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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与信念 :第十七章

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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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靜文和沈天心的最終結婚并不是他們兩人事先周密安排的結果,83年8月14日,華靜文一到沈天心家,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時,華靜文就喃喃地連聲說:“我不想再這樣下去,再和你分開了,我想要孩子,現在就要,讓我們今天就怀上孩子,今天就……”

說來奇怪,那一天他們兩精力飽滿、感情奔放地同時達到激情的最高點,華靜文大膽地使自己處于完全開放的狀態,沈天心也丟開了一切顧忌。他們都覺得,這一次感覺与往常太不一樣了,那是一种著著實實的命中感,他們人生中那次最具有重大意義的結合已經完成了。華靜文抱住沈天心一笑說:“今天是我最容易受孕的時間。我肯定已經怀上了。”沈天心也相信是這樣。

那天,華靜文回學校后還為此寫了篇日記,稱8月14日這一天,是他們倆的神圣節日,將會被永遠銘記在心。果然,到了下月,華靜文的老朋友就不再來了。辦理結婚登記就成了當務之急。

為了避免在家里引起過大沖擊,華靜文在辦理登記手續前仍然保密。可以說,所有的新婚當事人都是雙雙同去辦理結婚手續的,唯有華靜文是一個人去的。沈天心太顯眼,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張揚。沈天心是華靜文去辦好手續,將結婚登記證送到他手上的。

婚事毫無准備。只有母親苦心積攢著八百元。嵇華斌在朋友中進行了發動,湊了几百元。車木厂的工人幫助赶制了几件家具,嵇華斌的一個朋友用三天時間赶做起一張三人沙發。柯云龍其時已調到關城市土產公司任行政科長,他聞訊后便用公司支票去買來了一批糊牆紙(化公為私的不良現象其時已經存在,不過規模尚小)。康小民也過來幫忙,他進厂后一直地位很低,受人管束,很不如意。

沈天心本想就將自己平時所住的后房作為新房,但弟弟后來說,他們把樓上正房讓出來,后房給他們住。這一安排可能使韋莉不大高興,但沈天心那時好象處于湍急的旋渦里,對此并未有所察覺。沈天心一直疏于操辦實際事務,這場婚事是眾多朋友推動著他在辦。韋莉對沈天心的事早就冷了心,所以這段時間沈天心好象很少見到她。

在華靜文家,當然又會有一番騷動和鬧騰。他們家人多嘴雜,而且好強爭胜者所在多有,先倒是為華靜文好,后來卻有點為了爭自己的面子了。

嵇華斌等朋友認為,正式結婚手續已經辦好,沈天心已胜券在握,對某些不合理要求已無須讓步,那么點錢,除辦婚事外,還得

為婚后生活作點打算。弟弟認為,与華靜文家應盡可能建立和睦關系,不要搞得太僵,這是華靜文不愿看到的。弟弟的想法与華靜文不謀而合。

沈天心前些年心臟似乎出了點問題,心率過快,時感胸悶,醫生診斷為“右束枝傳道阻滯”。沈天心自己認為這完全是心理壓力太大所致,不是醫生所能解決的,所以初診之后并沒有進一步治療,而且他也不想去搞清楚所謂“右束枝傳道阻滯”究竟是怎樣一种病。但此事終究是給他造成一定心理陰影的,他首先想到的是,如果自己健康出了大問題,那他最對不起的就是華靜文,他必須為最坏的情況作個准備。于是,他就給弟弟寫了一張紙,如果他万一出了什么問題,就請弟弟將那只屬于中等的獸耳環壺給華靜文(三件劫后幸存的青銅器后來由弟弟拿到比較安全的鄉下,他們回城后仍一直保存在他們那儿)。此事沈天心以前從未對華靜文說過,這時他就給華靜文說了,弟弟對此一口表示贊同。母親于情急之下,又請來了一個原就認識的古玩商,把家里那張嵌螺鈿的紅木大理石坑以800元的价格賣給了他。這件事母親甚至沒有和沈天心商量,不過,就是商量,他也不會加以阻止的。賣出后不久的一天,沈天心听見韋莉剛從學校回來就在中間堂屋對弟弟說,她看到報上報道,這种紅木大理石古家具在香港市場每件价格已達一万美元。弟弟立即制止她說:“這种事還說它做什么。”

