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揚傳統文化」大賽參賽作品

【徵文】江涓:我的祖母(中)

文化大革命期間,中共在全國範圍內「破四舊」,寺廟中的佛像多被砸毀並付之一炬。(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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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9年05月14日訊】(接前文

(三)

文革開始,一切在變。

媽媽換下了高跟鞋,再不敢穿著上街了;那些紗呀綢的也壓了箱底;大波浪也變成直發,那叫「資產階級生活方式」,誰敢哪!

奶奶也剪掉了髮髻,頭髮散下來到脖子根。奶奶天生就是羊毛卷,這一短了,頭髮裡頭外頭的翻。她就雙手蘸上水,摩挲摩挲,光溜點了,等水一干又出卷了。奶奶就把頭髮卡起來,稍微長一點又紮起了鬏鬏。

我從小就留大辮兒,大辮子一直垂到屁股下邊,上下一邊粗。天天奶奶給我編辮子,一天一個髮型。編完辮子,紮上綾子,奶奶總是讓我往前站一站,笑盈盈的端詳著、欣賞著。每次洗頭都是我躺在床上,床邊放個凳子,凳子上放著盆,滿滿的一盆頭髮。用淹酸菜水洗頭,黑黑的、亮亮的,奶奶那個喜歡哪!剪掉辮子,奶奶心疼啊,這大辮兒是她一手伺候出來的,誰見誰都夸。我的外號就叫「大辮兒」。「剪吧,省著惹禍找麻煩。」奶奶說。兩剪子下去,腦袋輕的像沒了腦袋似的,而那兩條大辮子卻沉沉的落在了地上,永永遠遠回不來了。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人們像瘋了似的,「三忠於,四無限」;「早請示,晚匯報」,飯前要跳「忠」字舞。奶奶跳舞實在不好看,我總嘲笑她,尤其點腳跟,她就用那纏過足又放開的「民裝腳」,可這全腳的跺;轉也轉不圓,蹲也蹲不下。可每次都是她最先「謝幕」,退出「舞台」。「吃飯!吃飯!上班的!上學的!」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飽飯,這是奶奶的主題。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飯桌成了戰場,一吃飯,爸媽就會爭起來,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只知道爸爸是機關的,紅革會那一派的;媽媽在商店,是二總部那伙的。爭啊,脖粗臉紅的,奶奶怎麼勸也不好使。「這部啊、派的,是班上的事,咋弄到家裡來了,弄到飯桌上來了?這是過日子嗎?」爸爸就說奶奶不關心政治,媽媽就拉我和弟弟支持二總部。我說:「我們老師是紅革會的,讓我們都支持紅革會。」媽媽扔下筷子就走了。這飯還咋吃吧,不說天天頓頓都這樣也差不多。

馬路上宣傳車的大喇叭使勁兒喊,後來就放槍了,有小孩兒受傷了,有被流彈打死的,學校也不上課了。怕我和弟弟亂跑被傷著,爸爸把我倆送到農村叔叔家。那幾個月,和叔家的弟弟妹妹這個玩啊,河裡、山上、房前、院後瘋了個透。秋天過後,說是消停了,爸爸接我倆回家。叔叔問我拿點啥,我只要個大南瓜。城裡的孩子哪見過那個呀,磨盤一樣大的南瓜,背回去,跟奶奶媽媽顯吧顯吧。叔叔像打行軍行李似的把南瓜背在了我的後背上,那南瓜比我的肩膀都寬,坐火車,大家都當西洋景似的看我,我可是美滋滋的,回家給奶奶看。

爸爸說:「現在不讓武鬥,不放槍了,奶奶想你們了。」跟著爸爸身後回了長春。

一到小胡同,我們就傻了,樓前樓後沒有一個人,死靜死靜的。家家鎖著門,窗戶砌著磚,南面北面都這樣。我們轉到南院,窗戶上著板子,剛要從窗戶看看,南樓的老爺爺喊我們:「這是從哪回來的呀?敢情是不知道發生的事啊!」

