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中的紐約人】一個Uber司機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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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0年04月10日訊】(大紀元記者施萍紐約報導)「我叫Raul Rivera,我是一個紐約市的TLC司機。」這個名叫利維拉的Uber司機一看記者拿出攝像機,就鄭重其事地說。「我們目前正朝南行駛在Varick大街上。」

4月8日中午,這個土生土長的紐約人、波多黎各移民後代的網約車司機利維拉開著一輛黑色豐田凱美瑞轎車,悠哉悠哉地開在暢通無阻的曼哈頓下城的大馬路上,輕鬆地聊著天。

Uber車司機在眼下封城的時期既是最受影響的行業,也是非常緊俏的工作。人們不上班,Uber及所有類型的出租車生意額大大降低,大部分司機們沒有工作了;而對於那些不得不出來工作的第一線人員來說,打Uber又比坐地鐵或者公交車強得多了,所以對於少數出來工作的司機來說,生意也不至於差。

「我的很多客人都不想坐地鐵,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坐Uber、Lyft或者黃色出租車的原因,他們和一個或者兩三個人坐在一起,比讓他們和100個或者50個人坐在一起要放心得多。」他說。

利維拉沒有妻子,沒有孩子,和哥嫂住在一起。嫂子在醫院工作,哥哥也是前線工人,所以他也不想休息,天天上班。

「我們仨幾乎不見面,因為都上班,這是我仍工作的一個原因。」

當然第一個原因是為了掙錢。利維拉的女老闆一共有26台車出租,疫情爆發把人們關在家裡之後,她只留了三四台車在路上跑,其中就有利維拉的車,為此他很感謝老闆。

「如果不是我的車隊老闆讓我開車,我可能也失業了。」他說,老闆還把租金從平日的400美元/週降了一半,就是考慮到搭車的太少,司機出來工作也危險而照顧他們的政策。「我個人很感謝她讓我工作。」

在此時病毒瀰漫的時期,當個出租車司機也確是一件很勇敢的事情。利維拉承認有危險,所以他每次都告訴乘客,不能在車裡打噴嚏,不能在車裡咳嗽。

「我一個乘客,突然想打噴嚏,她就把車窗打開,把她的頭伸出去打噴嚏,那我也感覺很可怕。」

利維拉還特別注意營養,他給記者一一列出他平時服用的營養藥。另外,他準備了口罩、洗手液,防護設備一應俱全。至於社交距離的要求,他承認對於司機來說很難執行。

為了避免人員的密切接觸,Uber公司已經停止了「拼車」的業務。

所以利維拉也限制乘客人數。

「我不到處走去拉客人,我只把一個或者兩個人從A地送到B地,就這麼幹,Uber這麼規定是正確的。」

他說,他不是建議其他人也在這個時候上路開車,但是他自己願意這麼做。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對此還有些自豪,因為我是個地道的紐約人,我覺得我這麼做也在幫助紐約老鄉。」

利維拉相信人們得病的概率和數字有關,是一個「你想和三個人在一個屋子裡,還是想和100人在一個屋子」的問題。

「車裡就你和一個司機兩個人,這就是數字的事情。你離人越遠,對你自己就越好。這也是我繼續工作的理由之一,我知道有些司機不工作了,反倒得了病。」

網約車司機的要求

紐約市掛TLC(出租車管理局)牌照的網約出租車。(Don Tran/大紀元)

利維拉一邊開著車,一邊和記者聊家常。他介紹自己還是個為司機爭取權益的活動人士。

大瘟疫流行以後,紐約市出租車管理局(TLC)為了讓失業的出租車司機們有工作可做,就與一些機構合作,讓司機們送外賣。因為多數飯店都關門了,人們只能打電話或者從網上訂餐,快餐店的生意異常火爆,需要大量的送餐人員。

「TLC成立了一個項目,如果司機不拉客了,就可以去送餐,這挺好,可以每小時掙到15塊美元,還報銷哩數以及油錢,我雖然沒有做這個,我建議別人去做。」

出租車送餐的對象一般都是老年人和一些不能出去吃飯的居民,而不是為飯店送外賣。飯店是用自己的外賣郎或者網絡送餐公司的配送人員負責。據悉,目前紐約市有4萬個送外賣的工人。

