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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与信念 :第十五章

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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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4月11日訊】華靜文上大學后,沈天心仍不得不做竹工和車木工,工資低不說,民辦小單位還沒有當時對中國老百姓極端重要的勞保和公費醫療,加上他身體又有殘疾,他的現實條件實在太差了。弟弟為此甚為擔心,他覺得無論与華靜文的事能成功与否,他哥哥必須首先設法改變自身的處境。他想到的是那几件青銅器,他几次對沈天心說,是否將它們獻給國家,為他換取一個較好的工作。但是沈天心對這個國家政權素無好感和信任可言,他絕對不愿為了那么一點可怜的改變而付出這么大的代价。那几件東西凝積著奶奶畢生的心血,這一點弟弟或許沒有他那么深的感受。

在華靜文上大學的四年里,沈天心從來沒有以現實的態度,具體地和華靜文商談過婚事。母親對于這种沒有明确程序的事情本來就不大弄得明白,她知道向儿子打探也沒有用,所以她從不在天心面前叨念。在華靜文初進大學時,弟弟和韋莉都避免和他談到華靜文,沈天心知道,在他們看來,這件浪漫色彩過于濃烈,遠遠逸出常規的事十之八九將要結束了。后來,他們雖然知道事情并未結束,但天心只是自己心里作數,從不想和他們多談此事,所以他們回家時,除了問一句“華靜文來過了?”“你到華靜文那儿去過了?”之外,也就沒法多說了。朋友們中間,除了欣文比較知情之外,其他的人連實際情況都不甚了了。大家無從置喙,而且局外人是不能不現實地來看的,所以內心里都覺得此事不容樂觀。沈師傅在華靜文上大學前,已調到省航運技校任教,沈天心在他回關城時向他講起過此事,并請他帶一包東西給華靜文。他對華靜文印象當然很好,但他并沒有向沈天心說過什么鼓勵的話。老凌伯伯處,沈天心也曾對他說過,他听后說,要是能成功最好,如不成功也無所謂,他說大丈夫何患無妻,要是自己在事業上取得成功,什么事情解決不了?老凌伯伯身體一向很好,但在華靜文大學畢業之前,有一天他咳嗽忽然咳出一粒黃豆大小的硬物來,到醫院一檢查,說是得了肺癌。到杭州半山省腫瘤醫院复檢,結論相同,于是就每星期一次到半山進行化療。就在化療過程中,牙齦處卻爆出一個小肉瘤來,此瘤日長夜大,不到一個月就長成拖在嘴外足有拳頭大小的一個血紅肉疙瘩,將嘴巴完全堵塞住了。凌媽媽向有心臟病,經這一嚇,竟在老凌伯伯彌留時先他而去,不几天,老凌伯伯這樣一個至老豪情不改的漢子也瞌然而逝。他們連華靜文的面都未曾見過。

沈天心知道,在所有人的眼里,唯有与華靜文結婚那一天,才是他愛情成功的有效標志。沈天心曾問過一個朋友,如果是他,他會怎樣做?那個朋友說,他就會要求對方作出一個明确的承諾,如果不能作出承諾,那就早早結束。他所說的承諾就是要明确給定一個結婚的日期。以這种索然無味的方式去對待愛情,沈天心是完全做不到的,這不是對自己的一种可悲的降低,對華靜文的一种褻瀆嗎?但是,他并不是不想結婚,并不是不希望能夠早日向大家明确說出,他將与華靜文何時結婚。在与靜文最終結合這件事上,他是感受到來自自己內心和環境的雙重壓力的。華靜文一出現在身邊,那壓力就煙消云散了,一個人的時候,它就會慢慢地積聚起來,使他因焦渴而痛苦。他知道,他對華靜文的需要与日俱增,越來越強烈了。他的心在祈求著最終結合的早日來到。

在正規大學畢業生已斷檔十多年之后,最早兩批新畢業生當然成了各地急需的搶手貨。華靜文成績优秀,如果她想進省城的大單位,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事實上,進入外貿單位,要比做教師更對她具有吸引力。但是,在此抉擇關頭,她的心向沈天心傾側。沈天心從來不向她提及自己的年齡,但她知道,他已經40歲了;她也知道,沈天心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結束分离,要她回去。就她自己而言,她覺得自己的生命早和他緊緊結合在一起了,她已經無法想象,离開他,她還能給自己构建一個圓滿的未來。她覺得克服進好單位的誘惑并不十分困難,盡管家人們希望她進的單位級別越高越好。當她最終選定進關城師專外語系做教師(如回關城,關城師專是唯一可以選擇的單位)時,有几個与她關系很好的老師都為她惋惜不已,個別對她特別好的老師,甚至充滿好意地要她重新考慮和那個男友的關系。

