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名將談南口血戰

黃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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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11日訊】

王仲廉發起座談會

今年是七七抗戰五十週年,半世紀前的盧溝橋事變,國人大多耳熟能詳,但却很少有人知道盧溝橋事誌後的一個月,八月七日在盧溝橋東北察哈爾省長城的一個關隘——南口,曾爆發一場硬仗,應是八年抗戰最早的大戰。

在未談及本題以前,筆者想講幾個有趣的巧合:那就是八字。中國人算命合婚都離不開八字,怪的是我們抗日時間也同「八」字打交道。例如瀋陽事件是「九一八」,民國廿一年上海抗戰是「一二八」,廿六年淞滬大會戰是「八一三」開始,而八月七日又有南口抗日戰役。另一種巧合是上述各次抗戰,都是八字頭番號的國軍首先參戰,例如「一二八」及「八一三」是德式裝備最精良的八十八、八十七兩師參加,而南口戰役却是上述兩個師的姊妹師「八十九師」首先出擊。

八十九師局湯恩伯將軍十三軍序列,該軍尚有個第四師。八十九師師長王仲廉是黄埔第一期畢業,因南口作戰有功當年(廿六)年底就升任八十五軍軍長,接着在廿七年夏,台兒莊戰役,因施奇計大敗日軍,榮獲軍人最高榮譽的青天白日勛章,這是當時國軍高級將領很少有的榮譽。

八年抗戰中王仲廉將軍也有一項巧合,南口戰役是他開始參加抗戰。到抗戰快結束,他已升任集團軍總司令,却在河南內鄉縣西峽口打了場大勝仗。王仲廉對這兩個口字地名常自我調侃的說:「這兩口飯眞不好吃(比喻兩戰役的艱辛)。」

王仲廉也幽默地說:

「南口是個小口袋,套着日寇使他初嘗苦頭,才體會到中國軍隊不是好惹的,也粉碎了日本鬼子三個月可亡中國的幻想。至於最後的西峽口則是個大口袋,差點把日寇閉死(按戰史載西峽口戰役有四次大殲滅戰),也預兆日本快亡國了,果然不久日人就投降了!」

王仲廉為紀念南口戰役五十週年,特於六月二十日下午在其士林王將軍私宅舉行座談會,出席當年南口戰役來臺袍澤數十人,計有十三軍參謀長張雪中(後升八十九師師長),八十九師二六五旅旅長李銑(張、李均黄埔一期生),另有第四師團長蔣當詡、萬宅仁,及八十九師營長宋志文、連長國志英等十餘人,國防部史政局副局長王自樂將軍,及戰史家魏汝霖將軍等,均蒞會指導。

蔣公妙計搶防南口

筆者曾參加豫西西峽口戰役,近年來潛心研究此役戰史,此次蒙王將軍指派協助記錄,頗感榮幸。會談自下午三時開始歷時三小時,發言者頗為踴躍,所談乡為南口之役在戰術戰技上之得失。筆者聆後深感此第一手史料得之不易。為使廣大的中外雜誌讓者瞭解此戰役之面貌,特將其重點記錄於下:

王仲廉將軍說:

「我十三軍於廿五年夏,在陝北綏德一帶,對陝北毛共殘餘進剿,毛共已成釜底游魂。倘南面東北軍能齊心協力,合力攻殲,不難將毛共斬草除根。可惜當時張學良已受人利用,按兵不動,恰巧此時綏東偽軍李守信勾結內蒙德王,興起百靈廟之亂,綏遠主席博作義向中央請援,上級乃令我軍撤守陝北封鎖線,轉而馳援百靈廟,解救了毛共的厄運,個中情由耐人尋味,這是民國史上一痛心之事。但也因有我軍遠戍於綏東,盧溝橋事變後,華北局勢緊張,先總統蔣公因見我軍距離最近,乃於七月底親電指示:『向察哈爾挺進,搶防南口』,當時日本人於佔領北平後,已準備揮軍沿津浦平漢兩鐵路南下,但因顧慮我軍在綏東,隨時可南來切斷其後方補給線,所以才派一個旅團擬由北平沿平綏鐵路北上,以期阻止我軍的行動。他們想不到委員長蔣公使出妙計,派兵先佔領南口重地,致日軍在作戰初期遭遇到我空前的堅强抵抗,迫不得已乃逐次增兵到兩個半師團之多,這實在是出乎日酋的意外,所以南口之役是給日軍當頭棒喝!

