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MERS風暴裡的人們:我要活下去

作者:金琸桓(김탁환,韓國) 譯者:胡椒筒
面對失控的疫情,失能的政府,失去信任的社會,活下去,竟成為如此艱難的願望。(Fotolia)
font print 人氣: 726
【字號】    
   標籤: tags: , , , ,

2015年5月20日,韓國出現第一起「中東呼吸症候群(MERS)」確診個案,卻因政府的顢頇,導致疫情失控、甚至出現全球首例的三度人傳人,終致MERS席捲韓半島,造成186人確診,38人死亡,其中包括許多醫護人員。感染者面對政府官僚、標準僵化,喪失黃金治療時機;社會彌漫著「無知、恐懼」的病毒,使痊癒者被貼上各種排擠與歧視的標籤,彷彿還被隔離在隱形的病房,仍在無聲吶喊著「我要活下去」。

 

序幕

五月二十日上午十一點,三名流行病學調查員抵達位於京畿道W醫院八樓的準備室。他們穿戴好C級防護裝備(註:分為A、B、C、D四個等級。C級防護使用時機為有汙染物存在於空氣中,能經由液體飛濺接觸。裝備包括動力濾淨式呼吸防護具PAPR、呼吸防護頭罩、圍裙、酒精消毒液、袖套、防護衣、長筒防護鞋、長筒鞋套、口罩、抗化學外層手套、廣用型內層手套),經由護士站依序走進病房。

曾經擁擠喧嘩的走廊看不到任何病人或醫護人員,原定在此時的專家診療及各種檢查、病人和家屬,都被轉移到其它樓層。流行病調查這件事被視為機密行動,所以八樓外的其它樓層仍照常運作。雖然他們收到了院長一切準備就緒的通知,卻還是跟野貓一樣躡手躡腳的打開第四間病房的門走進去。他們停留在走廊的時間,沒有超過五秒。

調查員一邊呼吸著PAPR過濾的乾淨空氣,一邊打量病房。首先看到的是一隻倒過來的拖鞋和掉在地上的枕頭,這是醫院接到電話後立刻轉移病人的痕跡。這間病房的病人和家屬被分別隔離起來,醫院不允許他們帶走任何一件物品,也不必打掃。直到今天早上,病人、家屬和醫護人員還在這間病房進進出出,現在卻像久未使用的停屍間般,失去了生氣。

這是間典型的雙人病房,病房裡並排擺放著兩張床和兩個置物櫃,窗戶旁的角落有一臺冰箱,兩張床對面的牆上掛著電視。調查員戴著內外雙層手套,仔細檢查窗框、窗簾、病床和安置在地上的家屬陪伴床。他們不僅跪在地上用手電筒查看床底,還踩在床上檢查天花板,拍下一些若有似無的汙漬、成團的灰塵和零食碎渣,就連一根毛髮也沒有放過,所有東西都放進塑膠袋密封起來。

三個人輪番輕咳了幾下,過濾的空氣雖然乾淨,也很乾燥。為了減輕窒悶感,三個人輕輕搖了搖頭。不能用手去抓或拉扯頭罩,會有感染病毒的風險,所以連扶正歪掉的頭罩和手套都不行。這時,剛好一縷陽光照了進來,讓白色頭罩、黃色防護衣和藍色圍裙映襯得更加鮮明。在這個行星上,這身裝扮在任何地方都不受歡迎。

***

他們難以避免地晚一步才進行流行病學調查的責難。

展開調查兩天前,也就是五月十八日早上十點,首爾F醫院向管轄保健所(註:地區的醫療行政機構,類似臺灣的衛生局)通報醫院出現疑似中東呼吸症候群,又稱MERS的個案。

這位於中東往來從事貿易的病人,曾在四月二十四日至五月三日於巴林等地逗留,五月四日返國。因出現高燒、嚴重咳嗽,前後曾在三家醫院看過門診和接受住院治療,但病情始終未見好轉。於是他在五月十八日來到F醫院急診室。值班醫師吳甲洙注意到他在發病的十四天內曾到過中東地區,因此向保健所通報疑似MERS患者,保健所隨即向疾病管理本部申請診斷檢查。