那件青銅器和一千元現金是弟弟送到華靜文家去的。

到結婚前夕,華靜文請表姐私下送來280元,表姐把沈天心拉到弄堂里,偷偷給他說,關城人結婚有規矩的,到女家迎親的人還要送兩桌喜酒錢,她說華靜文知道他沒有錢了,所以特地叫她設法搞到錢后送來的。可是沈天心說什么也不要,沈天心內心里是個不屑按世俗規矩辦事的人,只是為了華靜文才做了已經做過的那些事,而且他也不愿這樣接受表姐的錢。但弟弟知道后,覺得這錢還是應該給的,他在農村多年,知道農村里規矩還要多,數額還要大。但此時表姐已經走了,要給就得自己籌錢。沈天心的朋友們都是不愿尊重陋習的,不知誰對弟弟說:“你認為該給,你就拿出錢來。”弟弟為了把婚事圓滿辦好,就從自己家里拿出280元,交給了翌日去迎親的沈天心的朋友們。他拿出來的錢都不是現金,而是定期或活期的存款單。沈天心那時稀里糊涂,連弟弟和朋友們在樓上房間里商量這事他也不知道,反正所有的事情都由朋友們在為他操心,他自己反而一沒事就睡大覺。這么身不由已,被事態纏卷著不得解脫

的滋味他從來沒有經歷過,他覺得太難受了。

考慮到迎親可能會不大順利,朋友們組成了龐大的迎親隊伍,但第一次去果然無功而返。華靜文看到母親一時還不愿放她走,所以她也對擠滿了一房間的迎親朋友們大聲地說她不走。后來,大概是華靜文的大舅舅對朋友們說:“你們還是等些時候再來吧。”

華靜文的大舅舅曾在部隊任軍醫,是華靜文家長輩中唯一有知識、有閱歷,受到大家尊重的人,他是唯恐出現什么控制不住的局面,特為來此坐鎮的。

迎親的朋友們空手回來后,沈天心覺得還是自己親自去一趟華靜文家為好,所以他沒有向任何人說,就一個人悄悄地去了。華靜文家已不住在原先与沈天心家相近的老屋里了,那片老屋的地基上已蓋起了婦幼保健院的新住院樓。她們家已搬遷到關城最早一批新建的一幢五層住宅樓里去了,但离沈天心家仍然不很遠。

沈天心推門進去,看見華靜文和她母親一起睡在床上,她們一看是沈天心就都赶快坐起來,華靜文既出乎意料又很高興地對母親說:“我給你說的,他這個人是好的!”

大舅舅和華靜文的三哥也在房間里,沈天心從未見過大舅,華靜文為他作了介紹。大舅邊讓沈天心坐下邊說:“不要怪你媽媽生气,這么大的事,你自己從沒有來過一趟和老人家商量商量,什么都是干了再說。現在你來了,那就說明你眼里還是有媽媽的,事情也就好辦了。來吧,你給媽媽下個跪,叫聲媽,她心里气消了,你就可以安心回去辦事了。”

