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與花的故事】艷紅似火、燦爛奪目~石榴花(上)

陳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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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北方有兩句俗話說:「天棚、魚缸、石榴樹;大狗、肥貓、胖丫頭。」這個用當地六種不同特產,形容人民生活美滿富足的話,讓人覺得好親切。

北方的房子,多數是四合院。有錢人家,夏天都在院子裡塔蓋天棚遮蔽,而角落上的石榴樹也適時地開放通紅花朵,樹下則擺著放養金魚的水缸,水面上浮著天光雲影和石榴樹影像。在這麼安適清閒的環境中生活,當然連貓、狗都要長得特別肥,特別大了!

石榴,又叫安石榴。根據《博物志》上「漢張騫出使西域,途經安石國,得榴種歸,故名安石榴。」的記載推測,它在我國栽培,應該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

高可達五公尺的石榴樹,是一種落葉灌木或小喬木。葉片長橢圓形,翠綠有光澤。花朵花瓣和喇叭狀萼片則都呈深紅色,當五月間盛開時,滿樹艷紅似火、燦爛奪目。使得唐朝大詩人白居易和宋朝理學大家朱熹不得不分別用:「火樹風來翻絳燄,瓊枝日出曬紅紗。」和「五月榴火照眼明」來形容。

石榴花不僅濃艷,而且開放的時間還特別長久。通常自初夏便含苞待放,一直到盛夏依然盛開。不像櫻花那樣一開即謝,也不像桃花那般妖治撩人。元人楊維禎有一首有名的詩說:「密帷千重碧,疏巾一抹紅;花時隨早晚,不必嫁春風。」就是歌頌紅艷持久的石榴花。

頗像一頂小皇冠的石榴果實,成熟時呈緋紅色,也非常別致。通常只有小孩拳頭般大小,但也有重達半斤的。熟透時,果頂部份會自然開裂,露出許多由嫩紅透亮肉質外種皮包被著的多角形種子,俗話叫做「開口笑」。

種子多,是石榴果的最大特色,雖然吃起來挺麻煩的。然而它那甘酸可口的滋味,古書上除了用「艷若丹砂,流汁若體」形容外,還稱它為「若榴」和「天漿」。若榴是說石榴如同古代神話中的若木,吃了可以青春永駐;而天漿更是神仙的食品,可見它是多麼的受人重視呀!

在多子多孫多福氣的時代,人們為象徵子孫滿堂,還常把石榴種在庭院影壁牆前。那些影壁牆,不論土砌或磚造的,壁上都嵌有圓形或六角形孔洞,當開花結果時,榴花和榴實若隱若現,顯出一幅無驚無恐、和樂吉祥的畫面,也相當令人嚮往。

原產在地中海沿岸波斯等地的石榴,被張騫帶回中國中原地區種植以後,由於風土非常適宜,很快便和漢民族的生活融合一起。除了與梨、棗、柿同為中秋節應景水果,配以月餅供祭、饗客和餽贈以外;女士們還把它的花和果皮曬乾搗碎研汁染布,然後做衣服裙褲。所以,一直到今天,我們仍然用「拜倒她的石榴裙下」來形容男士迷上小姐的情景。

石榴樹果皮、枝葉和根部,味道都很苦澀,雖然人們常常拿它們當做藥材,以治病療痛。可是,蟲兒們却十分怕它,都不敢輕易地吃囓食。因此,栽種石榴樹,通常不虞蟲害,免噴農藥,而不會污染環境。這在談農藥色變的今天,顯得更是難能可貴。

中原和華北,是中國石榴的主要產地,那兒的石榴不僅產量多,而且品質特別好。當中尤以河南省白馬廟產的最為著名,有一句流諺說:「白馬甜榴,一實值牛」,就是說那裏的石榴十分名貴,要牽一頭牛去才能換取一顆哩!話當然有些誇張,可是想到詩聖李白都有「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的豪興,花一條牛嘗嘗滿口生津的榴實又算得了什麼?

在月令裏,艷紅石榴花是五月當令之花,而傳說中的榴花神則是鬼王鍾馗。鍾馗原是唐代一位名利心和自尊心都很重的知識份子。為了參加科舉考試不幸失敗,竟羞憤地在皇宮石階上碰頭而死。當時的玄宗皇帝,知道這件事情以後,認為他很有志氣,反而賜綠袍給他陪葬。沒想到,後來他在陰間竟做了鬼中之王,為了感激玄宗的宏恩,發誓要除盡天下妖魔鬼怪。有一天,玄宗生病,正夢見被獨腳小鬼作弄而很生氣,忽然出現頭戴破帽,身穿籃袍的大漢,抓住小鬼,挖去眼睛,就活生生地把它吃了。

那個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鍾馗。醒後的玄宗,馬上召來畫師吳道子,把夢中所見的鍾馗畫在門上,自此以後,小鬼們再也不敢出現了。事情逐漸傳開,大家都學著把鍾馗的像畫在門上以驅邪避魔,鬼王鍾馗因此又成了家家戶戶的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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