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四面牆正卷》(九十四)

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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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15日訊】(13)找樂犯

夜襲隊風波表面上算過去了,高則崇精神上消沈了一大塊,也不跟我們講什麽大道理了,每天悶頭幹活,對周圍的零七八碎的小戰爭、小笑話置若罔聞,看樣子,似乎“識了相”。老三另有高見,說這傢夥弄不好“臥薪嘗膽”哪。

大隊正給“癱犯”喬安齊辦“保外”,估計他家裏的人一來,搞掂了手續就可以把他接走了。周法宏得意地說:“看了嗎,有病是福吧。”

“要有就有大病,讓監獄捨不得花錢給你治的病,你幹不了活兒,還得叫他養你,政府能幹那賠本買賣嗎?”棍兒教唆道。

我笑道:“關鍵是看你對社會還有沒有危害能力。”

周法宏說;“癱在床上就不危害社會啦?本拉登炸大樓,人家根本不用自己出馬,一水兒遙控的!四爪全給他剁去,留一腦袋他就能折騰得大老美睡不好覺。”

劉大暢笑道:“別說病,就是一個死諸葛還氣死了活司馬哪。”

我說:“咱怎麽一聊就跑題?”

“不跑題沒意思,說正經玩意得出去說。”周法宏道。

何永笑著說:“找樂犯,咱就是一幫找樂犯。”

不過沒幾天,就傳來消息說,喬安齊走不了了——他家裏沒人要。老三感慨萬端:“先前不做人事,對家裏沒有積德,現在用著家裏了,就是這個下場,沒有奉獻光想索取——哪那麽便宜!我這情況跟喬安齊大同小異,真不知道要是換了我,會不會有人替我保外啊。”

我笑著說他:“你也太有想象力。”

老三歎道:“喬老爺這一出事,讓我反觀自身,不寒而慄啊。”

除了打岔和不得要領的安慰,我別無所言,喬安齊的處境,的確讓我又同情又感喟,不知道喬安齊此時躺在監獄醫院裏,是否知道這個寒心的消息?

不少人駡街,說那沒病的能弄個假病出去,這真病的倒走不了了。

議論了幾天,老喬的處境就象以前那些和自己利益無關的故事一樣,被大家撇到一邊了,只剩下孫福恒一個人在床前死守——爲了他的清閒,爲了他的“表揚”票。

疤瘌五罵道:“孫福恒這個老逼,給我陪床的時候,常偷吃病號飯,我湯碗裏的雞蛋總讓他咬兩口去,後來我扇了丫兩回,才規矩了點兒。”

周法宏笑道:“這就叫靠山吃山嘛,這回老喬可慘了,打不動他啊。”

疤瘌五也笑著回憶:“那逼的嘴讒,就是挨著打,給我打飯回來的路上,還偷著喝兩口麵湯哪,嘿嘿。”

我說:“孫福恒說他兩個兒子都幹公司呢,咋也不見給他接見?”

“牛逼誰不會吹?我兒子還——操,我兒子跟媳婦改嫁啦。”疤瘌五先揚後抑,突然勾起心事,悶悶不樂起來,何永嘎嘎笑了。

周法宏安慰道:“兒子到什麽時候都是你的,血緣這個東西厲害啊。”

疤瘌五苦笑道:“喬安齊不就是個例子嘛,血緣厲害不過感情啊,好多孩子跟養父母比自己親爹媽都鐵,咱又不是沒見過。”

何永笑道:“嗨嗨,沒錯,你看人家關之洲!跟幹閨女都鐵一個被窩裏去啦,哈哈!”

“何永我操你母親!”關之洲臉紅脖子粗地叫起來:“你再侮辱我我跟你玩命,別把好人擠兌急眼啦!”