母親此時坐在床緣上,臉色非常難看,而且頭一仰一仰地在喘著气,華靜文在給她揉著后背。
沈天心知道華靜文是個孝心很重的女儿,這樣做盡管會使他自己感到屈辱,但卻會使華靜文在离開母親之際心安些,而且他也知道大舅确是出于息事宁人的好意才這樣提議的,于是,他就順從地給母親下了跪,并叫了聲媽。大舅和華靜文的三哥忙將他扶起。新住宅樓房間都很小,四、五個人就把有床、有桌子、有椅子板凳的臥室擠滿了,所以行此大禮的動作幅度卻很小。
“你真把我气死了,一次又一次,到今天還要來气我,來這么多人,是想以勢壓我?”老人喘喘地說。
大舅連忙接嘴道:“人來得多,說明他們隆重,那里是來气你呢。好了,現在气好消了。”爾后他又轉向沈天心說:“那你就回去吧。放心好了。”
沈天心的新婚服裝只是一件藍色卡其布的中山裝,腳上穿了一雙解放鞋(軍人所穿的草綠色膠底鞋),柯云龍特為買來了一朵紅色小絹花,在迎親隊伍再次出發后,給他別在胸前。柯云龍今天將扮演娘舅的角色,待會儿華靜文進門時是要他牽著手的。
他們的婚禮是世界上最簡單的婚禮,但也是世界上最隆重最神圣的婚禮,那隆重和神圣就集中體現在新娘進門前的一刻。不知是誰買了大量的爆竹和鞭炮,由迎親的朋友們帶一半到華靜文家,留一半在家里,后來華靜文家的人叫他們別在她家放,都拿回去在自己家門口放好了。爆竹和鞭炮本來就多,這樣一來又多出了一倍。當迎親的朋友們護著華靜文還未走到門前小街那頭的拐角處時,門口的爆竹和鞭炮就轟然響開了,門前的街道和空地上早擠滿了人。這時,迎親隊伍過了不遠處的那個拐角,出現在人們面前。華靜文走在中間,她身上穿著一件紫紅底色的織錦緞秋衣,左右兩邊各由一個女伴扶著,一個是嵇華斌的妻子小沈,一個是單志明的妻子曉莉,她們倆都穿著新娘似的漂亮衣服,而且都是花容月貌的人儿。一看到門口擁著那么多人,爆竹和鞭炮放得響聲震天,煙火飛濺,走在最前面的她們三個便放慢了腳步。沈天心站在門口,看到華靜文臉上顯出特別庄重的神色,小沈和曉莉露出分外動人的笑容,緩慢地走來。去迎親的二、三十人都在她們身后,緩步跟著。這支隊伍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在一片接連不斷的爆竹和鞭炮聲中所行進的兩、三分鐘時間,把婚禮的神圣感一下推向了極致。柯云龍在忙著分開眾人,為隊伍引路,一到門口,他便向華靜文伸出手。
沈天心弄不清自己是怎么進來的,朋友們將華靜文送進樓下后房,沈天心就在她身邊。沈天心看見弟弟和韋莉隨后也走了進來,便馬上將華靜文拉到他們面前,笑著說:“靜文,你知道后來那280元是怎么來的?是弟弟和韋莉拿出來的啊。”他覺得理應以此种方式向韋莉表示謝意。
婚宴上朋友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他們都知道沈天心和華靜文不象順順利利結婚的新人,此刻還沒有完全從劇烈震蕩中清醒過來呢。沈天心听見有人說:“天平和韋莉他們呢,怎么還不來?”沈天心抬頭四處張望。這時,身旁不知是誰輕聲對他說:“他們在外面小房間里,你去叫一下。”

外面小房間原是廚房間,在長弄堂外靠街的地方。沈天心進去,只見房間里站著許多鄰居,韋莉躺在床上,好象有病似的。他到床邊,正想問怎么回事,這時弟弟拉住他,輕聲說:“你先到里面去好了,我們會進來的。”

沈天心稀里糊涂回到里面,他連小易和小晶兩個孩子在哪里也不知道。回到桌上,正听見母親在對身邊的華靜文說:“你現在出來了,家里的事就別去管它了。”

坐在母親旁邊的郭老師赶快接上去說:“你媽媽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是出于對你的愛。今后你和天心多孝順她,好好生活,那樣她就會慢慢放心的。”郭老師是母親在解放初期的老同事,丈夫于肅反時被鎮壓,她只身拖著一子二女,頑強地生活過來。由于沈天心的母親也早年喪夫,故同病相怜,成為老友。她于五十年代中期去了上海,与母親時有往來,這次听說天心結婚,所以特地從上海赶來祝賀的。