她回關城工作,母親他們也曾為此高興過一陣。因為她回關城,就可以和母親朝夕相處,使她免受思念之苦,何況關城師專是關城唯一一所高等學府,在關城也算得上是出人頭地的好單位了。家里人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和沈天心的關系已經發展到這般程度了。即使他們以前風聞到一些閑言碎語,華靜文的四年大學也早已將它吹得無影無蹤。華靜文畢業那年26歲,母親看到她亭亭玉立,光彩照人,一派意气風發的青年高級知識女性模樣,心里喜不自胜。走在外面,熟人逢她便夸。她只是心里有時暗暗嘀咕,不知阿文在大學里找了朋友沒有,怎么從不見她提起過這事呢?母親心目中對未來女婿的想象,是非不折不扣的白馬王子便不能符其望的。

所以,華靜文回關城之后,她首先要做的是安撫母親,使母親高興,使家人們高興,報答母親的養育深恩,報答兄姐們多年如一日的無微不至的愛護之情。她与沈天心還談不上具體去考慮終成眷屬之事,因為這事做起來難得就象移動大山一樣,是不知從何處著手為好的。

沈天心和華靜文在一起時,他們仍然未改以往相處的老習慣,對一時做不了的事,他們是不會去苦苦地想,認真地談的。華靜文已在關城,總要比在外地好得多吧,要見就見,每次相見都是高高興興、熱熱烈烈的。沈天心覺得華靜文先要將一段時間給予母親和家人,這是合情合理,天經地義的,他從來不愿讓此事變成他們倆心頭的陰影。倒是沈天心的家人看到華靜文已經回來,而且兩人情深如初,觀感好象有所改變。有次韋莉笑著對沈天心說:“你們結婚時,床上的東西都由我們來備。我要給你們做兩條厚絲棉被。”關城人結婚,似乎把絲棉被看得很重。但是,沈天心在這方面是個全然不用心思的人,韋莉一番盛情所說的話,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漠然無動于衷,對韋莉的好意未作任何反應。當然,那是因為他那時還感覺不到有作任何實際規划的必要,韋莉所說有點超前,所以進不到他心里去吧。平心想想,韋莉他們也難,希望不大時,他們不敢談;有了希望時,要談又談不上,這叫他們如何是好?其實這里始終包含著觀念和价值標准差异所帶來的不和适狀態。

那時候,弟弟夫妻倆已經陸續從鄉下調到關城,全家六人一起吃飯(母親、天心、天平、韋莉、男孩小易、女孩小晶)。就他們看來,既然華靜文已經回來,那就非要好好談談如何成婚的事不可了,可是,在飯桌上沈天心始終無意作任何透露,他們不知道沈天心和華靜文到底打算怎樣,這叫他們難過不難過?他們不知道沈天心确實沒有什么新消息要告訴他們,他只想讓華靜文安安心心度過這段時間,不要去想他們之間的事,他自己也盡量不去想,他們确實沒有什么計划和步驟。他知道他們要的是明确的東西,所以他不想和他們談什么,談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華靜文回來已經有几個月了,這种飯桌上令人難受的狀態依然如故。

一天,韋莉拿著飯碗說:“你們到底怎樣了?你倒給我們說說呀。”
這時心里也憋著的母親就說:“我也弄不明白,他不說,我也不敢響。”
沈天心說:“我們的事具有非常大的特殊性,只有我自己心里有數,跟任何人講都是沒有益處的。”
天平說:“你給我們講了,我們也好給你拿拿主意。”
沈天心說:“不拿主意就是最好的主意。”
天平說:“這樣,我們就沒話可說了。”

沈天心沒再說什么,但是他知道厭倦之心已經在他們心里形成了。不過,這有什么辦法呢?他并不是在講气話,他講的是實話,只是這樣的實話他們無法理解而已。而要向他們仔細說清楚,沈天心又沒這心情,實際上也說不清楚。讓它去吧。

