者,他遂惱怒異常,心想大丈夫,歷百戰而不懼死,面刀劍而生喜色,何懼之有!為了顯示他的英雄本色,便拔劍衝向後院,高喊『殺』字,待至窗前,簾內其妻厲聲喝道:『亂喊什麼?』戚繼光聞聲而汗出,英氣散盡,只是改口道:『要殺雞給娘子補身體哩。』」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覺得黃琳的口才也不差。見她講得有生有色,幾個大漢笑道:「戚繼光將軍也遇到殺手啦!了不得!」

黃琳自己也笑得開心。楊紅蔓說:「你呀,就憑剛才這個勁,將來還不知要把你的夫婿嚇成什麼樣呢?」

黃琳楞了一下,突然回嗔,雙手捶起楊紅蔓,說:「你好壞!」

楊一邊笑,一邊傾身躲開,說:「別打我,留住打你的戚將軍吧!」

黃琳一腳踏空,跌倒在李久通的身上,舞動的手不介意將他的臉劃破了。黃琳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歉,久通笑道:「沒事,打是不打,不打是打。」

大家又是哄哄一笑。那楊紅蔓回身說:「琳妹妹,對呀!破是非破,非破是破。」

倆個人又坐到一起了。

李久通說:「本來我沒有想好,黃琳給了我當頭一棒,擊開了我的靈感。前天從雲南的一個同學那裡聽來的一個故事,現在我稍作移花接木之事。

好了,話說雲南乃國之邊陲,而其人心與內地無異,好善者常趨善,為惡者不離惡。某天一個機關職員回家對眾兄弟說:『找四個人來,帶上好的扁擔和繩索,跟我抬獎金去。』家人迷惑不解。怎麼還有抬獎金的說法。再三追問,該職員不肯明言。家人只得跟他至機關大院。

只見一排幾十個棺材,有大紅的,有漆黑的。那職員說:『那第四個是我的。』眾兄弟怪責他說:『大哥年紀尚輕,為什麼要這不吉利的東西!』另外的人有的心突突地跳,有的說:『怎麼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又有的說:『還叫我們來抬什麼獎金,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

該職員說:『這就是獎金,抬出去照樣可賣錢呀!快抬走吧。這是我們的頭替我們想的好辦法。』」

李少川說:「巧立名目超過了歷朝歷代!是社會主義的優越性。」

他又想講什麼,西邊過來幾個同學打斷了他,說:「飯廳裡在吵架哩,大師傅們欺侮女生。」

一聽這話,趙、錢、孫、李等幾個立即站起來,道:「這幫大師傅,平時一向欺侮我們慣了,對女生不是污言,就是戲弄。今天我們當好好收拾收拾他們!」

那王文貞說:「是可惡的!就像理髮舖的那個胖女人,每次理完頭,都狠命地打我們一、二巴掌,好似有殺父之仇一樣。」

楊紅蔓說:「第一餐廳那大塊頭師傅特損,整天一副鬥爭臉,布滿殺氣,好像我們欠他母親債似的,見到女生總要找茬。」

有幾個人準備衝過去打架。我說:「打也不是辦法呀!再說食堂也好,圖書館也好,小賣舖、郵局也好,總是心底好的師傅多。」

鮑士奇說:「讓他們去吧,評評理也好。太忍讓了,也不是回事。他們是柿子專挑軟的捏!你們去幾個人,讓他們嚐點厲害,女生也少受點氣。」

趙、錢、孫、李幾個人一陣風似地去了。

鮑對我說:「快送我去醫院,我支持不住了。」

我與幾個人七手八肢將鮑送到醫院,醫生檢查了一會,說胃潰湯,即將穿孔,準備動手術。

安置好鮑士奇後,我們回食堂,路上我講:「有些大師傅,的確可惡,有氣盡朝學生身上發。原來我不知他們有啥氣,去年我到過市裡的一個工人家裏,回來聯想了一下,覺得有的大師傅心裏變態是可以理解的。

那工人家裏八、九口人,住著一兩間破房子,巴掌大一點,也不比我們農村的破房子強多少,燒的煤炭到處是煙,嗆人,院子裡連水泥地面也沒有,上廁所要跑百把米,那公廁臭氣薰天。

再想想,上、下班擠車比幹活還累,在單位還要受上司的氣。整天拚命幹,卻看當官的享受。你們想想,他們能沒有怨氣嗎?有怨氣又不敢找政府發,只好發洩到弱者身上,像阿Q樣。那些大師傅欺侮女生就是這一類型了。」

一轉眼我們到了飯廳。同學們在廳堂叫,飯菜間裡面一個大師傅一臉不高興,說:「有本事,你們找上頭去,衝我們來著,何苦?又不是我們的事。」

一問才知道是那個大塊頭師傅挑的事,自己卻溜了。一個心理學系的學生說:「那傢伙特別仇恨女生,一定是被老婆甩了什麼的。」

大家就在這樣的亂哄哄的吵鬧中草草地吃了飯。@(待續)

(點閱小說:海棠詩社系列文章。)

責任編輯:李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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