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穎: 大雜院出了個名記者

─民間記事

曾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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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11日訊】在三環路外一個破舊的大雜院裏住著一群外來人,他們有賣水果的有收廢品的有專門給外來汽車帶路的,還有幾個行蹤頗爲詭秘,看樣子沒有什麽工作但卻並不太愁吃愁穿。他們的南腔北調和花樣百出的營生手段使大雜院顯得更雜。大家在紛繁雜亂的環境中平靜地生活著,雖偶爾爲水電費或鄰家煤煙灌進自家屋裏而小吵幾句,但吵吵也就算了,大家在外謀生並找一個安身之處也不易,因此,總還沒鬧出什麽傷筋動骨破壞安定團結的事。

這一年秋天,適逢新大學畢業生火熱上市的時候,小院裏來了一個學新聞的大學生,他剛畢業,不!準確地說他是剛從學校裏逃出來的,因爲他欠了一筆助學貸款,以他的家境,想順利地籌夠還貸的款子以便及時地拿到抵押在學校裏的畢業證是一件比較難的事,因此,他就逃了出來。

他在大雜院住下之後,就努力地出去找工作。沒有畢業證的大學生找工作的競爭力恐怕比街邊上站著的鄉下後生也強不了多少,起碼後者還有一把子力氣和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良好服務態度,眼見著每天只能吃饅頭的好日子也將一去不復返,他開始痛苦、緊張、不安甚至絕望。

就在這時候,鄰居一位中年婦女知道了他的困境,悄悄地告訴他,可以幫他搞一個畢業證,雖然不是真的但絕對保證比真的還真。他半信半疑地同意了,不出1日,那女人就送來一份嶄新的畢業證,跟他所羡慕的別的同學手上的一樣,連校長的印鑒都一模一樣。那女的說,看在鄰居的份上,錢可以等到他找到工作後再收。

憑著那張文憑,他在一家報社當上一名見習記者。在這家號稱是“商業化”味很濃的報社裏,記者們辦公桌轉換主人的頻率不亞於公共廁所的蹲位。看著前輩們一個個的離去,作爲見習記者的他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幹,一定不能被淘汰。

於是,他以拼命的精神開始寫稿。他的處女作是寫的一篇某居委會向商戶攤派款子的新聞。稿子發出去之後,引起居委會及其上級部門的強烈不滿,認爲記者有“破壞安定秩序”的罪名,按常規,報社出了這樣的事一般是開除記者。但好在這篇稿子內容屬實且是主任同意採訪並發表的,於是,只寫檢討一份,扣工資100元。後來,又連續寫了兩篇公交秩序不好和房地産欺詐的報道,又引起了報道物件的不滿,公交公司甚至出動十幾個下崗工人輪班來報社討說法,搞得編辦的接待人員們苦不堪言。

但好在報道的都是事實,而且惹到的對手還不足以致命,見習記者這才算沒有“開路”。只是主任和老前輩們悄悄教育他:你記住,目光要向下,其實在你住的大雜院裏就有很多很好的社會新聞嘛。

這話敲得他腦袋裏“當”地響了一聲,是啊!確有很多新聞啊!賣自行車給自己的老王,每天都有車賣,莫不是替盜車團夥銷贓?賣香油的小陳,每天把院裏熬得臭臭的莫不是在整泔水油?還有山東來的朱醫生,又在給人看病又在給狗看病,不知他有沒有行醫執照?還有樣子長得最乖的貴州妹小倩,經常和不同的男人回來,莫不是?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專門向打工仔提供低價長途電話服務的“黑公話”,還有常常放點葷片子的錄影茶館,還有用垃圾喂豬的養豬場。

於是,他就悄悄地開始寫,幾乎每寫一篇都是一個重磅。主任和總編看了,都非常高興,說:像這種又曝光又不惹事的稿子肯定會大大地拉動發行量。

隨著他的臥底文章的發表,賣自行車的老王被收容了;賣香油的小陳推著癱瘓的妻子回老家去了;朱醫生被罰了款;貴州妹小倩和她還在上大學的弟弟換了住處。黑公話被取締,錄影廳被明令禁止。最後,賣假文憑的中年婦女也被收容遣返了。

見習記者,不!這時他已成爲報社發稿量最大的金牌記者,並經常受到有關部門的表彰和獎勵,得到很多“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的錦旗,月工資也由400元漲到了8000元。最近,他剛剛搬了家,從城東搬到城西,雖然條件變好了,但他還是沒有住高尚住宅區,而是住在大雜院裏,他說:我不能脫離生活的源泉創作的土壤啊!@(http://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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