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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人故事： 一頓餃子
作者： 下崗真言
【大紀元2007年5月1日訊】曉明和曉霞的爸爸媽媽都下崗了。
曉明滿五歲，曉霞剛過三歲的生日。他們家這些年一直不知道是怎麼過的。他爸爸身體一直不好。經常病痛的汗流滿面，一會兒又哮喘得出不來氣。他們的媽媽也是個病體纏身的病秧子。他們這個家過的，說是冷清得很。曉明三歲那年起，就要在家裏幫媽媽幹些家務活。他們家吃的只是些蘿蔔白菜，饅頭稀飯，他們子妹倆長高了。
媽媽不怎麼管他們倆。媽媽有事。她老是出去到人家做些家政活，有時討得些舊衣裳，回來給他們子妹倆穿。他的衣服都是別人家淘汰下來，倒是挺乾淨的。他整天要帶著曉霞在家裏玩。媽媽把飯做得了，就在廚房嚷：「明！帶妹妹來吃飯咧–！」
後來就不行了。還是稀飯加饅頭，白菜只是些菜梆子了，曉明連過去吃的菜心是什麼滋味都想不起來了。
最近，稀飯比以前更稀了，饅頭一次媽媽只讓曉明吃一個了，妹妹也只能跟著吃這些稀飯和饅頭。曉明瘦了，曉霞也瘦了。
媽媽的身體原來就不好。她也有個氣喘的病。每年冬天都犯。白天還好，晚上就難熬。曉明和妹妹躺在床上，聽媽媽喝嘍喝嘍地喘。睡醒了，還聽她喝嘍喝嘍。他想，媽媽喝嘍了一夜。可是媽媽還是喝嘍著起來了，喝嘍著給他做早飯，還是稀飯加饅頭，白菜只是些切碎的菜梆子加了點鹹鹽，淹的鹹菜。
爸爸現在的身體一她不如一天了。他每次從外面回來，都是很疲倦。爸爸帶回來半編織袋白菜幫子，還有一小塊鹵豬頭肉，還有給曉霞的一把花生豆。爸爸說，菜梆子是他賣菜剩下的；鹵豬頭肉是他看見了賣鹵豬頭肉的，是他以前在班上的好朋友老劉，現在做起了賣熟食品生意。他知道我們家很困難，讓我帶回來給孩子吃；花生豆也是這位同事送的。爸爸說，這鹵豬頭肉是很好吃的，叫曉霞夾在饅頭裡面吃。
媽媽對爸爸說：「你自己吃吧。看看你現在病出了這個這樣子！」爸爸一定要給曉霞吃。媽媽把鹵豬頭肉分開成了兩份，讓曉明和曉霞吃了。媽媽，這時低著頭，眼圈開始紅了起來，時不時地拿抹布擦擦。鹵豬頭肉是個啥東西？是豬頭鹵的熟肉，曉明曉霞拿著夾著鹵豬頭肉的饅頭，看得見它的顏色是嫩嫩紅褐色的，油汪汪的，很好看。媽媽說：你倆趕緊吃吧，真的很好吃，以前爸爸和媽媽上班的時候，家裏經常吃的，可是從來就沒有現在這麼香啊！
爸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她從前從外面回了，能一氣走到家。現在不行了，走到樓門洞前的歪脖樹那兒就得歇一會。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們說：「看這一家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他只怕是過得了冬，過不得春呀。」曉明和曉霞不知道這不是好話。
爸爸還是這樣，一大早就出去，晚上很晚才回來。
爸爸有一天下午回來的很早，到家就躺在了床上。媽媽問他：「怎麼啦？」爸爸流著淚說：「老劉昨天晚上在家上吊死了」。曉明和曉霞知道爸爸說的老劉是誰，曉明和曉霞管他叫老劉伯伯。媽媽問：「為什麼？」爸爸突然大聲的哭了起來，揮著拳頭很很的砸著床板大聲的喊叫了起來，說：「天啊！這還讓不讓我們這些下崗職工活了？」媽媽著急的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到是快說啊！」。「老劉哥啊！你死得可真冤啊！」爸爸嚎啕大哭了起來。
