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美軼事系列故事:“自由權利”之爭

草庵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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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自由”与“權利”的教育在美國可是深入人心,即使是三歲的小孩,當他反抗父母的意見時都會說:“我有選擇的權利”。而在每時每刻美國人的生活中都無時無刻地反映著這一現象。自由和權利成了每一個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在生活中你不可以強迫它人接受你的意見,你也不可以強迫它人按照你的主意去做任何事情。在制定法律和規定的時候,要保護并給少數反對派留有余地,讓他們有自己生活的空間。在任何人面前,你都有權利發表你的反對意見。在美國生活了這么多年,看了許多千奇百怪的事情,但最大的感受是美國人竟能在這非常自由复雜的社會中相互和平相處,相互理解,生活的自由自在,沒有任何戰爭發生。

Gabby先生是我銀團的一個老客戶,已經七十多歲了。早年經營一家生活用品連鎖公司,退休后就將公司賣掉了,換回來近千万美元養老。非常不幸的是太太在數年前病逝了。退休后的美國老人很孤獨,子女都有自己的事業,也不住在附近。Gabby先生就是如此的老人,沒有什么事情就經常在社區做一些義工,幫助學生和小孩做一些事情。再有的一個愛好就是每周都要開著汽車找几個朋友去釣魚,釣來的魚自己也不會烹調,全部送給鄰居們品嘗。在我銀團投資的數百万美元,每年在結算到利潤后就會拿出一部分宴請大家并分送禮物,然后將每年得到的盈余拿出一小部分自己留做生活費,而大部分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捐贈給不同的机构。由于無聊,几乎每星期,Gabby先生都會到我銀團和員工聊天,以渡過無聊的時光。

一日,Gabby先生和几位老人又開著汽車到海邊釣魚去了。每次釣魚,Gabby先生和他的朋友都會在出發前查詢魚訊,找到最佳的時間和地點去釣魚。這次他們查到在靠近圣地亞哥附近的海灘會有魚聚集,時間是夜間一點多。于是,這几位老人就在夜間十二點鐘就開車前往。等到了地方,就三三兩兩地各自找好有利地形,將各种工具和材料准備好,開始釣魚。

今天Gabby先生選擇的海邊是個山角,背后就是陡峭的山,在這里釣魚又避風,魚又容易上鉤。剛一來到這個地方,Gabby先生就發現在大約100多米遠的地方有一位女士坐在沙灘上的礁石上在欣賞黑夜中的大海。雖然時間已經是接近凌晨,海灘上已經沒有太多的人了,但仍會不時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和游人在海灘上游玩。在美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你不可以隨便詢問他人的行動和隱私。Gabby先生看了看遠處的年輕女士就自顧自地釣魚。

釣魚協會的魚訊預報很准确,Gabby先生几乎是几分鐘就能掉上一條魚,忙的Gabby先生手忙腳亂。就在這時候,Gabby忽然發現遠處的年輕女士慢慢地走向了大海,好像是要夜泳。Gabby先生看了一眼,沒有過多理會她,還是自己在釣魚。本來美國人就很神經,夜泳雖然不很安全,還是有很多人喜歡,但獨自一人夜泳的還是不多。Gabby先生年紀大了經驗就多了些,看著女士被大海淹沒,總覺得不太對頭,于是就收起了魚杆走過去看看。Gabby先生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了,但身體還是不錯,走到女士下海的地方仔細一看,這可是不得了,年輕女士看起來根本就不會游泳,人的身體在大海的波濤中起伏翻滾,根本就不是游泳,相反更象是自殺。一看這樣的情況,Gabby先生心中一惊,連忙脫去外衣跑進大海。等游到年輕女士身邊時發現,果然不出所料,年輕女士是在自殺,并且已經昏迷了。遇到這樣的情況Gabby先生可是當仁不讓,雖然年紀大了,但仍是用足了气力將年輕女士拖回沙灘。一上了沙灘,Gabby先生不顧气喘噓噓自己的身體,連忙一邊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一邊給年輕女士做急救。還不忘給不遠處的釣魚友打電話聯系,讓他們過來幫忙。好在Gabby先生經驗丰富,很快就將年輕女士喝下的海水擠了出來,人也有了呼吸,但奇怪的是年輕女士仍在昏迷中。沒過几分鐘,救護車和警車都赶來了,年輕女士被送到了醫院急救。警察詢問了一下情況,記錄了Gabby先生的個人資料后就离開了。Gabby先生和他的朋友們又繼續釣魚了。