我也說他:“何永你那臭嘴把著點兒門兒行不?別逮誰拿誰找。”

何永憤憤不平地狡辯:“自己做的事,法院都認定了,還怕別人說?你也說我呀?我就是操便宜逼來著,你隨便說啊,我准不挂臉兒。”

關之洲義正詞嚴地說:“己所不欲,不施於人,你不要臉我不管,我的事以後你少叨叨。”

“最後通牒。”疤瘌五怪笑著警告何永。

何永“操”了一聲,不屑地說:“你以爲你誰呀?我說你是看得起你,說明我心裏有你這一號,挺大老爺們,心眼比針鼻兒還小,看我們順治,我要說他跟幹閨女鐵一被窩裏他准不急。”

蔣順治笑道:“我倒想找個幹閨女哪。”

周法宏大笑:“那就把大臉貓給批給你吧。”

“別嚇唬我啦。”蔣順治的安徽普通話說得還算不錯。

何永一擰眉頭,嘴撇得跟爛菜瓜似的:“噎!看意思你要求還挺高嘛,我馬子你都看不上?回頭把你媳婦弄來我玩玩,看看到底有多爽?”

“低級下流臭不要臉。”蔣順治說。

圍繞著蔣順治的老婆,何永又積極地聊了幾句,蔣順治耷拉著臉說:“差不離就完啦?我不理你了,幹活幹活。”

“操,什麽時候輪上你叫我幹活了?老師還沒說話哪——”

我笑著說話:“幹活。”

“行,幹活兒,就當幹蔣順治的老婆哪,嘿嘿。”

“何永,別越給你臉你越來勁啊?”蔣順治警告著,何永不屑地笑起來:“噎噎,還跟我擺階級鬥爭臉兒哪?我幹你老婆你得榮幸啊,現在,你以爲你老婆能幹什麽?還不是在外邊賣,給你養家糊口?”

蔣順治罵著砍過一把白塑膠絲來,把何永的爪子給紮破了,何永罵道:“操你媽的我又不是白乾,幹完了給錢!你急什麽?”

我正說著“何永你快閉了臭嘴吧”,蔣順治已經跳起來:“何永我日你媽,我就看不起你這樣的!”

何永搖頭晃腦地樂著說:“你看不起沒關係,你老婆看我好用啊,嘿嘿。”

蔣順治叫著“你欺負松人沒夠是吧”,跨一步過來,擡腳就踹,何永笑著倒地,爬起來,也沒有惱羞成怒,還是嘻嘻哈哈地:“哎呦,打姦夫啦!”

“癩皮狗!該打!”我笑著說。

蔣順治躥上去還是踹,被何永躲過。何永在那裏擺著拳架子,來回跳躍著挑逗:“泰森,霍利菲爾德?碰上中國功夫一樣尿!”

蔣順治懊惱地一指他:“就你這樣的,到我們安徽我砸不死你。”然後坐回去幹活了。

這事就這樣隔了過去,不過姜順治還真是個有氣性的,再不跟何永搭和。

*

轉過幾天來,二龍在葫蘆架下摘了兩個老葫蘆,放在窗臺上晾著,嘴裏嘟囔著:“沒什麽好玩的事兒啦。”望工區裏楞眼望了一會兒,尋了根木棍兒進來,跟一個叫“傻狗”的新收兒逗弄。

“傻狗”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髒胖,粗眉大眼的,洗白了應該還是很可愛的。

二龍拿小木棍打著傻狗的腦袋:“八杆子是你乾爹是嗎?”

“是。”傻狗驕傲地說。看來所謂的“八杆子”大小也算個人物吧。

“聽說八杆子愛操小孩屁眼?”

傻狗在大家的笑聲裏咧著嘴否認。二龍給了他一棍兒:“還不承認?”

“真沒那麽回事兒?我乾爹我還不知道?”

“啪”!二龍的棍子又落在傻狗腦袋上,傻狗誇張地叫一聲,滿臉是笑:“龍哥龍哥。”

二龍問:“你還是處兒嗎?”

“嘿嘿呦龍哥,你不拿我找樂兒嗎?”