「南口在北平東北,是平綏鐵路南端長城的一關口,其地羣山綿延,形勢險要,對由南來犯之敵,如高屋建瓴,頗能收瞰制之利。南口附近雖有若干以前友軍所構築之工事,但多不適合我兵力部署,且数量太少,蔣委員長有鑒及此,曾電今軍長湯恩伯將軍:『無論任何部隊,到達地點必須星夜趕築據點之强固野戰工事,深溝寬壕,必須使敵坦克車不能侵入我陣地。我能固守無失,然後再由左右方面所規定之戰線工事,竭力延長,萬一我全線工事未成,而敵進攻時,我軍亦應固守原陣地,沉着應戰,勿稍慌張,俾後方部隊,得如期赴援,望以此意,向各師旅團營長,深切曉諭為要。』我將此電文向全師宣讀,官兵均感動而落淚,咸抱殺敵報國,與陣地共存亡之決心。

「南口西北為居庸關,地勢險峻,我酌配重兵,使成縱深陣地。敵軍於八月七日開始攻南口,久攻不下。嗣乃繞攻我居庸關亦無寸進。但敞每次攻擊均用大量砲兵及飛機,作地毯式轟擊,致我陣地工事全毁、傷亡累累,眞是一寸山河一寸血。他們每突破我一陣地,我誓必奪回,前後與敵鏖戰二十餘日,其戰果可由日本近年出版的

『一億人的昭和史日本□戰(畫)史』中,南口戰役十幾張圖片可以證明,書中多是日軍的飛機或砲兵轟擊我陣地的鏡頭,再就是其步兵及戰車集結的情形,找不到敵佔我陣地後遺骸遍野的照片,雖然有一張擊斃我兩個士兵的圖片,揣情度勢,那可能是我在陣地外活動的斥侯,被日軍擊斃,却拿來炫耀戰果,日本人好大喜功的德性,實不值智者一笑!」

委員長十六道手令

張雪中將軍說:

「南口戰役後,軍長湯恩伯將軍曾說:『淞滬大會戰是委員長蔣公指導抗戰最睿智最成功的一項戰略,它奠定我長期抗戰的基礎。而南口戰役則是他判斷日軍態勢,因勢利導,誘使其向北然後再轉西面山地艱難進攻,俾我能以空間換取時間,得從容在平漢及津浦兩鐵路上部署兵力。』南口戰役在二十天中,一共接奉委員長蔣公十六道親擬的手令,是抗戰中最多的一次。」

八十九師二六五旅旅長李銑說:

「南口作戰初期,本旅五二九團首當其衝,在日軍强大砲火轟擊下,該團羅團長茅垚從容指揮,與日軍在南口一帶陣地,十盪十決,其戰鬥之慘烈,傷亡之衆,絕不遜於淞滬大會戰。

「此役值得一提的是㈠我官兵在敵猛烈砲擊時,迅速隱蔽於附近山谷或山麓敵砲彈不及之處,迨砲擊停止,敵步兵即將接近我陣地前時,我輕重機槍迅速進入陣地,以熾盛火力對敵射擊,敵因之傷亡慘重,狼狽退去。㈡由八日至十二日午前敵始終未能突破我陣地,十二日下午敵改以戰車二十餘輛衝入我南口鎮陣地,情勢危急。羅團長乃於夜間率領七、九兩個連,在我砲兵及戰車防禦砲支援下,向敵戰車反擊,激戰良久,終將敵戰車擊燬六輛,斃敵兵三百餘人,殘敵才潰去。此役我第七連連長隆桂銓殉國,官兵傷亡三分之二。當時第九連連長國志英,臨機應變,急率該連勇敢士兵數名,以集束手榴彈炸毁敵三輛中戰車之履帶,並予以俘擄,這是抗戰首次以集束手榴彈炸戰車並俘擄,值得一提,不過國連長也因此負傷。」