新房設在樓上當中房間里,那是個大房間,靠天井一面是一長排玻璃厂,陽光非常充足,是整幢老屋里最好的一間房。除車木厂同事幫助做的几件小家具和長沙發外,單志明又乘厂里發貨車到上海之机,幫助買回了一只床、一只大衣櫥和一只五屜柜。但是朋友們幫助布置房間時,沈天心沒有上去看過一次。車木厂里熱心非凡的王師傅一次碰到華靜文說:“新娘子,你倒去新房看看滿意不滿意呀!”華靜文說:“王師傅,全都拜托你了,有你管這事,我不會不滿意的。”所以華靜文也沒來看過。

新婚之夜,按照習俗是要鬧新房的,但朋友們都非常體諒這一對不同尋常的新人,大家都知道,他們早已精疲力盡了。晚上新房里滿滿坐了一房間人,但大家只是坐坐而已,絕不想鬧。沈天心和華靜文一起坐在床緣上,似乎在休息,又似乎都有點呆。吳府城最先退場了,不到十點,大家都陸續离開,小沈和曉莉离開前還幫助掃清了地上的瓜子殼,收拾掉桌上的茶杯。房間里只剩下沈天心和華靜文。他們并沒有擁抱,也沒有親吻,只是一起坐在床緣上。他們默默領略了那份舒适的宁靜与安謐之后,華靜文靠在沈天心肩上,長長地透了口气。“呵,這安靜多好啊!總算得到安靜了。”她說。

他們絕沒有想到,弟弟家卻經歷了一場風波。原來弟弟拿出280元并沒有事先征得韋莉的同意,他是瞞著她私自拿出來的。

沈天心婚后的最早變化是街道里叫他做了車木厂厂長。因為他們好象從他与華靜文結婚這件事上看到了他的潛在能力,華靜文是大學教師,那可不簡單啊!但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工作使沈天心心里直發虛。那個厂盡管名之為厂,實際上卻仍然只是一個總共才有十多個工人的小手工業作坊。落后的行業、落后的技術,是暫時混口飯吃的,根本不可能有新的發展。而且,沈天心是沒有辦法才來干這一行的,平日里,只要一下班,他就把做工的事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的心根本不在這儿。他只是應付著干而已。

就國家大事而言,有一個標志性事實使沈天心無法對近期前景作出積極的預測。那就是對毛澤東仍保持基本肯定的態度。通過解放后一系列政治運動所造成的災難,特別是通過文化大革命這場浩劫,中國人應該可以看出,毛澤東是中國几千年封建政治傳統的產物,可以說,就其專權与對人民的控制而言,他是中國封建政治的集大成者。對毛澤東的徹底批判勢必會導向對中國封建政治思想和封建政治制度的進一步批判。共產党宣傳一直對中國人民進行誤導,在他們看來,中國的反封建任務好象在五四運動時期就已經完成了似的。其實,在中國批判封建政治思想和封建政治制度,五四運動只是開了頭而已。中國廣土眾民,經濟落后,封閉性強,極大多數民眾處于愚昧無知狀態,只靠新文化運動中几個文人搖旗吶喊一陣,靠几個大城市的青年學生掀起几場抗爭式的運動,豈能撼動如此根深蒂固的的封建大樹?可以說,中國的反封建斗爭將貫穿于從滿清皇朝覆亡,到現代民主政治制度最后在中國真正确立,這整個歷史時期的始終。只要民主政治制度一天未确立,反封建任務就一天未完成。共產党說反封建任務早已完成,那只是為了掩蓋其自身變本加厲實行封建政治制度之實而已。共產党的現代化口號里為何不包含政治現代化這一根本內容,這道理不是洞若觀火的嗎?他們是在說:政治思想和政治制度方面應該做的事早已大功告成了,大家不必再費心,即使在大規模政治災難之后也不必進行徹底檢討,還是心甘情愿服從共產党的領導吧。可惜歷史告訴我們,事實遠非如此!毛澤東所犯錯誤(應該說是滔天大罪)絕不是只屬于他個人的,徹底批判毛澤東勢必就要刨他的老根,在這個意義上說,中國只有對
毛澤東進行徹底批判才能進入真正有希望的新階段。共產党把對毛澤東的批判僅縮小于他的晚年“錯誤”,其用意不是太明顯了嗎?共產党不能批判自己權力所賴的那個封建性基礎。有不能批判在前,接下去發生的便必然不是根本性變革。

