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人:「我們不用成為菁英,但要成為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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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8年03月27日訊】今天中午在網上看見一條廣被轉發的消息,大意是:江蘇省一位高中教師因為在課堂上批評公有經濟體制,被高一的學生舉報,結果,宣傳部和教育局來學校查,這位教師也被學校停課,並且解除社團指導老師的職務。過了不久,網上這則消息就開始被刪除。

不久後,這位老師的處理結果應該就會下來。也許他會離開,而舉報的學生會得到獎賞。但和太多相似的消息一樣,再過幾天,這件事的痕跡就會不存在,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我不會忘記,因為他曾是我的老師,是那所高中裡,為數不多讓我尊敬的老師。

他說「我們不用成為菁英,但要成為公民」

我記得那年夏天,剛剛入學,高中裡有一個非常熱門的社團:模聯社。報名的人數遠多於社團教室的座位數。而社團的指導老師就是他,姑且稱之為Y老師。

模聯社指的是「模擬聯合國」,讓高中生學習聯合國的議事方式,討論國際議題,一起思考可能的解決方法。這樣的社團現在在中國的學校裡很熱門,因為它代表著「西裝筆挺」,代表著「高端大氣」,代表著「學術與菁英」。辯論與英文能力是很多模聯社的追求,但Y老師所指導的模聯社並不是如此。

我記得Y老師是這麼說的:「我們不用成為菁英,但要成為公民。」而成為公民,最基本的就是對社會議題的關注與批判。那年,中國的校車頻頻出事故,死傷慘重,我們在教室內辯論,誰該為此負責,如何讓校車變得更安全;那年,我們還在樹下讀詩,朗誦著北島的《我不相信》,也朗誦著徐志摩的《再別康橋》;那年,我第一次知道卡廷慘案,第一次去認真思考,除了仇恨外,還有沒有別的方式去思考屠殺。

他的課堂,不管是社團還是平日的課程,都不存在一致的認同。Y老師最擔心的事情,不是大家都認同他講的話,而是沒有人發言質疑。我記得,有一次課程是關於傳播學的,附近大學的教授來辦講座。因為涉及專業的理論,那堂課不是很好理解,所以結束後,同學們都沒有提問。印象中,那是他唯一一次這麼生氣:「為什們你們沒有問題呢?為什麼你們聽完沒有一點思考呢?」

那個時候,剛從上海某所高校的研究生畢業三四年的Y老師,是充滿理想的年輕老師模樣。他說過,他的願望是辦一所大學,一個學生和老師可以在樹下聊天,讀經典、文學,討論時事的大學。

水會變清,天會變亮,我們曾以為這理所當然

當時很多人,Y老師還有他的學生,包括我,我們都堅信,只要這個國家還有學校,社會就可以變得更好。因為學校是思想自由的場所,是誕生公民的地方。因為事情越辯越明,水會變清,天會變亮。理所當然之事。

在學校裡,不認同Y老師的人很多,歷年來都很多,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這裡是學校,這裡是學習的場所,發言表達自己的觀點、互相辯論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些年都是這樣,他有自己的堅持,我們也有自己的意見,但如果不是他來任課,恐怕課堂會變得單調無比。只要思考仍在,教育就會繼續。

我尊敬Y老師,因為他在培養公民,他盡了他的責任。而我卻感到如此的悲哀,這片土地上竟然已經無法容忍批評與意見的表達,竟然容不下一個希望培養出公民的老師,竟然連一點討論的空間都不剩下。敢於調查的媒體被審查,獨立書店關門,認真教學的老師也被停課。當社會的空間逐漸萎縮消逝之時,另一邊,由審查、舉報、控制所組成的群島卻在不斷蔓延壯大。

我很擔心,我的老師不會是個案,中國正在發生很多類似的事情,只是無法被看見被聽見,聲音還來不及傳達就消散在濃霧中。

「抵抗!為什麼不見你們抵抗!」——現在那些始終太平無事的人到責駡起我們來了。是呀,抵抗本應從這裡,從一逮捕起就開始。但沒有開始。——索爾仁尼琴,《古拉格群島》(原標題:我尊敬的老師與他的公民課,一切以舉報作結   作者是一名支持公民教育的中國大學生)#

——轉自微信

責任編輯: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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