本應根據手冊迅速應變,卻受到疾病管理本部阻撓,理由是個案待過的巴林不是MERS發病國。但他們忽略了一點——與單峰駱駝接觸後爆發首例MERS的沙烏地阿拉伯,與巴林接壤。保健所向F醫院傳達了疾病管理本部的拒絕通知。

吳甲洙無法接受這個結論。五月十八日下午兩點,他親自打電話到疾病管理本部重新申請診斷檢查,但疾病管理本部不但沒有展開檢查和流行病學調查,還聲稱檢查出的其它呼吸道病毒不會造成問題,後續再考慮對疑似個案進行MERS檢查。

隔天的五月十九日下午一點三十分,疑似個案的流感檢查結果為陰性。這時,疾病管理本部才對疑似個案進行MERS檢查。晚上七點採取檢體後,五月二十日上午六點,檢驗結果為陽性。

「1號」MERS病人出現了。

只因疾病管理本部拒絕了檢查申請,處理被動,在最初通報後過了三十三小時才採取檢體,四十四小時後才得出結果。若疾病管理本部第一次就批准保健所的申請,那就不會是在五月二十日,而會在十九日、說不定十八日就會有結論。在這需要分秒必爭去防止傳染病擴散的體系下,很明顯的,三十三小時是一段相當漫長的時間。

五月二十日凌晨,疾病管理本部派出流行病學調查員,前往「1號」就診過的醫院。在前往「1號」從五月十五日到十七日住過的京畿道W醫院路上,他們用三明治簡單解決早餐,午餐也延到調查結束後。沒有比在病房裡調查到一半,脫去頭罩、防護衣、圍裙和手套,吃完午餐後再把這些防護裝備穿戴回去更麻煩的事了。

調查結束後,走進院長室的三人聞到撲鼻而來的咖啡和蛋糕香氣,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辛苦了。聽說你們連飯都沒吃?先吃點東西填填肚子吧。」

院長的笑容充滿善意。

調查員入座後,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不能在進行調查的醫院接受任何款待和禮物,是他們的原則,但咖啡和蛋糕應該不成問題。有十五年資歷的前輩剛拿起杯子,另外兩人也跟著喝起咖啡。

院長等他們吃了兩三口蛋糕後,這才難以啟齒的問道:

「聽說這是致死率極高的傳染病,我們該不會被區域隔離吧?」

區域隔離(Cohort isolation)是指:出現傳染病患的醫院整體都要被隔離,必須在規定時間內停止診療。這對醫院而言是極大損失。

資深調查員放下杯子。

「沒必要區域隔離,但還是先把密切接觸者隔離起來吧!」

「那密切接觸者的範圍是?」

距離院長最遠的年輕調查員回答:

「與確診或疑似個案有過身體接觸的人,還有在出現MERS症狀的病人周圍兩公尺內,停留超過一小時的人。簡單來講,就是為患者治療的醫師、護士和家屬,以及住在同一間病房的病人和家屬,都屬於密切接觸者。」

「那你們的意思是,只要把密切接觸者隔離起來,醫院還是可以照常看診了?」

院長再次確認。

資深調查員回答:

「是的。」

坐在前輩和新人之間、有十年資歷的調查員取出文件,那是他們抵達醫院、展開調查前從院方那獲得的,是為MERS確診個案進行治療的醫護人員、家屬,及同房病人和家屬名單,文件還附上同一區、不同病房的病人和醫護人員名單。前者有一頁,後者則有五頁。

調查員連第二頁都沒翻,只盯著第一頁說:

「二十九名醫護人員和醫院員工,一名同房病人,加上兩名家屬,總共三十二人。我們會向疾病管理本部這樣報告的。」

「明白了,那我現在立即進行隔離。」

清空了咖啡和蛋糕,資深調查員起身,他與院長握手時,告誡似的說:

