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錄:右派家屬母子的百年血淚(2)

作者:郭軍(執筆) 王碧波(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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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1年01月11日訊】

 

接上文回憶錄:右派家屬母子的百年血淚(1)

婚後我就又找了一個工作。地點是東四附近,是日本人辦的「東亞書院」,管圖書館,月薪60元偽幣。有個叫「聯合什麼東西」的銀行,淨換錢,具體名字我都忘了。他也掙60元,我倆掙得一邊多了。可是我是一個人吃飯,他們家呢,他妹妹雖然有工作,但我們結婚後沒拿回過一分錢去,和他媽一起吃我們這120元。不單那個,那時有工作的都配給一袋平價面,他妹妹配的一袋面也存在學校,不拉回來。

我們是1942年4月4日結的婚。那時老太太雖然60多了,可身體挺好,我中午不回來吃飯,晚上下班回來還要做全家的飯。他妹妹還對他媽說:「你別刷碗,你要摔了呢?」這就是讓我一個人刷碗。而她自己呀,這個又黑又胖的27歲的老姑娘吃完飯之後,就把手背到身後揣起袖子,挺起肚子,嘴裡叨嘮著:「飽遛,飽遛,吃飽了就遛。」上街坊家串門去了,直聊到快睡覺時分才回到她教書的學校去睡覺。

就這樣,她飽遛了幾個月,這時正是麥收,她媽回村裡收麥子去了,不久她也放了暑假,回村裡去度假了。沒待幾天,她又回來了,我還納悶,她這回怎麼變和氣了呢?原來那個學校換了新主任,原來那個衝她哥哥的面子給她當小學教師這個關係不行了,新主任不認老臉,開除了她。她從村裡接到了通知,就回到學校拉回了面,也不回村了,就吃我們倆人。

過來人都知道,日本時期,一個人養一個人沒有富餘,再說郭篤民婚前說戒了酒,可婚後又喝上了酒,經常喝,還學抽菸,本來不會。我問他「你婚前不是戒酒了嗎?」他說:「那時天熱不喝了,誰戒酒了?」你想這點錢養活4口人,他又抽菸又喝酒,怎麼能夠?他妹妹跟我們這兒住著,黑不提白不提,就是白吃,只是和氣多了。這樣,日子一天天地特別難過。

不久,大秋到了,老太太又回老家了,大概是去分糧食了,具體我也不清楚,因為他們從來都跟我保密。婚前,他們家分了糧食,都是磨好了拿進城,為的是省錢。可是結婚後,他們一斤糧食也沒拿回過,一定是全賣了花錢了。大秋時,老太太回家,他妹妹沒走,我們在報子街的房子房東賣了,我們就搬到了小醬坊胡同,在西單商場北邊一點兒。她一直跟我們一起住,回家去了什麼也沒拿回來,當然她也想找工作,可是事不好找,就一直閒著。

那年冬天我們搬的家。搬家前有一位姓蘇的涿縣同鄉老到我們家來,來幹什麼也不知道,搬家後他又來了,原來,結婚時郭家沒錢,通過他賒錢買的被裡被面之類的東西,他是來要錢的,可當著我的面不好說,一直單獨跟他們說,所以我就蒙在鼓裡。這時快過年了,他要回老家,我就說,你給老太太帶個信兒,說我們搬到這邊來了,省得她再來找不到我們。我要寫個條讓他帶著,他說日本人淨搜身,要是搜著該打我了,你別寫。我就沒寫。