原來，老劉在賣鹵豬頭肉的時候，來了幾個市場管理員，他們這些人氣勢兇兇什麼話也沒說，上來就把老劉賣鹵豬頭肉的車子給砸了，鹵豬頭肉被他們踩得滿地都是，而且還給他開了一張一千元的罰款單！後來才知道，是其他那些賣鹵豬頭肉的人，嫌老劉的生意好，搶了他們的生意，所以才讓這些市場管理員砸了他的攤子！
曉明和曉霞一生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死」。他們倆知道「死」就是「沒有」了。他們倆沒有可愛的老劉伯伯了。他們倆以後再也吃不著伯伯送給他們的鹵豬頭肉了。他們倆哭了。
轉眼到了冬天，冬至到了。咚咚，咚咚咚，家家都傳出了剁餃子餡的聲音，大家都在準備著包餃子，聽大人說：冬至這天不吃餃子，冬天耳朵要被凍掉的。
爸爸今天沒有出去，媽媽也在家裏。曉霞嘟囔著讓媽媽也給包餃子吃。媽媽只是長長的歎了口氣，眼圈卻紅了起來。媽媽緊緊的把曉霞摟在自己懷裡，萬般溫柔的把自己的臉貼在曉霞的臉上，深情的撫摩起曉霞的頭，眼淚就像斷了線止不住的珠子，從媽媽眼眶裡流了下來。
是呀！曉明清楚的記得，這個家已經都有兩年沒吃上過餃子了。媽媽那冰涼冰涼的淚水，滴在曉霞的臉上，曉霞撲在媽媽的懷裡，很懂事的說：「媽媽不哭，破餃子不好吃，我不想吃餃子了，媽媽！媽媽，你就別哭了，我真的不想吃餃子了」。這時，曉明看著媽媽，慈祥瘦弱得那麼單薄的媽媽，她是那麼的可憐，小妹妹是那麼的乖巧，她用自己的小手，在給媽媽搽著眼淚。曉明也止不住的哭了起來。
爸爸，這時折起了身子，顫顫巍巍的下了床。爸爸的神情變得很嚴肅，什麼話也沒有講，拿起個籃子自己走出了家門。
「曉明，曉明！快，快跟著你爸爸，看他去幹什麼」媽媽著急的喊著曉明。曉明打開門趕緊追著爸爸跑下了樓梯。
曉明跟在爸爸的身後，來到了菜市場，這裡很熱鬧，人流熙熙攘攘。爸爸臉上表情呆板，一路上什麼也沒有跟曉明講。爸爸走到一賣肉的攤位前，止住了腳步，默默的站在那裏，眼睛一直呆呆著盯著案板上的豬肉，賣肉大叔問我爸爸：「老哥，看看，想買點什麼肉？」。
爸爸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突然，爸爸從案板上拿起了一塊肉，放進了籃子裡，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走。賣肉的大叔趕緊跑了過來，一把抓住爸爸：「你怎麼犯搶啊？」他怒氣沖沖的喊叫起來。爸爸這時面部沒有一點表情，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賣肉的大叔氣急敗壞的打了爸爸一個嘴巴子，爸爸還是一聲不啃，曉明被爸爸的舉動嚇呆了。這時幾個賣肉的人一起圍了上來，圍著爸爸拳打腳踢了起來，爸爸被打倒在地上，緊緊的閉上眼睛，臉部的表情還是那麼呆板，只是臉上表現出了被打時痛苦的抽搐。
這時有個市場管理員走過來，他們把爸爸當做小偷抓了起來，曉明跟著爸爸被他們押著送進了派出所。賣肉的大叔和管理員，在派出所裡說爸爸是個小偷。曉明這時已經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他大聲的喊著，擠著推開了人群跑進派出所，他一下子撲在爸爸的身上，大聲叫喊著：「叔叔，阿姨，我爸爸真的不是小偷，我爸爸是個好人」。曉明這時跪在爸爸的身邊，抱著爸爸的頭在委屈得大聲的哭著，曉明搖著爸爸大聲的喊著：「爸爸，爸爸，你說話呀！你快告訴他們呀，你是個好人啊！」爸爸這時緊緊的閉著被打得青腫起來的眼睛，眼角里流著淚水，還是一句話也不講。
