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傳第九章 恪職守事君以禮 尊王道墮除三都

王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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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5日訊】在魯國,盡管魯定公實際上已等同于一個傀儡,但他仍是名義上的最高當政者。一心要“克己复禮”,致力于恢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格局的孔子對他恪盡職守,嚴格按照君臣禮儀行事,不敢有一絲懈怠。

一旦國君派人來召,孔子等不到馬車備好,便徒步前往。等到了宮廷大門,便俯身低首,恭敬得像沒有容身之地似的。他從不在門口中間停留,也不踩在門檻上。經過國君的座位旁,孔子總是面色恭謹庄嚴,急步走過,說話也是輕聲細气。提著衣服下擺向堂上走時,他俯身低首,屏住气息。等到奏事完畢,走出宮廷,降下一級台階之后,才將神情放松一些,臉色也和緩一些。等到走下台階,便見他雙臂抬起,像張開翅膀的鳥儿一樣疾走不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顯得恭謹有禮。孔子在朝廷上,國君不在時,他同下大夫說話,態度溫和怡然;与上大夫說話,表現出恭敬、正直的態度;等到國君來到,便立刻恭謹起來,--這一切在孔子做起來,無不是按著等級秩序來行事。《論語鄉党》有具體的文字記載:踖踧

君命召,不俟駕行矣。

入公門,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門,行不履閾。過位,色勃如也,足踧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攝齊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顏色,怡怡如也。沒階,趨進,翼如也。复其位,踖如也。

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囗囗(“門”加“言”字)如也。君在,踧踖如也,与与如也。

當受國君指派去接待外賓時,孔子的表現也是十分的周到而合禮。他先是面色矜持庄重起來,腳步快起來,向左右同僚作揖告辭,衣服一俯一仰的,但卻很整齊。快步行走离去時,雙臂微微抬起,衣袖飄飄,像鳥儿展翅一般。等到接待完賓客,孔子一定會回來复命,稟告國君說:“賓客已經走了,不再回來了。”保留在《論語鄉党》中的文字記錄是這樣的:

君召使擯,色勃如也,足囗(為“足”旁加“矍”)如也。揖所与立,左右手,衣前后,??詹如也。趨進,翼如也。賓退,必复命曰:“賓不顧矣。”

魯定公曾問孔子:“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回答說:“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對于孔子在禮儀方面的似乎過于執著的行事,可以理解為在對國君謹慎守禮的外在表象下面,是他對國君的絕對忠心。在當時的魯國,孔子的這些禮節方面的表現,曾遭到人們的鄙夷,對此,他本人曾發過感嘆:“事君盡禮,人以為諂也!”

孔子同魯國當權者季桓子的關系也處理得較為成功。還在三十多歲的時候,孔子曾對季孫氏僭越臣禮,操縱國政的行為時加抨擊,在季氏在家中使用天子的八佾舞時還怒不可遏地宣稱:“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并且,他還十分尖刻地預言三桓家族的衰微:“國家大政不在魯君手中已有五代,政權落在大夫手中也已四代,所以三桓的子孫也要衰微了。”

孔子步上魯國的政治舞台后,對季氏采取的態度卻策略得多了,甚而在旁人看來有時竟犧牲了自尊。孔子自己身為上卿,對同為上卿而且常常僭越臣禮的季桓子極為恭敬,時常主動晉見。

弟子宰予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了。有一次孔子晉見季桓子,桓子不悅,孔子又去晉見,宰予終于忍不住了,他對孔子說:“過去,我曾听夫子說過:‘王公若不邀請,我就不去晉見他。’如今夫子您為大司寇時間不長,卻屢屢屈尊晉見季氏,難道不可以不去嗎?”孔子回答說:“不錯,我是這樣說過。但是,魯國以眾相陵、以兵相暴的混亂狀況已經存在太久了,如果有關的官署不加治理,會引起大亂,所以我才會去主動協調各方關系呀,這不是比講究邀請之類的禮儀末節和個人的自尊更重要得多嗎?”就這樣,孔子時刻沒有忘記自己“克己复禮”的政治使命,他要盡自己所能來挽救魯國禮崩樂坏的頹局。

孔子的這一處世策略實行得相當成功,季桓子對孔子逐漸倚重,不久,孔子便得以大司寇一職而“攝相事”,也就是代理魯國的宰相,成為魯國政壇上名分居于魯定公和季桓子之后的第三號人物。他走上了一生中政治活動的巔峰階段。

孔子作為一位一心要推尊禮治王道的政治家,他的主導思想是尊王攘夷,強公室,抑私家。他清楚地看到,要使魯國強大起來,首先要改變國君失權和各地存在的割据勢力的狀況。

孔子在夾谷之會后,最重要的一件政舉便是墮除三都。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是魯定公十二年(公元前498年)。

所謂的三都,是指季孫氏領地內的費邑,叔孫氏領地內的后??邑(今山東東平東),孟孫氏領地內的成邑(今山東宁陽北)。三桓在各自的采邑修有堅固的城堡,城牆的規模都超過了大夫所應有標准,而僭用了百雉之城的規制,城牆周長達到了三百丈,高度一丈。

孔子向魯定公提出墮三都的建議,他認為依据禮所規定,應該是“臣無藏甲,大夫毋是雉之城”,目前魯國之所以出現陪臣執國命,三桓的采邑多次發生叛亂,就是因為這些貴族之家擁有武裝,各采邑有堅固的城池。只有將城池拆毀,讓他們失去謀叛的屏障,才能達到削弱私家、扶助公室的目的。這一建議當即得到了魯定公的同意。

以季孫氏為首的三桓對孔子的這一主張又是怎樣的態度呢?

