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大地的眼睛(十二)心型項鍊墜

作者:夏墨竹
圖為心型的荷包牡丹,示意圖。(foto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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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公主依舊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烏黑的卷髮垂下來,蓋住她半張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到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過了好一會兒,她把手伸進睡袍的領口裡。我看到她摸出一個心型的項鍊墜子。

 

小公主翻了個身,睜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坐起來。年輕女僕上前招呼,她用輕快的語氣說道,「睡美人總算醒了。新衣服今天剛剛裁好。公主你看,多美啊!是用玫瑰玻璃紙裁的!你穿上它,肯定特別漂亮!」她一心想讓國王的女兒快樂起來。

「嘩啦」一下,小公主一巴掌把她手中的衣服打到地毯上。

「公主——」年輕女僕眼睛裡含著淚花。

「都給我退下!」小公主一字一頓說道,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

兩個女僕大氣不敢出,向門口退去。

我和蓮子精靈們一時竟沒處躲,突然看見旁邊有個放被褥雜物的大櫃子,便慌忙鑽進去,關上櫃門。櫃子裡黑洞洞的,我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那兩個女僕的腳步退到了屋外,便站住不動了。

這可怎麼辦?她們這一站,我們走也走不了,不知道要在櫃子裡待到什麼時候!還怎麼去找御廚啊!我急得直捏旁邊人的手。

「哎喲,掐疼我了!」蓮子妹妹和蓮子二哥小聲哼哼。

「噓——」蓮子大哥示意安靜,他輕輕把櫃門打開一個縫,正好可以從櫃門縫裡瞧見視窗。

只見小公主依舊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烏黑的卷髮垂下來,蓋住她半張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到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過了好一會兒,她把手伸進睡袍的領口裡。我看到她摸出一個心型的項鍊墜子。她端詳了一會兒,放在嘴上,親了親,嘴裡喃喃自語,「媽媽,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呢?媽媽,你說這個墜子,等我長大了,才能打開它。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我要死了,媽媽!」她哭了,痛苦地搖晃著身子。過了好一會兒,她平靜下來。

我看見她打開了那個項鍊墜子。

「媽媽!」國王的女兒興奮地叫了一聲,「媽媽,媽媽,媽媽……」她呻吟著,臉上又是淚,又是笑。

她凝視著母親的照片,「你為什麼哭了,媽媽?」國王的女兒一下子僵住,眼睛一眨不眨,淚水奪眶而出。

「我的女兒,你怎麼了?」 突然,一個低沉的男人的聲音在屋裡迴盪。

我嚇了一跳,屋裡除了小公主,看不見任何人影。

那個男人的聲音繼續問道,「你哭了。跟著我,你不快樂嗎?」

我幾乎要停止呼吸,小公主的身旁沒有一個人影。

一聲深深的嘆息傳到我的耳朵裡,我幾乎毛骨悚然。

小公主始終沒有動,她連頭都沒抬,只是飛快地把項鍊墜子掖進衣服裡。

「父王,你來了。」她低聲說,把臉埋進烏髮裡。

原來那是黑暗之王!

「我的女兒,你現在的樣子真讓我痛心。我的心疼死了,你真像你的母親——」我感到他的手指抬起了小公主的下巴。小公主沒有反抗。

「你知道我害怕失去你——」黑暗之王的聲音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我看見小公主的身子像木偶一樣搖擺,彷彿有人抓著她的肩在晃,「我已經失去了她,我不能再失去你!決不能——決不能——」他低吼著,聲音絕望得叫人害怕。

小公主別過頭去,不發一言,似乎厭倦了。

黑暗之王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我的女兒,你必須得吃東西,或者,喝點什麼。」他的聲音迅速恢復了剛才的冷靜低沉,「中午的世界湯羹大賽頒獎禮,你準時出席,穿上新衣服。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專門給你安排的,是為你一個人準備的。你無緣無故拒絕吃東西,快把我逼瘋了,這一個星期你瘦多了!為了能讓你吃東西,我們的王國舉辦了湯羹大賽,你必須聽我的話,在頒獎禮上喝下世界上最好喝的湯,那樣我就放心了——」

「御廚做的我不吃——不吃——不吃——我說過多少次我——不——吃——」國王的女兒突然咆哮起來。

「怎麼了?你是不吃東西,還是不吃御廚大人為你做的?」

國王的女兒對視著虛無,她的臉頰紅得像火,「你別再騙我了!從小到大,你都在騙我!告訴你,我進了它的廚房,他不在,我都看到了,它是個巫師!」

「我的女兒,那是你的幻覺,不是真實的。」黑暗之王說,「別再想這些了。無論如何我要看見你出席頒獎禮,並且喝下那湯。答應我吧,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夜明珠,我不能失去你!」

小公主的眼神突然冷冽,「我不再屬於你。」

房間裡一片可怕的沉默。

「我的女兒,如果你答應,我會讓你和白天王國裡的孩子玩一個小時——」

「你騙我!」

「我怎麼忍心騙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傷一個父親的心?」黑暗之王的聲音低了下去,充滿痛苦和失望。

「讓我一個人想一想。」小公主面容疲倦,倒在床上。

「好吧,半小時後,我會再來。你們兩個,還站在門口幹什麼,快進來服侍小公主起床,換上新衣服,時間來不及了!」兩個女僕聽了,趕緊走進屋。

那個聲音消失了。

我嘆了口氣說,「黑暗之王這麼愛小公主,愛得都快絕望了!」

「我不明白,既然他這麼疼愛小公主,為什麼還要讓她喝御廚煮的湯?」蓮子妹妹說,「這是黑夜王國的比賽,只要御廚參加,肯定會贏,毫無疑問。」

「對啊,御廚參賽的『天下第一湯』可是毒湯啊!」蓮子二哥說,「比賽一完,它還要把毒湯偷偷倒進大地的眼睛,真搞不懂它為什麼要這樣做?」

蓮子大哥輕輕打開櫃門,小聲說,「現在不是討論的時間。我們快點出去,先把御廚找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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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林芳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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