利維拉認為,城市以及市民應該認識到他們這些出租車司機的工作和貢獻。因為司機們所做的工作很重要,從某種意義上講也在疫情中挽救人的生命。

3月25日,利維拉從Uber公司接到呼叫,讓他到布朗士拉上一個女士,去皇后區的遠洛克威(Far Rockway)去給母親送藥。

「她媽媽哮喘,她三個孩子哮喘,她自己也哮喘,一共五個病人。」利維拉把人拉到,女兒給母親送了藥後,又坐他的車回到布朗士。「她非常感謝我,她說謝謝我們這些人還在工作。這就是司機們做的事情。」

利維拉抱怨說,不知為啥紐約市很多人不喜歡出租車司機,無論司機怎麼做都受到批評,「我們沒有得到我們贏得的榮譽」。

「路上有這麼多司機,我們應該得到認可。我們是紐約人,我們是TLC司機,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就得不到一個微笑,一聲『謝謝』。你知道我們要求的不過就是這些,一個簡單的微笑說『謝謝』而已,就這麼多。」

利維拉為此注意到科恩(Andrew Cohen)議員,他說這個市議員是第一個在推特上說「謝謝你們,第一線的司機們」的議員。

「我希望城市和市議會以及民選官員,能夠理解我們在這裡做著重要的工作,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他說,包括那些送外賣的司機,「他們都應該得到同樣的認可。」

而且,作為一個移民後代,他也想為移民發聲,紐約出租車司機中90%是移民,普遍有語言障礙。

「讓他們來為自己維權太難了,我要是在國外,我也不知道怎麼維護自己,因為我不懂語言,這就是紐約出租車司機的處境。而我是紐約人,說英語和西班牙語,我知道怎麼爭取權利,怎麼在必要的時候發聲。」

利維拉還有一個重要的要求就是,向Uber等網約大公司以及TLC爭取他們應有的票價提成比例。目前他們設立了一個呼籲平台,要求把司機的提成提高到80%或85%。

「請願書是為司機們做的,我們不是要求(對乘客)漲價,我們要求政府停止讓這些應用公司偷我們的錢,我們是獨立的承包人,你們沒有權利從我們的收入中拿走30%、40%、50%,不能這樣。」

他說,以上面那個從布朗士到洛克威的乘客為例。「她為乘車支付了我80塊錢,我最後只能得到48塊,其中還有6塊錢的過橋費,還沒算油錢。」

所以司機要求分到80%的票錢。

「如果跑遠道,收100塊錢的話,我們司機要拿80塊,Uber拿剩下的20元,這已經夠慷慨了。要知道他們有8萬網約車司機啊,他們賺大發了。」他說,「不過,他們的胃口可不止這些。我當然不是僅指Uber,我是說所有的這種網絡應用公司。」

出租車上的醫護故事

目前在紐約市在網上叫車的很多都是奮戰在各醫院的醫護人員。(Don Tran/大紀元)

利維拉說自己「不歧視」任何乘客。不管是醫院還是什麼地方的醫護人員,誰都拉。在這個特殊時期,網絡上叫車的也多是這些工作在第一線的醫生護士們,因此他在車上聽說了很多醫院的故事。

「有一天我送一個護士從維斯特切斯特郡到布朗士她的家,她剛剛結束工作;那天晚上我又接了一個布朗士醫院的人,他剛剛工作了16個小時,說累壞了,而第二天早晨還要去工作。」

聽醫護人員們在利維拉的車裡面說醫院的事情,他感覺「情況很糟糕」。

「有一天一個女士說她不想說,就在那哭,看她快要崩潰了,她說很多老年患者要死了。」

也有一些感人的故事,讓利維拉印象深刻。他說那些工作在抗疫情第一線的醫護人們理解司機的不容易,也感謝他們。

「有一天,我送一個醫生去醫院,他從一家醫院到另一家,也就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下車時謝謝我的幫忙,但我們沒有交換金錢,也沒有握手,他給了我一隻口罩。」

在利維拉與記者的交談過程中,一路上不時有急救車鳴叫著在空曠的馬路上經過。他給記者介紹著不同的車牌,跟偶爾碰到的同樣掛TLC車牌的司機們行注目禮,微笑打招呼。

他喜歡在記者的鏡頭前像做表演或者給遊人當導遊一般地講話,如「現在我們正在第六大道上向北開,即將通過著名的洛克菲勒中心了」。

採訪過後,利維拉請求記者給他再錄一段他講西班牙語的鏡頭。他說,他要把視頻放到他的社交媒體上去。別忘了,眼前的這位紐約出租車司機可是一個為同行發聲的維權人士。

(Kevin Hogan、Don Tran對此文做出貢獻。)

責任編輯:楊亦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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