“嘿我操你傻媽的,你脫了褲子我看看,混身上下奶奶感有幾個樂?”

老三在不遠處的檢驗臺上笑道:“你也把龍哥看得太低級趣味啦。”

二龍把小棍子連連抽在傻狗寬闊的背上,傻狗疼得在座位上跳起來,一個勁躲閃。二龍繃著臉要他脫褲子看看身上到底長沒長“樂兒”,傻狗謙虛了半天,禁不住打,再加上李雙喜組長嬉笑著來捧二龍的場,也給他下了“服從命令”的口諭,最後潦草地往下拉了一下褲子,不想被二龍另一隻手神速地往裏塞了一把,立刻大叫著把褲子提上,二龍呵呵笑著走了。

“什麽呀、什麽呀!”傻狗很快覺得不對勁,又把褲子拉下來,一個勁地抖著,旁邊的人都大笑起來。

“真可以龍哥,有這麽鬧的嗎?蒼籽跟蒺藜狗子啊,看看,看看——都粘雞巴毛上啦,太過啦?”傻狗一邊精心地在褲襠裏摘著,一邊嘟囔。

能讓龍哥經常逗一逗、甚至摧殘一下的新收是幸運的,連李雙喜都要給這個新收比別人多留出點空間來。有些上檔次的玩笑,是二龍的專利,別人不能仿效也不能破壞——尤其在鳥死了、貓吃了、葫蘆大了、香菜老了的青黃不接的季節。

二龍不會跟誰都逗,沒有素質和潛力的他不理。當傻柱子和老漁民這樣的經典節目玩得有些疲塌時,傻狗的到來,無疑成了一個新看點。二龍是自得其樂的成分居多,大家是捧臭腳的欣賞者,在欣賞者的笑聲裏,二龍的歡樂也會得到新的滿足和充實。

改造是痛苦和無奈、無聊的,每個人都希望尋找一些精神的寄託和釋放口,有人看書聊天等接見,有人講黃色笑話,有人沈迷於性幻想和自慰,有人兼而用之,也有如周法宏那樣勇於自嘲,化無奈爲歡樂給大夥和自己瓜分的主兒,自然也少不了二龍和“小二龍”們,熱衷於從別人的痛苦裏壓榨出歡樂的汁液來暢飲或小啜,比如小傑、李雙喜,這二人的武器是捆綁著權利的拳腳棍棒,還有一個側重精神領域的“神經永”。

——何永屬於典型的臭嘴,估計在裏面在外面都是這個德行。沒有人徹底否定他的幽默,就象沒有人真心喜歡他過分的的輕薄和貧厭。

猴子好像和他已經決裂,一言不合馬上翻臉,讓何永感覺真的無趣,關之洲對他是不屑,跟我他不好意思或者不習慣胡言亂語,也勾不上話,疤瘌五、周法宏這樣的,只能是一起亂聊,互相找樂,其實已經很不錯,何永偏偏有更高的追求,不拿臭嘴從別人身上找來便宜就很很地不爽,自打跟蔣順治勾了幾句“鹵兒”,他終於找到了新感覺。

這天何永又污蔑蔣順治那個漂亮的小媳婦:“沈殿霞的腰成奎安的嘴拍著胸脯匹著腿哭著喊著要選美。”蔣順治說:“靠你娘何永!找打架是吧?”

“打架虛你不成?”然後又肆無忌憚地接著對蔣順治的媳婦發表評論。

蔣順治跳起來打他,何永蹦離座位,一邊招架一邊得意地說:“別看我長得不咋地,我的名字叫美麗,別看我拳法不咋地,防守還挺嚴密!”

