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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裡的熱咖啡

熱咖啡(pixabay/Creative Comm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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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葉琦

魁北克的冬天本來就以其漫長寒冷而著名,今年的蒙特利爾更是有點極端的例外——剛入冬的暴風雪以及破記錄的低溫足足延續了兩週之久,而此後的冰雨、大雪接憧而至。這樣嚴酷的天氣,就算像我這樣愛冬天的人也被極大的限制了出行。這時候,坐在家裡,一杯濃濃的熱咖啡,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最好的陪伴。

望著窗外的雪花靜靜的落下,抱著手中熱熱的咖啡,讓那濃濃的香味一絲絲的飄進鼻孔,並進而瀰漫在整個房間,漸漸地似乎佔據了我整個的心靈。房間在頂樓的一角,居高臨下,一眼望去,紛紛揚揚的雪花不僅早已覆蓋了腳下一座座房舍,一條條街道,而且也使得窗外的一切變得朦朦朧朧,若隱若現。而咖啡撲鼻的香味的「熏陶」無疑加重了這種如夢似幻般的感覺。蒙特利爾冬天裡的咖啡,還沒喝,光聞著就幾乎可以使人要醉了。

據報載,最早的咖啡來源於非洲國家埃塞俄比亞。相傳公元6世紀,咖法地區的一位牧羊人,偶然發現羊群在吃了一種果子後,個個歡蹦亂跳,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於是他把這種果子煮水飲用,感到味道清香而且提神,這種果子就是咖啡豆。而「咖啡」一詞就來源於其最初的發現地——「咖法」。直到13世紀,咖啡樹苗才被阿拉伯人引種在也門一帶。再到了18世紀後才傳到美洲,隨後是東南亞。現在咖啡已在全世界50多個國家廣泛種植,並且與茶葉成為各國人們的最主要飲品。

我還清楚地記得,我第一次接觸咖啡是在40多年前。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的一個晚上,我去財經學院看望一位朋友。他是我在農村中學同班的同學,「文革」十年浩劫後的第一次高考,他考上了財經學院大專班,其專業的名字聽上去有點嚇人——是「科技情報」專業,後來才知道就是學圖書館的,只是不知道為甚麼有這麼驚悚的名字。最讓我眼紅的是他兩年就畢業了,看著他在會計系資料室窗明几淨的環境,加上輕鬆舒適的工作,尤其是早早就可以拿到薪水,想到自己還需要五年的漫長學醫歷程,對他頗為羨慕。但這位同學不甘於當資料員的現狀,在職自學,連考兩年,終於考上了財政部研究所的研究生。當時我還沒有畢業,就去給他告別。

從醫學院到財經學院要經過一大片農田。在冬夜裡昏暗的路燈下高一腳低一腳的走了好久才到。他已經在一撥一撥的道喜的寒暄中忙得不亦樂乎。直到送走了最後一批,他才關上房門,一邊忙不迭地道歉,一邊打開櫃子,一臉神秘地說要招待我一個特別的東西。「是甚麼?」我急問。「咖啡」,他臉上洋溢著一絲幸福。

他拿出了一個小電爐(這也是他要關門的原因,那時候學校大樓裡的電路用量都很小,個人私自用電爐是違紀的),一個小鋼鍋,倒上水,又拿出一瓶咖啡,舀了兩杓,就插上電,燒了起來。

那個時候,經過十年「文革」的折騰,整個國家百廢待興,因為兩億冊「毛選五卷」的印刷,我們大學生連白紙都買不到,咖啡更是個稀罕玩意兒,只能從文學作品裡的描述去品味。在那個內地城市,老百姓是斷然見不到咖啡的,當時大概的來源,如果不是香港,便是廣州。他似乎是講了,而我可能是因為過分的「專注」在咖啡上,全然沒聽進去。

他煮咖啡的技藝顯然並不「老練」,這從鍋裡發出的糊味很快得到了證實。他給杯子裡放了一杓白糖,奶是沒有的,就倒入了咖啡,用杓子攪了攪,給我端了上來。不知是他放的糖太少,抑或是糊得太厲害,糖的甜味顯然沒有擋得住糊味。苦苦的糊味是我第一次對咖啡的印象。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從美國到歐洲,再到加拿大,一路走來,都有咖啡相伴。一杯杯咖啡中,我經歷了上世紀八十年代美國中西部的遼闊和熱情,九十年代瑞士的安靜和嚴謹,更有新世紀以來加拿大的平和及從容……而不變的,是濃濃的咖啡味。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被與「資本主義」相連的咖啡,在如今的國內已經成了一種時髦,據說僅Starbucks就有幾千家。儘管價格不菲,但都是人滿為患。連我地處西北內地的老家城市,咖啡店也是鱗次櫛比,家裡孩子們的微信裡,去咖啡館喝咖啡的照片是比比皆是。看起來,所有的所謂「主義」之爭,大概都是假的,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想過上好日子才是正理,這當然也包括能喝上一杯好咖啡。

有人說咖啡是好東西,能健身甚至能抗癌;又有人說咖啡是壞東西,可致病甚至致癌。所謂的「科學」依據從蛋白質、維生素,到生物鹼、咖啡因,似乎都洋洋灑灑。而且,對於其機理的描述也早已從原來的器官水平深入到了分子水平,都能引經據典,不一而足……我相信科學,但是,我更信咖啡喝的就是一種心情,更是一種生活方式。當你喝咖啡時,你高興了,愉快了,那就夠了,過多的「紛擾」可能會稀釋,沖淡甚至於抵消喝咖啡原本應該有的樂趣。

行文至此,我不禁端起桌上的熱咖啡,放到嘴旁,先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上一口氣,讓咖啡的香味直撲鼻庭直達於腦,再抿上一口,頓時滿口生香。這時,還能有甚麼比咖啡更令人陶醉,在這寒冷的蒙特利爾?

責任編輯:顏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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