弟弟一家來湖前,沈天心每月交25元錢給母親,作為生活費,他那時每月工資仍為35元。弟弟一家都來關城后,沈天心交錢仍按舊例,全家經濟如何安排他是從不過問的。時間一長,母親就漸漸流露出力不能支的苦惱,沈天心這才知道,弟弟他們除了負責每天買菜之外,其余的一切家用是全部由母親承擔的。他們家的融洽關系街坊鄰里有口皆碑,弟弟他們回來后的第二年,即被居民會評為五好家庭,母親對此苦惱不知如何處理為好。沈天心本來就心不在焉,以為弟弟他們在察覺之后此事總會得到妥善解決的。他不知道母親的苦惱只是在他面前才有所流露,弟弟他們對此還始終不知不覺。一天,母親又向沈天心訴說此事,天心就說:“那你跟韋莉說一下嘛。只跟我說有什么用?”母親面露難色,“這叫我怎么說?”她說。那時候,沈天心表面上看似平和,實際上心里怕煩得很,對這种瑣事一點耐心也沒有。于是,他就對母親說:“那你就對他們說,我退出一個人過了。”這話正好給弟弟听見了,他赶快進來問什么事。母親就央求似地對他說:“讓我們分開過吧,我實在支持不住了。”

一個和睦的大家庭,裂隙由此形成。沈天心知道,弟弟他們或許還誤以為這局面是他造成的,但是,他內心的壓力實在已經太重了,對眼前這种事情,他一分鐘也不愿多放在心里。隨它去吧。

其實,要是沈天心心情好些,親人之間的溝通,家里這一頭的事情本可以處理得好些。弟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韋莉就一般水平而言算得上是很能干的,可表面溫和的沈天心骨子里個性太強了。

華靜文家的安定和歡樂是突然被打破的。或許她母親嘴上不說,心里卻始終存著一個謎。華靜文真的就沒有男友嗎?這件事在她們母女之間怎么就這樣無話可談呢?她早過論婚嫁的年齡了,但看她平時的神態,就象根本沒有想到人生中還有這么件事等著要她去辦似的,她安心得叫老人家難以相信了。她是那么品貌出眾,她應該成為能夠跟她般配的小伙子熱切追求的對象才對啊!她怎么會沒有一個人來找她,沒有一封外地的來信呢?如果真的有小伙子上門,老人家會百般挑剔,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的;但沒有一個問津者,這又使她感到于不解之中又有點不快了。這里面興許有什么問題吧?老人想。

她發現,華靜文有只小箱子放得特別隱蔽,而且,自回家之后,從未在家人面前打開過它。老人家每進她的房間,就會不由自主地朝放在屋角箱架最高處的那只箱子掠上一眼。她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越來越犯疑,于是終于到了按捺不住的那一天。她爬上去將那只箱子取下來,放到桌上,仔細掂量端詳起來。她發現,箱子除本身的箱鎖鎖著,還外加了一把小銅鎖,那种鎖和大儿子厂里生產的鎖十分相象。華靜文的大哥是關城鎖厂技術首屈一指的模具工,老人想,叫老大打開那把黃銅鎖大概不會有什么困難,至于那箱子本身的鎖,看上去并不牢固,放在老大手里,更算不了一回事。老人計謀想定之后,又小心翼翼將箱子放了上去,与原來放得一模一樣,看不出什么移動過的破綻。華靜文回到家里,母親一切如常,有說有笑,問長問短,給她張羅可口的飯菜。到老大來家探望,靜文和其他人又都不在那天,母親對老大說:“有個老朋友,掉了一只小箱子的鑰匙,送來要我給你看看。”老大不當回事地說:“那就拿出來。”母親到靜文屋里取出小箱子。老大說:“怎么放在阿文屋里?”母親說:“阿文屋里進出的人少,穩當些。”老大是個直性子人,听了也就不疑。他一看到箱子就說:“這种箱子鎖一挑就開的。”母親說:“還有一把黃銅鎖呢。”老大撮起銅鎖一看說:“這跟我們厂生產的鎖差不多,我身上可能就有現成的鑰匙。”說著,他就從褲腰帶上退下那一大串隨身帶著的鑰匙,比試一下后,就用一把差不离的塞進鎖孔,左一扭,右一扭,鎖環就蹦地一下跳上來了。老大說:“箱子里放著什么寶貝東西?”母親說:“這我哪里知道?”老大說:“打開看看。”母親橫了他一眼:“人家的箱子,我們看它什么?”不由分說,就把箱子重新端回華靜文房里,放在桌上。等老大走后,老人家才按捺著怦怦的心跳,把箱子打了開來。這一開,就讓她傻了眼了。