蔣順治上前逮他,何永跑,一路許諾:“追啊,追上了媳婦還給你,反正我也玩膩啦。”

蔣順治抄起一個鋼圈向何永砍去,雖然鏗鏘地打在地上,卻正被出來的二龍看見,二龍說:“過來,倆人都過來。”

倆人往庫房那邊去,何永還跟蔣順治保持著小距離,臉上得意地笑著。

“幹嘛哪?”二龍問。

“沒事兒龍哥,鬧著玩兒。”何永說。蔣順治瞪著何永不說話。

二龍也不問了,揚手給了倆人各一個嘴巴:“好日子過膩了是嗎?別人都沒事兒,就你們乍毛兒?有人給你們罩著,都不知道姓什麽了吧?”

蔣順治氣憤地說:“神經永沒事兒拿我找樂兒!”

二龍左右開弓,連扇了蔣順治四個嘴巴,這邊聽得清楚:“我就膩歪你這強豬頭,沒有一回說你你不強嘴的!”

何永馴順地低頭不語,蔣順治梗著脖子雕塑般聽著訓斥,二龍喝道:“以後越是我屋裏的,越是跟我親近的人,越得給我規矩起來,我可沒那麽多閒工夫給你們搪事兒——廣瀾你甭笑,沒你炒乎他們還不歡哪!”

剛從庫房裏湊上來的廣瀾笑道:“我從獨居出來以後,可夠老實的啦,放個屁都外頭去,呵呵。”然後又踹一腳何永,推一把蔣順治:“滾、滾!幹活去,淨惹龍哥不耐煩!”

兩人看龍哥沒有異議,掉頭回來了。周法宏介紹道:“找樂犯回來啦。”

何永坐下就笑,看著蔣順治說:“跟我沒話,到龍哥那裏,嘴還挺碎。”蔣順治紅腫著臉罵道:“你他媽是人嘛!告訴你啊,從今以後,咱倆劃地絕交,井水不犯河水,誰也甭理誰!”

(14)花絮

何永這張嘴,比愛滋病還厲害,估計不縫上它,是不會消停的,被二龍嚇唬了一頓,讓蔣順治陪了一系列嘴巴回來,悶了一會兒,沒有半支煙工夫就復發了,又開始歡天喜地地跟左鄰右舍白話起來。

周法宏說:“等哪天龍哥把你牙幹飛幾個就老實了。”

何永看著疤瘌五笑,疤瘌五袒露出空虛沒落的牙床說:“笑什麽笑,有你哭的時候。”

周法宏也笑了:“老五,你這倆牙拔得夠專業。”

“革命就要流血。”疤瘌五說:“不過我流完了血就到站了,最後犧牲的還不一定是誰哪,嘿嘿。”

說著話,那邊又有人亂罵起來。疤瘌五眼皮打著架說:“缺熬呀,全熬成我跟眼鏡兒這樣,都老實了。”

我說:“除了同情,還是同情。”

方卓把鼻子從網上擡起點兒來說:“都瞪出眼淚來了,600度啊,我寫信了,接見就給我送眼鏡來。”

棍兒說:“戴倆眼鏡兒你也這意思啦,你這樣的,勞改隊就是一次管夠。”

“八擡大轎擡我也不來二回了呀!”方卓痛心疾首地說。

“唉!”關之洲歎一聲道:“來不來由不得你啊,黑暗啊,黑暗!”

何永笑起來:“象你這樣死不悔改的,就得關一輩子!瞧你那個姓,關啊!”

“我看你也甭叫關之洲了,叫關之網吧。”猴子嘻嘻笑著建議。

周法宏神往地說:“你們說,這監獄要是發明一種儀器多好:誰改造到什麽程度了,一測試,跟量血壓照B超似的,刷拉就出來資料了多牛。到時候,判十年的,一看資料理想,放!判一年的,一看還沒改造好,接著關,到日子了也不行!”

“你不缺德嗎,那我這輩子還見得著陽光嗎?”何永叫道。

周法宏苦惱地說:“我到時候也得作繭自縛。”

方卓說:“那我真得謝謝你,這機器一出來,我馬上就能放了,我現在是一百一地改造好啦,以後你就是把我眼珠子挖出來,我也不犯法啦!真的,大哥!”