我們像見了救星似的,爸爸趕緊問:「大爺,人都哪去了?」

老爺爺告訴我們:「昨天早晨放了幾炮,落在咱前後樓啦,傷了十幾個人。大家都躲到廟裡去了。」

「就您老在這兒?」爸問。

「我這都七十多了,留著這條老命給大夥兒看看家。快到廟裡找吧,都在那兒哪!」

我們趕到大廟——護國般若寺,看到了奶奶、媽媽,還有抱著娃娃的妹妹,所有的鄰居都在這。

爸問媽:「我這才走幾天哪,不是不讓武鬥了嗎?怎麼還放炮了?」

媽媽說:「這兩派都從部隊弄來了大炮,紅革會占了八大廳樓頂,長春公社占了長春飯店樓頂,多近哪!紅革會放炮,沒打著長春飯店,遠了點,這炮彈落在咱家門口,還有……」

奶奶接過話頭,「這幾天傳信說要動槍動炮的,風聲可緊了。早晨我剛點上煤氣,就聽『咣』的一聲,外邊喊『放炮了!快跑!』我就趕緊關了煤氣,進屋,拿起早就準備好的包,從窗戶出去了。」

奶奶媽媽你一句我一句的說:「鄰居們都跑出來了,那麼多人哪,往哪跑哇?也不知道這炮還放不放,啥也顧不上了,就往南跑。這廟裡開開門,大家都躲到廟裡來了,可下有個落腳地。」逃難哪,這電影裡的鏡頭成真的了。

僧人住的炕讓給了我們,南北兩鋪大炕,一個炕上擠好幾家人。炕燒的熱乎乎的,沒有被,大家就和衣而臥,幾個僧房擠的滿滿的。廟裡的糧食拿出來,僧人用大鍋做飯給大家吃。大家感謝呀,「菩薩保佑哇!」「還是修行人心眼好哇!虧的廟裡收留了我們,要不上哪去呀!」他們只是念著「阿彌陀佛」,做著他們要做的事。

這逃難的一來,廟裡可不清淨了。孩子們把廟裡鬧的夠嗆,滿院的跑,哪個屋都進,都不知道被什麼支的,撒了野的作,平時進不來,可下隨便了,家似的。大人們也呵斥不住。僧房門前就是鐘樓,幾個男孩子上了鐘樓,拉起鍾繩,「咣咣」的沒完沒了的敲。僧人上樓阻止,雙手合在胸前,「阿彌陀佛!」孩子們才嘻皮笑臉的跑下樓。

大人們出去打聽,聽說大炮都撤了,雖說槍聲還不斷,我們都回了家。打開房門的鎖,還不敢拆去窗上的磚,流彈沒有眼睛啊!再一看,門板被彈皮啃的一個一個的坑,牆皮也掉下了好多塊。「萬幸啊,萬幸啊,門前一顆炮彈傷了十三個人。」奶奶對爸說:「你們沒在家,我沒出門,還把煤氣閉上了,這哪塊趕噹噹,咱家傷的都是最重的。」

「祖上積德,老天保佑哇!」那以後,爸媽不再為自己支持的派系爭吵了。

上小學,天天路過大廟,廟門的正南方,隔著長春大街有一圈圍牆,中間種了很多果樹,還有樹苗,我們叫園林。園林中立著一座菩薩像,面朝西,連底座有四五層樓那麼高。不知是什麼時候建的,從我有記憶就有。男孩子走到那兒,撿起地上的石子扔過去,銅像「鐺」的一聲,孩子們一陣鬨笑。我在旁邊看著,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回家跟奶奶學這事。奶奶馬上問我和弟弟:「你們扔了嗎?」我倆都搖搖頭,奶奶什麼也沒說,但我讀懂了奶奶的意思。

記不得是什麼時間,這尊菩薩像被毀了。一幫人,用繩子把菩薩像捆住,向西面拉,像拔河似的,好多人拉。菩薩像倒了,碎了。他們就用磚砸,發出「鐺鐺」的銅聲,人們哈哈大笑。底座的上面露出一個口,他們爬上去,從裡面掏出好多書——佛經,堆在底座前,一把火都燒了。