這几處的城邑的邑宰擁兵自重,甚至發動叛亂,三桓作為采邑主,其私家利益已嚴重受到損害。就在兩年之前,后??邑宰侯犯還發生過叛亂,令叔孫氏非常棘手。

當時,叔孫州仇和仲孫何忌率軍兩次圍攻后??邑,都未成功。又請齊國出兵相助,共同圍攻,仍未奏效。最后還是叔孫氏采用离間計,將后??工師駟赤爭取過來,讓他說動侯犯投降齊國,待齊國使者到了后??邑,駟赤又按照叔孫氏的安排在邑內散布謠言,說侯犯已把后??地賣給齊國,要將后??地的百姓遷到其他地方去。百姓听后非常不安,紛紛起來与侯犯作對。侯犯在本地再難立腳,在駟赤的蠱惑下逃往齊國,駟赤則接應魯國軍隊進入后??邑,后??才重新回歸叔孫氏所有。在以往的許多年中,三桓就是這樣吃盡了邑宰据城以叛亂的苦頭,因此,他們從自身利益出發,也贊成墮除三都。

在孔子這方面,墮除三都以前,他已做了多方面的准備工作。特別在用人方面,由于三都都有很雄厚的軍事力量,他讓有勇力的弟子子路作季氏宰,做好軍事上的准備;而擅長文事的弟子冉雍也是季氏之宰,這樣一文一武當可較好地貫徹孔子的具體主張。在孔子的思想里,從政之事不僅關系從政者個人利益和榮辱,而且關系到天下的有道与無道。所以,對于确有能力、擁有從政條件的弟子,他是堅決支持的。

魯定公十二年的夏天,墮除三都的實際行動開始了。

叔孫州仇率先配合子路帶領軍隊拆掉了后??的城牆,這第一步進行得極為順利。

接著,季孫氏准備拆除費邑。費邑宰是公山不狃,此人早就蓄謀擁兵自立,几年前還曾派人召請孔子前往。此時他看到后??邑被拆,感到自己已處于危險境地,便及時做好了反抗的准備。當季桓子和仲孫何忌的軍隊赶到時,公山不狃卻和叔孫輒帶領費人避開季桓子的大軍,直攻魯國都城曲阜。由于國家的軍隊已大部編入季桓子的墮都大軍,城中空虛,被公山不狃直攻進去。魯定公和帶著儿子逃入季孫氏家中,登上季武子台以求避險。孔子當時也在護駕行列。叛軍將季武子台包圍起來,情況十分危急。只有孔子沉著指揮,他命令司馬申勾須和樂須率兵沖下季武子台向叛軍反擊。

兩方正苦苦相持之際,公室軍隊也從外面包圍了叛軍。看到形勢不妙,公山不狃率領叛軍狼狽逃跑,公室軍隊一直追擊到姑蔑(今山東泗水縣東),將叛軍徹底擊潰。公山不狃与叔孫輒逃到了齊國。于是,費邑被墮毀。

下一個目標是孟孫氏的成邑。不料,事情竟驟生波瀾。

本來,墮除三都事件一開始,三桓出于對各處邑宰的背叛行為的痛恨,他們愿意搗毀邑宰們所賴以謀叛的老巢。但隨著事態的發展,他們漸漸意識到墮除三都對其自身利益的危害太大了,因為只要選用忠誠的家臣去做邑宰,保證采邑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三都愈是堅不可摧,對自己家族才愈是有利啊。待到認識到這一點,已是在后??邑、費邑被墮之后,季孫氏、叔孫氏便不再參与,而孟孫氏由于起初對墮三都之事未予反對,輪到要拆毀自己的成邑,實在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這時,成邑宰公斂處父找到孟孫氏,向他點出了問題的症結所在。公斂處父一直對孟孫氏忠心耿耿,驍勇善戰,是當初擊敗陽虎時的功臣。他說:“如果成邑被拆除,齊人會長驅直入,輕易到達國都北門。而且,成邑是我們孟孫氏的保障,可以這樣說,若失去成邑,孟孫氏也將難有立足之地。在這件事上,您可以假裝不知道,由我來抵制墮都行動。”孟孫氏依計行事,表面上盡管不表示什么反對意見,暗中卻支持公斂處父進行抵制。

這樣,由于三桓實際上已退出了墮三都的行動,到了年底,魯定公親自出馬,率領公室軍隊包圍了成邑。但是圍攻多日,未能攻下,魯定公只好無功而返。至此,墮三都的計划功虧一簣。

墮三都計划的失敗,標志著孔子此次在魯從政就此告一段落。從孔子要強公室、抑私家的主張及其墮三都行動的堅定性,季孫氏認識到孔子參与魯國政治對自己利益已构成了一种威脅,三桓的敵人不是几個叛亂的家臣,而是想從根本上改變魯國政治格局、壯大公室力量的孔子。于是,他對孔子的態度急轉直下,异常冷淡起來。孔子在魯國雖仍居大司寇之位,但已被擠出國家的權利中心,漸漸無政事可做。

魯國政治在孔子出仕以來,漸有好轉,他本人實在未能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心中雖欲罷不能,但最終無力回天,這對一位發奮有為,為實現理想不輟奮進的賢者不啻是一最大的打擊。孔子感嘆道:“我的主張將會實現嗎?听之于命運罷;我的主張將永不實現嗎?也還听之于命運吧!”

看來,他只能采取听天由命的態度。也許到這時,孔子已進入了寵辱偕忘的境界,當他回顧起自己一生經歷時,對自己50歲之后的作為作過這樣的評价:“五十而知天命。”這表明孔子在世界觀方面產生了新的飛躍。(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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