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中寮

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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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距離地震已過一段時間,不過遠遠看到中寮鄉公所傾圮的樣子,仍是不免要叫人怵目驚心,也想讓人再趨近多看幾眼。
蔓生的雜草,裂碎的門窗,兩隻流浪狗加上垮倒的大樓以及燻黑的屋牆,這是我初進中寮時對鄉公所周遭景象的映象。
中寮--這個以前人家口裡的「窮鄉僻壤」遭逢了世紀的災難,目前正在從事復甦的工作。

(一)

為了瞭解一條水圳對馬鞍崙人的意義,我輾轉到了「中寮鄉親工作站」,沿途映入眼簾的除了農村景貌就是錯錯落落的組合屋以及一座座的高壓電塔。(後來工作站裡的一位志工告訴我,這些電塔讓鳥都飛不出去。)

為了社區重建而留職停薪的村幹事領著我去參觀水圳,他目前也是鄉親工作站的對外主力。

沿著水圳我們著著實實地走上了一遭,後來他又帶我去看村民正在疏濬的現場。見到一群包括村幹事父親在內的長者正挑擔荷鋤地為家鄉努力打出一條水路的情景,我只有靜靜地轉動手中相機的快門與光圈。

他們沉靜地挑擔,我沉靜的拍攝。

同體大悲的心如水般流淌入我的鏡頭。

後來聽說那條水圳疏通之後,沿圳有人取水灌溉,也有人在那洗滌農具,更快樂的莫過於馬鞍崙的小孩又可以像二十年前的村幹事一樣在河裡戲水摸蛤了。

(二)

初從山下望見那座原木建築,我以為那是某人的豪宅或是遊憩中心,等到接待我的民宿主人黃先生帶我去那個地方後,我才恍悉那是一所學校,而且是黃先生的母校。

站在一棵沒被震毀的大芒果樹下,黃先生告訴我他幼時在此讀書的情景,他說那時學生也不甚多,每年的芒果卻結實累累,放學時老師都會叫學生帶兩個芒果回家。

而今他的女兒也在這所學校念書。

在蒼蒼綠意中,由地震後矗立起來的新學校,背後還有一段故事,當年的校長為了讓孩子有一個好的讀書環境,堅持要蓋一所「好」的學校而不要急就章的復校,因此四處奔波募款。原先這位女校長還遊說學生家長一起去,家長說他們是農夫不擅言詞,只願把自己種的蔬果託校長帶去給募款的地方。

新學校有一面牆,存留了學校建好時師生的手印,黃先生的女兒仰著臉告訴我說她和媽媽的手印都在上面。

我看著那些手印和吉祥的圖文,不由感喟這真是一所美麗的學校。
(附:學校建成後,校長調走了。)


(三)

一時間我忘記了那漢子的名字,但我沒忘記他說砍檳榔樹的神情。

有一個時局檳榔樹在中寮鄉被視為是黃金樹,因為它不需要很大的資金與管理就可以有源源不斷的收入。

那漢子的父親就是以檳榔園來養家活口的,因此當漢子說要砍檳榔樹時,他父親氣得臉色發青,後來就一整年都不跟這個兒子說話。

身為獨子的漢子,也曾因檳榔的恩惠而能上學讀書,如今面臨父子失和的僵局,內心的絞痛只能用汗水來忘記,因此每天一早就去砍檳榔樹,一區砍完了又換一區,砍完了檳榔樹後,自己又開一台小怪手每天整犁山地,如此足足整了一年,原先的檳榔山方變成了凹凸有致的台地。

接著漢子又花了很長的時間,把台地一區區的規劃,而今台地已是有園有池有屋有花綠茵一片,這個過程宛如是一個灰姑娘脫轉成了公主。

已成家的漢子,沒有住進那美麗的園地,他和太太及小孩仍住在老屋。

黝黑的皮膚,炯亮的眼神和一些在地的澀意,那漢子在我的記憶裡。

(四)



一路的奔波後,我到了中寮鄉的龍眼林,這裡正舉辦村裡有史以來的第一屆龍眼節。

會場就在一塊農地上,臨搭的舞台透射著村人的樸拙心意。

「接力焙龍眼 震後慶團圓」的黃底黑字路旗在晚風裡飄揚,而以紅磚塊砌成的爐灶在夜裡散放著一股暖意,四面八方關心中寮的人就在這暖意裡相會聚首。

聽說磚爐還是一位堅持用傳統方法焙了二、三十年龍眼的阿伯一磚一磚蓋起的,因此開始時就請這位阿伯來起爐火,來示範如何焙龍眼。

月光下通紅的火焰就在爐口燃著,燃得四周人的臉也紅了起來。

隨著爐火的熱度,阿伯手持一把長柄木耙上下左右地來回勻梳灶上的龍眼,一些村民和來客立時也現學現賣的以自己雙手親炙撫勻眼前的龍眼,貪嘴的人此際自也不忘拿起剝食。

不消時,灶上攏蔚著一股熱氣,不知凡幾的龍眼就逐漸溫熱起來,那種溫熱也溫熱了人們的心。

在那裡,我習得了如何焙龍眼以及陪龍眼。

也在那個中秋夜晚,我愈知要如何守護家園。

雖然彼暝
天公伯仔真無情
阮猶緣相信
這是阮最美ㄟ家園——中寮鄉親工作站
──轉自台灣大紀元時報
(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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