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大地的眼睛(二十四)畫裡的秋天

作者:夏墨竹
(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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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專心地畫,當三個綠色的小人,披著荷葉披肩,穿著小靴子,腰裡別著小小的寶劍,坐在樹枝上時,我覺得,秋天真的完整地留在這張畫裡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候鳥一群群飛往南方。我不是候鳥,我留在了這個城市。和普通的男孩子一樣,上學,放學,吹牛,爬樹,逮螞蚱,在攀登架上悠著玩,嚇唬膽小的女孩子。

可是,我再也沒有見過蓮子精靈。

慢慢的,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慢慢的,我不再常常想起他們。幾乎要把他們忘記了。那也許真是一個奇異的夢吧,夢消逝在遠方,找不見了。好像煙花瞬間綻放,好像彩虹劃過天空。

轉眼深秋到了。

窗外的爬山虎,紅葉凋零。銀杏樹金燦燦的,像一樹樹明亮的微笑。路邊月季花叢的枝頭上,花瓣幾乎全落了,只剩下鮮豔如花的橘紅色果子。我知道秋天的大地布滿了種子,這裡、那裡,數也數不清,那是秋風叮叮咚咚播撒在大地上的。

這天放學,我和球球爬到柳樹上玩。球球騎在樹椏上,我抓著粗粗的枝條來回蕩著身子。這時我看見嬌嬌和俏俏拿著畫夾,沿著鋪滿黃葉的小路,向我們走來。她們穿著紅色毛裙,頭上別著草莓髮卡,手把手走過來,從樹下望著我們。

「你們在樹上幹什麼?」嬌嬌說。

「等鳥兒飛過來。」我說。

「飛過來幹什麼?」俏俏問。

「也跟著飛啊!」球球一邊說一邊學鳥揮舞兩臂。

「飛到哪兒?」嬌嬌問。

「是啊,飛到哪兒?」俏俏問。

「去秋天那兒,看看冬天來了,它去哪兒了?」我說。

「我能把秋天留住。」嬌嬌說。

「瞎說!你怎麼能把秋天留住?」球球吐吐舌頭,向她做了一個鬼臉。

「我沒瞎說,我們能把秋天畫下來。」嬌嬌說。

「對,我們能把秋天畫下來。」俏俏說。

「你們畫,我看看!」球球說。

「那你們不許動!」嬌嬌把畫夾鋪在草地上。

「不許動啊!」俏俏也把畫夾鋪在草地上。

兩人頭碰頭各自專心畫了起來。我吊在樹枝上沒敢動。球球騎在樹椏上,又是撓頭,又是打噴嚏。不過好在嬌嬌和俏俏畫得很快,沒讓我們等多久。

她們一起說:「畫好了!」

我趕緊跳下樹,球球也手忙腳亂地從樹上爬下來。我們四個人湊著腦袋一起看畫。

嬌嬌的圖畫上畫滿了高高矮矮的樓房,其中有一棟樓房還塗得紅豔豔的。

「你瞧,爬山虎的葉子是紅的。」嬌嬌指著我和球球住的樓房說。

樓群圍著一棵樹,樹裡面坐著一個亮眼睛的胖男孩。

「這是我畫的球球!球球,我畫的像嗎?」嬌嬌熱情地望著球球。

球球受寵若驚地點點頭:「像!像!太像了!」

我們又看俏俏的畫,俏俏的畫塗滿了金黃色和橘紅色。

球球問:「你畫的是什麼呀?」

「是葉子落啊!葉子在落。」俏俏說。

我好像聽見天空中布滿了落葉的聲音,嘩嘩、嘁嘁、噗噗、啪啪……

俏俏的畫上也畫著一棵樹,橫出的樹枝上蕩著一個瘦瘦的男孩,男孩頭上豎著三根毛。

「這是我畫的毛毛。你看,」俏俏用佩服的語氣說,「毛毛能在樹上蕩!」

我笑了,問俏俏,「你畫的秋天裡還少了點東西,我可以把它畫上嗎?」

俏俏點點頭,把畫夾遞給我。我專心地畫,當三個綠色的小人,披著荷葉披肩,穿著小靴子,腰裡別著小小的寶劍,坐在樹枝上時,我覺得,秋天真的完整地留在這張畫裡了。

「你畫的是精靈嗎?」嬌嬌問。

「你真的找到他們了?」俏俏問。

「原來他們就是這個樣子啊!」球球說。

「要是世界上真的有精靈,那就好玩了。」嬌嬌說。

「其實我也希望能和精靈一起玩。」俏俏說。

我笑了。

球球對嬌嬌說:「嬌嬌,把你的畫送給我吧!」

嬌嬌把畫抱在懷裡,搖搖頭:「我還想自己留著呢。」

「可是這畫上是我,不是你!」球球理直氣壯地爭辯。

嬌嬌想了想,覺得球球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算是我們倆的吧。你拿著,不許弄髒了!」說完她一轉身跑開了。

俏俏微笑著,站在紛飛的落葉裡,頭上的草莓髮卡閃著光亮。她輕輕把畫塞到我手裡,追上姐姐一起跑進暖暖的秋陽裡。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秋季,這個風兒叮叮咚咚播撒種子的秋季,這個天空飄舞落葉,能聽到飛鳥翅膀聲音的秋季,這個已經被俏俏留在畫裡的秋季。(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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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林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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