過了二個多月,Gabby先生接到了一封法院的傳票。Gabby先生打開一看,原來是前一段時間被他從海上救起的年輕女孩到法院控告了他。控告的理由是:“……妨礙人身自由,剝奪了她人自殺的權利,……阻礙了她人的宗教信仰……”Gabby先生看過這封法院傳票之后,气的是手腳冰涼,怎么也沒有能想到,自己活了七十多年,冒著危險從海上救了的人不僅不感謝他,反而到法院控告了他。

數日后,Gabby先生依照法院傳票的要求按時來到了法院,等候法院審理。Gabby先生自認為自己有絕對的道理,沒有任何過錯,相信任何人都會理解并同情他的行為,美國人是愛好和平,愛好自由的人,怎么能置它人生命于不顧呢?救人与危難之中應該是社會的美德。于是,Gabby先生就沒有請律師辯護,心想,這樣的行為怎么需要律師?明擺著的事實。

一開庭,年輕女孩的律師就向法庭和陪審員陳述了以下的事實:“……Rita小姐小姐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全家人都是是山頁貝教(非洲宗教的一种)的忠實信徒。Rita小姐一生地志向就是能成為這個宗教而獻身。那天,Rita小姐正式承蒙教宗的召喚,選准了時間,要去升天殉教。結果,在投海殉教的時候,被Gabby先生破坏了,造成Rita小姐沒能准時殉教,也不能生入天堂。Gabby先生的行為造成了Rita小姐終身的痛苦,更嚴重的是破坏了Rita小姐的人權和自由。嚴重地違反了Rita自主選擇死亡的意愿。” Gabby先生一听,馬上就憤怒起來:“如果Rita小姐愿意殉教,可以再次去選擇死亡,我不會再救她,但希望她能選擇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進行。”

律師听了說:“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能隨時選擇殉教的時間,對于某些人,、一生之中只能有一次机會,但你的行為已經讓Rita小姐錯過了這樣的机會,這是不可以饒恕的罪行。況且,你在救她的時候并沒有詢問她本人的意愿,侵犯了Rita小姐的自由選擇的權利……”

……

Gabby先生一看情況不妙,遠非自己想象的那樣,于是,當机立斷,馬上就向法官提出延遲審理,要求增聘律師。法官听了Gabby先生的要求當即就同意了。

回到家中,Gabby先生馬上就給釣魚協會中的律師朋友打個個電話,向他請求幫助。律師朋友听了也是十分气憤,對Gabby先生說:“我雖然已經退休了,但我還是很愿意幫你打這場官司,我不要你一分錢,我要為維護美國的正義去斗爭。”

又過了數日,法庭再次開庭。Gabby先生帶著律師來到了法庭,一開庭,Gabby先生的律師就開始了凌厲的進攻:“各位陪審團的女士,先生們,尊敬的法官。我想述說這樣一個事實,就是Gabby被控侵犯Rita小姐的人身自由的事實,當某种事實發生的時候,我想知道為什么Rita小姐不能警告他人在她為教宗風險生命的時候不需要其它人的救助,作為每一個人,我們都應該遵守一個原則,就是人的自由選擇權,包括生命。但在世界上普遍的宗教信仰上都承認生命的重要,并禁止殘害生命。我們承認Rita小姐信仰的自由,但她是否也在謀殺其它人的生命,因為Rita在為她的信仰奉獻生命的時候卻差一點儿將一位并不愿意奉獻生命的無辜者拖入苦海,這就是目前已經病魔纏身的Gabby先生。”說著,律師拿出了一疊厚厚的證明和文件繼續說:“這就是醫生的證明。在世界上普遍的規律是在危險地時候要舍身救人,但Rita小姐所信仰的宗教現顯然不是常規的宗教,當人的普通觀念不能接受的時候,沒有辦法預見后果的時候,Rita小姐應該主動出示警告,并警示他人。這就如同我們看到街道上進行道路施工的時候,看到警告燈而不能接近的道理一樣……。”

Rita小姐的律師馬上反駁說:“Rita小姐早有警示,正是因為她不希望有人能看到,才選擇了那個偏僻無人的海灘,是Gabby先生無端地進入而攪亂了Rita小姐的愿望……”

……

法庭上雙方的辯論十分激烈,從人的自由選擇的權利到海灘的公眾性一直辯論了整整一天。最后經過陪審團的討論,法官判決如下: “……

Rita小姐控告Gabby先生妨礙自由選擇生命的罪名不成立,由于Rita小姐在公眾場合進行違反常識性的行為,在進行這個違反常識性的行為中沒有及時警告公眾,故,Gabby不承擔任何法律上的責任……

……

Rita小姐有權利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和生命,但在進行違反常識性的行動時要在隱秘的地點或自己的生活空間或物業中進行,如果在公眾場合或地點中進行,必須要出示明顯的警告和表示向公眾說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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