過了幾天,老太太讓郭敬培接來了,一進門就罵我們,說我誠心搬家讓她找不到了,老找事罵我。她們娘倆沒事兒,早早做完飯吃完了,剩下的晚飯還藏在床底下。我下班回來,老是什麼東西也沒有,還得現做。做白面省時省事兒,可我不敢做,都是做粗糧。有一次,我回來後火挺不好的了,我就用鐺烙小米麵餅,這糙糧費火,越烙越不熟,待會兒一看火快滅了,我也沒心做了。就吃了幾口半生不熟的餅不做了。這時郭篤民下班了,問我火怎麼了,我說要滅,天又晚了,甭生了。本來老太太一直躺在床上裝睡覺的,這時聽這話坐起來了:「好啊,你這是要凍死我啊?」然後就罵起我來了。她說:「你們易縣婁山王家是有名的家,都說我娶了王家的姑娘該享福了,應該是舒心了,可你是這麼不孝順啊!」我也不敢還言,怕街坊笑話。

我們住兩間半房,兩口子住裡面的一間,婆婆、郭敬培住外面的一間半,她倆睡一個床。婆婆白天睡足了,晚上睡不著,又愛抽菸,咳嗽,還老挑我的眼,嫌我不下地給她捶腰。你想,我上班上了一天,本來就挺累的了,何況那時窮買不起鞋,我書包裡還老帶著郭篤民一隻鞋底子,中午休息時納鞋,夜裡哪還有精力捶腰去。她就罵,裡外屋之間也沒有門,她大聲罵,裡面聽得清清楚楚,我也睡不好。

過了一冬天,她們娘倆又回家了,去賣家裡的閒房。這時郭篤民的二姐三姐從老家來了。二姐是寡婦,她家不讓嫁人,老爺子活著時給接來養著,可老爺子一死,婆婆又說她不好,給罵走了,不許再登娘家門兒。她倆一塊來的,告訴我們婆婆、小姑是回家賣房去了。我們也不知道啊,郭篤民聽了就說:「她賣房,沒我簽字,就賣不成。」這話就讓他二姐帶回去向村裡人說了,「買她的房,我兄弟沒說,也不算數。」結果房子村裡人沒人敢買了。這樣,郭敬培就風風火火地趕回來了,把她哥哥提著回家去簽字了。他是一點主心骨也沒有,就去了。過了幾天回來了,他一分錢也沒帶回來,還帶了一身虱子。

到了第二年春天,她們就把村裡的13間房賣了,因為那村裡沒有有錢人,她們就把房砣賣給了外村,房基賣給了本村人。可是郭敬培依然沒有帶回一分錢給我們。她可是對我說:「趕明兒我給你買個大褂。」可以後根本就沒買。我因為容忍她們慣了,雖然心裡不樂意,嘴上也沒說什麼。

過了幾天,有一天我下班回來,就見郭篤民一個人在家呢,我就問「她呢?」「走了,」他說,「我們倆人吵架了。我問她,你這麼吃我們,我們也不婁吃,你們賣房的錢,為什麼一點也不拿出來?」那個自然不讓說,啐他一臉吐沫,他就推了她一把,兩人就打了起來。街坊給勸開了,郭敬培就拿東西走。去抄我們床上的一個獨身毯,這是老爺子給他兒子買的,他就說:「這可是我爹給我留下的吧?」她聽了就沒拿,可是抄走了篤民學生送給他的毛巾被。還拽走兩隻箱子中的一隻,這是從老家拿來的。還有兩個郭篤民借的椅子,她也抄走一個。

婚後三天是拜朋友,第四天我就上班去了,沒婚假怕扣錢呀。過了幾天我下班回來,看見老太太眼哭得挺紅的,我就問郭敬培怎麼了,她說:「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氣的。」我就進屋去問郭篤民,他也不說。過了幾天就是麥秋,老太太回家了,後來他才告訴我:老太太覺得娶了兒媳婦,就該她享福了,她就想讓我辭了工作,跟她回家去。平時伺候她,洗衣做飯,有空就到附近的火車站去掃火車、汽車上掉下的煤。老太太說,這掃的煤夠燒的,富餘的還能賣錢花。過幾天,他二姐三姐來了,我就對她們說,老太太對我不滿意,嫌我沒辭了工作,跟她回老家,伺候她、掃煤去。他二姐說:「真是!放著北京的工作不做,讓回老家掃煤去,那掃煤是容易的嗎?那警察就追,追上也不能用手打掃煤的婦女,就踢屁股。」再說掃煤哪像上班那樣有固定的收入啊,村裡人也不燒煤,頂多是賣給烙燒餅的,換幾個小錢。可我在城裡一月掙60塊,還能買一袋平價面。你問我她這麼幹是什麼意思,就是想使兒媳婦啊。你想,她一個人在家,燒火做飯都是她一個人,我回去了她不就享清福了嗎?