我說:“那也不一定,沒看現在嗎,那沒病的能弄個保外就醫,有病的卻在牢裏打滾兒,機器是死的,架不住活人搗鬼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乾淨不了,都不隨地大小便了,戴紅箍的老太太吃什麽?”

周法宏回頭問:“高所,咱家裏有多少警察啊。”

高則崇擡起頭,迷惘了一下說:“不到人口的千分之一吧,在世界上算少的。”

“看了麽……你們要全不犯罪,到時候,就得有上百萬警察失業,把這幫帽花兒放社會上,對國家的危害不比咱們小啊。”

“所以犯罪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笑著替他總結。

正胡侃著,窗戶外頭有人接茬道:“你們又瞎媽聊什麽哪,幹活啊,生産上要搞不好,什麽福利都免!”

是郎大亂。

我回頭笑道:“郎隊今天這麽好心情啊,看葫蘆?”

“看你們。”郎大亂笑著說:“各個工區都得轉轉,好好幹啊。”

“誰管生産?”郎大亂沖裏面喊。

小傑答應了一聲。

大亂隊長威嚴地說:“秩序太亂啊——負責點兒!”小傑誠惶誠恐地答應。

郎大亂一走,疤瘌五撇嘴道:“操,你牛逼什麽?以爲自己是大隊長啊。”

小傑吼道:“都別聊天啦!淨給我找麻煩,弄個大亂都給我來兩句——我給你們臉你們別不接著啊!”

“接著接著!哎呦好沈!這臉好大!”何永做著抛接的動作,一邊喊著,惹得笑聲驟起。

小傑說:“行啦何永,我跟你可夠意思了,你別太過。”

“跟我別提意思不意思啊,我又沒吃你喝你,更沒靠你泡你。”何永笑著翻白眼兒,不過還是爲了博大家一笑。

小傑氣氣地說:“以前真不知道這人要是狠心不要臉了,會是什麽樣子,你真讓我長見識啊。”

“哎,我是不要臉,花案進來的我還要什麽臉?可我要屁股啊,我這臉誰抽一巴掌都行,我這屁股可不讓人動!”

小傑臉前的人都還忍著,背後那些同學可就笑開了鍋。胖子罵著贊道:“何永你個傻逼,以後監獄要是有電視臺,你就是開心一刻主持人!”

小傑苦惱地說:“行了胖子,你就別跟著摻乎了。”

胖子立刻翻臉:“關!我他媽礙你哪根筋疼啦!”

小傑腹背受敵,苦不堪言,又不敢把事情在現場搞大,只好氣哼哼轉到別處去了。我們議論了幾句,都覺得這小子現在生不如死,還沒人可憐。

何永信誓旦旦地預言:“看吧,用不了幾天,等我哪天心情好,准摸瞎砸丫的一個落花流水,想看戲的,就耐心點兒。”

我下意識拿眼掃了一下高則崇,他的眉毛果然跳了一下,看來何永說小傑的話觸動他的心思了。

日本兒在庫房那邊喊我:“麥麥,來簽個字。”

我莫名其妙地跑過去,才知道10月份又要報減刑卷了,又要讓我們幾個給寫證明材料了。這一次,有林子,也意外也不意外,本來以爲他年底跟我一批報的。

日本兒很獨斷地把林子的材料包攬了,寫得很認真,林子在一旁滿意地看著,一邊跟二龍、廣瀾抽著煙。

“老樸兩天沒露面兒了。”林子說。

“開會呢,不知道又弄什麽損招兒治犯人了。”二龍說。

林子笑道:“我是逃過去啦,龍哥你一定要頂住啊。”

“操他媽——我坐牢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四監牛逼吧,都沒把我咋樣,一個花案集中營裏的帽花能有多少新鮮屁!”二龍仰在鋪上,不屑地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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