這一切我看了全過程。回家跟奶奶學,奶奶說:「看熱鬧?有些熱鬧不能看!有些事兒得往後躲,遛邊過去,別往前湊,就當沒看見。多一眼不如少一眼。」那時不懂奶奶的話是啥意思,只是心疼那尊菩薩像。

後來沒進過大廟,聽說好多僧人都還俗了,旁邊的尼姑庵還成立了工廠。小時候好事,還趴窗戶看一看,看工廠幹什麼活。回家跟奶奶學,奶奶臉上木木的,沒什麼反應。

奶奶從來沒說她信什麼,家裡也從來沒供過什麼,她也從來沒到廟裡去過。偶爾有僧人化緣,奶奶就把飯菜倒到他的缽裡,把饅頭塞進他的袋子裡。但奶奶吃素,常年的吃素,直到過世。我問過她為什麼不吃肉,她說小時候吃傷了。一輩子給我們做肉吃,做的香香的,她卻不吃,說不清那是怎樣的一種心境和耐力。

(四)

大概就在這之後吧,街上開始「游斗」,五花大綁,戴著大高帽,掛著大牌子,打著「X」。一車一車的,高音喇叭刺耳的叫著,後邊一群「革命小將」在狂呼。很快,爸爸不回家了,關在黨校學習交代,交代歷史問題。

奶奶媽媽總是嘀嘀咕咕的,說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話。「就是做飯,也沒幹什麼呀!」奶奶說。

「要麼是我二叔的事被牽連了?」媽猜。

奶搖著頭:「那也牽不上啊!」

週日爸能回家,這就是寬待了。爸學,那次發燒住院,臨床來了位從北京開會回來的,給我一枚小像章,當時長春還沒有。同事要拿夜明的和我換,我說:「你那啥玩意呀?!」同事說:「你說主席像章是啥玩意?」好像出大事了,那是現行反革命。下一週回家,爸爸說:「他們都挨鬥了,被打,坐噴氣式飛機……快輪到我了。」爸爸特殊撫摸著我的肩膀,說:「你是大孩子了,記著,跟黨走。」那時我還在讀小學,懵懵懂懂點了點頭,覺的沒有那麼沉重的了。

早晨,我還沒起床,就聽外邊喊:「跳樓了!跳樓了!誰家的跳樓了?」爸爸很快被送到市醫院,但醫生說:「畏罪自殺!不搶救!」好像是哪個鄰居給說的好話,爸爸被插上了管子,割開了喉管,放在走廊裡,下午就沒了氣。

第二天早晨,奶奶頭頂著太平間的門,雙手拍著門:「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太悽慘了。

爸爸的棺材被抬到了家門前,偽滿警察家的大哥跪在棺材前,替弟弟做了一切,摔喪盆,磕頭……

爸爸沒了,奶奶、媽媽沒有大放悲聲:也許是我沒在跟前,也許有意避開我們,也許是不敢,因為隨後我們被戴上了「有歷史問題」、「現行反革命」、「畏罪自殺」「黑五類」……我們姐仨被寬大成了「可教育好子女」。得「劃清界限」。在學校、在鄰居間,我們一下不知矮人多少等,成了被欺負的對象,我心裡恨爸爸,那曾經愛我、疼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永永遠遠回不來了!刻在一家人心裡永永遠遠的傷!那是一九六九年一月十九日。

「命啊!逃不出命啊!」奶奶流著淚,搖著頭。「以前算過卦,說三十九歲有大坎,這差幾天就過年了,這坎還是沒過去呀!」

媽說:「早晨像做夢又不是做夢,就見他爸被誰拽著,呼的一下從窗戶出去了。這邊我還沒全醒呢,他說上廁所,穿上衣服就下地了,出去……唉……怎麼就跳樓了?」

「那是魂先被帶走了,人這也就走了。媽也不要了,媳婦也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自己說了不算哪!」奶擦著眼淚,「不捨哪條也不能走這條路哇!」