郭篤民當時覺得她們倆這樣對我實在不合適,可他又是個窩囊廢,但還是有些內疚,就老對我說:「甭理她們,將來我一定對得起你。」這話不是偶然說的,反正是那幾年,家裡我老受氣,又窮,沒錢花,他一遇上難事兒,總跟我說這句話。我想:多少錢也難買一個人的人心,既然丈夫對我這樣,我就得了,為了將來的日子,現在有什麼苦、什麼氣,我也能忍受著。可是他後來又是怎麼對得起我的呢?

那次兄妹打完架,她就搬走了,過幾天把老太太接來,她們娘倆一起過。雖然沒工資,但是有那賣房的錢。即使如此,老太太也不能饒了我們,因為住得不遠,都在西城,所以過幾天老太太就上門來找茬打架,罵我們。雖然我們不給老太太錢,可是她兩邊住,她有賣房的錢,再說外屋的鋪也沒拆,她兩邊住著。她也知道我們錢挺少的,拿不出錢去。

一晃到了1945年,日本投降前我就得了肺病,因為飢寒勞碌,姑婆給我氣受,又窮,沒有營養。這次其實是犯病。18歲我考上省立高級技術學校時得過一次,那次是低燒,這次開始是喘,所以起初沒想是犯了肺病,一檢查才知道。這次病得較厲害,夜裡喘不過氣來,睡不著覺,這樣我就請了假,在家養病。

沒過幾天,學校裡的同事就來找我,說日本人投降了,來了接收人員,學校裡的所有人員都要重新登記,你要不去報到就會被除名。我把這事跟他說了,他說,中國人來了,我一個人還養不活你?你就甭去了。這樣我就沒去,自然失去了這份工作。但不久,他所在的機關也解散了,兩個人都失了業。這時郭敬培時來運轉,在救濟院找到一份教流浪兒識字的工作,她得意地對街坊說:「他們倆都沒工作了,我倒找到一份工作。」

以後,郭篤民一直找不到工作,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就賣了一個結婚時的金戒指,又靠了我在銀行工作的二弟弟幫忙,再加上他有時候賣一兩張畫,這樣對付著。

後來他託一個姓商的男師的同學找工作,他就在警官學校找了一份文書工作。他去了之後回來說:「我真不如不去。」原來,這是個培養訓練特務的地方,進門穿軍裝,還給了他一個中尉司書的銜兒。他過去一直穿大褂,現在穿軍裝、行舉手禮實在不習慣。過了幾天,他回來又說:「我可更不能在那兒幹了,聽說晚上他們竟出去拿槍暗殺人去,他們肯定是跟共產黨對著幹的。」可是因為生活無著,一時也不能辭掉,他還託人找工作。他有個同學在瀋陽東北電力局工作,就讓他去了東北電力局,還當文書。他去警官學校是1946年4月,去東北是1947年4月。

到東北不久,就趕上解放軍打四平、困長春,局勢緊張,國民黨地盤不斷縮小,人就越來越多,於是電力局就打發他回家了。這時瀋陽北京間的火車也不通了,人家給他買了張飛機票,給了他一袋面,這就算了。他在東北待了不到一年,1947年年底就回來了。

