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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語有音就有字 找回沉睡深海的漢語詞

「桃園市台語文化學會」創會理事長呂理組,編纂辭典工具書嘉惠後學。 呂理組編纂的巨著《臺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在2020年底發表,舉辦新書發表會暨教學研習活動。(呂理組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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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3年02月07日訊】(大紀元記者葉如茵台灣台北報導)前言:據統計,台語日常用字約需6000字,能被唸出白話音的僅約1400字,其餘四千多字如石沉深海不得見,桃園市台語文化學會創會理事長呂理組體認到保存台語文化的重要使命,用科學方法研究出三項規則,有如招魂幡,將在深海中沉睡千百年的漢語詞一一招回,並把它們歸隊。

呂理組老師小檔案。
呂理組老師小檔案。(呂理組提供)
《臺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新書發表會,獲得滿堂的喝采與迴響。
《台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新書發表會,獲得滿堂的喝采與迴響。(呂理組提供)

因錯誤的開始 下定決心歸正

呂理組從1996年開始研究台語文字書寫,二十多年來孜孜不倦,研究、探索、寫書、編纂字典,已85歲高齡,談起台語文字學卻是神采奕奕、充滿熱情。

故事從美麗的錯誤開始,1999年,呂理組年滿60,就以《目聶斡頭一甲子》為名,「一眨眼回首已過60年」,寫自傳出書,日後才發現自己寫的書,錯誤百出,犯了「吃三把蕹菜(空心菜)就想成仙」,妄想一步登天的窘境,決心尋求正確的答案歸正。

2002年呂理組成立了桃園市台語文化學會(以下簡稱台語學會),一路走來,逐漸發現許多出版的台語書籍用字不當,大部分屬於「借音字」(或稱標音字),教育部為了好教易學,推出的教材用同音漢字替代,使字義不符詞義,走樣離譜,呂理組認為,唯有用正確的漢字書寫台語,台語的傳承才有未來,體認到保存台語文化是自己的使命,誓為此費盡心力永不後悔。

2004年後,呂理組從台中請來對漢文很有研究的吳坤明,到桃園社區大開課指導學員,歷經6年的教學,使學員對台語「有音就有字」產生信念。呂理組本人則於2015年,進入開南大學應用華語系研究所深造,以「漢字台語文、白異讀間聲、韻、調轉移規則研究」為題發表論文,2017年獲得文學碩士學位,那年他80歲。

台語兩種發音系統:文讀音與白話音

呂理組解釋說明,台語有兩種發音系統:文讀音和白話音,人類是先有語言後有文字,母語就是「白話音」,文字穩定後制定反切的「文讀音」,因此文讀音又被稱為「讀冊音」,就是用來讀書本上的文字,例如古人讀四書五經所用的標準音。由於兩種發音系統差異甚大,同一個字可能產生4、5個不同的音,這就是台語複雜難學之處,也因此台語被稱為世界上最難懂的語言。

閩南語母語所用的「文讀音」,是根據康熙字典上的「反切音」而來,由兩個字的發音所組成,所謂「上字取聲母,下字取韻母,上字調取陰或陽,配下字調取四聲之一定調」,例如「呂lǔ」是:「力(li̍k)、舉(kú)」切;而「白話音」則保留在日常民眾口中,或多或少的收錄在部分台語字典中。

無奈「借音字」來攪局

2002年台灣政府推動母語教學,原本是尊重台灣多元文化的大好事,立意甚佳,然而,教育部為了便利師生,讓白話音變得「好教易學」,遂推出一套「借音字」取代原來的漢字,造成用字混亂,呂理組說,「借音字」只重音、不管義,是當今台語教育最大的問題。

呂理組舉例說明:形容一個人身體健康、氣色好、臉色紅潤,教育部閩南語網路詞典寫「紅膏赤蠘」,台語學會用「紅頰赤腮」;兼有妻妾,課本寫「大某小姨」,台語學會用「嫡婦庶姬」;又如「浪費」,學校課本漢字寫成「討債」,只為了引用借音,詞義卻相差十萬八千里,令人啼笑皆非,如此差異甚多的語詞數以萬計,呂理組說「用不正確的語詞描寫台語文化,不走樣才怪。」

呂理組編纂的劃時代巨著:《臺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
呂理組編纂的劃時代巨著:《台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呂理組提供)

