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關錦鵬 親自解讀《長恨歌》四段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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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9月28日訊】(據中華網9月28日報導)對《長恨歌》最普遍的一個解讀——這是關錦鵬上海情結的又一次體現,繼《阮玲玉》、《紅玫瑰與白玫瑰》之後。但關錦鵬在接受我們的獨家專訪時卻給出了另一個更隱諱的答案:“我當然是刻意地去講這樣一個上海故事。但更深一點,我是用了上海女人和上海背景的跨度在講香港。”關錦鵬說香港才是屬於他自己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經歷了多少次的移民潮啊!“但是這麼多次,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到別的地方去生活。”

  在《長恨歌》這個故事裏,關錦鵬希望通過王琦瑤的一生,講出他對香港的一段情。“李主任、康明遜、蔣莉莉,我都安排他們離開上海,老死在別的地方。對我來講,只有王琦瑤留守在上海,而且和這個城市共存亡。”

  王琦瑤的一生,輾轉在與四個男人的愛情裏。關錦鵬說,這四段情事就是四段抱恨,也是對王琦瑤這個人物最佳的解讀。

  壹恨:  

  胡軍(李主任)  初夜綺夢了無痕

  電影裏這對亂世鴛鴦綺夢難圓。李主任很快失勢,拋下王琦瑤遠逃他鄉。改革開放以後,已經50多歲的王琦瑤有一天接到電報,知道想念了一生的這個男人最後終老巴西。

  王安憶的小說裏這樣描寫王琦瑤的第一個男人——李主任:是軍人的氣派,腰背很挺,不苟言笑。關錦鵬則為這個角色增加了些風流感。“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胡軍那種亦正亦邪的東西,讓女人很心動的。”

  鄭秀文覺得王琦瑤對李主任的感覺可以用“從完全依靠到崩潰”來形容。“他使得我從一個女孩變成了女人,以為他是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在我知道他死了,感覺周圍的所有都崩潰了。”胡軍和鄭秀文演繹王琦瑤初夜的一場戲一度被媒體渲染得十分出位,類似“鄭秀文贊胡軍床戲溫柔”之類的說法為這部電影帶來不少想像空間,但擅長描繪情色風光的關錦鵬這次實際上非常克制。

  記者(以下簡稱“記”):初夜那場戲尺度是怎樣的?

  關錦鵬(以下簡稱“關”):初夜的戲是有的,但是已經等於破身以後的,幾句臺詞,“你沒事吧?我幫你拿毛巾去。”我覺得出發點不是先考慮露點演出的,像初夜這一場戲其實是要情緒。我拍的時候是看到胡軍屁股的。但是在我剪接的時候,覺得那個沒有什麼必要,就沒有要。現在是可以看到鄭秀文的全裸的背。我覺得情緒上已經到了,沒有必要刻意做什麼。

  記:李主任對王琦瑤的一生來說,處於怎樣的地位?

  關:既然電影名字都叫《長恨歌》,那王琦瑤的一生當然有很多抱恨和遺憾。第一個遺憾就是李主任,他是她第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基本為王琦瑤的一生定了調。

  我為什麼選胡軍來定這個調呢?胡軍有這種很硬很男人的感覺。這次和《藍宇》不一樣,《長恨歌》從造型上更貼近胡軍本人氣質上的東西。我覺得胡軍其實心裏面又有一個很溫柔的東西。比如那場床戲,王琦瑤在他身上掉了一根頭髮,可能是連女人都說不出口的東西他都說了,“中國人不是有結髮夫妻嘛,那把兩根頭髮絆起來我們不就成了結髮夫妻了嗎?”外表很硬的男人在床上和女孩子親密過後講出這樣的話,我覺得只有胡軍可以。”

  貳恨:

  梁家輝(程先生)  等愛一生“觀音兵”

  程先生不是令王琦瑤動心的男人,但是“最能給她幸福的男人”。是他把王琦瑤推上了上海小姐的選美舞臺,但手握權勢的李主任已經捷足先登。程先生的家裏,一直存著王琦瑤年輕時在他照相館裏拍的照片。而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也不過如此。

  關錦鵬將書中的四角戀情極致化,他一輩子默默地守在王琦瑤身邊無怨無悔地愛著她,卻是四個男人中唯一與她沒有性關係的好男人。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是不是古今同理呢,這樣的男人有時未免讓人歎息:太過懦弱?