回來還是沒工作,雖然原來的住房也沒退,我們又怕老太太罵,就住在我大哥家。這樣又在天津找到一份臨時工作,在鐵路車站上收煤,我帶著一歲多的大女兒跟著他去了。住在一間挺小的房子裡,借了一塊多鋪板,湊活過著。可是沒過幾個月,他妹妹又把老太太送去了,我們這時特別困難,可是郭敬培把北京的房借出去了,老太太沒地方住,就給她送到我們這裡來了。這就更困難了。更要命的是沒地方住。本來夫妻倆帶一個孩子還可以湊合在那一塊半鋪板上睡,現在只好橫著睡,仨大人都把腳耷拉在床下邊。老太太自然難受,她就白天睡夠了,晚上坐著罵我們倆人,自然是我們怕街坊笑話,不敢還言。

過了些日子,男師一個姓喻的同學來看我們,瞧我們這麼困難,就又給他在通州女子師範找了一個教美術的工作。這時已經是1948年9月底了。這時正困難,而且工作又對他的專業,所以他特別高興,馬上就來了。到了通縣,正是快到10月10日民國國慶節的時候,人家又打發他先回來過節。過了節,他就來上班了,我們還在北京住。不久,通縣就解放了。隨之北京也解放了。

1949年初學校又開學了,他對我說:「學校吃大夥,飯食不好,你們搬通縣去吧,我吃不好飯。」我當時是以他的意志為轉移,就拿了點兒碗筷,馬上跟他來了。當時沒打算在通縣長期住。來了後,房子特別好找,又便宜,過了幾年,北京的房東把房子賣了,我們也回不去了,這樣就在通州住了下來,一住就是30多年。

「解放」後的頭兩年,華北大學大批地招生,不分男女老少,去了就要,訓練一段時間,就可以分配工作。他一看這情況,就對我說:「你帶著孩子回老家吧,我找一個地方進修去。」其實,他們校長說:他教書的能力是綽綽有餘的,用不著進修。但他執意要去。可是後來他找不到可以進修的國畫學校,華北大學這類學校沒有工資,只管飯,再說都是政治方面的專業,畢業後不定分配到哪個省。他不去幹那種土改工作隊的工作呀,就沒去成。他這次讓我不高興了,他一說讓我帶一個女孩回老家,我就不高興,心想:雖然我生在農村,可挺早就進城了,雖然也是幹活吃飯,可不會幹農活,一個婦女怎麼能回到沒親沒故的鄉下去挑家過日子?

他工作特別積極,工作幹滿8小時不說,晚上還和學生一起上晚自習,下了晚自習才回家呢。這時我又連著生了二女兒、三女兒,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忙得不可開交。但他不管,即使沒工作,下了課在學校打克郎球也不回家。直到估計飯快得了,才進家吃飯,而且是一邊吃一邊看錶,因為他要去上晚自習。吃完就走,我肺有毛病,一到冬天就愛感冒,又帶了三個孩子,有時就說他:「我發燒了,今晚你別去了。」他說:「我拿國家錢,在家伺候你?」說完,噔噔噔就走了。從來也沒為我生病請一次假。

圖為王碧波和四個兒女,照片大約攝於1965年夏天。後排左一是大姐郭朝,初中畢業後因為是右派子女,分配到北京潮白河林場順義分場種樹;後排二姐郭紅,前排三姐郭霞,都特別要求進步,還帶戴著紅領巾。但是也不能入團,二人在文革中都被紅五類逼成神經病!左一為郭軍。(作者本人提供)

後來,我們從如意胡同搬到挨著女師的貢院胡同。那時一到五一、國慶節,他就忙了,一夜夜地帶著學生美化校園,出板報,可從來不跟我說一聲,即使是派學生回來捎個信兒。其實家與學校就是咫尺之遙。往往是我上半夜給他等門不敢睡,因為我們住的是後院,我睡著了聽不見他叫門。到了夜裡2點,知道他不回來了,可又氣得睡不著了。為什麼他不捎信兒呢?因為他這時已經把我當成他進步的累贅。他跟我說:「你瞧人家藏少石(學校裡的一個女教師)一買公債就是100塊,我才買10塊、8塊。」