沈天心和華靜文婚后面臨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正在孕育中的孩子。結婚第一夜,他們談得最多的也就是這個華靜文已能在自己腹中越來越明顯感覺得到的孩子。雖然白天旁人還看不出來,但解衣上床之后,沈天心似乎已可以触摸到華靜文腹部所發生的微妙變化了。此后,每天晚上華靜文都必會讓沈天心看看、摸摸,甚至將耳朵貼在腹上听听,使他真切感受到孩子的成長。腹部的隆起非常明顯后,華靜文有時躺著會冷不防笑著說:“喔唷唷,他踹了我一腳。”沈天心覺得這必定是一种十分神奇的感覺,可惜他自己無法想象。婚后生活使華靜文最感到滿意的就是那份安宁。自己家里人多嘴雜,有太多爭論、太多表白、太多熱烈、太多紛擾,或許還有房間小的局促不适。在這里卻只有耳根清淨,只有知心會意的和諧。早上打開那占据整個房間一面的排窗,讓陽光洒滿大半個房間的地板,寬敞之感給心靈帶來閑适,華靜文便會意識到,腹中的孩子是她在良好的心境中孕育成長的,這使她感到喜悅和慰安。

母校的一位年輕女教師(華靜文大二時的班主任)寄來一本英文版《旅游心理學》,請華靜文和沈天心幫助翻譯其中約一半篇幅,這本書是她和其他兩人合譯的,那約一半篇幅是她分到的部分。她講明出書時由她署名,稿費則歸華靜文。于是,翻譯這半本書(近12万字)便成了他們新婚后、孩子出生前的一項有意義的工作。此書后來順利出版,盡管外界并不知道他們倆參与了翻譯,但那是他們第一次得到出版的譯作。

華靜文的預產期到了,她那隆得又圓又高的腹部皮膚繃得緊緊的,看上去已經泛出光亮來了,但孩子好象還無意离開母腹。華靜文在婦保院住了好几天,她并無身體不适的感覺,胃口仍然不減,沈天心天天給她買她喜歡吃的黃桃罐頭,送到醫院里去。大概吃了十多罐黃桃之后,她才于84年6月13日上午被送進了產房。

沈天心坐在產房外面的長椅子上,度過了無窮無盡的漫長的等待時間。但是任何等待都會有到達盡頭那一刻的,到中午12點10分模樣,從玻璃門里面走廊那頭的產房里,傳來嬰儿出生時那哇的一聲。此時,母親已經吃好中飯來了,她和沈天心聞聲立即站起來,走到玻璃門邊向里面窺望。過了好一會,一個護士抱著嬰儿從產房里出來,并向他們所在的玻璃門走來。母親和沈天心都不自禁地推開了玻璃門。

“李老師,看看你的小孫子吧。”護士笑著對母親說。婦保院就在三立小學旁邊,他們大多都認識母親的。

一個用白色襁褓包裹著的,安安穩穩閉著眼睛的男嬰被放到他們面前,孩子的臉還有點初生嬰儿那种發暗的深紅色,但他明顯是個體格健壯的小子。母親眉花眼笑地邊看邊說著什么,沈天心感到印象最深的是孩子的那兩只大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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