半箱子的信、寫滿字的本子、還有照片。假如沒有那些照片,老人不識字,還一時弄不清那寫信人究竟是誰,可照片卻是一看就明白的。那不是沈天心嗎?盡管他相貌人品都不錯,可他撐著支拐杖,而且与老大同齡,与靜文相差了一大截啊!母親對沈天心的情況是了如指掌的。照片里還有十几張靜文和他的合照,那是沈天心到杭州与華靜文的兩個同學見面時,在風景區由那兩位同學給他們拍的,他們或依偎在一起,或同坐于樹下游人椅上執手相視而笑,或靜文親熱地蹲在沈天心身邊,沈天心則坐在山石上,一手搭在華靜文放在他膝上的手上,另一只手則撫摸著她的頭發。儼然一對恩愛夫妻,比夫妻還要夫妻啊!老人家眼前一陣黑,腦子里轟的一下,息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許以為這一切不是真的,自己是在夢中。她用力揉揉眼睛,想再看看清楚,可眼睛剛一睜開,沈天心那充滿愛情幸福的笑臉就刺目地出現在眼前,而且似乎比真實照片放大了無數倍,充塞了她的視域。華靜文与沈天心在相愛,這已是鐵定的事實,而且一望可知,他們關系的深度已非同一般。母親想起遠在靜文下鄉時,她就隱約听見過老三旁敲側擊地告誡靜文少与沈天心來往的話(天心有次去靜文鄉下遇到過老三),可她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而且自靜文上大學后,這件事情确實已經完全被她拋到九霄云外,心里一點影子都不留了。一個天,一個地,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威脅!她這么一個一生精細無比的人,竟然會讓這么大的一個疏漏發生在自已鼻子底下!想到華靜文一向和她十分貼心的情狀,她心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哼,這丫頭竟有這么重要的事瞞著她,而且瞞得這么鐵桶也似的緊,讓她一絲一毫都沒有察覺!若不是那個畜生教她,豈能如此!于是,她那滿腔怒火就一股腦儿集中到了沈天心身上。可這火一下還沒法對沈天心發,她還不能一下就把這事給聲張出去。她一邊恨得直咬牙,一邊又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想到,她曾听華靜文說過,開始是向那畜生請教英語的,那畜生出身于書香門第,一面孔聰明相,他英語水平如何如何好,那是在街坊鄰居之中早有名气的,她不想將此一筆抹煞,把他說成一無是處。若說靜文對他有感情,其起因即在于此。華靜文生就一顆金子般的好心,這是她心里十分明了的,可以說那是她自己母教的直接結果。他肯定在學習方面給過靜文很多幫助,所以靜文始終感謝他,對他好。心肝啊,你感謝他可以,對他好點也可以,可是,這好得有個限度啊!那畜生見你對他好點,他當然就要扑出心來對你好了,你難道就能為了這一點把自己完全交給他嗎?俗話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不說那畜生便是牛糞,我承認他是有學問的,可他四肢不全,即使有天大的學問也找不到好工作,成家之后什么都干不了,非把老婆拖死不可,從這方面看,他興許連牛糞都比不上呢!可心肝,你是教大學的老師,天仙般的模樣,又正當青春年華,你要知道,自己比鮮花還要寶貴百倍。什么樣的好郎君你都不愁找不到啊!

想到最后,老人家得出的結論是:華靜文心太好,好到有點發傻了,明擺著的大缺點她都看不到,也想不到。如果她看到、想到這些無法克服的實際困難,她是會回心轉意的。

現在,老人家全然不考慮箱子复原的事了,如果箱子里沒發現什么异常的東西,她是會把箱子重新好好端端放回去,讓華靜文絲毫發覺不到有人動過的痕跡的。她現在干脆就把箱子沒收了,將它放到自己房里一個安全的隱蔽角落里。她決定先和靜文私下談,暫不把此事對家里其他子女說。而且,她還決定并不立即和靜文談,待她自己發現箱子不見了再說,此前,她將先看看。