編辭典還原漢語詞 走正傳統路

台語,源自閩南語,三百多年來,台灣的語言教育,清朝時未設學校,只有民間學堂,老師只教漢字的文讀音,不教白話音;日治時期,政府已在各地廣設學校,日文中的漢字,用日語漢音發音,不教台語音;日治前段的42年,所開的「漢文」課,也只教文讀音,不教白話音。因此至今台語用字約需6000字,能被識字者唸出白話音的僅約1400字,其餘4千多字有如石沉深海不得見。

呂理組以科學方法研究出三個規則,有如白話音的招魂幡,將深海中沉睡千百年的語詞,一一招回,把它們歸隊,如:番榴(誤作菝仔、芭樂)、露兜(誤作林投)、螃蟹(誤作毛蟹)、門竅(誤作眉角)、青梗白菜(誤作青江菜)、三合院建築物的正堂和兩側廂房即「正堂廡廊」(被誤作正身護龍)、三不偶時(誤作三不五時)、紅頰赤腮(誤作紅膏赤蠘)等,將之編成辭典。

呂理組編纂的巨著《臺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在2020年底發表,舉辦新書發表會暨教學研習活動。
呂理組編纂的巨著《台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在2020年底發表,舉辦新書發表會暨教學研習活動。(呂理組提供)

呂理組說,整套辭典編纂的語詞都是音符義切,用來描寫台灣文化能看見本土文化的廬山真面目,從今以後台語有音就有字,不是口號而是事實。

台語源遠流長 歷朝歷代有典籍為證

有人說「台語源自中國,在唐代是官方語言」,呂理組說其實不只唐代,自殷商、經周朝、戰國,秦、漢,隋、唐,宋、元、明、 清,各代語詞記錄都留有台語的遺跡。

台語源自浙江、福建的閩南語,不僅唐代官方使用台語文讀音,連宋、元、明、清各朝代,也一樣使用臺語文讀音,以各朝代所編的字典/字書,如:隋有《切韻》,梁有《玉篇》,宋有《廣韻》、《集韻》,金有《五音集韻》,元有《古今韻會》,明有《洪武正韻》,清有《康熙字典》等典籍,即可證明。

談到「漢文」,呂理組說,古人用甲骨文的象形文字,經金文、大篆、小篆演變到今日方塊漢字—楷書,用這些方塊漢字及其造詞所撰寫的文章,就是漢文。漢字與西洋的表音文字有別,兼具三特點:一.漢字是表達情思的,所以必須有「義」可說;二.漢字是記錄語言的,所以必須有「音」可讀;三.漢字是圖形符號,所以必須有「形」可寫。

出書挽救教育危機 致力達真、善、美之境

呂理組說,瀕臨消失的母語如要復育傳承,除了要有聽說的環境之外,也需有傳統正確的文字才能代代傳承,因此,二十多年來,他努力編纂出版了許多著作,包括《台語文字的誤寫合正書》《台灣民間俗語韻集上、中、下》《台語文音字典》《千金譜唸冊歌》等。

為了挽救台語文化的教育危機,呂理組也編纂了字典工具書,歷經25年探索、用了10年時間,終於完成了一部劃時代巨著《台語文讀字.白話詞綜合辭典》,在2020年底發表。

辭典內容豐富包羅萬象、貫穿古今,涵蓋了文言讀音6383個單字,白話語詞15,716個,最難能可貴處在於用字考究,字字有根據、語語有來歷,期使台語文化記錄達到真(正確)、善(奧妙)、美(雅緻)之境界。

呂理組想要傳達的是漢字之美,闡述文讀音與白話音之關聯性,都是有根據絕非空穴來風,期盼能成為母語教學、書寫台語文最佳工具書,為復興台語文化作貢獻。

呂理組於2022年11月出版的最新大作,必備工具書:《聲韻學驗證的閩南話語詞》。
呂理組於2022年11月出版的最新大作,必備工具書:《聲韻學驗證的閩南話語詞》。(呂理組提供)

2022年11月,他又出版了一本最新的工具書《聲韻學驗證的閩南話語詞》,都是用「單指神功」一字一句從電腦鍵盤敲打出來,不假手他人,呂理組為年輕人樹立了「好學不倦」的最佳典範,也吸引了一群理念相同的有志之士,共同支持他、幫助他,一起努力推廣。

俗話說「先知總是寂寞的」,教育是百年大業,雖然教育主政者為求快速便捷,並沒有採用他的理論,事實證明,20年來的台語教學成效不彰,也因漢字的混亂使用無法進行台語教學成果筆試,呂理組有種不被理解的孤單,但他始終深信,有朝一日,他主張的有意義「妥當用字」將會成為年輕學者們研究學習的寶藏。◇

責任編輯:昌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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