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揚傳統文化」徵文大賽參賽作品

【徵文】子真:漢字正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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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9年06月12日訊】(接上文

1.2.2 《古文四聲韻》

《古文四聲韻》四庫全書版,北宋夏竦著

成書於北宋,繼《汗簡》之後。作者夏竦,博學而有文武才,是北宋名臣。他對當時各地所獻出土器物上的古文十分癡迷,經常鑽研。《古文四聲韻》匯總、考訂了《漢簡》、碑文、傳世古書、宋時出土文字等等各方資料,以字音(聲韻)分類。書中逐字標明了出處。

由於該書的目錄是隸書字,我們僅將正文中標明出處爲石經的字與民國出土三字石經古文比較,並列表示例如下。

《古文四聲韻》傳抄字和三字石經古文比較示例

統計結果:《古文四聲韻》中標明出處爲石經的古文共102字,其中重見於民國出土殘碑的35字,這35字中,寫法依然相同的7字(包括勉強相同的3字)、不同的28字。也就是說,《古文四聲韻》中的石經古文,傳抄後最終沒有變形的不到四分之一。

《古文四聲韻》的統計結果與《漢簡》大同小異,從三字石經刊刻時算起,或者從碑拓技術產生、成熟時的南朝、隋唐算起,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輾轉傳抄之後,能保持不變的古文衹有不到三分之一。
1.2.3 《隸續》

《隸續》四庫全書版,南宋洪适著。

成書於南宋。作者洪适,南宋大臣,官至宰相,與歐陽修、趙明誠並稱宋金石三大家。學術成就主要是金石學、訓詁學,對後世影響很大,詩文也有遺世。《隸續》先列碑文描摹圖,再予以注釋,開體例之端,一直沿用到今天。《隸續》所描摹的內容爲《春秋左氏傳》,但不是原碑,而是描摹宋朝人的翻刻新碑,幾經輾轉,失真較大。史載《春秋左氏傳》不是孔府壁中書所見,而是民間獻書,但作者左丘明同爲魯國孔子同時代的人,亦精通古文,既然爲《春秋》作傳,其最原始的版本所用古文與壁中書古文當是一樣的,可以和出土三字石經古文對等比較。對比統計的示例如下表。

《隸續》傳抄字與出土三字石經古文比較示例

《隸續》統計結果:難以區分的有270字,重見於出土石經的大約86字,其中確認錯誤的有45字,正確的19字,勉強正確的12字。四庫全書版《隸續》的問題在於所描摹的碑文並不是照樣翻刻漢魏原碑,而是挑選原碑拓本清楚的字翻刻,這意味著原碑直下三字式,但由於殘缺,剩餘清晰的字五花八門,集清晰字翻刻的方法嚴重破壞了原碑的佈局,加上描摹失真,甚至搞不清某字是古文還是小篆。而且碑文中很多重複字因描摹走形而互爲異體,區分辨別非常困難,參考價值大打折扣。按照重見於石經的86字計算,正確率略超過三分之一。

至此,我們看到一個以往忽視的事實:三字石經原刻古文是《汗簡》、《古文四聲韻》中標明出處爲石經的古文母本,經過幾百年、上千年的輾轉傳抄,字形不變的不到三分之一,大部分都是錯誤而字理不通的訛字,它們才是真正的傳抄古文,具足傳抄文字的一切特徵。歷來用這樣的文字作爲古文的標準,造成了嚴重的障礙,不僅研究的結論不可靠,還反過來將傳抄文字的錯訛屬性貼在了石經原刻古文的頭上。

1.3 將《漢簡》等傳抄古文與出土石經原刻古文混合研究是錯誤的方法

近現代對三字石經古文的研究,普遍是將出土原刻古文和《汗簡》等傳抄古文混合在一起統計、研究的。這是一個極其錯誤的方法。前面我們已經看到了,原刻古文傳抄到今天,整體的正確率不到三分之一,將正字與錯字、錯字與錯字混合研究,會「污染」正字、大大提高異體字的比例,得出與事實完全不符的結論。

清末和民國出土的三字石經原刻古文共有不重複的單字440個左右,但目前一般的研究,總字頭有550個左右。這多出來的110個古文主要來自於《漢簡》、《古文四聲韻》、《隸續》等等,但這110字的正確率是非常低的,大多是錯字。更爲嚴重的是,實際混合進來的傳抄字更多,超過了200字(不同研究者的入選數量有差別,但是多沒有按照「書中標明出處爲石經且又見於出土原刻的才入選」這一標準),它們一部分成爲原刻沒有的新字頭(即多出來110個字),一部分作爲異體字和原刻正字並列,一部分傳抄跟傳抄互相成爲異體並列,最終顯示出來的異體字比率高的嚇人!一下子就讓石經古文「具備」了傳抄字的典型特徵——超高的異體、錯訛比例。這相當於純淨的水源被污染,總體評估的結果實際上衹反映了污染物的特徵。顯然,這種錯誤的方法會得出與事實相反的結論。這直接導致了珍貴的三字石經古文被忽視、擱置。

