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清明引(63) 天衣局-神祕鳳榜4

作者:云簡

圖為黃山奇觀。(fot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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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祕鳳榜(4)

劍器取了慕容楓書信,馬不停蹄,向荷城趕去。一路上,心中盤算著如何能混入眾兵把守的荷城,待到臨近處,也沒想出法子。但見荷城門口朝軍林立,過往百姓皆須查驗包袱,嚴厲非常。遂只好先餵了馬兒,在路旁樹林裡伺機而動。待了一刻,但見遠遠走過來一路砍柴人,推著柴車似要進城,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那隊砍柴人走至城門口,便被朝軍攔下:「停車。」車方停下,便有四個朝軍,舉起長槍,一齊刺入那柴車,如此還不作罷,繼續翻攪一番,確定裡面沒有藏人之後,方才收起兵器。「嗯,可以了。」一朝軍道。

眾砍柴人扶車進城,忽而身後一朝軍道:「站住。那是什麼。」眾人轉頭,只見柴車上冒起一縷青煙。「起火了。」砍柴人大驚,忙脫下外衣,抽打柴車,誰知那柴火甫見衣風,更是炙烈,火苗竄得老高,眾朝軍見狀,立刻取水救火。

便在此時,一道人影越城而上,「什麼人。」城門朝軍四下張望,卻不見人影,只聽身後有人道:「城門失火,快下去救火。」眾兵眼見城門門洞飄出黑煙,便都即刻下去救火,劍器趁著慌亂之際,潛入荷城之內,找到梁幣所在之處,見一座不起眼的宅院,便敲了敲門,將信遞將進去。

等了一會子,卻不見有人來開門,劍器心焦之際,只見遠處許多朝軍列隊而來,儼然搜城之象,心下苦道:「這下糟了。」忽然身後院門開了小縫,有人將他後領一提,人已身在院中,大門緊閉。

「跟我來。」劍器看不見那人面目,只是跟著,到得書房,那人轉動花瓶,地上裂出一道門,二人走將下去,進入石室。轉眼漆黑一片,忽然現出一道火光,那人打開火褶子,點起一支蠟燭:「別說話。」那人指了指椅子,劍器便不敢發問,按照指示坐下。那人在他對面而坐,此時劍器方才看清他之面貌:頭戴月牙鐵面具,燭火搖曳間,閃動熠熠白光,愈發詭異。

樓上響起雜亂腳步聲,朝軍已經進屋,門童不及阻攔,杯器桌椅被砸翻之聲清晰可聞。第一次見面便帶來困擾,劍器剛要道歉,卻見那人立起食指,放於唇邊,讓他噤聲。劍器只好抱了抱拳。忽然間,樓上變得異常安靜,過了半刻鐘,仍無動靜,劍器欲起身,只見那人一個冷眼,好似冰刃,便又坐下,不敢妄動。

地室內安靜的過分,連犬吠雞鳴之聲也聽不見,二人皆摒息以待,突然,忽聞指節輕叩石板之聲,劍器頓時心內一悚:「朝軍還在。」但聽有人說話:「青天白日,為何會有火油之味?」聽音辨人,來人竟是哈爾奇。劍器眼神落在那束小火苗上,心想這人真真厲害角色,這麼小的油燈,竟然……忽然,滿室皆黑,劍器耳聞輕微窸窣之聲,應是那戴面具之人所為。

只聽小童道:「回大老爺,小的方才生火造飯,用了打火石。」哈爾奇向旁邊一望,果然爐灶冒著青煙,上面燉著一隻肉雞。「去下一家。」哈爾奇道畢,便率眾軍離開。

「可以了。」面具人重新點起蠟燭,丟給劍器一件衣服,道:「換上。」劍器見是一套鄉人粗布,剛要拒絕,卻發現自己袖口邊上,沾了些許火油,「啊。定是方才塗木屑時沾上的。」心思至此,恨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便道:「給您帶來麻煩,真是過意不去。」

那人也不睬他,道:「東西呢?」

「什麼?」

「無上火焰令。」那人道。

「在此。」劍器雙手奉上無上火焰令。那人拿在手裡,走到燭火旁邊,細細端詳。劍器眼神半分不敢離開,只見那人微微一笑,面具旁露出些許疤痕,儼然燒焦毀容痕跡。那人端詳了一陣後道:「多久?」

「什麼?」

那人又道:「鳳榜所開時間,要多久?一刻,一個時辰,一天,還是一年?」

「這……」劍器不知如何回答。

那人又道:「你帶了多少銀子?」

劍器想起恩人和慕容楓皆講過,鳳榜從不對武林中人收取銀錢,這人如此發問,卻不好回答,只得探問:「劍某曾聽過,鳳榜視錢如糞……」

「天下豈有免費午餐。誰不收,你去找他。」那人說罷,便將無上火焰令一丟,劍器連忙接住,心想事關義軍存亡,一點錢財也不算什麼,便道:「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那人反問。劍器登時暴怒,想來是被惡人訛上了,便道:「梁幣,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乘人之危非君子做法。」

那人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道:「我梁幣就是個小人,貪財好色,你能拿我怎樣?出得起價錢,才來登門做買賣。」劍器心繫義軍安危,不敢拖延,只得將銀票一丟:「都給你,快些。」

那人數了一數,道:「恐怕還有些吧。」說罷,便盯著對方衣襟。劍器無奈,只好將衣襟內的銀票悉數上交。只見那梁幣大笑道:「哈。劍門主,果然是實誠的好漢,被我一詐,就都拿了出來。