「你也清楚,如果MERS病人在這裡住過院的消息一傳開,怕是不會再有人敢來看病了。我們的原則是不公開醫院實名,盡快控制住情況。」

「明白,這是當然的了。我一定會做好保密工作,不讓MERS這個詞傳出去。」

「事態很快就會得到控制的。」

「等這件事過去後,你們一定要再來一趟醫院,到時我請吃飯。」

「聽你這麼說,我們就很感謝了。我們暫時不會再來了。」

五月二十日,政府根據「傳染病危機管理標準手冊」,將傳染病危機警報等級從「關心」上調到「注意」。這表示官方確認了國外新型傳染病MERS傳入境內。

五月二十一日,與資深調查員擔保的正好相反,流行病學調查員對該醫院又進行了追加調查。院長很擔心會增加隔離人數,否則怎麼可能不到一天又來了呢?但調查員看過醫務記錄、確認完醫院的監控畫面後,將二十九名醫院員工中的十三名從隔離名單中去除,意味著他們縮小了隔離範圍。對於缺少人手的醫院而言,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沒有人擔心因為縮減了密切接觸人數,日後會造成更多人被隔離。

調查員第三次突然到訪W醫院是在五月二十八日。到五月二十七日,疾病管理本部指定的密切接觸者中,已有四名確診MERS。雖然出現確診個案令人遺憾,但均出自指定名單,所以大家並不十分驚慌。但在五月二十八日確診為MERS的病人,並沒有跟「1號」住在同間病房,他成為首例超出密切接觸者範圍的MERS個案。

疾病管理本部又晚了一步,才擴大追蹤整個病房區的病人、家屬。於此同時,W醫院仍不斷接收住院病人,同時也有很多人出院。院方開始打電話聯絡出院的人,直到隔天、再隔天,追蹤調查仍然沒有結束。確診個案不斷增加,已經遠遠超過疾病管理本部指定的密切接觸範圍。

沒有人出來解釋為何不斷出現MERS個案。漁網鬆了,大海廣闊無邊。越是拖延時間,大海越是無限的擴大。

反覆的偶然是必然嗎?

就在京畿道W醫院擴大調查範圍的前一天,五月二十七日,一輛救護車抵達首爾F醫院急診室。救護車上的男子是從首爾南部客運站移送過來,他咳嗽嚴重,在五月十五日到十七日曾住過W醫院,但他並不知道自己與「1號」同一時間住在同一家醫院,因為他們的病房不同,所以該名男子被排除在首批密切接觸者名單。

該名男子於五月十七日從W醫院出院,待在家中休養,五月二十五日再次住進C醫院接受治療,但高燒和咳嗽反而更加嚴重。朋友勸他到首爾的大型綜合醫院就診,於是他搭上開往首爾的巴士。

被抬到急診推床上的病人難以忍受不停襲來的痛苦,連自己的症狀都說不清楚。

「喘、喘不上氣⋯⋯頭、頭,呃啊!」

還有一個驚人的偶然是他不知道的。救護車抵達的F醫院急診室,「1號」MERS病人在九天前的五月十八日也來過。

同一家醫院的急診室,雖然發現了第一名病人,卻疏忽了第二名病人,因為曾治療並通報「1號」為疑似個案的醫師和護士正在隔離,這就是院方的辯解。當然還有各種藉口,但他們之所以疏忽的最大原因只有一個──怎麼可能還有MERS病人過來?

在多次的疏忽大意和反覆的偶然之間,MERS冠狀病毒正從大韓民國的首都首爾往外擴散。就在疾病管理本部擴大防禦網的前一天,MERS再次傳入首爾。前夜,沒有任何防備。

第一部 感染

為何去急診室?

「請您在急診室等候。」

病人在醫院應具備的五德之一,就是耐心等候。

五月二十七日,金石柱沒有追問醫師和護士自己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直接搭電梯從血液腫瘤科門診來到一樓急診室。石柱明白,因為自己也對病人說過很多次同樣的話。要等到有病房為止!根據出院人數,在急診室等待的時間也是流動性的。

石柱既是醫師,也是病人。去年春天,他剛從牙醫學研究所畢業不到一個月,在私人牙醫診所做領月薪的牙醫。就像剛從醫時一樣,怎麼可能想到自己會罹患這種病,住進綜合醫院。雖然去年的每一天都是惡夢,但造血幹細胞移植非常成功,至今恢復得也算不錯。半個月前,石柱重新回診所上班了。今天他原打算在綜合醫院的門診看完病,下午馬上趕回診所工作。雖然石柱這次是因高燒不退和胸口發悶住院,但他的目的不在治療,而是檢查。