實際上,我們完全可以先單一研究原刻古文本身,回過頭來再比較各種傳世的古文遺字。三字石經的刊刻特點是古文、小篆、隸書三體對照,而且刊刻的文章是廣爲流傳的經典,不僅有字形,還有上下文的語境參照理解,還有不同階段漢字字體對照,是一個最理想的文字材料。

剔除了混入的《漢簡》等傳抄錯訛字,我們很容易發現,三字石經原刻古文是一個精密完善的系統,異體字數量很少,總共衹有:元、帝、介、尃/敷、其、其、常、同、保、獲、女、孫、力、吾、所共14個字。詳見下表。

出土三字石經異體字表一
                               出土三字石經異體字表二                      

判斷異體字的方法是兼顧出現的頻次和字理,正字出現頻次高、字理更清晰些,還可以得到更多種類文字的印證。我們的收字範圍主要是:孫海波著《魏三字石經集錄》、顧頡剛顧廷龍著《尚書文字合編》、西安殘石、和民間收藏的《春秋定公-哀公》大段殘碑拓字,總共有古文約1400字,不重複的有約440字。

除了上述的異體字,出土石經古文中還有被近現代研究認爲是異體字但實際上並不是的,需要特別説明如下:

-「隧」是古文錯寫字(少了一短橫),「兄」有兩處應該用「允」、為古文錯用字;

-古文實爲同一個字,小篆隸定成兩個字:龔/恭;

-小篆隸定不當:並,被隸定爲「屏」;

-古文本爲不同的字,現在被錯認爲是異體的:寶、保,吊、弟,澤、釋,及、乁、秉;

-寫手筆畫不到位、筆勢不同造成的差異:朝、馬、至、殺;

-石碑風化、磨損導致的模糊難認:信、庶、陟、乙;

-著名的「文、寧」之辨(下一節詳細論述)。

詳見下表。

三字石經非異體字辨析表一
三字石經非異體字辨析表二
三字石經非異體字辨析表三

經過全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傳抄文字的最大特徵——異體、錯訛字多,出土三字石經古文並不具備。在近現代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直至今天,人們對三字石經的誤解很深,除了前面所説的研究方法錯誤,還有其他的原因。

講到對三字石經的誤解,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典型字例:「文王、寧王」之辨。

「文王、 寧王」之辨

近現代認爲三字石經古文是傳抄集字的另一個重要論據是《尚書》中《君奭》篇的 「文王、寧王」之辨。

《尚書》是孔子所編纂的上古帝王、重臣的言論文集,上起堯帝,下至秦,時間跨度約一千五百年。《尚書》的傳世文本定稿於唐朝,綜合了流傳到漢以後的古文底本《尚書》和隸書寫的今文底本《尚書》,近現代一般是以《十三經註疏》版本爲準。

《尚書》中有很多週朝的文誥,其中大量提到了周文王,有疑問的集中於兩篇;《大誥》和《君奭》。《大誥》中凡提到周文王的地方都寫成「寧王」,而《君奭》中則「寧王、文王」並存,其中「寧王」的稱呼顯得費解,《尚書》中其他的周朝文誥都沒有這個問題。這本是一個流傳中正常的文字差錯問題,歷史上有種種我們所不知道的文獻傳承過程,一件沒有被記載入史冊的行爲可能就會產生意想不到的結果。但因爲《尚書》是中華歷史上非常重要的經典文獻,學者們都很關注出土文字對尚書的印證細節。

晚清時期,隨著越來越多的商周青銅器出土,金石學家、文字學者們發現,出土金文中,「文考」、「文人」中的」文」在金文中大多寫作:

              或     

也就是【文+心】(心位於當中)。晚清學者們認爲,這個字與「文」是異體字,也就是讀音含義都一樣、僅僅寫法不同的字。對照流傳到晚清的《隸續》等書中的石經遺字「寧」,他們認爲漢朝學者得到孔府壁中書後,將古文轉寫爲隸書的過程中,用字錯誤,本應轉寫爲隸書「文」卻搞錯寫成了「寧」字,其原因在於古文「寧」和周金文【文+心】的相似性。圖示如下。