劍器惱羞成怒,但又怕惹惱此人,只得道:「還望你快些。」

梁幣道:「不急,不急,你那銀票數目,不想知道我如何得知?」

「不想。」劍器負手,頭轉向一側,免得見他。

梁幣走至他面前,甩了甩銀票道:「方才你換衣服的時候,我早就知道你帶了多少。你衣襟上的火油,也是我弄上的。」劍器一聽,勃然大怒:「你——」

「劍門主,別生氣,梁幣是買賣人,最講信用。你既出天價,我也給你個八折,這無上火焰令加上祁連山寨的召集文告,我替你大作七日,如何?」

「那就多謝了。」劍器只拱了拱手,卻不看他。

梁幣又道:「不過,鳳榜開時,聲雷大作,現下荷城一派寧靜,需要等待時機。」

「什麼。」聽聞他要拖延,劍器登時怒極,揪住梁幣衣領,道:「現在就開,否則我斃了你!」梁幣笑嘻嘻道:「劍門主,別發怒。你方才也看見了,這哈爾奇大將軍是個厲害角色,現下荷城又駐滿朝軍。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會有人辦喜事,到時我們趁著鞭炮齊鳴,一鼓作氣,保準這好消息傳到江湖邊邊角角,一個不落。」

「什麼時候?」劍器仍捉著他不放。

「三天,不出三天,定成。」梁幣邊道,邊使勁拉松劍器手臂,喉嚨得以喘息。「那就委屈劍門主,在此等等。」梁幣說罷,便從台階爬將上去,放下石板。只聽「卡塔」一聲,劍器心道不好,三步並作兩步邁上台階,那石板已然落了鎖,推不開。梁幣隔著石板道:「劍門主別急,石板敲壞了你可無處躲了。」

劍器忿然道:「為何將我關在此地?」

梁幣道:「劍門主放心,等到鳳榜將開之時,定放你出去。」

劍器道:「我怎信你不跑?」

梁幣道:「梁幣我雖然貪財,但是鳳榜的信譽,也不敢丟。走了。」說罷便走了。

劍器無奈,只好走回地室下面,靜坐半晌。忽然,空氣中飄來一股香噴噴的燉雞味,肚子打了個響,方才想起自己已經數個時辰沒吃東西了。便道:「有人麼?」

小童道:「你不要喊,若是把朝軍喊來了,我們也跟著倒楣。」

劍器道:「可否給劍器一碗?」

那小童道:「主人不讓我開門,我也沒轍,地下牆邊有一罈子剛漬的芥菜頭,還不甚鹹,你吃那個吧。」

劍器回身一看,果然有個罈子,走上前去將之打開,一團一團白白圓圓的芥菜頭現了出來。想來自己身為叱咤江湖的一派掌門,何曾落魄至此?不覺之間嘆了口氣,無奈腹中空空,只好撈起一只菜頭,坐到一旁啃將起來。這芥菜頭尚未漬透,辛辣異常,實在難以下咽,劍器心內一怒,憤然往牆上一丟,誰知那菜頭十分韌質,不碎不爛,仍是圓鼓鼓一塊,又滾回劍器腳邊,惹得他一聲長嘆:「唉——」

靜寂之間忽聞清脆之聲,劍器抬頭一望,耀眼日光湧入黑暗地室:「劍門主可在此否?」聽聞熟悉聲音,劍器趕忙起身衝上台階,卻聽慕容楓道:「劍門主須捂住眼睛,以防失明。」劍器照辦,慕容楓扶他出來坐定。

少時,劍器睜開雙眼,看見慕容楓坐於對面,小童立於堂中,一動不動。

劍器對慕容楓拱手道:「幸得慕容莊主前來,否則劍器,真是……」慕容楓道:「我原該陪同你一起來的,但莊上有些瑣事需要安排,是以耽誤時間,想不到這梁幣……不知他現在人在哪裡?」

劍器道:「我也不甚清楚。」

慕容楓捋了下鬍子,起身走到小童身邊,道:「可知你主人在哪裡?」

小童道:「主人說了,若是慕容莊主親自問,便說他去樊城了。」

「噢?」慕容楓與劍器對視一眼,將信將疑,慕容楓又道:「那他何時回來?」

小童道:「少說一日,多說三日。」

「也是你主人交代的?」慕容楓道。

「是。」小童道。

忽然一聲刺厲拍桌之聲:「這個梁幣!」劍器怒道。

慕容楓對小童道:「我解開你之穴道,你不可逃走或給朝軍報信,知道麼?」

「知道,這些主人都吩咐過。」小童道。

慕容楓運氣指尖,給那小童解了穴,小童轉身到廚房,來回幾趟,便擺了一桌酒席,道:「主人知道慕容老爺要來,特地叫小的到城裡的蓮亭齋買了有名的吃食,供二位老爺享用。」

「這裡怕是下了蒙汗藥的吧?」劍器小心謹慎。

慕容楓道:「劍門主放心,梁幣縱有惡膽,也不敢對鳳榜之人下手。」說罷,斟了兩杯酒,遞給劍器一杯,自己飲了一杯。劍器心懸不下,也不飲酒,胡亂吃些填滿肚子,便問:「那梁幣說,鳳榜開啟之時,聲雷大作,可有此事?」

慕容楓道:「這我倒是從未聽聞。」

劍器續道:「可那梁幣卻如此說,還說須等三日後,有人大婚之時,方能開啟。」

「哎呀,不好。」慕容楓沉喝一聲,道:「劍門主,可知三日後,要大婚之人是誰?」

劍器不明所以,問道:「是誰?」

慕容楓道:「便是義軍堂主鄭笑笑和朝軍副將慕容玉林。」

「啊?!」劍器一怔,酒杯脫手,落於桌上。(本章完,全文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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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楊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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