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環案遇害男童母親:沒見到孩子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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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0年08月18日訊】江西省被冤判的張玉環在失去自由近27年後,近日被無罪釋放。但是包括張玉環和家人及案件中死亡的男童的家人,二十多年來承受了無盡的苦難。其中一個男童的母親回憶,當年沒見到孩子最後一面就火化了,骨灰也沒拿到。

1995年1月26日,南昌市中級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張玉環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同年3月,江西省高院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為由撤銷了一審判決,裁定南昌中院重審此案。2001年,南昌市中院對張玉環案作出終審判決,維持了「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的判決。

今年8月4日,江西省高院再審後宣布不能認定張玉環有罪,將其當日釋放。

大陸《時代週報》8月18日的報導還原了案件的諸多細節。27年前(1993年12月),江西南昌市進賢縣民和鎮張家村,張玉環、張國武、張健飛三家住在此地,房屋緊鄰。

1993年10月24日,張國武的6歲兒子張振榮、張健飛的4歲兒子張振偉被人殺害後拋屍入水,26歲的張玉環成為最大嫌疑人。

如今,被關進監獄26年的張玉環被無罪釋放,成為公開報導中被羈押時間最長的申冤者。但張國武和張健飛兩家始終生活在巨大的陰影之中,痛苦無休無止。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提都不願意提。現在把這個事情翻出來……」張振榮的母親蘇婉珍在電話上說一會兒歇一歇,哭一哭。

張振榮是家裡唯一的孫子,「婆婆把孫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蘇婉珍回憶,「奶奶最疼張振榮了,有一點好吃的都給他吃。」

「張國武這一家過得真的很慘,二十多年一直活在痛苦裡面,可以說沒有一天痛快的日子。」指認的村民壓低了聲音說道。

張家村不大,繞著村子走一圈,只要10分鐘。

時隔27年,蘇婉珍對1993年10月24日發生的一切記得清清楚楚。

那天上午,張振榮、張振偉還有張玉環的兩個兒子一起玩,但中飯找孩子回家時,才發現小孩不見了。

他們就到處找到處找,一直到晚上都沒找到。

第二天,在離張家村直線距離1公里外的下馬塘水庫,發現了兩個男童的屍體。聽到消息後,蘇婉珍昏倒了。當時張國武正在上海造橋的工地上打工。

張國武、蘇婉珍夫婦沒見到兒子最後一面。「我們見都沒見,就把他火化掉了,也沒通知我們,骨灰也沒拿到。」蘇婉珍又哭,「解剖之後告訴我,說我兒子的胃裡還有冬瓜沒消化。那天早上,他吃的是冬瓜燒肉,奶奶做的,他好喜歡吃。」

1994年正月,張振榮被害四個月後,奶奶去世。「我婆婆去世時五十多歲,有高血壓。老人家把孫子看得比什麼都重,傷心過度,哭到昏倒,血壓就升好高。血壓一高,就叫我們村的醫生張幼玲給她打針。」蘇婉珍回憶。

婆婆去世後,蘇婉珍下定決心搬離了張家村。1994年底,她在娘家生下一個兒子,「親戚勸說再生一個小孩,心情會好一點。」

1995年1月26日,張玉環被判死刑、緩期二年執行,蘇婉珍的小兒子剛滿月。

從那以後,張國武一家就在進賢縣租房住,小孩也在縣裡讀幼兒園、小學。25年間,張國武一家極少回張家村,「不願意回去那個傷心的地方。」

2019年3月1日,江西省高院對張玉環案作出再審決定。案子重審的消息傳到了張國武家裡,「去年8、9月份,公安局叫我老公去錄口供,還去了省檢察院。回來後就一直叫頭痛頭痛,到12月份,在家裡好好的就發作了,送去醫院,是腦溢血中風。」蘇婉珍嘆氣。

如今,蘇婉珍每天在家照顧臥床的丈夫。「我48歲,看上去就像五六十歲的女人一樣,我真的沒有精力了。」

張玉環8月4日出獄,8月5日,當年另一名被害的4歲男童張振偉的母親劉荷花離開了張家村。

「人家不願意看到這個場景」,張家村的村民嘆口氣,說劉荷花的老公張健飛在外面焊電焊,哪個城市有活兒就去哪個城市。

而對於張玉環一家來說,不僅張玉環的人生被毀了,當年他的兩個兒子一個4歲、一個3歲。「殺人犯兒子」的稱謂落在了他們頭上。「他們家裡過得窮,沒有大人在家照顧。村裡小孩肯定不會跟他們玩的,多少還都會欺負一點。」村民說。

張玉環被釋放後,8月5日、6日、7日,媒體蜂擁而來,向張玉環一家拋出無數問題,希望能挖出一些新料;很多被判冤案的家屬也找上門來,期待能夠認識張玉環的律師、得到媒體的關注。

8月8日,張玉環和兩個兒子、兒媳以及四個孫子,一起住進了進賢縣城租來的一套三室一廳的民房。各路媒體和申冤家屬緊跟著從張家村轉移到了縣城。

關於案件本身,張玉環很少主動提及,但他會展示被刑訊逼供後留下的疤痕,「現在已經模糊了,手上還有一點白的」,他用右手指左手的傷疤,又將左腿的短褲捲到大腿跟,「腿上有一條,當時被狗咬的。」

談及張國武、張健飛兩家無休無止的痛苦,張玉環並不迴避。

張玉環認為,「找到真凶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張玉環被冤判後,他從看守所和監獄寄出了一千多封上訴信,卻都石沉大海。從26歲到53歲,他錯過了兩個兒子的成長,未能為母親盡孝、為父親送終。如今被無罪釋放的他一無所有。#

責任編輯: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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