華靜文那天回家并沒有發現,晚上也沒有出門,她和母親有說有笑的,完全和平常一樣。母親不知怎么,覺得她此時的模樣分外漂亮,流光溢彩的一雙大眼睛分外動人,對她那親情也分外可愛,她表面上一切如常,可心里卻生出了對女儿的一絲怜惜。唉,你有這么大的事情在心里,對我卻裝出這么一副孝順女儿無事人的樣子,那可真難為你了。你怎么向我開口說這事呢?你心里是知道這事的難的呀!這事媽媽怎能同意?我要是順你一時之心,那就是害了你一輩子呀,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她几乎覺得要流出眼淚來了,可她克制住了。而且母親心里這整個過程華靜文都是不知不覺的。

第二天早上華靜文沒課,她在家看書并不出門。她看到母親早上也不象往常那樣出去做生意,早飯時就問了她。母親說:“今天斷貨,不出去了。”下午,華靜文去學校參加系里于一時三十分開始的政治學習。

華靜文出門前,母親先走了,她說她要去看看明天的貨。華靜文不知道母親這次說的也不是實話。華靜文騎著自行車進入學校大門時,母親正站在對面一條小弄口遠遠地守望著。她看到華靜文進了學校才离開。三點不到,老人家早在看得見進入他們居民區那個小街口的地方在守候了。進入那個小街口往前稍走一段路,就到小街的一個分叉口,一條路通華靜文家,另一條即通沈天心家,那是條環形路,到另一邊兩條路又會交會在一起。老人等到近三點半,才見華靜文騎車由大街而來。不一會便進了小街口。她此去若不回家,就是到沈天心家去了,沒有第三种可能性的。

老人回到自己家,家里靜悄悄的,她就知道靜文沒有回來。老頭子瞪著眼不解地看著她,她也懶得問他。但她進屋后還是往靜文房里看了看,房里空空如焉,一股心火猛地往上直沖。死丫頭,果然不出我所料,到那畜生那儿去了!

非得馬上給她攤牌不可了!
華靜文是到沈天心那儿去了,到近五點才回自己家。

那天,有兩個哥哥來家吃晚飯,母親暫壓著心頭的惡气。待到他們一一离去,老頭子又自去睡覺,家里只剩下靜文時,她就冷丁問道:“阿文,你今天下午三點半之后到哪儿去了?”

華靜文猛覺此話弦外有音,就反問道:“怎么?”
母親就冷冷地說:“你到自己房間去看看。”

華靜文一進房就往上面放小箱子那個角落看,小箱子已不翼而飛。華靜文這時已确知母親所問是為何事了。她并不出聲,也不到外間母親那儿去,她往自己床上一躺,生起气來。不過,從晚飯桌上的气氛看,母親還未將此事告訴兄姐們,這表明母親的火暴脾气眼下還不想發出來。華靜文不知道母親究竟會怎么做,但她有三點是非常明确的:一、母親和家人們絕對不會答應她保持与沈天心的關系;二、她無法以截然斷然的態度來使母親過分寒心。母親的一生太苦太勞累了,她付在子女身上的汗水和心血實在太多了,她對母親報答不盡,絕不能使她太過傷心;三、她与沈天心早已成為一體,沒有沈天心也就沒有她自己生命的完整性;她無法設想自己還能与別的男子建立圓滿的愛情關系。

母親看她遲遲不出來,知道她生了气,不覺把自己的火气又壓下一點去。“你怎么不出來?”她說,口气已較為平和。

華靜文不睬。
“阿文,你出來呀。”母親又說。
她依然不予理會。
母親這時自己進房來了。華靜文朝里翻了個身,將背對著她。

“你用不到生我的气,箱子里的東西,我沒給旁人看過,原封不動在我那儿放著。我也是為了你好,生怕你走錯路。你有今天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沈天心這個人我并不說他不好,可他這個樣子,這個條件,他應該自己心里有數。他如果真的對你好,那他就該主動离開你,不要耽誤你的青春。他現在對你動了這個念頭,那他就不是個好人,他是只顧自己,存心害你,毀你的前途,我跟他你死我活,勢不兩立!我知道他幫過你學英語,我們可以用別的辦法來謝他,我們不想虧待他。可他想過沒有,我們在你身上化了多少心血?他有什么權利把你從我們手里奪走?他想得太美了,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好事!他想害你,可還有我們呢!就是你答應,我們也絕不會答應!我拚了老命也要保護女儿的!說實在,我現在就可以和他去拚了!他對你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清楚!我只是為了護住你的面子。如果他再不識相,你看他會有好結果沒有!”老人家慷慨陳詞,義正詞嚴,字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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