文+心 西周金文
寧 《隸續》

錯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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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晚清學者認爲壁中書上的字就是西周金文的字,他們把古文這一特定字體等同於成了西周金文。他們認爲,雖然漢朝人在轉寫時犯了用字錯誤的毛病,但這種錯誤恰恰説明他們遵照的是真的古文底本,不是杜撰的古文底本。當時商甲骨文、三字石經殘碑還未出土。

接著我們來看近現代對「文王、寧王」之辨的意見。

三字石經殘碑最大的一塊於民國十一年(1922年)出土,殘碑上古文字數最多的章句正好集中於《尚書。君奭》篇,雖然斷斷續續,但正好包括了 「文」、寧」之辨的例句。詳下圖。其中{}中的字原碑殘缺,據《尚書》補上。

{我亦不敢}寧於上帝命 (三字石經《君奭》碑拓)
我迪惟寧王{德延} (三字石經《君奭》碑拓)

其中,第一句用「寧」是正常的,整句意爲「我不敢安於上帝賦予我朝的天命」,這是周公吸取前朝商紂王的教訓、自勉要勤政愛民的句子,這裡「寧」是「安於」的意思。第二句整句意思爲「我所遵循的唯有延續文王的德行」,意即行文王那樣的德政,這裡用「寧王」就顯得突兀。更爲重要的是,《君奭》篇中還有「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這裡原刻用的是「文王」而不是「寧王」,見下圖。

惟文王尚克{修和我有夏} (三字石經《君奭》碑拓)

近現代學者認爲,同一篇中既有「文王」又有「寧王」,本是傳世的今文隸書版《尚書》的「毛病」,而現在古文《尚書》出現了同樣的「毛病」,説明古文底本不可靠,是漢朝人按照今文隸書底本倒過來集字的。這個結論與晚清學者因文字錯位而相信石經源自壁中書完全不同,這源於近代「古史辨」運動後對傳統文化的全面否定、懷疑,近現代「定論」傳世的《古文尚書》中的十六篇是晉朝人編造出來的僞書,順帶懷疑漢朝人,懷疑其他古文《尚書》。

且不説因文字錯位就否定《尚書》古文底本從邏輯上能否成立,先看看近現代對今文隸書版《尚書》的「毛病」如何解釋。這個解釋就是「訛變」,「訛變」的大致路綫:

這是近現代對待傳統歷史文化的諸多案例中,面對懸疑,以新理論行否定之實的典型,倉促武斷,太多推敲不通的地方,卻堵住了探知真相的路。

請注意到關鍵的一點,近現代的「訛變」說和晚清學者有著一樣的問題:周金文【文+心】和「寍」、古文「寧」 之間,字形差異巨大,周朝人或者春秋戰國時期的人、漢朝人是如何將他們混爲一談的呢?輕易地就將【文+心】和「文」説成是異體字,不考察歷史上這兩個字具體的使用情況,是不是太輕率了呢?

我們來看一下字形。

「寧」的古文寫法:衣+心,心有所依的意思,這是古文的字源意。但是這種寫法沒有被小篆繼承下來。

寧 三石經古文

小篆繼承的是「寧」的兩種西周金文寫法:

寧 西周早期
寍 西周晚期
寧 寍
小篆

《説文解字》:「寧,願詞也」。也就是「寧可」的意思,這裡沒有直接分析字形,是用字法的説明。 另一個字「寍:安也,從宀,心在皿上。人之飲食器,所以安人」,這是「安寧」意義所對應的的本字。後來,這兩個字因爲形近歸並,漸漸的棄「寍」用「寧」,「寧」集諸義於一身了。

古文「寧」的構字是【衣+心】,而小篆「寍」的構字是【皿+蓋子+心】,這實際上是不同的造字路綫,一條路是「心有所依」,一條路是「心有所置(置於皿中)」,最終殊途同歸,都表達了「安寧」之意,是屬於六書造字法中的「會意」。可見古文和西周金文是兩個不同的文字體系,差異是造字時就確定的,和各體系的字根序列、構字思維密切相關。如此字形差異明顯、構造不同的字,用偶發性的視覺「錯用」、「混同」是説不通的,試想,近現代學者對待文字就這麽馬虎嗎?爲什麽就這麽低看古人呢?