  但梁家輝不這麼理解:“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當他第一次向王琦瑤暗示愛意,沒有得到積極回應的時候,他就明白,自己沒有可能會成為她的男人。”在關錦鵬眼裏,這種男人方是上品,未經性愛已達無私佳境的愛情更令人欽佩。或許正是這份厚愛,關錦鵬在改編中以程先生的全視角講述了整個故事,而且讓他活多20年,陪伴王琦瑤走過了一生。

  記:原小說裏的程先生是一生沒結婚愛著王琦瑤的,但電影裏改成離過婚,又跟蔣莉莉有一段交往。這樣改動是否想讓他更人性化?

  關:是。現在梁家輝演的程先生是一輩子守著王琦瑤啊。甚至在文革的那個階段,他自己離婚了,康明遜到香港去了,王琦瑤獨立撐著那個家,養著那個女兒。其實他雖然名義上是叔叔,跑過來照顧小薇薇,但他自己覺得突然間和她像一家人。到最後他比王琦瑤要多活20年,直到2001年。他從愛慕王琦瑤到得不到王琦瑤,最後變成和王琦瑤有家的感覺,那種親密我覺得挺動人的。

  有朋友說他一輩子做了王琦瑤的“觀音兵”,那對我來講,就像在自己生活裏面抽取一些東西轉化成戲裏的一些感受。像我吧,今年48歲了,16年前認識了我現在的拍檔,處在一起16年了,我們當然經過當初我們認識的時候最熾熱的感情,但是中間也發生過幾乎鬧到要分開。今天我們覺得我們兩個就像家人,相處在一起,甚至可以沒有性。但是有些時候,兩個人之間的感覺是通透的。

對我來講,從程先生這個角度來講是有機會,雖然李主任曇花一現地出現在王琦瑤的旁邊,突然間失蹤了。小說裏面是說死了。康明遜也離棄她了。那我覺得有這樣一個人,雖然得不到王琦瑤的愛,不可以跟她變成夫妻關係,甚至愛戀的關係,但是到最後可以變成老朋友,可以變成王琦瑤一個電話,他就來到她的身邊,拍拍她的手……

  記:你認為沒有經過性就可直接進入這種狀態嗎,這種男人在現實生活中有嗎?

  關:我相信一定會有的。你當然也可以說我理想化。因為我跟我朋友是有過性,有過戀愛,才到今天這種變成一家人的感覺。但是我覺得我剛剛講的那個四角關係,甚至可以說王琦瑤在某個程度上在感情上是有傷害到程先生的。但是程先生也的確看到王琦瑤最崩潰的一面。我覺得他某種程度受的這種傷害,還有這種珍惜其實也是一種戀愛的感覺。他挺滿足的。

  三恨

  吳彥祖(康明遜)  風流倜儻無本心

  王琦瑤幾乎覺得,康明遜能給她俗世的溫暖。康明遜離開王琦瑤母女後隨父親去了香港,寄過一段時間的生活費,然後杳無音訊。關錦鵬後來用字幕交代,這個人,多年後,終於香港。

  在王安憶筆下,康明遜遊手好閒。王琦瑤生下女兒之後,他並沒有離開上海,可也沒有站出來做一個父親。從原著到電影,康明遜可以說是被關錦鵬改動得最多的人物。關錦鵬把康明遜稍稍“撥正”了:李主任失去音訊8、9年後,王琦瑤遇上了富家子康明遜,他外表帥氣、家境富裕、溫文爾雅。在三個跟王琦瑤有肉體關係的男人中,吳彥祖的演出是最性感的,但他又是最不安和懦弱的那一個。

  記:吳彥祖戲份安排得比較弱,是覺得他的演技還要磨練嗎?

