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黃毛丫頭

成三曉 (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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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月6日訊】記不得是1968年還是1969年的夏天, 也是文革中各派系相互武斗最慘烈的時候, 當時我只有8、9歲, 可能是營養不良緣故,我的頭發顏色像干黃草一樣, 我住的鐵路大院离武斗最瘋狂的向陽路很近, 据我爸說, 向陽路是山西的交通要道,具有很高的“戰略意義”。

我爸當時是個火車司机,膝下有六女,可想他的生活壓力是不小的。儿時感覺我爸工作的火車站离我家很遠。 每天中午我的兩個姐妹都要輪流把午飯送到我爸開的火車頭上。當時是武斗的雙方槍戰最激烈的時候。在我們鐵路分局忠于毛主席的群眾分為“126”派和“318”派,這兩派分別在我姐送飯的必經之路向陽路的兩個十字路口上用沙袋堆出了兩個戰斗堡壘。那年暑假,天气奇熱。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經常能听到激烈的槍聲。我的兩個姐姐都嚇得不敢從那條路上走。每當中午我媽把飯做好時,她們早已經溜了。我媽只好讓我給老爸送飯。我不怕打槍,但路太遙遠了。

我爸本可以在火車站附近的小吃店買兩個燒餅和一盤最便宜的涼拌小菜,可那得花去3毛9分錢。按我爸每月63元工資計算,就覺得3毛9也是太貴了。所以我媽還是堅持給老爸送飯。我媽有時把我的命看得比錢還便宜。

由于路口封鎖,只有特殊車輛才能通行。所以向陽路上沒什么有車輛,但經常听到土槍的聲音。因為路邊石頭子特多且很臟,所以我提著飯盒總是走大路中間。 每次堡壘后面都有人大聲對我喊叫:“小黃毛,走到路邊去!” “黃毛丫頭,靠邊走,小心槍子!”“喂,小家伙,小心點!”每次只要他們喊我,我就加快步子小跑。到了火車站,走在晒得燙腳的鐵軌上,我邊跑邊不時的向后看,生怕火車把我壓成肉餅。据我爸講,那年月里臥軌自殺的人很多,這些人中包括我小學同學的父親。他父親是人民醫院的院長,曾留學蘇聯。不知什么時候他便開始了天天在醫院大院內,對著毛主席像交待問題,當時不叫錯誤,叫問題。每次的審判大會,他都得被几個大漢五花大綁,押上大戲台,向玩土飛机一樣,把他扔上扔下的,最后這位受人尊重的院長終于在承受不了這种非人的精神和肉體折磨下,瘋了,又自殺了。

上到爸的火車頭里,剛開始還挺好玩,里面好多東西我都可以摸一摸。時間一長就不好玩了,因為火車頭燒煤炭,所以里面特別熱,有50多度。人在里面不停的出汗。一次,發現我爸邊吃飯邊流眼淚,我問他怎么了,他說:“以后別送飯了,万一槍子把你打了怎么辦?”我說:“我不怕,他們不打我,他們還告訴我走路邊呢!”

在回來的路上,我來到堡壘后面,我問一個面相比較溫和的大個子叔叔為什么打槍,他說:“保衛毛主席,保衛党中央!”我又來到另外的堡壘后面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答案也是:“保衛紅總司,保衛毛主席!”原來他們用生命保衛的是一個東西!原來毛主席和党中央是那么神圣偉大。 我問怎么樣能見到毛主席,回答是:“只有學馬列、毛著的積極分子才能去北京,在國慶節時,偉大領袖通常會在北京天安門城樓接見百姓。”這時我才意識到為什么几乎百分之百的中國人家庭都挂有毛主席肖像。

回到家,我拿起我的“紅寶書”,也就是“毛主席著作”,翻開第一頁,對著毛主席像凝視了好久,肅然起敬。我發誓一定要學好馬列和毛著,爭取早日去到北京見到我們的偉大領袖!隨即我高聲朗讀了第一段:“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党……”

同那些武斗的叔叔們一樣,我的頭腦就這樣被“武裝”起來了。或者直率地說:“被洗腦了”.

現在我爸已經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他經常談論我們童年時代的故事。我們也揭他的短,說他是牆上的草隨風倒。因為,文革之后他告訴我們,他是傾向126派系的。我們問他為什么不是318派系,他說:“因為126當時占上風。誰厲害就得跟向誰,沒辦法。”原來我爸很不勇敢。

30年后的今天,我發現我們還是被愚弄了,党中央講文化大革命是“十年浩劫”推出“四人幫”當替罪羊。我們相信中國再也不會有恐怖和流血,可1989年党中央又對手無寸鐵的64學生開槍,這一次給學生的罪名是“反革命暴徒”。 1999年它又對法輪功修煉百姓實行殘酷的精神和肉體消滅。相信這個畜生党就是要一次又一次的搞恐怖運動,直到全國人民都有意無意地對它顫抖,或者是毫無意識地說它愛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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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不代表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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