急診室分為五區,每一區都設有幾張床和椅子。當聽到請在急診室等候時,石柱聯想到了連成排的椅子。床位想都不要想,如果運氣差連椅子都是滿的,那就得靠窗邊站著,或在走廊徘徊,再不然就到家屬等候區找張椅子坐,然後時不時跑到內科區跟值班護士打探病房情況。

走到內科區,首先看到的是右側靠牆擺放的幾十張床。正如他所預料,沒有半個空位。中央通道的左右兩側,排列著兩張一組的椅子,也都坐滿了人。坐在門口的男人剛好起身離開,石柱快步上前占領空位。他拿出手機,打給妻子南映亞,但直到自動答覆響起前都沒有接聽。在製藥公司上班的映亞說公司太忙,搞不好要連加三天班,不能陪石柱一起去醫院,她很過意不去。但就算映亞能跟來,石柱也會阻止她。只是門診而已,他一個人可以的。

石柱傳訊息給映亞:在急診室等,要住院做檢查,妳不用擔心。

石柱又打到工作的診所,所長聽完事由後,要他這週好好在家休息,不用來上班了。原本從六月開始復職就可以了,但石柱想趕快適應工作環境,才提早了幾天。

石柱翻看著手機裡兒子雨嵐的照片。五月第一週,全家一起去了馬來西亞旅行。四歲的雨嵐不管是在機場、渡假村、戶外游泳池還是餐廳,都笑得很開心。石柱答應雨嵐和映亞,每年一家三口都要去海外旅遊。這約定是多麼珍貴,如今石柱深有體會,打算跟家人一起做的事,不要一延再延,必須當下付諸行動。

「不好意思,可以借我打個電話嗎?」

石柱抬頭,只見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女人,大汗淋漓的站在面前。她燙過的頭髮已經沒什麼鬈度,短粗的鼻頭和下垂的眼角周圍布滿皺紋,兩道彎眉和寬臉頰,讓面相顯得和藹可親。石柱關掉相簿,遞出手機。

***

「請再開快點!不知道是胃破洞還是腸子穿透了,她快疼死了!」

吉冬華不是話多的女人。平時去教會除了在唱詩班獨唱,幾乎很少聽到她說話,所以大家都叫她「湖水勸師」(註:勸師為基督教對女性長老的稱呼;湖水則比喻冬華如湖水般寧靜」。但在救護車上,看著眼前抱著肚子不停嘔吐的妹妹吉冬心,她忍不住大喊起來。冬心肚子痛得整夜沒睡,到了凌晨居然吐血,昏了過去。

石柱來醫院看門診時,載著冬華和冬心的救護車也抵達了綜合醫院急診室。冬心躺在推床被送進急診室時,哀嚎也未曾停歇。直到診察結束開始輸液才停止,呻吟漸漸變小。冬華趕快去了趟廁所,從家裡出來時就憋到現在。上完廁所,她摸了摸牛仔褲左側口袋,總是放手機的口袋是空的,可能是急著送冬心上救護車忘記帶了。冬華走進內科區,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男人,他笑容滿面的盯著手機,就連冬華都能感受到他那與急診室不搭軋的幸福感。冬華向男人借了手機,打給獨生子趙藝碩。

「嗯?阿姨?」

兒子的反問像斷奏一樣傳了過來。

藝碩正在便利商店打工,沒有時間講電話。

「吊了點滴,剛剛睡著了,還要再做幾項檢查,但胃潰瘍的可能性很大。今天不會太晚下班吧?累不累?要是累的話⋯⋯」

「媽,等等再說!歡迎光臨。」

藝碩打斷冬華,掛斷了電話。

平常藝碩就跟女兒似的,經常沒完沒了的跟冬華講電話,看來他現在很忙。

「不好意思⋯⋯我能再打一個電話嗎?」

「請便。」

男人深邃的眼睛很溫柔。

冬華在物流倉庫工作了三十年。她一開始在永永出版社的大型倉庫上班,十年前換到出版綜合物流公司「冊塔」。雖然換了公司,但工作還是在倉庫搬運書。冬華總是穿著牛仔褲,在大家眼裡是個女強人。

