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卦雜記(135) 「蹇,君子反身脩德」

新州 沈家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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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水,蹇,君子反身脩德」,這是「水山蹇」的大象辭。「蹇」者,難也,止也(險在前,見險而止),有足不能行也,不速於行也。「蹇」,先難後獲。山上有水,水性下注,但因為山勢嶙峋,不能暢通流下,而變的曲曲撓撓。就好像一件本來應該是順順當當的事情,卻因外物的阻礙,而變的困難重重。

  常人一遇到挫折,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歸咎於別人以求自保,第二件事就是,怨天尤人,「怨」自己生不逢辰,「尤」別人的心黑手辣。鮮少會去自求反省的,而君子只要一受到挫折,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求諸已而不是先去怨天尤人。也就是說,當我們行有不逮的時候,首先我們必須先要冷靜下來,然後客觀的來反省自己的所做所為,去找出使自己遭到蹇難的原因,而做適當的補救,而不是去懷疑是不是家裏的擺飾和自己相剋了?是不是沖了太歲了?常人和智者,成功者和失敗者的不同處就是在此。

  「周易內傳」的撰者「王夫子」,明朝崇禎舉人,闡述義理,皆自抒其心得,不蹈宋明諸儒舊論,不信陳搏之學,亦不信京房之術,於先天諸圖及緯書雜說排之甚力,「王夫之」說:「山上之水,幽細渟凝,旋以潤山,而不急於流行,君子之修德,取法於此,為之難,言之訒,闕疑而慎言其餘,闕殆而慎行其餘,欿然若不足,意誠而身自潤矣」。這是說,山上的水能夠不竭,那是因為水能幽細長流於坎坷之間。山上的水能夠滋潤山巖,也是因為水流幽細能渟凝於山石之間的緣故。

  有智慧的人看到了這種情境,才恍然大悟;君子修德應傚法山上之流水一樣,不速於行,亦無馳驅之心。要多聽多看,對於有所懷疑的地方,則予以保留,以待解決,而不穿鑿附會。對沒有懷疑的地方,也要謹慎的說出來,及小心的實行(言之訒,為之難),處處要顯的不足而不自滿,意誠(盡性)而身自修矣」!由此可見,「周易」中的「象辭」,也只是古人因象而領悟出來的一種對人生的啟示。

  筆者也曾一再強調過,我們絕對不能茍同,「周易」中的「卦辭」,「爻辭」,「大小象辭」,就是周易的唯一解釋;有很多研究「周易」的學者,他們常常只會努力的去鑽究,「周易」中的每一個字的來源。筆者認為,這樣做不但失去了靈活性,同時亦置「周易」於枯燥而死板。我們應該用我們的智慧和悟性,去開創出另一種簡明易懂的卦辭,爻辭,及大小象辭,就像「王夫之」先生一樣,因山上有水下注的意境,而悟出了他自己對人生的看法。所以研究「周易」絕不能「死背」,不能「強記」,更不能泥於文字表面上的解釋,要知道去活用,要知道去通變,尤其是當我們把各種辭類用在「易占」上面的時候,更是要因所問的問題的「時」,「位」,「背境」及本卦,伏卦,之卦的配合,而做靈活的解釋,不然我們將不會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而只會流於江湖郎中「模稜兩可」的騙人手法了。

  卦曰:「蹇,利西南,不利東北,利見大人,貞吉」。「西南」和「東北」二者都是方向的名稱,但是在解釋卦辭的時候,我們就不可以直接的把東北,西南解釋為西南方向,或是東北方向。我們從文王后天八卦圖來看,西南方是「坤」卦,東北方是「艮」卦。「坤」卦的卦性是寬廣厚實,平易順從,凡事只宜「後」而不宜「先」,「艮」的卦性是「停止」,固執不變,高聳險阻,凡事只宜留止而不利於進。了解了「西南」和「東北」真正的意思之後,整句卦辭就可解釋成:「當我們面對著艱難和困苦的時候,我們就應該順著時勢見險乃止,不可逆勢而為,因為蹇的「止」只是待時而動而非終不動,所以在蹇難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去傚法「坤」卦的精神,先採取寬廣平易的態度,順巽而不先人,盡量的避免盲目瞎闖,以免越陷越深,濟蹇難必有賴於人才及方法,欲救大難,必固守正道,人往往是一遇困難頓易其操守,如此一來則必將流於邪濫。

  在六十四卦雜記(134)我曾提到「W」女士父親的病勢,因卦爻及卦象二者均極其凶險,所以我告訴「W」女士,她的父親將拖不過一個半月(從2008年9月8日開始),因為從「澤水困」到「澤風大過」的間隔數為是「45」。但是沒想到在9月10日一早「W」女士告訴我,她的父親已經去世了。事後我曾思考了很久,「45」難道是暗45個小時而不是45天?是不是卦爻兇的再遇上極兇惡的伏卦及之卦,我預測的時間就應該盡量縮短?易占了十數年,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短促的死亡時間。一方面可能還是我的經驗不足的緣故吧!

  2008年2月3日,「王」女士想知道,她先生在2007年替她申請的綠卡什麼時候會下來?我起卦的時間是在12:45。本卦是「水澤節」六三爻,六三爻的伏卦是「水山蹇」,之卦為「水天需」。從卦爻象來看,一定到了九五爻的時候才會有消息;九五爻的伏卦為「山雷頤」,九五爻一變,之卦為「地澤臨」,「臨」為大震。後來我對「王」女士說:「如在六個月之內沒有消息,那就要等到2009年年底了」。

  2008年2月13日,「蔣」女士說:「沈先生,我有加拿大的綠卡,目前正在申請美國綠卡,同時也想換一個工作…」。我起卦的時間是在7︰49。本卦為「地山謙」上六爻,上六爻的伏卦為「山地剝」,之卦為「艮為山」,後來我對蔣女士說:「不動最好,雖勞心勞力但不會有結果的,最好不要有遷移,轉業的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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