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33)險死還生

作者:David Law
數十年共產暴政帶給老百姓各種苦難,唯有認清共產黨邪惡本質,唾棄共產黨,才能迎向光明未來,福及子孫。(黃淑貞/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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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險死還生

某年歲末為公路局做採泥的散工,想不到竟成為最後的一次。那次在陳村挖泥,下午第一車,入山取泥後,貨車通過木橋時沒有任何異象。

那是一條鄉間土路,橋上是幾條樹幹加木板,上面鋪泥的小橋,公路局使用這條橋應該很久了,橋頭處是一個農村生產隊的集合點,當時很多人都聚在那裡準備上工呢。當滿載三噸泥土從山邊出來,公路局司機看見橋面穿了幾個小洞。司機下車小心地查看了一遍,並在橋上跳了幾下,他可能認為可以試一試。

我當時坐在司機旁邊,也下車看過,不過我不懂這些,不懂裝懂而已。車斗裡還有阿達和大扁魚。車慢慢駛上橋面,當整輛車駛在橋上時橋塌了!整整三噸泥和車及四個人同時掉到水裡!

當日是冬天,北風呼呼,很泠。車掉下去時只覺得車頭處塵土飛揚,跟著眼前一黑,人就已經在水裡了,是車頭進水了。人馬上就清醒了,光線在上方,馬上向上爬,原來匆忙中是踩著車的方向盤向上爬的,腳下浪花翻滾著。

一鑽出去,人就站在車駕駛室上,司機也在我腳下伸出頭來。我左右一看,大扁魚濕漉漉驚魂未定站在水邊,沒有看見阿達!

整輛車側躺在河裡,所幸水不深,或許是那三噸泥把河底填高了吧?我們三人立即下水尋人,胡亂在河床裡瞎找,當然沒有結果。等著上工的農民在岸上圍觀,我們和司機一齊高喊要人下河幫忙,岸上觀看的農民才反應過來,許多人都衝下河裡幫忙尋人。沒有!幾十人合力硬是把一輛三噸卡車翻了一個身,找到阿達了!

他被壓在車下河底裡昏過去了,恐怕再多耽擱一會就沒命了,幸好當時人多時間短才沒出人命。阿達被救醒過來送去醫院,休養了半個多月才康復。那條小橋和那輛美國道奇老爺車算是報廢了,朋友們都說我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希望是吧!

這裡有一種傳統的手工業:炮竹,只不過現在被發展了起來而已。炮竹廠址在第一碼頭對岸的龍家祠堂裡,並吸納了很多男女青年,還有很多程序工種外發到很多家庭裡。一時之間整個縣城幾乎過半的家庭都是這炮竹廠的外發工人,不用為他們的安全負任何責任的工人,結果還是出了大問題,火藥爆炸著火了。工廠並沒有足夠的滅火設施和安全合理的布局,只是在一間老舊塵封的祠堂裡,是因陋就簡的作坊而已。

說是工廠,差距還很大呢!那天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跟著一個大火球和一大片濃黑的黑煙升上天空,聽說立即奪走是十幾二十幾條鮮活的生命!突然失去子女狀若瘋癲的年邁母親、痛失愛妻的壯男或痛失慈母的幼兒,整個縣城陷入愁雲慘霧之中。不久後,炮竹廠終於開始陸續遷址,這也是後話。

共產黨的新花樣又來了,這次叫做「文化大革命」。革修正主義、資產階級、走資派的命,組織紅衛兵,成立造反派,造走資派的反,破壞舊思想、舊體制。工農兵聯合起來,搞革命大串連,打倒地富反壞右黑五類等等。

外面的世界怎樣評估我是知道的,我有空中電波呀!我那二個妺妺還是很積極的,早些只是在附近玩串連,還說過些天要去石岐。我把她們臭罵了一頓:你們找死啊?!現在是什麼時勢?你們是什麼出身?你們老爸是怎樣死的?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啞火了。真是不知死活!

她們並不知道這裡有「中國特色的賤民制度」,老百姓被分成三六九等,那是要追溯三代人到祖父那一代的。血旗一角的大星星是代表那一幫匪首,而右邊最上方的二顆小星星是代表著工人和農民,接下去的二顆星星是代表做小本買賣和擁有大量土地或廠礦的生意人。而血紅的顏色代表著死了很多很多人!而後又發展出除了地主、資本家外的其他賤民,如:富農、右派、壞份子、叛徒等等。假如你有幸因祖或父輩被評為賤民的那個層次,那麼恭喜你成為賤民一族,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難道沒有人看見那些現在已經七八十歲的老公公老婆婆,幾乎每天拿著一個小鏟子,帶個小木凳子,戴頂草帽子坐在馬路邊除草,沒工錢的義務勞動啊!每當一個運動到來時,就被推到台上批鬥!他們做了什麼錯事?不就是從前口袋裡比別人多了兩個錢,家裡比別人多了幾畝田而已。(香港恒基兆業地產公司的老闆李兆基的老爸李介甫就是那堆人的成員之一)

文化大革命運動進行得如火如荼,人們終於發展成不同見解的二個大派別。初時對罵繼而動武、殺人,武裝鬥爭,當時稱為「武鬥」,從出動水喉鐵、刀等冷兵器,後發展到槍、炮、軍車、坦克。雙方打個不亦樂乎!死傷無數!

不知是從北江還是西江又或者廣西,出現很多五花大綁的男女浮屍,隨水飄流而下到達珠江下游各支流,以及到達香港,當中或有飄流進入南中國海。(多年後證實是廣西,這個運動又死了幾百萬人呢?可有這方面的統計?)

這個中共內部權鬥的「文化大革命」徹底摧毀了中華民族數千年的道德文化、三綱五常。父子、夫妻、兄妹、鄰里、朋友互相算計、中傷、爭鬥而期望獲得中共的認可,其實最後並沒有得到任何實質的好處,反而損害破壞了人際關係、朋友鄰里間的互信與相互幫助的關係,以及父子、夫妻、兄妹之間的親情關係,人們都變得冷漠和功利。

我在想一個極權獨裁政權兩個派系的內鬥,是平頭老百姓能參與的嗎?看看,落得小命都沒有了,死無葬身之地,屍骨無存。正如香港電台的哀嘆,茫茫大海飄浮的亡魂啊!何處是你們的歸宿?隨著林彪的出逃、死亡,到最後好像有一派取勝了,其實是兩敗俱傷,可是並不代表運動就此結束。

葉繼祖跌打老醫師的孫子,數年前獲接納為縣粵劇團的後備學徒演員,那當然是得自其父祖輩為他謀職的幕後運作。縣粵劇團前身便是當年遊走於四鄉的粵劇紅船,當時那個氣焰真可以用不可一世來形容。

劇團因文革而被解散,破四舊立四新,是不容許再演出那些才子佳人、帝王將相的戲碼了。全中國只剩下一套《紅色娘子軍》的革命樣板戲,無論是電影、話劇或歌舞劇都是同一版本。那傢伙只能加入勞動服務站,成為「待業水仙頭」的一員而被同輩取笑嘲弄,而且是一棵手無縳雞之力、文不成武不就的「水仙頭」,徹底變成呆坐家中的啃老族。一時在這個鄉下小鎮成為新聞,當初又何必呢?!年少氣盛之過也!

順德第一中學的標準足球場算是徹底完蛋了,多年沒有保養維護,瓦礫遍地,雜草叢生。在官老爺眼中,體育娛樂是不能為他製造政績的。同理,人民大禮堂下的露天會場也變成廢墟,繞場一圈400公尺的標準跑道也完了。

待續@*

責任編輯:謝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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