問題的關鍵在於輕易的將西周金文【文+心】和「文」字説成是一字多寫的異體,其實不是的,這是「文、寧」之辨的真正緣起。近現代的文字學理論認爲,異體字是古人原始落後、文字隨意而不規範的產物,是「人民群衆集體創造文字的體現」。受其影響,人們遇到字形相近的古字,不經意間就會判定爲一個字,卻沒有想到異體字很可能原本就是不同的字,有運用場合的區別,是朝代更替文化變遷、文字變革之後,後世不別而已。我們來看一看古人是怎樣用【文+心】、「文」的。

晉文公 (三字石經《春秋》碑拓)

先看古文的「文」字形。

《説文解字》釋「文」: 錯畫也,像交文。小篆字形如下,完全繼承了古文。仔細看古文的筆勢、字形,不僅僅是交叉那麽簡單,像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有「天覆地載」的意味。古代對去世的天子、王的稱呼有 「諡號」,如周文王、周武王、漢武帝等等,諡法:經天緯地曰文。對照字形,是非常有道理的。

文 小篆

傳世文獻中常見「文考」這樣的稱呼,研究歷史文獻和出土文物我們知道,「考」是周朝對過世父輩的專稱,「文考」好比「先父」、「慈父」一樣,「文」添加了美好的修飾意義,多見於周朝金文。還有就是「前文人」、「文人」這樣的詞匯,《尚書。文侯之命》就有「追孝於前文人」的句子,周朝的詩歌集《詩經。江漢》有「秬鬯一卣,告於文人」的句子。那麽,「文考」、「文人」所對應著的西周金文又是怎麽寫的呢?

【文+心】在整個西周時期的出土金文中很常見,多用於對逝去父輩的稱呼,也就是後世所説的「文考」。還有類似的【文+V】、【文+U】、【文+·】寫法,其實是一回事,由於金文是模具鑄造的,字小或者工藝達不到那麽精細,字的中心就會呈現出U、V形狀或者是僅僅一點。下圖例舉幾個例子。

節譯: 用乍【文+心】父癸宗寶尊彜 (西周早期保卣銘)
節譯:用乍【文+心】父寶彜 (西周晚期君夫簋)

但是,我們在西周各期金文上也發現了,同樣「文考」的上下文,也有用普通不加心的「文」。請看下圖。

節譯:曶用兹金乍(作)朕文考宄伯牛鼎 (西周中期曶鼎)
節譯: 1、王若曰:父歆,丕顯文武
2、文武耿光 (西周晚期毛公鼎)

説明:「文武」指去世的周文王、周武王,但整篇毛公鼎用普通的「文」字。此外,銘文中有「寍」,可以用來比較西周各個時期【文+心】的寫法,差異明顯。

上面兩個例子,説明對於逝去父輩、先王的尊稱,整個西周時期「文」、【文+心】混用。還有一個最典型的例子,【文+心】王、文王並見,見下圖。

節譯:丕顯考【文+心】王,事喜上帝。文王德在上 (西周早期天亡簋)

説明:文、【文+心】並存,都是指周文王。

天亡簋真實的再現了三字石經原刻《君奭》篇中「文王」、「寧王」並存的周原始文本狀態。這裡需要説明的是,周朝史官所記載的君王言論、誥命,是用周朝的文字書寫的,孔子作《尚書》,是用古文整理這些一手史料,這就面臨一個不同文字之間的轉寫問題。對於周文字【文+心】,用哪個古文替代?用古文「寧」替代。「我迪惟寧王德{延}」中「寧」所對應的周朝原始文本,很可能就是【文+心】。換句話説,《大誥》的原始文字記錄就都是「【文+心】王」,而《君奭》的一手史料就是「【文+心】王」、「文王」並存。孔子衹是轉寫成古文文本時,將金文【文+心】翻譯成古文「寧」。

從字理上看,稱呼逝去的先王,古人可以説「先王」、「故王」,在周朝就稱爲「寧王」,已亡人也可以説成「寧人」,就是已經安息了的人。用古文轉寫周文字的時候,不是孔子馬虎或者其他學者的不加分辨,而是做了類似我們今天叫做「隸定」的工作,而且判斷正確。真正的問題在於周朝用「文」、【文+心】的混亂,其實也不是混亂,是文字的繼承與變遷的現象,周朝經歷了用「文」棄【文+心】的過程。【文+心】這個字其實來源於更古老的商朝。有一塊非常著名的商朝鹿頭甲骨,上面就刻有「【文+心】武丁」,是後輩祭祀他們偉大的先王武丁所用。

節譯:【文+心】武丁  商甲骨文 合36534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歷史上留下了很多的懸疑,能否解開懸疑固然是一種理論的試金石,但文明之浩瀚漫長、成史過程之曲折,可能超出我們今天的想像。動輒懷疑古人造假是不可取的。

還有許許多多的疑問,爲什麽《尚書》僅這兩篇有「文王、寧王」之辨,而同時期或者前後的其他篇章沒有呢?是孔子之後的其他人又整理了一遍《尚書》而把「寧王」都統一改成「文王」了嗎?爲什麽獨獨這兩篇仍留存真容呢?這些都是有待今後去解開的。

(待續)

 (點閱「弘揚傳統文化」徵文)

 責任編輯: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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