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epochtimes.com)
【大紀元4月2日訊】在孔子三十多歲的時候,魯國政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當時,魯國的政權操縱在三桓特別是季孫氏的手里,國君實際上成了傀儡。漸漸地,執政的季平子(季孫如意)已不屑于用他的大夫身分所适用的禮樂,狂悖至極,竟將天子的禮和樂在自己家中搬演,在家中欣賞八佾舞。
面對季孫氏如此僭妄犯上,魯昭公再也不能平靜了。他雖然缺乏出息,雖然對季氏又恨又懼,但并不甘心僅是作為一個空頭牌位而存在。他總想瞅准時机奪回失去已久的大權,恢复往日公室的尊嚴。這個机會終于讓他等來了。
魯昭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17年)夏天,季平子与魯國的另一個貴族昭伯因斗雞而發生矛盾,引發了一場“斗雞風波”。
為了取胜對方,季氏在自己的雞的翅膀上撒上芥茉,想用芥茉迷住對方斗雞的眼睛(也有的書上說是給雞裝上鎧甲);昭伯呢,則命人在自己的雞的爪子上安裝了金屬刺鉤,以此增強殺傷力。結果,季氏的雞在比賽中敗下陣來。季平子惱怒至極,倚仗自己的權勢攻占了昭伯的住宅。后??
這就是魯國史上有名的“斗雞之變”。魯昭公認定這是抑制季孫氏的好机會,決定利用這一事件,与昭伯聯合起來,進攻季孫氏。這時,許多平日對季孫氏不滿的貴族也借机推波助瀾,搖旗鼓噪。魯昭公于是糾集成了一股強大的反季氏力量。
這年的九月,反季氏聯軍開始討伐季氏。起初戰事進展還算順利,魯昭公的力量攻破了季氏的府第,季平子無力抵抗,登上高台向魯昭公請罪,請求昭公開恩,允許他到自己的封地費邑去居住。這一請求遭到拒絕后,他又請求允許他只帶五輛車离開魯國。魯昭公大概想起了往日受季孫氏等三桓輕視蔑視的屈辱經歷,再加上昭伯的一再躥掇,斷然拒絕了敵手的這一最后請求。
然而事情竟又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在季孫氏陷入危難之際,三桓的另兩支叔孫氏、孟孫氏出于自身与家庭利益的考慮,對季孫氏施以援手,這樣,三桓勢力打敗了魯昭公的人馬,昭伯也被殺死。最后,魯昭公在魯國難以立足,只得逃亡到齊國。第二年,齊國攻取了魯國鄆地(今山東鄆城一帶),讓魯昭公住在那里。后來,魯昭公又投奔到晉國,被晉君安頓在乾侯(今河北成安縣東南,當時屬晉地),最后死在了那儿。
大夫的軍事勢力竟然与國君公然叫板,三桓竟然將國君逐走,面對万般動蕩的國內局勢,十分重視君臣綱常的孔子感到無所适從,于是离開魯國,前往齊國。他的初衷大概是想求行齊景公的賞識和重用,實現自己從政的愿望。還在魯昭公二十年(公元前522年),齊景公來魯國訪問時,曾向孔子請教過一些國政問題,對孔子的一番答對很感興趣。當然,孔子去齊國,也許還有去見魯昭公的意思,畢竟,這位前國君在孔子的儿子出生時還有過贈鯉之恩。
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孔子到達齊國后,并沒有見到魯昭公。孔子想見到齊景公也并非易事,几天后,他做了齊國貴族高昭子的家臣。高昭子名張,据《左傳》所載,是個不肖之徒,大概孔子初到齊國時此人的名聲還不是很坏。高昭子是齊景公的親信大臣。后來,通過高昭子的推荐,孔子得以晉見齊景公。
齊景公召見孔子,兩次向孔子請教施政治國的大道理。
第一次,孔子只是概要地回答:“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是說,君臣父子都應該依照傳統的禮制和道德規范行事,不可越軌。對這一正統的思想,齊景公極表同意,因為如果君臣父子的宗法制統治秩序一旦破坏,就會發生亂子,危及國君,那時即使國中糧食滿倉,恐怕連飯也吃不上的。所以他對孔子說:“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雖有粟,吾豈得而食諸?”
第二次,孔子看准了齊國當時突出的一大弊政是國君和貴族們的奢侈揮霍,有害國計民生,應該首先注意節約,所以他回答說:“政在節財。”事實上,齊景公本人就是一位奢華生活的行家里手,他一方面大興土木,建离宮,起高台,一方面又喜好衣服玩好,甚至在靴子上也用金、銀、珠玉等作裝飾。由于孔子點到了齊國的病根上,齊景公听了,又是表示贊同。
兩次問政以后,齊景公覺得孔子的思想觀點很适合于自己整頓齊國政治和保護君權的需要,認為孔子是有用之材,准備委以重用。他還准備將尼溪一帶的土地賜給孔子。齊景公的這一想法遭到了執政大臣、著名政治家晏嬰的反對,他認為孔子的思想學說大多不适應于當時的社會現實,指出孔子講求的禮節過于繁瑣詳細,孔子的主張過于迂闊。齊景公立即改變了主意,對孔子的態度也作了調整,盡管表面上看來還相當尊敬,但心意已冷淡下來了,不再向他詢問有關禮樂的的問題。
又過了一些時日,齊景公當面對孔子說:“要我把你尊奉如魯國的季孫氏那樣,我恐怕做不到,但可以讓你享有季孫氏、孟孫氏之間的名位。”季孫氏是魯國的上卿,孟孫氏是下卿,兩者之間很難确定一個具體的職位,齊景公這樣說其實是在敷衍孔子。
孔子在齊國住了約有一年時間,他在政治上雖然沒有進展,但在等待求仕的同時,他走訪了一些從周天子那里流落而來的文化舊臣,并考察了齊國官方或民間保存下來的傳統文化。《論語雍也》中記載了孔子此時對齊、魯文化考察比較后的結論:“齊一變,至于魯;魯一變,至于道。”他認為兩國在文化上頗為相近,并有著相似的淵源和地位。
孔子還和齊國宮廷里的樂師在一起切磋樂理技藝,听到了一些著名的宮廷樂章。童年時的孔子對傳統文明就備生景仰之心,這次在齊國,听到了著名的《韶》樂。《韶》樂傳說是虞舜時的樂章,表現的盛世的祥穆之象,這引發了孔子內心的共鳴,他由衷稱贊這首古曲是盡善盡美之作。相形之下,周武王時宮廷中的《武》樂在他听來則內含殺伐之气,雖然曲調很优美,但音樂表現出的內在精神卻并未達到盡善的境界。
《論語》的《述而》篇、《八佾》篇有這樣的記錄:
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圖為樂之至于斯也!”
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武》盡美矣,未盡善也。”
孔子這种美、善結合的文藝美學思想深刻地影響了后世學者。
在齊國度過的几年時間里,孔子一直未放棄出仕的努力,但是以晏嬰為首的政治權勢見他在齊久滯不歸,唯恐他在齊國會給他們造成威脅,對孔子的行動時時在意,并選擇适當的時机進行打擊。或許也由于這些權勢人物的影響,齊景公終于失去了對孔子的興趣,最后他對孔子說:“吾老矣,不能作也。”孔子知道這實際上就是辭退之意,便馬上告辭回國。
孔子离開齊國時的情形,在《孟子万章下》中的記載很具有戲劇性:“(孔子)之去齊,接淅而行。”可見當時的情形确實很緊迫,孔子師徒一行無奈之際,只好撈起正淘著的米匆匆离去。(http://www.dajiyuan.com)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