曉明，這時站了起來，轉身又撲通一聲，給賣肉大叔跪了下來，他滿臉流著淚水委屈的仰著小臉，拉著賣肉大叔的雙手，哀求著賣肉大叔：「大叔，我求求你了，你就饒了我爸爸吧！我爸爸他真的是個好人呀，大叔你就饒了我爸爸吧！大叔」，嗚嗚……曉明筆直筆直的跪在地上，仰著一張還很稚嫩，卻又可憐巴巴的小臉，眼巴巴的看著賣肉大叔，曉明已經哭成了淚人，還在不停的哭著，繼續哀求著。哭著，不停的在苦苦的哀求著……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被曉明那真誠的舉動而感動著，這時，有人已經開始搽起了眼淚。
曉明哭很悲痛，他嗚嗚咽咽的，一邊哭著一邊述說著，把家裏的悲慘的境遇，告訴了在場所有的人。大家都被曉明的故事驚呆了，我們生活的社會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家人，他們為此傷感而被感動著。
賣肉大叔這時跺著腳，萬分愧疚的感歎著埋怨著自己：「咳！天那，這叫做是什麼事啊」。他走了過來攙扶起了曉明的爸爸，愧疚的對曉明的爸爸說：「老哥，實在對不起了，老哥，不就是一頓餃子嘛！你等在這裡千萬別走」。說完賣肉大叔大踏步的走出派出所的大門。
一會兒的工夫，賣肉大叔掂來一大塊足有十斤重的豬後腿肉，進來就對曉明和曉明的爸爸說：「來拿著，趕緊拿回家給孩子包餃子吃吧！」接著又說「以後你們家，什麼時候想吃肉了，沒錢也不要緊，我包了」。說完賣肉大叔頭也沒回的走了。這時有人給他們爺倆送來了韭菜有送大蔥的。
曉明攙扶著爸爸，步履艱難的，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家裏。
餃子包好了，全家圍著餐桌坐著，爸爸，一直低垂著頭，一聲也不吱，全家誰也高興不起來。只是曉霞不懂事，自己在吃著熱氣騰騰的香氣誘人的餃子。
爸爸，站了起來，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自己進了房間。
突然樓下 像炸開了鍋，有人在樓下喊了起來。「曉明，曉明，你爸爸跳樓了……
媽媽聽到喊聲，趕緊跑到房間裡，咕通一聲自己跪在了地上，爸爸不見了，只見房屋的窗戶開著……
媽媽，沒有哭，而是艱難的站了起來。她左手拉曉明，右手拉著曉霞。媽媽表情從來就沒有這麼嚴肅的對孩子們說：」走，孩子，跟媽媽一起找爸爸去」。說完，她拉著孩子上到窗戶台上，把曉明和曉霞抱到窗戶上坐好。媽媽神情自若的捋了捋自己的頭髮，給曉霞也捋了捋頭髮，幫曉明整理了下衣服。這時，曉霞對媽媽說： 「媽，我害怕！」。媽媽緊緊的把曉霞摟在自己的懷裡：「孩子，我的好孩子，是媽媽沒本事，是媽對不起你們」。說完，窗戶上就剩下了曉明自己……
這時樓下已經擠滿了人群，曉明這時看見了自己的爸爸，媽媽還有曉霞妹妹，她們都臥在門洞口歪脖樹下鮮紅鮮紅的血跡上。曉明這時看到，晚霞出來了已經影紅了西邊半個天空，天是紅紅的，大地也是紅紅的，所有人們的臉上，也是紅紅的，對面豪華別緻的辦公大樓上飄揚的紅旗，在那嘹亮的「今天是個好日子」的歌聲中，已經變得紫紅紫紅的，在凜冽的寒風中還在不停的飄著，飄著……。
那些好心的大叔大嬸們，都在樓下焦急的喊著：「曉明，好孩子，聽話啊！曉明千萬別跳下來……」這時曉明被人在背後從窗戶上拽了下來。
曉明長大了，現在已經是初中二年級的學生，他現在成了爸爸媽媽當年那些難工難友家的孩子，他現在已經是個吃著百家飯，穿著百家衣大孩子了。我們的社會生活，往往就是這樣：窮不幫窮誰照應，大家可都是在一根苦籐下長成的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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