  關:嗯。康明遜這個角色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可能是比程先生甚至李主任、老克勒這些角色都單一一點。吳彥祖從我第一次看楊凡的《美少年》,我就覺得是制服的誘惑。我覺得他之所以能夠紅起來,要謝謝楊凡給他這個員警制服。其實他有一種很好的氣質,就是廣東話裏面的“官仔骨骨”,骨子裏面有那種公子氣。但是除了《美少年》有一點點以外,一直都沒有出現把他的這種感覺表現出來的,《長恨歌》正好是這種角色。經過張叔平定的服裝,那種“官仔骨骨”就完全表現出來了。這一點上,我覺得吳彥祖做了一次很好的魅力展示。

  記:他會不會是這些男人裏面最不討好的呢?

  關:很難說。我有一個女性朋友,她說像梁家輝這樣子一輩子黏著一個人,她會怕死的。但是也有人被梁家輝之于王琦瑤的那份感情感動。所以你說吳彥祖這個角色只要是觀眾覺得這個是個性使然,沒有辦法去保護她們。

  記:他和王琦瑤之間有沒高潮戲?

  關:比較激烈的接吻戲,有一場是在凸顯康明遜的懦弱和他的想承擔,但是卻沒有付出勇氣去承擔,王琦瑤有一場騎單車準備要去打胎的戲,之後有一場,兩人要離別但是兩人突然變得老夫老妻。康明遜說“你們母女用的吃的我到香港之後會寄過來的”,王琦瑤說“這個錢我靠你了”。他這次露的是大腿小腿。我個人覺得有些時候手和腳板,對我來說是很性感的。

  肆恨

  黃覺(老克勒)  美人遲暮戀少年

  遲暮美人戀上少年,王琦瑤以為老克勒是她的春夢重溫,最後卻死在這個冒失的年輕人手下。關錦鵬喜歡這個結局:“她就這樣被誤殺了,我覺得沒有遺憾,只是人生無常一點而已。”

  王安憶小說裏的長腿和老克勒被關錦鵬合併為一人——黃覺扮演的老克勒。鄭秀文對這段關係理解得十分純粹:“是純粹的肉體關係,但也有一點喜歡吧。最起碼的吸引是有的,有沒真愛我就懷疑了。”黃覺對於這種充滿刺激的戀情有一個符號化的解釋:“我不覺得王琦瑤在情感上對老克勒有什麼特別的分量。很大程度上,我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理解為一種純生理上的需要和情感上的補償。”老克勒是那個時代典型的上海小青年。“當時我還是愛王琦瑤的,”黃覺說:“並不認為出國就是離開她,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已經50多歲了,她只在乎眼前。這裏,是我們矛盾的開始。”

  記:老克勒和王琦瑤的矛盾背後是什麼?

  關:這個人打動王琦瑤不是靠白淨的臉,他還有一種很氣質的東西,和性感有關的東西,來打動那個年紀的女人。當時其實王琦瑤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突然間改革開放,突然間可以裝一台新的電話,又可以把金條變賣,拿美金給女兒去美國,愛麗斯公寓也發還了,而且還碰上了一個年輕人。在某個程度上,老克勒等同於她新裝的電話、一疊美鈔、愛麗斯公寓的那條鑰匙。分手那場戲是講,王琦瑤跟他說你要什麼可以告訴我,你過兩年再走可以嗎?我和鄭秀文拍這一場戲的時候告訴她,王琦瑤一講完這句話,可能三秒就後悔了。她情願自己沒有講過這句話。我說你要用這個理解王琦瑤和老克勒的關係。

  記:黃覺在外形上和胡軍有些相似,黃覺本人一度以為你找他來演老克勒是想製造一種錯覺——王琦瑤以為自己遇到了當年的李主任。但是最後你否認了他這種想法。

  關:我定黃覺的時候甚至不覺得他像胡軍,但是照片一拿回來,工作人員一看說哎呀,怎麼那麼像胡軍啊?我才從那一刻開始注意他有點像胡軍啊。我覺得某個程度上是巧合,但我沒有利用這個東西,比如刻意讓黃覺去模仿一些胡軍的動作。因為我覺得說改變的話,1949年以前那些人的感覺和現在的人是不一樣的,你沒有辦法讓他去模仿這些東西。而且黃覺應該帶給鏡頭的是那種年輕的感覺,不應該從李主任這個成熟的男人的角色身上抽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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