女員工多半都待辦公室,只有冬華堅持要留在倉庫,而且到現在也對搬運書很有自信,能比年輕力壯的男員工更快更多。她不僅要負責五個大型倉庫和一個中型退貨倉庫,還要處理銷毀退書的工作。這些年來,經由她那雙厚實的手送進書店的書,加起來可能比南、北韓的人口還多。

「妳等一下!」

一起共事了十五年的林羅雄喊道。

冬華和林羅雄在前公司就是同事,冬華換到這家公司後,特地介紹了林羅雄過來。冬華一聲不響的聽著話筒裡傳來的噪音,嘴角露出神祕的微笑。從噪音的大小、震動和間隔,就能估計碎紙機的狀態。她等林組長走到倉庫前、停有堆高機和貨車的停車場。

「妳跑去哪?不來上班怎麼連聲招呼也不打⋯⋯不用擔心出貨,我又不是做這個才一、兩天,要是接到出版社要求銷毀書的電話,我會看著咚咚的。」

「咚咚」是冬華給碎紙機取的綽號。

「我在醫院急診室,昨天夜裡冬心肚子很痛。事情那麼多我又不在,真對不起,等這邊處理好我就趕過去。你應付得來嗎?⋯⋯不是我不相信你,最近要出貨的種類和數量那麼多。我會再打給社長的,那就辛苦你了,謝謝。」◇(節錄完)

——節錄自《我要活下去》/ 時報文化出版公司

(〈文苑〉登文)

《我要活下去》書封/ 時報文化出版公司提供

責任編輯:李梅

如果您有新聞線索或資料給大紀元,請進入安全投稿爆料平台。
related article
  • 想成為母親的渴望,她選擇用領養小孩的方式。因他和另一半,不想刻意隱瞞孩子身世,所以沒有一定要領養3歲以下孩子的顧慮;相反地,他們反倒願意給大一點的孩子機會
  • 很多父母常抱怨孩子不讀書,通常我會反問,是否有幫孩子從小布置一個讀書的角落?在孩子學習的開始,對文字單純好奇與喜愛時,是否有認真的為他們挑選過幾本好書,陪著他們一起進入書中的世界?
  • 所謂「養兒方知父母恩」,我到此才終於明白!我只期望等我老了以後,他懂得反饋,或許也能嘗嘗,一個人困在陽臺上,那種撕心裂肺、大吼大叫的滋味。
  • 隨著媽媽和姊姊的腳步,我的閱讀範圍愈來愈廣。現在終於明白,閱讀對一個人多麼的重要。如果不是那「憤怒的蘿蔔」之刺激,我也不會關起門來,矢志大量啃書了。
  • 如果沒有媽媽的陪伴和堅持,在這樣的教育體制下,我可能被成績壓垮,變成憤世嫉俗或叛逆的少女。她的教育方式,讓我更明白:人生的路,不是只有一條可以選擇。
  • 大人何妨有時也變成「大的小人」,和孩子一場混戰,保證立刻擁有孩子的單純快樂,受益的豈止是孩子?而童年的意義,不就是一代代浪漫純真的憧憬與回憶?
  • 這些年隨著我們愈來愈獨立,我漸漸看到那個真實的媽媽,她敏感、脆弱、幽默、大方,在文字的天地裡總令我佩服,敏銳的體會與觀察,加上細膩、真誠卻充滿意象的文字敘述,這個媽媽,總是一直在發光。
  • 沒有人天生會做父母,父母一職必須學習。何況我從小沒有母親,無從模仿,對母親形象的塑造,多半來自於自身多年的渴求與企盼。
  • 快樂王子變成雕像後,才看到世間所有醜惡與哀苦,因而傾盡一身所有,濟弱扶貧。
  • 王子對燕子說:「你告訴了我這麼多異國奇事,但是最奇特的還是眾生的苦難。天下事,再奇也奇不過人間的淒慘事。到我的城裡飛一趟吧!小燕子,再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