除了不關心家裡人,就是喝酒,嗜酒如命。學校校長對我說:「他喝醉了,就說醉話,得罪人,你最好別讓他在上班的日子喝酒。」可是我哪兒管得了哇?往往是,我一聽學校下課的鐘響(那時沒電鈴),就把麵條下在鍋裡,想著他進門就吃。因為要為他節省在家裡的每一分鐘時間,他放下筷子就要在家裡練畫。可是左等右等也不來,待半天從街上回來了。喝得眼紅紅的,醉醺醺的,回來吃飯來了。原來他下了課先奔酒館喝了一通了。我哪管得了。

有時學校聚餐,他喝醉了,跟那個姓方的女校長(黨員弄得她都不敢出來見他。一會兒他又回家來,過會兒一群老師來家找他,因為學校裡找不到他了。他跑回家,常常是又吐又哭。你問我他有什麼可哭的,他「解放」後不是老說「共產黨把鬼(指他)變成人」了,老是高興嗎?他哭的是「小米粥」。

什麼是「小米粥」呢?那時他是中學四級,月薪81元。「解放」前他一直想拜大畫家王雪濤為師,可因為飯都吃不上,沒錢拜。再說王也不愛收。剛「解放」時,王經濟緊張,收了不少學生,一個學生一月收十塊學費。他這回有錢拜師了,就去學。那時月票也十塊,這就20塊,房錢9塊,喝酒抽菸買顏色、紙筆至少10塊,這就去了40塊。那時也不好細算帳,因為開了支,錢就放在箱子裡,他啥時花啥時拿,我既沒想限制他,也限制不了他。雖然校長都說他不需要進修了,可他非要繼續學,我還支持他呢。有時他不買月票,一個星期上北京拿兩三塊,花車錢,再吃點兒飯。他怎麼不哭哪,「小米粥,嗚嗚嗚」,可能是在外面喝小米粥了。可是他即使喝水當飯,也得喝酒啊,那他就不哭了。可他一個人要花30多,不算在家吃飯。車票、房錢、菸酒、顏色去了40元,還剩40元。還有我們住3間大北房,他冬天畫畫,顏色怕凍,得燒大火,煤特別費。

結果,每年都是布票快要作廢了,我還沒錢買呢。那會兒布才四毛錢一尺。當然,為了他當教師的體面,他也從未穿過帶補丁的褲子。別人如街坊、同事、同事家屬看了我家就常說:「有的人穿得不好,吃得不好,不算會過,非得像你們家似的,吃得不是特次,穿得挺好,才算是會過呢。」

我為什麼能做到這一步呢?就是寧做衣服鞋,不買,包括他穿的。有一次他穿了我做的一雙方口布鞋去王雪濤家上課,王直說做得好,結果我又給他上大學的兒子做了一雙。就那麼支持他學習。後來郭篤民的舊呢子大衣我給他改了一個夾克,他穿上王雪濤看了,非要買新呢子讓我給他兒子也做一件,我又不是真會,那麼貴的料子怎敢應承,就推辭了。

「解放」後老搞運動,最深刻的就是1955年,所有的老師都在暑假集中到縣一中去挨整,不許回來。開學前,別人都回來了,他還沒回來,我就上女師一位姓宋的老師家裡去問,他也不願把話說明了,就說可能是沒回來,也不說為什麼。我又打聽到外校一位老師也沒回來。不讓回來,也不讓我們去,不讓見面,倒是沒扣工資,每次發工資給他,他扣下生活費後,託人把其餘的錢捎回來。就這樣,整整關了他一年,直到1956年暑假才讓他回來了。這樣,雖然我們是1942年結婚,到19894月已是整整47年了,可是他1958年反右就被送去勞教了,在1942——1958一起生活的16年中,又要除去肅反整他的那一年。1980年以後他剛恢復工作,又離家出走,所以我們這對本來應該慶祝金婚(50周年結婚紀念日)的夫妻實際只在一起生活了15年!

(未完)

(執筆作者郭軍退休前為《中國青年報》主任編輯)

責任編輯:孫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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