……

爸爸走了,小院裡的那顆山丁子樹也死了,再也沒有山丁子樹下聽故事的「美好童年」了。禍事成雙啊!奶奶搖著頭,「唉,一堆兒來的,一堆兒走啊!有個伴兒吧!」

擦乾了眼淚,奶奶媽媽還像平時一樣過日子,爸爸的事不怎麼說了。只是奶奶時常嘆氣:「命啊!誰也逃不過命啊!老天安排的,叫你午時走,活不過七更天;叫你井裡死,不會河裡死。聽天由命吧。」青年喪偶,老來喪子,奶奶都攤上了。奶奶認命,坦然的面對這一切。

爸爸那時候每月八十多塊錢,媽媽五十多,這一下家裡日子緊哪!商店為了照顧媽媽,在加工廠找來一些活兒,計件。全家人都忙起來,我砸縫紉機,縫裝砂糖的袋子,綦邊,每個四分錢;奶奶訂扣子,媽媽鎖扣眼。有時糊紙盒,弟弟妹妹也上手,全家一起忙。這樣一個月能多掙個二十、三十的,但這活兒不是總有。早晨起來,奶奶拎著小桶去撿煤渣,設計院鍋爐房剛倒出來的煤渣,帶著火,冒著氣。奶奶就用鐵夾子扒拉,夾出沒燒透的煤渣。那一小桶就可以做一頓早飯,屋裡還取暖。後來撿煤渣的事兒我來幹了,那昔日的小家碧玉早就不見了。

(五)

爸爸不在兩年多以後,媽媽「娶」過來一位大爺,大爺帶過來一個男孩,家裡一下多了兩口人。大爺是來幫著這個家的,他往家買東西,媽媽的工資還給奶奶,奶奶照樣買菜、做飯、做家務。閒下來的時候,坐在床頭,呆呆的望著窗外的對面樓,二樓的走台,爸爸就是從那跳下來的。奶奶呆呆的望著,直到有下一件事情要做了才離開。大些了,我開始感受到奶奶的隱忍——剜心透骨的隱忍。

我還能做什麼呢?我老大,我聽話,弟弟妹妹也聽話;我學習好,弟弟妹妹也學習好;我讓奶奶媽媽省心,弟弟妹妹也省心。可大爺帶來的弟弟不聽話、總惹事,學習也不好。時常老師來找家長,其他孩子家長來告狀,那些孩子堵到門口罵。

奶奶從不摻言,只是心疼媽媽:「唉,這後媽難當啊!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深了不是,淺了也不是。」但奶奶從不在其中。

鄰居說呀,「這家啊,原來哪這樣過呀,惹得街坊鄰居都不安生,這老太太也管不了哇!」

奶說:「兵來有將擋,水來有土囤。這孩子在學校有老師管,在家有他爸管,我就管好自己的孫男娣女就行了,不能隔著鍋台上炕。」什麼叫「隔著鍋台上炕」?讀書後才明白這叫「不越位」。奶奶把握的怎麼那麼好,家裡從來沒因為這個發生矛盾。

那時候書少的可憐哪,好不容易弄到一本,就得貪晚搶著看。可大爺家的弟弟說亮燈睡不著覺。矛盾了!怎麼辦?奶奶就告訴我倆:「先閉燈,等他睡著了再看吧。先可著他來,別硬頂。」我們就聽奶奶的,等他睡著了,我們起來,放長了燈線,把燈用紙殼罩上,在有限的光線內看我們的書了。慢慢的,一件事一件事中,我懂得了什麼叫先人後己,什麼叫退一步海闊天空,什麼叫不和人一般見識。

我也納悶,他咋就不好好讀書,不聽話,氣人惹禍呢?奶奶也是一套一套的,「別怨人,別笑人,怨人、笑人不如人。」「怕啥來啥,煩啥來啥。」「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三歲看到大,七歲看到老,這些是天生帶來的。生就的骨頭長就的肉。」慢慢的,我又明白了,奶奶不著急也不生氣,因為她不往心裡裝。

轉眼,我中學畢業了,弟弟上中學了,妹妹上小學了,大爺媽媽他們搬到大爺單位宿舍去了。家裡又平靜了,奶奶坐在床頭向外望的時間多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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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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