攻敵不克決不生還

國連長志英說:

「用三個手榴彈縛在一起去炸敵戰車,過去祇聽人講,從沒試驗演習過,這次因情况太緊急,我若不帶頭去拼,則戰局將不堪設想。想不到那三顆手榴彈的威力還眞不小,那種八九式中戰車的厚履帶都被炸斷,敵車不能動,駕駛及槍砲手都被打死,才把車擄獲。」

五三○團營長宋志文說:

「敵兵攻擊雖有强大砲兵及飛機火力掩護,但一接近我陣地就遭我火力殲滅,死傷累累,攻擊始終不能奏效。乃改以小股利用夜暗偷襲我南口西面蘇林口北陣地得逞。次日晚,我除急調援軍向侵入之敵逆襲外,並派騎兵排在預期敵撤退經過蘇林口的兩側埋伏,當我逆襲部隊奏功後,殘敵倉皇撤退行經蘇林口,突遭我伏兵伏擊,此天降神兵使鬼子們驚破了膽,當即四散逃命,將騾馬武器彈藥棄置遍地,事後清查戰果斃敵四十餘名,擄獲戰馬四匹,武器彈藥甚多。」

血肉長城光並日月

王仲廉將軍說:

「南口昔為兵家必爭之地,由於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當年八國聯軍之役,及東北軍攻守南口之西北軍,均因正面久攻不下,改迂迴兩側高地,才得成功。日寇襲取此經驗,除派兵攻南口兩側高地外,並鑽隙攻入後方居庸關左右侧高地,二十一日我令五三○團規復右侧高地,該團李營長瑾於當晚親率敢死隊,僅攜帶手槍大刀手榴彈,擬乘夜偷襲敵陣,我親自叮嚀並囑其慎重,但李營長臨行誓言『攻擊不下,決不生還』的慷慨壯語。結果終奪回該陣地,使居庸關轉危為安。後敵不斷猛攻居庸關,我陣地均屹然不動。軍長湯恩伯除嘉勉外,並手書『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倭奴過居庸。』的詩句贈我。

「作戰後期敵攻南口右翼八五○高地得逞,我已無兵可用,乃抽調兵力組成一部隊,由參謀長吳紹周(戡亂時徐蚌會戰曾任黄維兵團副司令官,是一員戰將)指揮,協同右翼友軍第四師石覺旅長所指揮的蔣當詡團,圍攻該處之敵,終於規復原陣地。此役值得一提的是,蔣團長當詡以機槍迫砲超越友軍上空,對敵行遮斷射擊,才使敵迅速潰敗。這種超越射擊因易侮及友軍,通常都不願使用,此次却發揮威力誠屬難得,這是蔣團長的機智。

「敵因屢攻居庸關不下,乃以强悍的板垣師團突破我右翼友軍防線,旋又分三路迂迴我居庸關後面的懷來及延慶兩地,我居庸關守軍即將陷入重圍,湯恩伯軍長見我八十九師堅守二十日,已達到遲滞敵人,爭取時間之目的。為適應爾後更重要之任務,乃下令突圍。當時全師官兵雖犧牲六千多人,但士氣仍旺盛,均願誓死守此國土,戰至最後一人。但禁不住上級嚴飭不得違令,官兵們才揮着眼淚離開這佈滿血漬的居庸關陣地。轉瞬間這場血戰已屆半個世紀,我以老耄之年,唯一願望官方史政機構,能將此戰役之照片或圖畫陳列於史蹟館內,俾使後代子孫知道這場血戰,也告慰此戰役殉國諸先烈在天之靈,更是我們為中華民族寫下了光榮的一頁史實。」

會後全體攝影留念,這張照片應是最珍貴的歷史證人,因至今尚能集合抗戰最早期戰役的戰友於一堂,恐不多見。

以上《抗日名將談南口血戰》,是以中華民國七十六年《中外雜誌》總第247期同名内容全文爲底本完成數位化處理,首發【析世鑒】。

——轉載<<博訊>>析世鑒——

一寸河山一寸血(1) 盧溝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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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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